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小鸟游空。】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聊斋]这货谁啊 作者:唐醉之 【文案】 一等奖?很幸运! 电子书?很蛋疼! 体验版?很新鲜! 穿聊斋?很陌生! 十四娘?很苦逼! 路人甲?很帅嘛! 咦,等等,不是路人甲,是个出镜率很高的道士!! ……这货谁啊?! 作业压力山大的妹子被迫进入聊斋电子书的悲惨故事…… 【温馨提示】:1,女主爱骂人爱吐槽,不喜误入么么哒。 2,爱玩黄暴基梗,雷者误入么么哒。 3,作者是个温柔的小逗比,喜欢我的话请虎摸~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灵异神怪 怅然若失 传奇 搜索关键字:主角:小辛,真君 ┃ 配角:阿环,冯生,白秋练等 ┃ 其它:蒲松龄大大万岁   ☆、【电子书】      小辛将一大筐书放在图书大厦收银台前,呼哧带喘的擦了一把汗。   帝都的天气向来这样,夏天不爱下雨,闷热的要命,而且图书大厦不是一般的抠门,居然这种天气都不开空调!她在人堆里钻来钻去,好容易找齐了书,再挤出来,打算结账的时候,真的觉得自己的沸点要到了。   收银员也热的不行,看见她筐里这么多书,很不乐意的冲她翻了个白眼,接着低下头开始一本一本的扫码。   “您好,一共六百九十九元五角。”   小辛叹了口气,从钱包里摸出七张毛爷爷,肉疼的不得了,叹了口气递过去。心里苦得很,这些书都是书单上的,看完每本后,还要写三千字一篇的读书笔记,这不是闹着玩,导师的命令,不得不从啊!   “您好,请问要参加抽奖吗?”收银员说着,指了一下墙上贴着的广告。   小辛还在肉疼中,随口问了句:“要钱吗?”   “收五角钱的手续费,您参加抽奖后,消费将满七百元整,可获得图书大厦五十元的返金券一张,下次光临可以使用。”   五毛换五十,这个值啊。   于是小辛点了点头。   收银员拿来一个破破烂烂的纸箱子,明显是历届抽奖都用过的老道具。   小辛把手伸进去,随便拿出了一张纸条,递给收银员。   她对抽奖什么的还真没兴趣,就是为了凑这五毛换张代金券,而且,她活了二十几年了,还从没见过除了安慰奖以外的奖。   “这位小姐,请问您贵姓?”   收银员举着那张纸条,手有点哆嗦。   小辛听这小姐俩字,有点不乐意,皱了下眉,道:“姓辛,狮子王那个辛。”   “辛小姐,恭喜您,您抽中了一等奖。”说完,收银员将小纸条递回来。   只见小纸条上,赫然写着“一等奖”三个字。   虽然歪歪扭扭,还是手写的,但是小辛一看,差点激动哭了。   她使劲咽了口唾沫,忙问:“一等奖多少钱?!”   收银员微笑着指了指她身后的广告。   小辛猛地转过身,那一瞬间,也听到了收银员慢悠悠的念道……   “安慰奖:500元代金券,三等奖:5000元现金,二等奖:两万元现金,一等奖:聊斋志异电子书一部。”   “……”   聊斋志异电子书?!   这是什么鬼?!   值很多钱吗?!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心都碎了,蛋也碎了。   “那啥,你看,这一等奖我不要了,给我换成二等奖行吗?三等奖也成……”   “呵呵,辛小姐您可真幽默。”收银员递给她一张表格,又说:“您填一下表,我去给您拿奖品。”   “等等!”小辛连忙嚷道,“就没有商量的机会了吗?!”   但收银员跑的贼快,一溜烟就没影了。   ……   小辛抱着一摞书回到家,觉得自己被骗了。   现在商家的销售手段简直碉堡了,这聊斋志异电子书肯定是卖不出去了,才借抽奖的机会,打算一股脑的全扔出去,想来这玩意儿的成本也高不了,电子书嘛!   她狠狠地啐了一口,什么一等奖,估计那破纸箱子里全是一等奖吧?   一进家门,小辛就把那一大包价值699的书扔在地上,拿出了仅值五毛钱的一等奖。   她不顾身上汗粘粘的难受,呲啦一下撕开“聊斋志异电子书”的包装,心想,倒要看看你是哪门子的一等奖。   粗暴的将包装剥干净后,一等奖赤裸的出现在她面前。   一等奖的外貌是一本书,暗红的封面,上面写着黑色的行书“聊斋志异——清蒲松龄著”,封皮的触感很像牛皮纸,可是翻一看,却是一台笔记本电脑,有屏幕,有键盘,键盘和封面一样都是暗红色,看上去有些慎得慌。   小辛突然有点感兴趣,按下了貌似开关的按钮。   屏幕啪的一下亮了,紧跟着出现一个对话框。   “欢迎进入聊斋志异,首次进入请选择模式。”   模式?   看个书还要有模式?   小辛很纳闷,再一看,对话框下出现两个选项,一个是“阅读模式”,另一个是“体验模式”。   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体验模式。”   阅读模式有什么好选的?不就是看书么?她刚买了七百块钱的书,虽然还没看,但是一提阅读就反胃。   “请稍候……”   不料,屏幕猛然间全白,发出强光,一闪一闪的,照的人眼睛疼。   她闭上眼,心里一紧,心想不会要爆炸吧?随即将手里的电子书扔了出去。   可扔出去以后并未听到响声,别提爆炸声了,连应有的电子书落地声都没听见。   再一睁开眼,发现周围的景色不知何时已经变了,熟悉的家不见了,而自己,此时正身处一片银白中。   她还来不及反应,下一秒,耳边就响起了一个细嫩的萝莉音:“欢迎进入聊斋志异电子书——体验版,下面请先做几道测试题,我们将为您安排体验故事。”   “等,等一下!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还有,这……是哪儿啊?”她吓得不轻,结结巴巴的喊道。   那萝莉音好像没听见她的问话,自顾自道:“第一题,请问您看过聊斋吗?”   小辛想了想,虽然没全部看过,但是其中几个耳熟能详的故事到还是知道的,比如聂小倩啊画皮啊什么的。   于是她说:“看过……哎不对啊,这是哪儿啊?”   “好的,第二题,请问您喜欢狐狸这种动物吗?”   狐狸?她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大眼睛,尖耳朵,毛茸茸的小狐狸,当时就被萌酥了,便点点头道:“喜欢啊!”   “好的,第三题,请问您怕鬼吗?”   “不怕!”   怕鬼?开玩笑!她是看鬼片长大的好吗!   “第四题,您结婚了吗?”   “……没有。”   “第五题,在生活中,您有喜欢的人吗?男女皆可!”   “……你直接问有没有男朋友呗?没有!”   “第六题……”   就这样,萝莉巴拉巴拉的问了一堆,就差问她家庭住址了,小辛被问的犯困,打了个哈欠。突然,萝莉音不问了,沉默两秒后,又咯咯的笑了出来。   “呦西!测试结果出来了,是第三套故事组合!您将以聊斋中人物——辛十四娘的角度来体验故事!祝您体验愉快!”   小辛听的一头雾水,嚷道:“喂!什么跟什么啊!我没听懂……哇靠!”   一句话还没说完,周围的景色刷的一下又变了。   这回不再是一片慎人的银白,而是一间古时的房屋内。   这房间内的桌子椅子都是红木的,再加上梳妆台上的菱花镜子,床上干枝梅的帐子,象牙花的床,鸳鸯花的枕头还有木犀花的褥子,由此可见,这房间的主人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   看见这些,饶是小辛今天连番受惊,也被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   不过,更吓人的还在后头。 作者有话要说:     ☆、【辛十四娘1】      正当小辛努力平复情绪的时候,一个约莫十五六岁,梳着包子头的小丫头进来了。   “给小姐请安。”说罢,小丫头有模有样的冲小辛行了一礼。   小辛又被吓到了,听见她的声音,不由一愣,这小丫头的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不就是刚刚缠着她做测试题的那个萝莉音么?   于是她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好,你是……?”   小丫头早料到她会问,笑眯眯的答道:“小姐,我叫阿环,是您的丫鬟,也是您的导读。”   “……丫鬟?还是导读?”   小辛发誓这绝对是她听过最新鲜的事儿。   阿环见她整个人已经快石化了,便叹了口气,尽了一下自己身为导读的职责。   原来,“体验版”的意思,就是亲自到聊斋的各个故事里去,可参与,也可围观,而那几道测试题,就是针对读者的性格和经历,挑选读者即将体验的故事,而每个读者,都会得到一个人工智能作为导读   。   阿环掰着手指头,边数边汇报:“我们为您挑选的第三套故事组合,由辛十四娘,尸变,王六郎,白秋练等故事组成,非常适合您!”   小辛总算是明白了,怪不得这玩意儿能算上一等奖,真是高科技!   “哎,等会儿。”小辛又想起来些什么,揉了揉太阳穴,问道,“那什么,辛十四娘是谁?”   她刚刚听到阿环说,什么,要以辛十四娘的角度体验故事啥的。   阿环闻言,大吃一惊:“小姐!您不是看过聊斋的吗!”   小辛很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脑勺:“……看过一两个故事,也算看过吧?”   阿环:“……”   于是,尽管阿环的怨念近乎爆棚,也还是尽了导读的职责,给小辛讲了讲辛十四娘的故事。   大致就是,广平府有一个姓冯的书生,某日清晨出门,与一美貌女子邂逅,一见钟情,傍晚,归家途中与她再遇,想娶她回家,不料被人家爹揍了出来。但这冯生的舅姥姥十分牛逼,有权有势,听说此事后,替他保了媒,娶回了这个女子,这个女子就是辛十四娘。新婚当夜,十四娘向冯生坦白,说自己其实是狐妖,而他的舅姥姥早已死去,死后成了广平府一带管辖鬼狐的郡君,郡君保媒,十四娘不得不嫁。但冯生浪催的,觉得无所谓,便与十四娘好好过日子。冯生有个同窗楚生,两人关系极好,但十四娘说楚生不是好人,不让冯生与他交往,冯生不听。某夜,冯生在楚生家住宿,半夜床上突然出现一具女尸,楚生状告他“因奸不允,逼伤人命”,还贿赂了县官。冯生下狱,十四娘带着丫鬟,忙前忙后为他申冤,终于真相大白,两人回家过日子,但十四娘终究是狐妖,不能和冯生过一辈子,便买了个名叫禄儿的丫鬟给冯生做妾,过了几年,十四娘暴毙,但实则位列仙班……   小辛听完后不由得叫了个“好”,因为阿环的讲解太精彩了,有种听评书的感觉。   阿环一口气说了半天,灌了杯茶后,问道:“小姐,现在懂了吧?您现在,就是辛十四娘。”   “……”   坏了,光顾着听故事了,忘了这茬!   小辛连忙凑到梳妆台镜子前,仔细观瞧。   只见镜子里这张脸,五官精致,皮肤细嫩,真是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咂舌道:“狐狸精就是不一样!”   阿环扶额:“小姐,我提醒您不是让您照镜子,现在您该出门散步了……”   小辛还在照镜子,仿佛看见了范冰冰,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向阿环挥了挥手,道:“我没有散步的习惯!”   “……小姐!您是辛十四娘啊!您不去散步怎么遇见冯生啊!”   “……”   “小姐,您理智一点好吗!”   “……”   “小姐,忘了告诉您,只有将所有故事看完才可以退出哦!”   不得不说,阿环这句话终于说到了点子上,小辛听了,大脑里咔嚓一声像是被雷劈了。   小辛转过身,刚才色迷迷的表情早已变了,她哀怨的看着阿环,为难道:“我必须当这个辛十四娘吗?”   阿环坚定的点了点头。   “只有全看完,才能退出吗?”   阿环更加坚定的点了点头。   小辛很绝望,因为她想到了自己那凶神恶煞的导师,还有刚搬回家那一摞要人命的书,听刚刚阿环讲的这个故事,怎么着也得过一年吧?再加上还有其他的故事……她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看小辛悲戚的神情,阿环就已经猜到了个大概,安慰道:“小姐,没事的,不会耽误太久,您在书里就算过了十年,回到现实中不过也两秒左右而已,而且,书中的时间过得很快的,所以您不要担心……哎,小姐您去哪儿啊?”   小辛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间,无奈道:“不是要去散步,然后偶遇冯生吗?”   ……   姓辛的这窝狐狸,住在山上的一个破庙中,但是成了精的狐狸多少会些法术,于是将破庙变成了一间府邸,为了不被来往行人注意,外观还保持着破庙的原样。   这座山山清水秀,鸟语花香,而且人烟稀少,空气也好,非常适合飞禽走兽,草木精怪的修行。   小辛踩在沾满晨露的草地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心情好了许多。   说实话,她实在是不想当这个辛十四娘,不想稀里糊涂的嫁给什么冯生,关键这冯生还是个惹祸的主儿,十四娘身为妻子,必须得救他,可是天知道,她最讨厌软饭男了!   算了,她心想,要是长得帅,可以既往不咎。   正想着,这么会儿功夫,从山下上来一个人,那人高束发髻,身着青袍,腰带上绣着太极图案,身后背着一把剑,看着像是个道士模样。   道士从小辛身边走过,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差点没把她吓死。   这道士长得也太好看了,整个五官加起来就一个字“帅”。   可他的眼神,偏偏不那么和谐。   他盯着小辛,眼神冰冷锐利,像剑锋般隐隐闪着寒光,散发着杀气。   小辛虽然傻了些,可毕竟用的是个狐精的身子,被个道士这么一盯,当即浑身不适起来,不自觉的五指成爪,暗藏在衣袖下,时刻准备反击。   不料那道士突然收回了目光,转过身继续赶路。   旁边的阿环看了个满眼,赶紧把小辛拉到一边,急道:“小姐,您最后是要位列仙班的!万万不可伤人性命啊!”   小辛这才回过神儿来,对阿环激动道:“阿环你看见没,刚刚那人好帅!”   阿环一听,登时无语,抽她的心都有了,埋怨道:“那您刚刚还差点撕了人家呢!”   说罢,心思一动,琢磨着小辛应该不太了解狐精的习性,便耐着心思解释道:“小姐,方才那道士似是看出您是狐精,不过碍着您从未伤人,一直潜心修行,没跟您动手,可是……”阿环指了指她的爪子,不由后怕,又道:“您却差点没绷住。”   这一下,小辛明白了七八分。   不过……   “聊斋这故事的主线不是狐狸和书生谈恋爱吗?我这个能打架的技能是不是有些鸡肋啊?”   阿环捂嘴一笑:“等开启下一个故事的时候,您就明白了。”   小辛撇撇嘴,心想人工智能还尼玛卖关子?   小辛一路往前走,顺手掐下几朵桃花,边走边感叹:“我说,你们这个电子书做的真不错,都跟真的一样,连个路人甲都那么好看,哎,话说那货谁啊?”   阿环摇摇头:“小姐,我也不知道,聊斋故事里的道士多得很呢。”   小辛想了想,也对,便不再继续问了。   “哎,对了。”小辛突然停下脚步,对阿环正色道,“阿环,你是我的丫鬟对吧?”   “是啊!”阿环不知她为何突然这么问,又道:“我还是您的导读。”   “好。”小辛点点头,自动忽略了后半句,问,“那我能不能给你提个要求?”   不等阿环回答,她就继续说道:“以后不叫我小姐成吗?”   “……呃,好。”   开玩笑,人工智能的词汇库也是要跟随时代更新的!   “那我怎么称呼您呢?”   “嗯……”小辛沉吟片刻,一拍巴掌道,“就叫辛大爷吧!”   阿环:“……”可以拒绝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先把男主牵出来溜溜   ☆、【辛十四娘2】      就在俩人聊天着会儿,从刚刚道士上山的地方,又上来一个人,这人相貌平平,身材瘦弱,看着是个书生模样,背着一个书袋,正在赶路。   阿环赶紧扯了小辛一把,让她靠边站。   小辛下意识一回头,正好跟这书生对视一眼,书生登时就看呆了。他很确定,在他二十几年的生命中,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在他看见姑娘的那一刻,仿佛到了仙境,见到了仙女,就这样,他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但是漂亮姑娘并不知道他的想法,看了他一眼后,就转过身带着丫鬟走了。   书生看着她的背影,良久挪不开视线……   然后咣的一声撞树上了。   小辛闻声,一回头,看见刚才那书生扶着树干,站在那儿,低着头愣神。   她暗道此人太没素质!十分嫌弃,扭过头来问阿环:“在树底下尿尿那个人……谁啊?”   阿环微微一笑,在她耳边悄声道:“冯、生。”   “……”   于是,小辛郁闷了整整一天,吃完了中午饭,回到屋内,倒头就睡着了。再醒来时,天色擦黑,已是傍晚。   小辛刚坐起来,阿环就进来了,阿环一见,心道这小姑奶奶可醒了,赶忙上前替她梳头。   “辛大爷,您醒了?”   小辛“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可答应完后越琢磨越不是滋味,有种想给她小费的冲动,便道:“呃,你还是再换个称呼吧。”   阿环忙不迭的点头,说:“那我叫您十四姐吧!十四姐,该出门了。”   “出门干嘛?”   “见冯生啊!”   小辛差点崩溃,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冯生扶着树解手的画面,难以抑制的厌恶涌上心头。   阿环心知小辛嫌弃冯生,但这是没办法的事,便坐下来,好言相劝:“十四姐,您不见冯生,如何将他引来拜访?他不来,没法提亲啊!不提亲,老爷也不会揍他,他也不会遇见郡君,也没法娶您啊!”   小辛当即跳起来,欣喜若狂:“那太好了!”   “……”阿环无语望天,半晌问道,“那您还想退出程序吗?”   “……”   诚然,导师及其布置的作业就像压在小辛身上的一座山,她心里自动将阿环的话补全,就成了:不见冯生,不能将他引来拜访?他不来,没法提亲,不提亲,老爷也不会揍他,他也不会遇见郡君,也没法嫁他,不嫁他,这故事完不了,这故事不完,后边的也不能开启,更别提退出程序回家写作业了。   她的心霎时间晴转阴,擤了把鼻涕,幽怨的看了阿环一眼,走出了房间。   不得不说,阿环的时间掐的很准,小辛刚从破庙出来,冯生正好路过。   冯生万万没想到,在归家途中,又遇见了这个仙女一般的姑娘,姑娘愁容满面,但丝毫不掩盖她的美,就像阴天里微微打蔫的芍药花。他,再次看呆了。   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一瞬间烦恼烦恼烦恼全忘掉。   这一刻,冯生脑子里只有四个字“天、赐、良、缘。”   小辛也万万没想到,一出门就碰见了冯生。   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冯生正像一截木头一样戳在门口,双眼放光的看着她,如果她没看错,冯生的嘴角还挂着晶莹的口水。   尼玛!身为软饭男,好意思好色吗?   小辛仿佛看见了总挂着鼻涕的小学同桌,当时就吓尿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脚下一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回了破庙。   回来以后阿环还满心期待的问她:“十四姐,怎么样?见到了吗?”   小辛不停的拍着自己胸口,喘着气,绝望道:“见到个鬼!”   还是个色鬼!   阿环很纳闷,自家十四姐现如今可是堂堂的狐狸精,见到个鬼怎么还能吓成这样?刚想开口问她,就听见一阵叽叽喳喳,紧接着有一群人簇拥着进来了。   这群人一共有十二三个,都是女的,而且还是一水儿的大美女。   小辛愣了愣,马上反应过来,阿环给她科普过,这十几个美女都是她的姐姐,从“辛大娘”到“辛十三娘”。   “姐姐们好!姐姐们有……”   这“何贵干”三个字还没出来,为首的辛家大姐就激动的嚎上了。   “小十四,姐姐跟你说!家里刚刚来了个男人!”   辛二娘白了一眼自家大姐,嗤之以鼻道:“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一个书生而已。”   一、个、书、生?   小辛回头看了阿环一眼,只见阿环正欢天喜地的冲自己点头。   辛家的狐狸姐妹们活了这么久,没怎么见过男人,这来了个男人就了不得了,据十三个姐姐一人一句的叙述,小辛大致明白了。原来,刚刚冯生在破庙门口看见小辛,就被她的美貌所征服,开启浪催的模式,追着她就进来了,其实不仅狐狸姐妹们没怎么见过男人,连她们的狐狸老爹,都很长时间没见过活人了,甚感新鲜,已经把冯生请去客厅闲聊了。   姐妹几个拖上小辛,一溜烟的来到了客厅后边,隔着帘子偷听狐狸爹和冯生的谈话内容。   客厅内,冯生本因追赶佳人,冒冒失失的闯进人家而有些局促不安,但他方才与同窗多喝了几杯,酒劲上头,一心想着刚才那个漂亮姑娘,也没顾虑那么多,大大方方的坐下了。   狐狸爹见冯生人模人样的,颇有好感,便问道:“公子从何处来啊?”   冯生拱手道:“小生姓冯,家住广平府,因赴宴归来,赶路有些疲乏,偶然这间古刹,想进来歇歇脚,不料竟是老丈的居所,叨扰之处还请见谅。”   虽然喝大了,脑袋晕晕乎乎,但是身为文人,这点装逼技能还是要有的。   “原来如此,老朽姓辛,流落到此地,没有住所,暂时借这里安顿家小罢了。”   说罢,又命人给冯生斟茶。   冯生是来追姑娘的,当然没心思喝茶,便趁着醉意唐突问道:“辛老伯,您家可是有女儿?”   狐狸爹微微颔首,道:“是啊,冯公子如何得知?”   “是这样的,老伯,小生愿做您的女婿,您意下如何?”   一听这句,帘子后边的小辛当时就炸毛了,要不是有姐姐们和阿环拦着,她早就冲出去把冯生扯成手撕包菜了。   本以为狐狸爹也会炸毛,不料他只是笑了笑,说:“女儿的婚嫁大事,老朽要同贱内商量一下。”   冯生一听,觉得有戏,便要来纸笔,写下四句诗——“千金觅玉杵,殷勤手自将。云英如有意,亲为捣玄霜。”   狐狸老爹看完后,也没说话,让仆人把诗拿去,交给辛家的姑娘们。   其实冯生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说他真心想娶辛家姑娘,只不过用了一个裴航云英的典故,让整首诗变得高端大气上档次。   小辛再怎么说也是个研究生,冯生耍的这点花活,她当然懂。但是,有文采不代表可以既吃软饭又好色,所以,她对冯生的嫌弃,并未减少一点。   但是,辛家大姐看完后,立即拜倒在冯生的打油诗之下。   “冯公子真是才华横溢,奴家这就嫁给你!”   “大姐!大姐你矜持一点!”   “大姐淡定啊!淡定!”   “爹——坏了,大姐晕过去了!”   狐狸老爹听见帘子后的动静,那还了得,急急忙忙冲了进去,只见自家大女儿捧着冯生的诗,面带笑容的倒在地上。   小辛一看,心想,这也算是含笑九泉了吧!   狐狸老爹那叫一个心疼啊,命仆人将大女儿抬回房间,回来冲冯生说:“冯公子,恕老朽不能答应。”   这不废话么,都把人家闺女整晕了,那肯定不能嫁给你!   不料冯生闻言一愣,随即站起身来,安慰自己般的说了一句:“也罢!既然做不成夫妻,就让小生再看她一眼,以销遗憾!”   下一秒就掀开帘子进来了。   帘子后的辛家姐妹纷纷受惊,抱成一团嗷嗷叫唤,小辛嫌沉,一把推开了吊在自己身上的二姐。   此时此刻,冯生的眼里已经容不下别人了,他看着小辛,嘴角再度溢出了唾液。   这个画面被狐狸爹看在眼里,狐狸爹登时就怒了,胡子就气歪了,好哇!刚把我大女儿整晕了,就又把我剩下的女儿吓得嗷嗷叫,还看着其中一个流口水!?   狐狸爹哇呀呀大喝:“大胆狂生!我辛家岂能容你胡来?来人呀!将这狂生扔出去!”   说罢,宝刀未老的狐狸爹带头,将冯生打了出去。   小辛愣了半天,只觉得就跟看了一场戏一样。   阿环见小辛愣住了,明白是怎么回事,含笑问道:“十四姐,如何呀?”   小辛点点头,实话实说:“比电视里的过瘾。”   可不是吗?这可是真人版的老丈人打女婿!   “嗯,那就好。”阿环扶着她回房间,边走边说,“一会儿还有好戏呢,您就请好吧!”   小辛没琢磨过味儿,傻傻的应了一声。   可没想到,下一场戏,要换她跟冯生一块儿演了。 作者有话要说:     ☆、【辛十四娘3】      距离冯生离开,差不多已经一个小时了,而坠入爱河晕倒的辛家大姐,却一直没有醒来。   当然,她依旧紧紧攥着冯生的墨宝,面带微笑。   小辛越看越觉得头皮发麻,便试探性的问了阿环一句:“能不能让老大嫁给冯生啊?”   阿环正在给辛大姐做按摩,闻言不由一惊,连忙停下,霍地站起身来,十分干脆:“万万不可!”   “可是你看她爱的这么深……”小辛于心不忍。   不料阿环却笑出声了,道:“十四姐,你现在见到的人都不是活人哦!”   ……这么毛骨悚然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这话有些恐怖,但小辛明白阿环的意思。书中出现的人物,无论是纯情的辛大姐,刚烈的狐狸爹,还是色胆包天的冯生,都与阿环一样,是传说中的人工智能,都不是活人,所以根本没有同情,或者理解的必要。   所以……   “所以,不用觉得对不起她!”阿环道,“你只是来看故事的!”   小辛没言声,因为阿环说的很有道理。   突然,外边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辛姑娘睡了吗?郡君让我请您去一趟!”   一听这两个字,小辛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但是阿环正相反,美的鼻涕泡都要出来了。   小辛压低声音问:“阿环,郡君就是……就是那个拉皮条的老太太吗?”   拉皮条的老太太=郡君=冯生的舅姥姥。   这个称呼,在她听完《辛十四娘》的故事时就定了,因为她觉得,郡君非得把十四娘拉给冯生,冯生是爽了,却完全不顾十四娘乐不乐意,说实话,这还不如拉皮条呢,根本就是巧取豪夺,强买强卖啊。   阿环兴奋的点点头:“是啊,十四姐!您快去吧!”   “……你就这么想把我卖出去?”   阿环听了,十分真挚的看着她,抿了抿唇,似乎有话要说。   “……”   小辛看了她一眼,紧接着深吸一口气,转身以董存瑞炸碉堡的气势,一把推开门,高贵冷艳的对门外人道:“走吧。”   不用阿环开口,小辛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哎呀十四姐你不去怎么嫁给冯生啊!你不嫁给冯生故事怎么继续呢?这个故事看不完就不能开启下一个故事啊!这样下去你怎么退出程序呢……?   小辛只能自认倒霉,糟心的很,可谁让自己手贱抽中了一等奖,又更手贱的选择了体验版呢?   跟着郡君派来的丫鬟,一路溜溜达达的来到了郡君府。   郡君府十分气派,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拉皮条的老太太——郡君,就端坐在大厅的正座上,正和她旁边坐的那人聊天,那人一身土,看起来狼狈不堪,很明显是刚刚被狐狸爹打过的冯生。   冯生一见小辛来了,整个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   可小辛一见冯生,整个人都不爽了。   她再一抬眼,看到正座上的郡君正和蔼的微笑着,看着她。   于是她缓缓施了一礼,道:“十四娘给郡君请安。”   本来以为这郡君架子十足,没想到小辛话音刚落,郡君就起身上前扶起了她。   此刻,小辛脑子里只有一句话: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不对,是“鬼老太太给狐狸拜年”。   小辛低着头,浑身发毛,站着不敢动。   但是,在郡君和冯生的眼里,这是她害羞的表现。   郡君笑道:“转眼就是我外甥孙媳,不便再行这礼了。”   冯生也附和道:“是啊,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小辛喉头一腥,很想吐血,心道谁跟你一家人啊?!还外甥孙媳?这亲戚不算近吧?   郡君和冯生相视一笑,随后又问:“十四娘,你近日来,都在闺中做些什么呢?”   “闲来无事,绣些花样罢了。”小辛细声细气的答道。   当然这些都是阿环教的,她说的时候直想咬掉舌头。   冯生一听她柔软清甜的声音,当即就酥掉了。   郡君一看自己外甥孙子这没出息的样,不仅不生气,反而更高兴了,一手拉起冯生,道:“这是我外甥孙子,他一心一意要和你结为夫妻,你怎的不懂他的真情,还让你父亲将他赶了出来?好在有我,今日叫你来,就是想为他保媒。”   一听这话,尽管有心理准备,小辛还是被雷劈了一般,差点跳起来,叫道:“不行!”   说完,冯生和郡君皆是一愣,然后直勾勾的看着她等解释。   按照故事发展,辛十四娘本应该说要回去告诉父母,并表示,如果得不到父母的同意,自己宁死不屈。   可偏偏她脑子一抽,将阿环之前教的台词忘记了。   “我……我……”她支支吾吾,想破脑袋都想不起来了。   郡君见她“我”了许久,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登时就不乐意了,拉下脸来,道:“如何?难道是我的外甥孙子配不上你吗?”   冯生十分配合,用受伤的眼神看着她,眼里还闪烁着泪光。   天地良心,她真的很想说“是”,但是迫于郡君的淫威,她违心的摇了摇头。   要知道,郡君这老太太可是广平府这一带妖精鬼魂们的头头啊!   于是,她一咬牙一跺脚,捂着脸开始嘤嘤啜泣。   冯生和郡君又是一愣,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上了?   小辛边哭边说:“郡君有所不知,十四娘今年十七岁,从未来过大姨……月信,大姐为我找来大夫看过,说我是天生的不孕不……石,石女,不仅如此,并且此症有传染的风险,恐怕无法与冯公子……”   冯生:“……”   郡君:“……”   呵呵,冯生你很屌是吧?想上姑奶奶是吧?那你会被化学阉割了呢呵呵,你觉得如何啊呵呵?   当然她说的是假的。   两人的表情很精彩,小辛从指缝中偷偷观瞧,甚觉欢乐。   但马上,她又想起阿环的叮嘱,不能影响故事的发展,于是赶忙改口。   “但冯公子如此情真意切,又有郡君保媒,十四娘亦不好拒绝,我愿嫁到公子家,为公子打点家务。”   小辛实在想给聪明绝顶的自己点个赞。这样一来,又不会被郡君剥皮,又不用真的给冯生那臭流氓当老婆,非得嫁的话,还不如像这样,做冯家名义上的媳妇,实际上的管家。   说罢,她怕冯生不答应,便又掩面啜泣起来。   冯生和郡君大眼瞪小眼,愣了好一阵。   过了半天,郡君才叹了口气,问道:“孙儿啊,你意下如何?”   冯生心想,不能做夫妻之事,这与将一尊美人像搬回家有什么不同?但转念一想,恐怕天底下再找不到如十四娘一般美貌的姑娘了,能够天天看着她,赏心悦目,也是好的。   “辛姑娘不必介怀,在下既已请舅婆保媒,就断不会嫌弃你。”冯生叹道,“在下愿回去准备聘礼,还请辛姑娘给在下一个信物。”   这一点是阿环曾交待过的,小辛记得。   于是她拔下头上的金钗,交给冯生。   冯生接过来,点点头道:“那小生先回去翻翻黄历,定个良辰吉日,好迎娶姑娘。”   婚事定下来后,小辛便回狐狸窝了。   而这冯生,与郡君聊了一夜,丝毫不觉疲倦,直到天亮,郡君才派人将他送出府。   他往前走了几步,再一回头时,已不见方才的府邸,只有一片茂密的松林和蓬草掩盖着的几座坟墓。他仔细思量,猛然想起自己虽未见过舅公舅婆,但父亲去世前曾提起过,他们都是已故之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舅婆并非活人,可见这十四娘也非一般人家的姑娘。   但是,冯生是广平府一带出了名的浪催的,并不害怕,心想,只要将姑娘娶回家,管她是鬼怪还是妖精?   如此看来,冯生对美色的追求,果然已经到达了一定境界。 作者有话要说:     ☆、【辛十四娘4】      冯生的后台很硬,饶是狐狸爹那么讨厌他,既然有郡君的命令,那也不能说什么了,只能终日苦着一张脸,给自己闺女准备嫁妆。   辛大姐好不容易醒了,听说此事后,又干脆利落的晕了过去,次日留下纸条离家出走,说不找个比冯生强的夫君,誓不回家。   小辛很无语,大姐跟冯生才是妥妥的真爱吧?   到了应该出嫁那天,按照狐狸爹的嘱咐,凌晨一两点左右的时候,小辛坐上花轿,带着阿环,来到了冯家。   冯家上上下下都熄了灯,只有冯生一人,举着灯笼,倚着门框,望眼欲穿。   看他这个衰样,其实也挺可怜的。   但下一秒,小辛马上就不这么想了。   在看见花轿的一瞬间,冯生满血复活,那色迷迷的眼神,顿时就让小辛后悔可怜他了。   阿环扶着小辛从轿子里出来,按照故事剧情,让轿夫将一个瓮大的储钱罐扛到冯生屋里,那是十四娘的嫁妆,多年以后冯生还会靠着它发家。   打发走轿夫和仆人,冯生又给阿环安排了房间,便迫不及待的想拉灯睡觉。   好在他并没有忘记,小辛那所谓的“不孕不育传染病”,于是,俩人只能盖着被子聊人生,聊理想,尽管冯生并不乐意。   但小辛更不乐意,她连跟冯生睡在一个床上都不想,她把被褥从床上搬下来,铺在地上,准备打地铺。   冯生见状,十分纳闷:“你这是作何?”   小辛答道:“十四娘身有顽疾,不能害了公子。”   冯生一提这事儿就郁闷,但还是温和道:“无碍,我们不行夫妻之事。”   小辛闻言,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凄然道:“公子有所不知,前几日大夫来为我看病时,顺便看了看阿环,说她身为我的贴身丫鬟,日日与我同寝,早已染上此症……”   冯生的脸登时就绿了。   好嘛,好不容易娶了个漂亮姑娘回家,不但不能睡,这下连摸摸都不行了!   “……”冯生默然许久,道,“也罢,但你身为我的正妻,也不能睡在地上。”   说罢,叫人又抬了一张床进来。   小辛这才松了一口气,心说这冯生也太好骗了,不愧是读书人。   ……   小辛嫁过来的第二天,就有人来拜访冯生了。   来人正是贯穿《辛十四娘》故事的大反派——楚公子。   这楚公子的爹是当朝的银台,正经的官二代,和冯生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见面就喝上了。   “冯兄!小弟想死你了!”   “楚贤弟啊!我也想你啊!”   “来,这是小弟送给你的新婚礼物!你结婚都不请我,我可生气了!”   “贤弟这是哪里话!愚兄心里永远有你!来,咱们不醉不归!”   小辛在屏风后边偷听,差点牙都酸倒了,问阿环:“我能不听了么?”   阿环严肃道:“不行!等一会儿楚公子走了,你得跟冯生说他坏话!所以你得知道他俩聊什么了呀!”   “有必要那么严谨吗……”小辛嘟囔了一句,然后继续听。   这时,两个人多喝了几杯,兴头上来了,正在对对联。   冯生笑道:“楚贤弟,请听上联——花雨。”   楚公子想都没想:“酒疯!”   冯生继续:“飞花雨!”   楚公子秒接:“撒酒疯!”   冯生又来:“点点飞花雨!”   楚公子:“回回撒酒疯!”   冯生:“房前点点飞花雨!”   楚公子:“席上回回撒酒疯!”   冯生:“老天有道,房前点点飞花雨,洒遍了南北。”   楚公子哈哈大笑:“祖宗缺德,席上回回撒酒疯,算什么东西。”   冯生:“……”   小辛情不自禁的小声赞道:“果然好文采!”   酒足饭饱后,楚公子邀冯生明日去他家赴宴,冯生欣然而应。   楚公子走后,小辛从屏风后边出来了,指着冯生鼻子就是一通数落。   冯生听的一愣一愣的,不明白自己娘子从哪儿学来“是Gay”“掰弯”“男男”“装逼”这些奇怪的词语。   正打算问清楚,就见小辛突然正色道:“方才我从屏风后偷看,见这楚公子,面似豺狼,猿眼鹰鼻,这人不可长久交往,不去为好。”   当然,前边的数落,是她自己即兴表演,但这句话可是正经台词。   冯生也没问原因,估计是还在琢磨“是Gay”的含义,点头答应了。   可是,凭楚冯二人的交情,冯生怎么能不去?于是,第二天,他把小辛的叮嘱忘得一干二净,去楚公子家赴宴了。   小辛看着冯生远去的背影,冷笑一声,心想,丫果然是Gay!   据阿环说,剧情应该是这样的:冯生不听十四娘劝告,去楚公子家赴约,在席上多喝了两杯,适逢楚公子用自己考试的文章来吹牛逼,冯生心直口快,说出了楚公子利用官二代身份搞黑幕一事的真相并加以嘲讽,得罪了楚公子,回来后把此事告诉十四娘,十四娘再劝他不要与楚公子交往,冯生又答应了,几天后楚公子再度邀请,冯生依旧不好驳其面子,便瞒着十四娘,又去了。这才有后边楚公子陷害冯生的剧情。   现在冯生头回赴宴,没什么事情发生,她只负责等他回来,骂一顿就行了。   于是,小辛快快乐乐的拽着阿环逛街去了。   街上很热闹,有摆摊卖东西的,算卦的,还有拉洋片的。   小辛一见拉洋片的,撇下阿环,飞快的就冲了过去,她上一次见到这玩意儿,还是六岁那年逛庙会的时候,她倍感亲切。看着箱子里一张张精致的画,一边听着那人唱的成本大套的唱词,就跟看了场电影一样过瘾。   她足足看了三遍,再抬起头的时候,阿环却不见了。   小辛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喊道:“阿环!”   没人理她。   她瞬间眼前一黑,把导读弄丢了,她还怎么继续看故事,怎么退出啊!?   她定了定神,开始满街乱跑,边跑边喊阿环。   刚跑两步,没找到阿环,却和迎面而来的一个人结结实实的撞了个满怀。   小辛揉揉撞疼的脑门,心想真是倒霉催的,再抬头一看,差点没吓炸毛。   正是前几日,她在山上见过的那个道士。   道士正盯着她,和上次的眼神一模一样,冰冷慎人。   他本来在街市以上闲逛,顺便看看人群中是否有妖精混入。其实,人居住的地方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妖精鬼魂,但它们一见这道士来了,都急忙脚底抹油开溜,或者躲在暗处偷看,没想到真有一狐狸精是傻子,见了他不躲,反而愣愣的撞了上去。   这个傻子就是小辛。   小辛一见这道士,虽被吓了一跳,但记得阿环说过,自己并未伤人性命,道士也不方便对自己动手,自然也就不害怕了。   更何况,找阿环才是当务之急。   所以小辛充满歉意的向他笑了笑,就当是说“对不起撞到你了”。   道士见状,愣了一下,从未见过这样的妖精,不怕自己的就算了,还撞了过来,撞完后还笑?   他不禁皱了皱眉,心道现在的狐狸精,都这么奇葩?   小辛并不知道他的想法,见他久久没反应,便不再理他,也没工夫理他,继续满街乱跑找阿环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联出自郭德纲单口相声《善恶图》,话说郭老师一直是我梦中情人XD   ☆、【辛十四娘5】      逮到阿环的时候,她正在街角处的点心铺买点心。   小辛就像幽灵一样慢慢靠近,在她背后幽怨的喊了一声:“阿环……”   阿环被吓的一激灵,差点把刚买的点心全都孝敬土地爷,回头一看,只见小辛站在她身后,摆了一张很残念的脸。   “呦,十四姐你怎么不看了?哎,这家店的点心特好吃,你快尝尝。”   小辛一把夺过点心,将阿环拽走了。   回到冯宅后,小辛一边啃着点心,一边絮絮叨叨:“我一抬头,你人就不见了,急死我了,身为丫鬟兼导读,你怎么能到处乱跑呢?就算你是为了买点心,那也不能一声不吭啊!”   阿环心说,好哇,以前都是我教育你,今天你可算抓住机会了是吧?   小辛还在不断的批斗阿环,突然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道:“对了,今天在大街上,我还看见上次那个道士了。”   “道士?”   “对啊。就是长的特帅的那个。”   阿环一听,脑海里顿时浮现出那个恐怖的眼神,颈后一凉,紧接着拿出一个口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长得很像电话的东西,递给她。   小辛接过来,吃了一惊:“这是什么?大哥大?”   阿环点点头,严肃道:“这是读者用来联系导读的。”   “那你不早给我!”小辛迫不及待的开始研究大哥大。   “啧,十四姐。”阿环更严肃了,“今天你碰见那个道士,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小辛头也没抬,道:“没有,我撞了他一下,他也没要我赔他钱……”   “不是这个!!!”阿环有些急了。   “那是什么?”小辛问,然后想了一下,抬头看她,皱着眉嚷道,“人家是个道士,你思想能不能纯洁一点?”   “……”   阿环无语望天,随即解释道:“我是说他有没有要抓你,或者要跟你动手?”   “没有啊。”小辛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反问道,“你不是说,我是没伤过人的妖精,他不能随随便便跟我动手么?”   阿环撇了撇嘴:“说是这么说,但是也不一定,总之,你碰见和尚道士剑客什么的,跑就是了,或者问我。”说罢,指了指她手里的大哥大。   小辛知道这关乎性命安全,便听话的应了一声,又问:“阿环,那如果我死了会怎么样啊?会直接退出吗?”   阿环呵呵一笑,说:“会从头再来,你还要再勾引一遍冯生。”   “……”   这尼玛到底是电子书还是一变态游戏啊?!   两个人互相教育一通过后,阿环又教给小辛一个逃跑绝招——瞬间移动,又简单又管用,让小辛终于发现了当妖精的好处。   折腾了许久,终于,冯生回家了。   小辛像个大爷一样,坐在客厅,等冯生汇报情况。   果然,像书里说的一样,冯生主动交待了今天在楚公子家,他嘲讽楚公子一事。   “娘子,此事并非我故意,只是他当着我所有同窗的面,说我的文章不如他,但这怎么可能呢?”   小辛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也对,那楚公子能用“酒疯”做下联来配“花雨”,可见文采不一般,和冯生是不能比的。   但是剧情需要,所以她必须骂他。   于是小辛拍案而起,怒道:“姓冯的!这日子你还想不想过了?”   冯生愣住了,不知自家娘子为何突然发火。   小辛痛心疾首道:“我又没有说过,那楚公子面似豺狼,不是什么好鸟,让你不要再与他交往?你全当我是放屁吗?!”   她说完以后,又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样是不是太泼了?   冯生闻言,一拍脑门,道:“呀!我该死,竟将娘子的嘱咐全忘记了。”   小辛叹了口气,心想,原来冯生不仅是个好色的软饭男,而且还是老年痴呆。   “你知不知道,以轻薄之态对待君子,有辱斯文,又失品德;对待小人,就会惹来杀身之祸!你敢保证姓楚的不会报复你吗?你大难不远了,我见不得你如此,咱们缘分尽了。”   说罢,转身回房间开始收拾行李。   冯生连忙追进来,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娘子!不要啊娘子!娘子不要啊!”   小辛下意识的恶狠狠回了一句:“你叫破喉咙也没有用!”   然后冯生就哭了。   尼玛真的哭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往下掉,鼻涕也跟着一起涌了出来,看得小辛直想抽他。   “……别,别哭了。”小辛抓了抓头发,想了一下台词,道,“你,若想要我留下来,便要答应我,从今后闭门不出,也不要随处赴宴,更不要再饮酒,否则我这就回娘家。”   冯生一见此事有缓儿,赶紧答应下来,还指天发誓,道:“娘子放心,从此以后我再也不喝酒了,也与小楚恩断义绝。   ”   一听这后半句话,小辛有点于心不忍,这么一对充满真爱的基友就被这样拆散了,原来楚公子是惨遭冯生抛弃后,气不过,才要陷害他的。她有点儿后悔,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很没有人情味儿的事情。   但是,小辛还是点了点头,道:“如此便好。”   没办法,她如果不按剧情来,故事就没法继续了。   虽说冯生答应了小辛,一不再喝酒,二不再与楚公子相交,但是架不住楚公子主动出击。于是,两天后,冯生出门去城里参加葬礼,在丧家遇见了楚公子,楚公子一见爱人冯生,焉能放走?当即就吩咐四个家丁,拎着冯生的胳膊腿儿,将他强带到了自己家。   冯生很不安,想起了自己妻子的吩咐,刚要告辞,不料楚公子命人摆上好酒,又让家里的姬妾弹琴,又唱又跳的逗冯生开心。冯生一见他如此深情,也不好再拒绝,便留了下来。   ……   小辛得知消息的时候,是次日清晨。   她正刷完牙洗完脸,和阿环一起吃早饭,突然有个冯家仆人,连门都没敲就冲进来,满头大汗,大喊:“少夫人!少夫人不好啦!”   阿环很不乐意,怒道:“不会敲门吗?”   但小辛不太介意,她比较关心什么不好了,便急忙放下碗,问道:“怎么了?厨房着火啦?”   仆人脸抽了抽,随即扑通一下跪下,哭道:“少夫人!咱们少爷他……他被人状告,送到广平县衙,现在,现在已经入狱了……”   小辛沉吟片刻,悄悄问阿环:“楚公子干的?”   阿环点了点头。   小辛也点点头表示了解了,然后叹道:“因爱生恨呐……”   故事的经过是这样的:楚公子的妻子阮氏,生性善妒,极爱吃醋,偏又生得身长九尺,膀大腰圆,活似一座黑铁塔,楚家上上下下,总共只有三个丫鬟。冯生留宿当夜,其中一个丫鬟趁阮氏不在,偷偷和楚公子乱搞男女关系。没想到,两个人刚办完事儿,阮氏就回来了,正好抓住了衣衫不整的二人,怒不可遏,抄起棍子就砸扁了丫鬟的脑袋。楚公子见状,吓得魂都飞了,连忙安抚好夫人,将尸体偷偷运到冯生的房间,放到床上,一来可以洗脱罪名,二来嫁祸冯生,可谓一石二鸟。   于是,冯生就被抓起来了,证据确凿,百口莫辩。   冯家仆人走后,小辛继续吃早饭,边吃边问阿环:“然后怎么办?”   阿环叹了口气,说:“终于轮到我上场了!” 作者有话要说:     ☆、【辛十四娘6】      在冯生入狱的当天,不知为何,楚公子十分绝情,给县官送了一千两银子,一是求县官直接给冯生定罪,二是求县官多打他几板子。   银子很好用,短短的两天,冯生的屁股就没法要了。   当然,这与入狱没啥关系,是被打的没法要了。   正是夜深人静之际,狱卒们都睡着了。冯生看了看牢房墙上的铁窗,看了看送来的窝头和煮白菜帮子,又扭头看了看自己饱受摧残的娇臀,悲伤不已。想起了自己那神神叨叨的美貌媳妇,又想起与楚公子两小无猜的真挚友谊,眼泪啊止不住的流。   突然,他听见身后有人叫他。   “喂,姓冯的。”   是小辛。   按照剧情,辛十四娘对冯生放心不下,跑到监狱里去探望他,还给他送了些吃的,给了狱卒一些钱,请求他们好生照顾他,还给冯生那烂掉的屁股抹了药。   前几项都好说,这最后一项,打死她都没戏。   所以她只是来探望冯生,走个形式而已。   冯生一见她来了,屁股当时就不疼了,三步并作两步凑到她跟前,哭道:“娘子……”   小辛看他这没出息的样子就来气,嫌弃道:“滚。”   冯生装没听见,哭的更委屈了:“娘子,我是冤枉的!”说罢,转过身撅起了屁股给她看,“你看他们给我打的。”   “……”   小辛的心情很复杂,看着冯生的怂样,她嫌弃!看他被打,很解气!但仔细一看他那鲜血淋漓的屁股,又觉得挺可怜的。   于是她掏出药膏递给他:“下次被打完,记得上药。”   冯生迟迟不接,矫情道:“可我够不着啊!”   果然这人真的不能同情!小辛当然明白他什么意思,顿时脸色就黑了,咬牙道:“别给脸不要脸。”   闻言,冯生乖乖接过药膏,应了一声,紧接着又问道:“娘子,你是怎么到牢房里来的?这牢门都锁着,外边还有狱卒看守,你进来了,又如何出去呢?”   “……”   小辛此时的表情都快成暴走漫画了,她十分想问:哎我说冯公子,您是真不知道啊还是装逼呢?   但她懒得跟冯生说这么多,简单明了的回答道:“我是狐妖。”   冯生当时就吓裂了:“啊?!”   小辛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用了一个瞬间移动的技能,整个人就消失了,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冯生一个人在牢房里。   回到冯府时,阿环已经出去办事了,不是别的事,正是为了冯生。   按照剧情,十四娘探监回来后,要派自己的贴身丫鬟进京,寻找皇帝,为冯生伸冤,正好当今的皇帝兴趣很广泛,爱逛窑子,小丫鬟就假扮有技术的女人,来吸引皇帝的注意,两人打得火热的时候,小丫鬟哭着向皇帝说了冯生的事,还说自己是冯生的女儿云云……于是皇帝深有感触,下令让平阳观察使调查此案,这才把冯生放出来。   小辛感觉很蛋疼,本来想跟阿环商量一下有没有别的办法,为了这种破事让阿环献身实在太不值得,谁知道,她从广平县衙回来的时候,阿环早就不在家了。   她重重的叹了口气,心想难道这就是一个人工智能的自我修养?   没办法,她只得继续做“十四娘”该做的事。   她来到了广平府最大的家政服务中心,给冯生买他未来的媳妇。   一踏进大门,就有一个头顶鲜花的中年妇女迎了上来,中年妇女满脸皱纹,说话有点大舌头,看见小辛,立即扯开了嗓门开始拉生意。   “哟!姑娘,快来,里边请!叫我林妈就行,姑娘怎么称呼啊?”   小辛看着林妈鲜艳的嘴唇,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小步,说:“呃,我是冯家的管家。”   “哟!我当四谁呢!”林妈一拍大腿,神情复杂的看了小辛一眼,“你家主子都被抓起来了,你还有闲心到醋乱逛?”   小辛听了她说话,心情莫名的愉悦了起来,忍不住笑道:“没倒醋,我更爱吃酱油。”   林妈:“啊???”   “呃,不是,我是说,我来这里是想为我家夫人买个丫鬟。”她想了想又补充,“冯……少爷被抓走后,我家夫人挺寂寞的。”   “哦——”林妈拖长声道,“那买几个小倌回去岂不是更好?”   “……”   这林妈真是业界良心。   小辛嘴角一抽,道:“我们夫人不好那口。”   话音刚落,林妈又是一拍大腿:“嗨!早唆啊!昨儿个新卖进来一个漂亮丫头!”说罢,又冲里屋扯着嗓子喊:“老夏!把禄儿叫过来!”   没过两分钟,一个十四五岁的漂亮小姑娘出现在了小辛面前。   没想到这任务这么快就完成了!   “你叫禄儿?”   禄儿羞怯的低着头,声音细细的像蚊子一样:“是。”   “是福禄寿的禄吗?”   “是。”   呦西,就是她!   “禄儿,你愿意跟我回去吗?”小辛问道。   禄儿不说话,偷偷抬眼看她。   小辛心说别介,可别不答应啊,赶紧诱惑之:“跟我回冯家,以后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说完自己就后悔了,这个怎么听怎么像人贩子啊!   不料禄儿听了,抬起头,顿时眉开眼笑,冲小辛点了点头。   ……   带禄儿回到冯家后,小辛才明白,为什么说“吃香的喝辣的”的时候,禄儿那么爽快的就答应了。   禄儿虽说是个瘦弱的小姑娘,但食量惊人,一每顿饭可吃八个菜六碗饭,外加一盆棒子面粥溜溜缝。   小辛一口没吃,光看她吃就觉得饱了。等她吃完后,稳定了一下情绪,干巴巴的笑着问:“饱了吗?”   禄儿答:“吃个半饱就好,吃多了撑得慌。”   小辛:“……”   无碍,反正以后是冯生养着。   ……   没过几天,阿环回来了。   阿环进门的时候,更好赶上小辛和禄儿在吃午饭,空碗堆了一桌子,阿环见状,吓了一跳,连忙扑上去抓住小辛开始猛摇。   “十四姐!你怎么能趁我不在,如此暴饮暴食呢!!!”   “阿环,等一下,你听我说……”   “咦,你怎么回事,吃的这么多怎么还瘦了?”   “……”废话,都让禄儿吃了,她还吃个毛啊!   小辛将这段时间的事情汇报给阿环,十句话里有八句是在吐槽禄儿的食量,惹得阿环为她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但无论怎么说,将禄儿买回来,她就算是成功了,而阿环,也成功了,现在就等着平阳观察使来给冯生洗冤了。   几天以后,冯家仆人来报,说冯生自知时日不多,想和十四娘交代几句,以作永诀。   小辛“哦”了一声,也没说别的,更没有要去见冯生的意思,仆人见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抹着眼泪走了。   仆人一离开,小辛就问阿环:“是不是快完了?”   阿环点点头,笑道:“是啊,一会儿冯生就会被放回来,然后你再把禄儿给他当小妾,再装几天病假死一下,最后呢,在山上偶遇一下他家仆人,再扯两句,就齐活了!”   “太好了!!!”   小辛激动地差点跳起来,这么憋屈的故事终于要搞定了,她似乎已经看到了成功退出程序的那一天,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 作者有话要说:     ☆、【辛十四娘7】      当天下午,冯生就捂着屁股回到了家。   见冯生毫发无伤(?)的回到了家,冯家上上下下的仆人丫鬟老妈子都哭成了一团,小辛很无语,难道冯生被抓走的的这几天她没给他们发工资吗?   冯生像个国/家/领导人一样,挥了挥手让家里的下人们安静,一转身看见小辛,眼眶刷的一下就红了,当即就要扑上来来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小辛差点吓尿了,伸手一挡,吼道:“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冯生深情的看着小辛,沉默了一会儿,扑通一声跪下了,凄然道:“娘子,我知道你现在还在怪我。我好后悔,好后悔没有听你的话,我知道是你救的我,这段时间你辛苦了,你看,你都瘦了!我知道,你虽然经常凶我,但是你是爱我的,我冯某人何德何能,得妻如此!我发誓今后一定好好待你……”   小辛:“……”   如果说之前她对冯生是嫌弃,那么现在应该算得上的膜拜了,她原来怎么没发现,这位大爷竟然这么苏,一般人根本把持不住啊!她不禁想,古往今来那么多汤姆苏大神,如果冯生排第二,就没人敢做第一了!   于是小辛痛苦的捂住脸,违心的念台词:“夫妻之间,不说这些,快起来吧。”   冯生闻言,站了起来,冲小辛张开双臂,准备熊抱。   不料小辛又是伸手一挡,紧接着一把将阿环拽了过来,指着她道:“她才是真正救你的人!”   冯生一愣:“什么?”   阿环比小辛敬业的多,立刻就入戏了,开始讲述自己如何进京,如何打听皇帝喜好,如何在窑子里打游击等等等等,引人入胜,令人唏嘘不已。   冯生听后大惊,眼泪都要下来了,拉住阿环的手不放,直喊“恩人”。   阿环摆摆手:“不敢当,公子,您是十四姐的丈夫,自然也是我的主子,这是我应当做的,只希望您以后多听十四姐的话。”   “那是自然,自然……”   从此,一家人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那就出鬼了!   按照剧情君的指示,接下来,十四娘要离开冯生,并且给他推销禄儿,冯生会装逼拒绝,然后十四娘没辙,装病,到最后来了个死遁,回到山上过逍遥日子去了。   某天夜里,小辛窝在阿环的房间里,听她讲那聊斋的故事,又把禄儿叫来,吩咐她告诉冯生,今晚自己要多绣些花织些布,不回房睡了,又让禄儿记得等冯生睡熟后,去陪他睡。   禄儿很惊讶,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小辛,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没见过谁家夫人主动撺掇丫鬟跟自己丈夫乱搞的。   见她久久不答应,小辛就说:“跟了少爷有好处,以后每顿饭可以多加两个菜。”   话音刚落,禄儿就没影了。   小辛乐呵呵的扭头冲阿环笑了笑:“你接着讲吧,这个白秋练然后怎么样了?”   ……   禄儿替小辛给冯生传过话后,冯生就睡了,睡到半夜一两点的时候,听见有人敲门。   “少爷,是我,禄儿。”   禄儿的声音略有些颤抖,她很激动,但是并不是因为冯生,而是为了那两道菜。   冯生睡到半夜被吵醒,迷迷糊糊的问:“干嘛?”   “夫人叫我来陪您。”   “陪什么陪?!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走走走!”冯生起床气发作,嗷嗷的嚷。   禄儿灰溜溜的走了。   躲在一边围观的小辛觉得很新鲜,以冯生这个放荡不羁爱美女的性格,肥肉都到了嘴边了,而且又合情又合法的,他居然不吃,还把人家赶走了!   于是,她好奇的问阿环:“他怎么回事?是不是在监狱住多了,被掰弯了啊?”   阿环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正色道:“冯生对十四娘很深情的。”   “……是吗?”小辛抬头望天,看着如蓝黑色墨水一般的夜空,咂舌道,“那真可惜,我没有成全他的汤姆苏。”   次日清晨,早饭的时候,小辛看了看若无其事的冯生,又看了看站在一旁不断咽口水的禄儿,清清嗓子,action!   “公子,昨夜我让禄儿去陪您,您怎么没让她进屋呢?”   冯生眼中一片茫然,看着小辛,就差脑袋上顶俩问号了。   小辛叹了口气,道:“公子,你在牢中时,我求爷爷告奶奶希望你的亲戚们帮你,却没一个人肯为我想个办法。现在,我已厌烦尘世,决定回山上修行,禄儿就是我替你买的妾,还请公子行个方便,给张休书吧!”   话音刚落,冯生手里的碗“啪”的一声就掉在了地上,摔碎了,他急道:“娘子,你莫要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   一听这话,冯生当即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在地上,眼泪汪汪的看着小辛。   又来这套!小辛恨不得一脚踹他胸口上,皱起眉纳闷道:“你下跪有瘾是吗?”   “娘子,你不要这么绝情,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一家人以后快快乐乐的过日子,你耕田来我织布……”   “……”尼玛!谁跟你说好了?   “你挑水来我浇园……”   “……”   “从此不再受那奴役苦,夫妻双双把家还呐!”   “……”   小辛转身离开了。   她气冲冲的去找阿环,绝望的吐槽道:“冯生丫不是个书生吗?怎么还会唱黄梅戏啊!”   阿环给她倒了杯水,淡定的解释道:“十四姐,我们人工智能都是多才多艺的,比如我,会说评书,比如冯生,会唱黄梅戏……”   小辛更绝望了:“你不要告诉我其他故事里的角色也是这样。”   “呃……”   好的,决定了,退出程序以后,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跑去图书大厦,给这个电子书刷差评!   冯生自以为,从此以后能过上安稳的日子了,却不料没过几天,辛十四娘突然生了一场大病,整日瘫倒在床上,吃饭喝水都要人喂。不仅如此,就连长相也变了,她的衰老速度明显加快,短短的三天,她就从一个漂亮姑娘变成了一个丑老太太。   当然,病是装的,脸的画的,一切都只为了配合剧情。   小辛把冯生叫到榻前,哑着嗓子对他说:“公子还请纳了禄儿,给我一封休书吧。”   冯生不说话,只是流着泪帮她打洗脚水。   “禄儿年轻貌美,你为何还要跟我这将死之人死磕呢?”   冯生抬起头,坚定的看着她,道:“你永远都是我的娘子。”   说罢,又给她端汤喂药。   小辛默然,其实她很想说,看在他这么任劳任怨的份上,如果他愿意把刚刚那句话的“子”去掉的话,她还是很高兴的。   终于,某天夜里,阿环悄悄将她推醒,小声道:“十四姐,咱们走吧。”   于是,这一天,冯家的夫人辛氏不治而亡,尸首也跟着消失了。   冯生悲痛欲绝,哭了整整一个礼拜。又为辛十四娘戴孝一年,转年的三月,娶了禄儿为继室。   彼时,小辛正在太华山上被阿环训练打架技能,得知这个消息,十分惊讶。   “什么?都过了一年了?”   阿环说:“是啊,早就告诉过你了,这里的时间过得很快的!”   那也不能这么快吧?她刚想再问些什么,就见从山下来了一个人。   那人看见她和阿环,愣了半天。   正是冯家的家仆。   阿环一看,顿时笑了出来,冲小辛拍了拍巴掌,道:“快去吧!最后一句台词!”   小辛听话的上前,问冯家家仆,道:“你家公子近日可还安好?”   家仆万万没想到,能在山上遇见已故的夫人,惊讶万分,也来不及恐惧,听见她问话,连忙机械的点点头。   “那好,回去告诉他,如今我已位列仙班,叫他也好生过日子吧。”   说完,便与阿环一起消失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尸变1】   “什么?!第一个故事结束后,导读就下岗了?!”   小辛一把扯住阿环,嚷着:“不行!没有你我准死!”   无疑,这的确算得上是句深情的告白(?),但阿环却不以为然,她淡定的扒开小辛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递给她,翻了个白眼道:“身为导读,能陪你读完一个故事已经很尽职尽责啦!拿着,这是每个故事的简写版,你按着这上面走剧情就好了!”   小辛皱着眉接过来,翻了两篇,只见每个故事都被简洁明了的概括了一遍,正好阿环也都给她讲过,而且上面还印着每个故事主人公的照片,也算不错。   但她还是吐槽道:“什么玩意儿啊,这后边的破事儿我又不用参与?”   阿环道:“可以不参与,你只负责围观,参与也行,别捣乱。”   “可是……”小辛随便翻了一个故事,指着里边的一句话,“你看这个,‘两个人当夜睡在了一起’,这个我怎么围观啊?!”   阿环笑得合不拢嘴,颇有幸灾乐祸的意思:“那就要看你的智商了!总之,不要大意的上吧!有情况联系我哦!”   说罢,人就没了,地上只剩下一个大窟窿。   小辛气的直咬牙,娘的,遁地这种好用的技能居然不教给她!   下一个故事叫做《尸变》,听名字就挺慎人的,书中代言,故事的发生地点在信阳蔡店,当地有个老翁,他与儿子两个人开了一家供人住宿的小客店,就在路边,很方便。有一天晚上,来了四个车夫要投宿,可偏偏客店里客人已经满了,四个客人表示只要有地儿歇脚就成,于是老翁为他们安排了一间小屋,小屋里没有别人,只有一具尸体,那尸体是老翁不久前刚去世的儿媳,老翁的儿子出去买棺材了,打算回来就下葬。当天夜里,女尸起来了,冲着客人吹气,给吹死了,剩了一个没死,剩下的这个赶快逃跑,女尸也追了出来,一人一尸斗智斗勇,终于天亮了,这个人保住了一条命。   小辛琢磨了一下,感觉虽然有点慎得慌,但是好像并不可怕,围观起来应该也没什么难度,上房揭瓦偷看再加上跟踪,应该就没问题了。   于是,她咔嚓一个瞬移,来到了蔡店。   这个村离县城五六里路,路边只有一家小客店,非常好找。一进客店,就有一个老大爷迎了上来,和小本子上的照片一样,看着十分面善。   “姑娘里边请,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请问还有空房吗?”   先住下来,守株待兔,等待剧情。   “有的,真巧,是最后一间了,姑娘里边请!”老翁笑着带小辛上楼。   将定金交给老翁后,小辛突然觉得他刚才说的很对,真巧,如果她没来住店的话,那四个人就不至于和尸体挤在一起,也不会一口气死掉三个……不过,用阿环的话来说,反正都是人工智能,死一死是无所谓的。   她将门插上后,躺在床上翻着阿环给的小本子,又看了看后边的故事,看了一会儿,眼皮就发沉,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天刚刚黑下来不久,小客店里来了四个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都穿着灰色的粗布衣服,矮的那个走在最前边,别看他身高不咋地,但说话底气很足。   “喂!店家!我们要投宿!”   在楼上房间里呼呼大睡的小辛,就是被这句给惊醒的。   她睁开眼,见窗外天色已黑,心里一紧,生怕错过了剧情,赶忙推开门,扶着二楼栏杆往下看。   只见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四个身材很绝配的屌丝,站在老翁的面前,其中三个人都双手抱坏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只有那个胖子态度还比较好。   小辛当即松了口气,这四个倒霉蛋就是这个故事的主角。   再仔细一看,四个人中,有三个人脑门处隐隐的泛着黑色,阿环给她科普过,这就是传说中的“印堂发黑”,一看就是要死的模样,也偏偏只有那个胖子,脸色正常。   看来当妖精不仅会瞬间移动,还会相面啊!小辛心想,这算不算开挂呢?   楼下的老翁恭恭敬敬的对四个屌丝作揖:“真对不住了,四位客官,小店今天已经人满为患了,再往县城方向走上个三四里,还有一处客店,四位客官……”   老翁说着,被矮子愤怒的打断:“你这老头,好不识抬举!爷爷我今天累了,懒得再赶路了,你赶紧给我腾出一间房来!”   老翁心说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还能把其他客人给赶出来?   高个儿的那个也挺横,道:“我们多给钱,只要一间房!你一间房收四份钱,还不好,你会不会做生意啊?”   “这……”老翁实在是没办法了,皱了皱眉道,“倒是有一间小屋,只是我……”   此时,胖子发话了。   “老店家,我们兄弟几个只要有一间小屋,够歇息一晚便好。”   老翁叹气道:“客官有所不知,我儿媳新丧,儿子进城买棺材,尚未下葬,那尸体就暂存在那小屋中,可以住人,只是怕几位客官……”   瘦子不耐烦的一挥手:“死人有何好怕,我们四个都是大老爷们,再说只住一宿,无碍无碍!”   其余三人也纷纷表示赞同,老翁见拗不过,便带他们去了那小屋,而且并没有收他们的房钱。   小辛见状,也悄悄的跟了过去。   那间小屋在后院里,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小瓦房,可能是平时老翁或者其儿子儿媳住的。   小辛曾在山上练习过一段时间,与这具可以飞檐走壁打群架(?)的身体磨合的不错,深吸一口气,嗖的一下便蹿上了房,她趴在房顶,揭开瓦片,开始偷听偷看。   那小屋里有一张大床与一张小床,小床上果真躺着一具尸体,床顶的纱帐被放了下来,但透过纱帐还是能看得很清楚。尸体身上盖着一张纸被子,只露出脚和一小片额头,尸体明显已经死挺了,硬邦邦的躺在那,像屠宰场里那种冻过一宿的半只猪,不同的是,冻猪肉颜色是粉红的,这具女尸额头的皮肤泛着青色,乌黑的头发散开来,衬着青白的皮肤,即便看不见脸,看着也觉一阵阵背后发凉。   饶是小辛作为一个阅遍天下鬼片的新时代少女,也有点慎得慌。   屋内老翁重重的叹了口气,道:“这位就是我的儿媳,几位客官……”   “行了行了,别婆婆妈妈的了,我们几个又不怕,你赶紧走吧,我们要休息了。”小矮个的声音还是那么有底气,似乎憋着想把女尸吵醒一样。   胖子的态度截然不同:“老店家,节哀顺变,今日多谢你了。”   老翁苦笑一下,道:“客气了,客官若有需要,来前厅找小老儿便可。那么……小老儿便不打扰了。”   说罢,退出去,关上了门。   老翁刚离开,那小矮个就一口啐在地上,道:“他娘的,要老子和死人睡在一起,真是晦气!”   瘦子听了,讥笑道:“可别这么说,这没准儿是你这辈子唯一一次和女人同一屋睡觉呢!”   高个儿的搓了搓手,感叹道:“别说,这死人要是长得漂亮,那也值了!”   小矮个儿一拍手,指着那女尸喜道:“不如咱们看看?”   胖子急忙拦道:“别,不能对死者不敬!”   “我呸!”小矮个狠狠推了胖子一把,但没推动。   胖子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但是下一秒,小矮个儿就将盖在女尸身上的纸被子掀开,露出了女尸青白色的脸庞。   “靠。”屋顶上的小辛见状一惊,忍不住骂了一句。   “娘的,还以为能是个大美妞!”小矮个儿遗憾的叹了口气。   一高一瘦两人也凑上来,对女尸的相貌开始品头论足。   小辛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三个人这么缺德,说个没完没了,女尸不醒才怪!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的设定是三个人对着女尸撸/管,但是想了想觉得太重口,就改掉了……………………………………   ☆、【尸变2】      这三个人一会儿说说县里谁家姑娘好看,村头谁家媳妇漂亮,一会儿又说说谁家小寡妇怎么这么样了,越说越起劲,连着说了两个多小时才觉得累,便在大床上挤着睡了,那胖子明显是个常受欺负的主儿,本来睡得好好的,那三个人这么一挤,把他给弄醒了。   胖子扭过头看了看三个人,叹了口气。   小辛见此情形,十分想去安慰安慰那胖子,告诉他没事儿,一会儿尸体起来了,他的三个同事们都会死翘翘,而他会活着跑出去,是有惊无险的。   但她只能围观。   小辛将视线从胖子身上挪开,看见了小床上的女尸。   刚刚,缺德三人组将女尸身上的纸被子掀开,看完人家以后,没有再给盖上。小辛这才开始仔细看这女尸的脸,女尸是典型的锥子脸,下巴尖尖的,五官端正,如果忽略她是一具尸体的话,还是挺漂亮的。   突然,女尸睁开了眼睛。   女尸的那双眼睛大部分都是白眼球,大团的血丝纠缠在眼球表面,随时都能滴出血来一样,她的黑眼球只有一点点,就像是用笔点了一下。   这一睁眼,目光正好和从瓦缝中偷看的小辛对上。   小辛当时就吓裂了,差点从房顶上摔下来。   尼玛原文里没写女尸有这么吓人的眼睛吧?这是纯用来吓人的对吗?早知道她就趴门缝了啊!   小辛一身冷汗,大气不敢喘,咽了口唾沫,告诉自己“不要怕,我是个狐狸,我比她厉害,应该她怕我才对,再说了我在房顶上呢,她也上不来……”   此时屋里鼾声震天,胖子正郁闷的叹着气,只听呲啦一声,女尸身上的纸被子掉在了地上,胖子转头一看,差点吓死。   女尸已站起身来,一双恐怖的眼睛无神的看着正前方,脸上毫无血色,步伐僵硬的向他那边走过去。   胖子一看女尸那双眼睛,登时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感觉自己血液都停止了流动了,想跑但就是动不了,再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女尸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胖子连忙下意识的将被子蒙在自己头上,屏住呼吸,不断地抖着。   那女尸俯下身,身子僵硬的连弯腰都会发出吱呦一声,然后缓缓张开嘴,对着睡在床边的小矮子吹了三下,一股寒气袭来,小矮子的鼾声当即停止了。   女尸直起腰来,从喉间发出“咯……咯……”的声音,就像被风吹开的老木门。   不一会儿,女尸又吱呦一声弯下腰,开始对着旁边的瘦子吹气。   小辛脊背有些发凉,据她观察,女尸口中吹出来的气,就是传说中的尸气,女尸将尸气过给活人,他们必定死翘翘。经过尸变后尸体不像鬼,并没有思想意识,有些尸体,吹死活人之前会先吸点儿阳气,动机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是像这位,逮着人就吹的,更不知道动机了。   再仔细一看,被女尸吹过的人,都已经七窍流血,死挺了。   这会儿女尸已经吹死了三个人,现在的目标就是胖子,她也像对其他人一样,吹了他三口。   胖子吓得魂儿都要飞了,不敢出声,也不敢呼吸,用脚去踢他旁边的人,可是除了他,这屋里哪儿还有一个活人呢?   女尸三口气吹完,心满意足的回到小床上躺下了。   胖子见状,没辙,立刻坐起来准备逃跑,刚伸手准备穿衣服,不料那女尸听见动静就起来了,睁着眼睛,僵直着身子再度走过来。   胖子吓得血都凉了,急忙钻回被子里,蒙住脸。   女尸走到他面前,弯下腰,冲他连续吹了好几口气后才回去躺下。   见女尸又躺下了,胖子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光着脚下床,夺门而逃。   女尸的耳朵还真好使,瞪着通红的眼睛,嘎吱一下又起来了。虽说她身上是僵的,步子也是僵的,但是走的并不慢,两三步就迈出房间,去追胖子了。   小辛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汗,心想这个可比看鬼片刺激多了!   她从屋顶上跳下来,也追着胖子和女尸跑。   好嘛,最前头是个逃命的胖子,后边跟着个要命的女尸,最后头是个追着看热闹的狐狸精,这要是在白天,也算是一景了!   胖子一路跑一路喊,可是都没人理他,眼看着就要跑出村子了,小辛心道这不是傻么?跑出村子,荒郊野外更没有人了,这不擎等着被女尸吹死么?万一女尸再跑饿了,他又这么大一坨,虽然没有椒盐跟酱油,也够这女尸垫垫肚子了吧?   小辛正想着呢,老远看见东边有一间道观,而胖子见了这道观,就像看见了亲娘,连忙上去敲门。   “开门呀!快来人!救命呀!诈尸了!”胖子一边敲门,一边大声呼喊。   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小道士打开门,探出了头,问道:“施主有何贵干?”   胖子满头大汗,指着不远处僵直着身子,踩着节奏走来的女尸,喊道:“求小师傅救我!”   小道士一看那身形,在定神一看那女尸的双眼,吓得魂飞魄散,大喊一声“妈呀”便反手“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小辛冷笑一声,果然和尚道士什么的都是骗钱的,阿环还让她躲着点儿,真逗,看见具尸体都能吓尿了。   胖子都快急哭了,使了吃奶的劲儿狂拍门,大喊:“大师!大师!开开门啊!”   但是再也没人理他了。   可能理他的,只有他身后的女尸了。   胖子一回头,发现女尸离自己只有三米远了,此时,她那墨点大小的黑眼珠已经完全不见,整个白眼球通红通红的,眼眶里还不断渗出血水,嗓子里依旧发出含糊不清的“咯……咯”声。   胖子登时心就凉了半截,扭头一看,道观门口有一棵大白杨,树干很粗,比他的腰围还宽些,他立刻躲到了树后,希望女尸看不见他。   小辛是第一个见到女尸睁眼的人,惊吓已经受过了,有了心理准备,但毕竟没见过诈尸抓人,还是有些紧张,于是便躲在墙角围观。   女尸到底是尸体,或许仍有五感,但已经不存在智商这种东西了,她伸手想从树后将胖子抓出来,却不料,她从右边抓,胖子就向左躲,她从左抓,胖子就向右躲……   就这样,一抓一躲,足足磨叽了二十多分钟。   尼玛,俨然是老鹰捉小鸡啊!你们是拿那棵树当母鸡了是吗?挺会玩儿的还!   小辛蹲在不远处看着,她刚才那点恐惧紧张什么的全都不见了,有的只是无奈……   她掏出大哥大,郁闷道:“阿环啊,这故事也太没溜了,前一分钟还是惊悚片呢,现在倒好,成大风车了!”   阿环沉吟片刻,道:“不会那么夸张吧,怎么了?”   小辛刚想给她描述一遍,突然,那女尸尖叫一声,接着双手一起向前伸去,不幸的是脸正好撞在树上。   “哎呦喂,这下从大风车变成小品了……擦!不对!”   本来这一下是很戳小辛的笑点的,但是没想到,女尸撞树上的下一秒,胖子咣当一声倒下了,两眼翻白,四肢抽搐,口吐白沫。   他娘的,不是说没事儿么?!   “阿环,尸变的那个主人公是不是没死啊?”小辛急忙问。   “对啊,四个人就活了一个,十四姐,没……”   不等阿环讲完,小辛就急忙挂上了电话,冲过去揪起胖子的衣领,一边摇晃一边喊:“喂!你醒醒!”   这位可不能死!他如果死了,就证明这个故事出了错误,没有顺利完成,她还得从头再来,而且是从第一个故事开始!   胖子毫无反应,小辛急的白毛汗都出来了,赶紧将手放在他鼻子,前探他的鼻息。   还好,尚有微弱的呼吸,估计是吓晕了。   小辛松了口气,再一抬头,不禁大叫了一声:“我靠!”   原来,女尸抓不到胖子,正抱着树一动不动,突然听见小辛过来了,便探出了头……   女尸的眼睛还是那个美瞳过敏的样子,本来就流了满脸的血,刚刚让树一撞,脸上就像掉墙皮一样,表皮竟然大片大片的脱落了,露出了鲜红的的血肉,还往下滴着淡黄色的液体。   小辛定了定神,脑补了一下电锯惊魂,告诉自己这并不可怕。   女尸直勾勾的看着小辛,突然咧开了嘴,同时,从嘴里冒出一股黑气,而喉咙中又发出了“咯……咯”的声音,像是在笑。   妈的,笑个毛线!   此时此刻,她不能用瞬移,因为她得在旁边一眼不落的看着,更不能跟这女尸干一仗,万一打掉人家一只胳膊一只腿的,这也算破坏剧情……道具了吧?   小辛看着一步一步逼近的女尸,甚觉蛋疼…… 作者有话要说:     ☆、【尸变3】      女尸就像一个一两岁的小孩,向她伸着双手,“咯咯”的笑着,慢慢的走过来。   好吧,如果忽略那张脸的话,还是挺萌的。   小辛一边向后退,一边掏出大哥大呼叫阿环。   “哎,我说,你快教我个定身术,或者时间定格什么的!”   阿环那边正在喝茶嗑瓜子,悠闲道:“咱们是狐狸精,又不是都敏俊!”   “我靠!”小辛又快速退了几步,与女尸拉开一段距离,急道,“这女的要我跟她玩捉迷藏怎么办啊?”   阿环想也没想:“抽她一爪子呗!”   小辛很听话,一爪子抽过去。   然后她就后悔了。   这一爪子过去,女尸剩下半边脸的表皮也簌簌的落了下来,整张脸全变成红的了,比刚才更吓人。   掉脸皮并不影响女尸有节奏的步伐,小辛一直往后退,她一直锲而不舍的追,就这样,绕着这白杨棵树跑了两三圈。小辛都跑晕了,心想真是报应,刚刚还吐槽人家是大风车呢,这回自己这里成大风车了!   她再回头一看,只见那女尸越追越High,咧着嘴,口中不断冒着黑乎乎的尸气,就像喘气一样。   小辛连忙捂着鼻子,冲大哥大嚷道:“阿环,不管用啊……喂?喂!”   可大哥大里早已没了阿环的声音,有的只是哔哔的电流声。   小辛咬着牙,十分想把大哥大摔了,这个时候没信号是要闹哪样?   女尸看着小辛,好奇的歪了歪脑袋,脖子处发出骨节活动时的嘎嘣一声,同时又瞪大眼睛,鲜红的眼球险些夺眶而出。   小辛不忍再看,转回了头,心想长得吓人就别卖萌了……   这时,她灵机一动,就地一滚变成狐狸,飞快的窜上了树。   这棵大白杨足有15米高,别说女尸浑身僵硬无法爬树,就算她会爬,也得爬一段时间吧?   果然,女尸没辙了,只得抱着树干,仰起头,冲树叶间的她不断“咯咯”着。   “咯咯咯什么咯?你还会不会说别的了?”   “咯……咯……咯咕……哒……”   “哟,还咯咯哒?你下蛋吗?”   于是,夜幕下的郊外,一棵大白杨下站着一个女尸,女尸脸部没有表皮,血肉模糊的。她正抱着树干,仰着头叫唤,而树上,坐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正在仗着女尸爬不上来,一个劲儿的吐槽她。   女尸似乎听得懂,瞪着眼珠子看着绿叶间那一团白毛,突然张大了嘴,嘴角都撕裂了,呲出乌黑的牙齿,像是故意恶心她。   小辛看见女尸的牙,当即被恶心到了,嫌弃的扭过了头。   不料,女尸口中猛地涌出一股黑血,噗的一口吐向她。   尼玛!   更恶心了!   小辛急忙往后退了一步,那口黑血冲劲极大,没有沾到她身上,却全溅到了她面前的树叶上,只见原本碧绿的叶子瞬间变得枯黄,还钻出了数条蛆虫。   小辛登时就看傻了,没想到这女尸还有这么恶心的攻击技能!   此时,女尸又张开嘴,吐了更大一口黑血,这一下,她面前所有的叶子纷纷变黄,长虫。   她头皮发麻,瞬间觉得自己轻敌了。   妈蛋,堂堂一个狐狸精,居然被一个没有智商的尸体困在树上下不来?!   正在她手足无措之际,突然听见树下传来一个清冷的男声。   “既已魂归极乐,何必趁尸变伤人”   小辛闻言一愣,心道从哪儿来的一二把刀?她探出头,向树下看去,只见一个二十岁上下的青衫男子,身后背了一把木剑,站在女尸身后,负手而立,嘚啵个不停,活像某高中的教导主任。   哎?这不她在万华山和广平府大街上遇见的那道士么?!   女尸嘎嘣一下扭过头,看着道士,咧了咧嘴,冲他吐出一口黑气。   道士后退一步,淡定的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正想挥手将符扔向女尸,不料女尸把嘴张大,源源不断的黑血涌出来,像滋水枪一样喷向道士。   小辛心里一紧,叫道:“喂!小心!”   他却不慌不忙的反手抽出背后的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弧,女尸口中黑血遇到这道弧,竟然刷的一声全落在了地上。   女尸见状,歪着脑袋愣了愣。   下一秒,他抬头循声望去,看见了树上的小辛,不由得眉头紧锁,眯了下眼睛。   小辛看着他的动作,有些出神,便没注意他的目光,心想这么厉害,这货到底是谁啊?   哎,不对,他这么厉害,万一把女尸灭了怎么办?那岂不是等不到白天官府来搬尸了?剧情君那么苛刻,岂不是……   再看那道士,趁着女尸愣神儿的空当,将符一扔,掐了个诀,那符便飞快地贴在了女尸脑门上,女尸摇晃两下,抱着树干不动了。   小辛刚松了口气,不料,那道士的视线又落在了她身上,紧接着抬手划出一道风刃,她脚下的树枝应声断开,速度快的让她来不及反应。   于是一团雪白的毛球就这样滚落在地,沾了一身的灰和落叶,十分狼狈。   道士就站在她面前,冷冷的看着她。   小辛从树上摔下来,疼得要命,咬着牙站起身来。   她虽不似真正的狐狸一样爱惜毛皮,但是也不喜欢自己的一身白毛脏成这样,更何况她还没招他没惹他啊!   于是她冲道士呲牙,怒道:“你有病啊?!”   道士目光一凛,将木剑放回背后剑袋中,冷声道:“大胆妖孽,竟敢勾结僵尸伤人性命!”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她勾结了?她连人话都不会讲!”小辛气的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道士闻言,甩袖喝道:“胆敢狡辩?还不速速显出原形?”   小辛一听,乍一下没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自己,随即怒意更盛。   “你瞎呀!这他妈不就是原型吗?!”   “……”   道士面上一红,估计他师父教他降妖时也没教什么新颖的台词,只得瞪着面前这只炸了毛的狐狸,企图从气势上压倒她。   小辛见他不说话了,以为他就是纯粹来找茬的,并不敢真的和她动手,毕竟自己从未伤及人命,是个实实在在的好妖精。   她冷笑一声:“神经病。”   说罢,转身要走。   没想到道士像哆啦a梦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茶壶,揭开盖子,一手持壶,一手呈剑指,嘴里叽里呱啦的念着什么。   小辛见状,心道不好,丫要动真格的了!   那把茶壶并非普通的壶,而是传说中的炼妖壶,据阿环说,把妖精装进去之后,一个半月再打开,就只剩下一颗内丹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炼妖壶内光芒大作,明显是开始运行了。   这货太牛逼,不能硬碰硬,只能逃跑!   小辛连忙化成人形,冲着道士比了个中指,随即咔嚓一个瞬移,跑掉了。   不知道聊斋原著对狐狸精有什么特殊设定,反正就这本电子书而言,狐妖以原型行动时,速度很快,但是什么技能都不能用,要打架或者要用瞬移,只能变回人形。   于是,只见一只脏兮兮的白狐狸,一眨眼变成了一灰头土脸的大美女,再一眨眼,又消失了。   道士见状,不由得愣住了。   这个……不是那只很奇葩的狐狸精么? 作者有话要说:     ☆、【王六郎1】      小辛揉揉磕青了的腰,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倒霉了,这一宿,前半夜被女尸折腾,后半夜被道士折腾。   当她再回到白杨树下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那女尸头上贴着符,抱着树干一动不动,而那胖子,还倒在地上晕着呢,两人的姿势都没变,和她逃跑之前一样。   这时,只听吱呀一声,道观的门开了,走出一个道士,留着两撇山羊胡,看着五十多岁的样子。小辛由于被之前那个道士吓怕了,看见道士就是一惊,连忙躲到墙角处,探出脑袋偷看。   老道士一出来,看见抱着树的女尸,大惊失色,随即喃喃自语道:“师叔祖他老人家果然没说错……”说罢,喊出来一个小道士,叫他去报官,自己则端了一碗汤药来,扶起晕厥的胖子,给他喂了几口。   不一会儿,小道士领着县衙的人来了,胖子也苏醒了,一头扑进老道士怀里开始嗷嗷大哭。   县官一见一女尸面目狰狞,头上贴着黄符,死死地抱着树干,心里有些害怕,但毕竟是白天,就壮着胆子叫手下把女尸从树上拔下来。   见此情形,小辛松了口气,心想太好了,虽然有人捣乱,但好在她没错过剧情——这就是《尸变》这个故事的最后一幕。   女尸的手指像钢钩一样插/进树干,前后加起来,一共用了六个人才将她的手拔出来。   县官向胖子问了问情况,吩咐人将尸体抬回老翁店里,正要走,只听胖子又嗷的一声哭了出来。   “大人,我兄弟四个一同出来,没想到碰上此等怪事,如今我一人回去,怕是没有人相信,都会以为是我害死他们,这可如何是好?”   县官想了想,拿纸笔给他写了一封证明信,又盖了印,给了他一些银子,叫人送他回去了。   小辛激动地掏出小册子,给《尸变》故事梗概那页画了个硕大的对勾,美滋滋的准备撤,赶下一场戏。   刚抬脚要走,就听见老道士对小道士长叹一声:“为师何时能修得像师叔祖一样啊……”   小道士没说话,老道士继续感叹:“他老人家一招之内便制伏了僵尸,现在又去捉拿狐妖,真是吾辈的榜样啊!”   ……制伏了僵尸?   还捉拿狐妖?!   小辛突然觉得膝盖莫名一痛,不敢再逗留了,连忙施展瞬移,来到了下一个故事的发生地点。   这个故事叫做《王六郎》,发生在淄川县。   故事的主人公姓许,以打鱼为生,好喝酒,每天傍晚来打鱼,在这之前总会先斟一杯酒祭奠一下河中的水鬼,本是为了求自己打鱼平安,却没想到每次都能打上许多鱼。某天,他在河边遇见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二人对饮,相谈甚欢,少年见徐某撒网,便去下游为他赶鱼,这一来二去,两人熟识起来,许某得知少年姓王,家中行六,便称他六郎,二人成为了朋友。一次饮酒时,六郎告诉许某他其实是个水鬼,现在六郎为鬼的期限已到,将有人来给他做替身,二人饮酒拜别。次日,一对母子渡河时遇难,母亲落水,将孩子扔回岸上,许某知道那母亲便是六郎的替身,但不一会儿,那母亲便游了上来,抱着孩子走了。当夜,六郎现身,告诉许某,他可怜那孩子,便没有让那女人替他,二人继续愉快的搅基在一起。不久后,六郎又向许某辞行,原来是六郎被招为了邬镇的土地,即将上任,还欢迎许某来邬镇找他。六郎走后,许某甚是想念,收拾行装去了邬镇,邬镇百姓知是土地的客人,十分欢迎他,送了他许多礼物,六郎又给许某托梦了几次,说百姓的礼物就当是他们兄弟之情的见证。许某回家后,家境稍微宽裕了些,不再打鱼。而王六郎也一直活在他的心中……   小辛之前听阿环讲过,当时就感动的不行,果然是好基友,一辈子。   她在淄川县城内逛了逛,一直耗到太阳落山。   来到淄川县郊的河边,发现这河水流湍急,想必行船略有难度。此时正值初春,不知是不是倒春寒的缘故,河边有些冷,而这冷中还泛着隐隐的阴气,稍微动一下脑子就知道这河里的居民肯定不少。   这时,小辛口袋里的大哥大突然响了起来。   小辛拿起大哥大,想起昨天晚上的惊魂一幕,不由得面色一沉。   “喂!十四姐!你现在在看哪个故事呢?”   “正在河边等姓许的和王六郎。”小辛道,“昨晚我差一点就得回去见你了。”   可不么?万一昨晚她被那道士咔嚓了,就得重头再来啊!   阿环嘿嘿一笑,道:“昨天我这边突然出了点故障,现在已经修好了。”   小辛很不满:“呵呵。”   “好啦,十四姐,跟你说正经事!”阿环突然严肃起来,说,“这次的王六郎是个鬼,你最好变成狐狸去围观,否则你身上妖气会吓到人家的!”   啥?   没听说过鬼怕妖精的啊!   再说了,难道变成狐狸身上就没有妖气了吗?   小辛脑子里有点儿乱,越来越搞不懂这个电子书的设定了。   但她还是听话的应道,说:“好吧。”   把大哥大挂掉以后,小辛咬了下唇,环顾四周之后,一转身冲进了树林里。   然后,只见一个漂亮姑娘做贼一样的跑进树林里,然后不见了踪影,下一秒,一只毛茸茸的白狐狸跑了出来,耷拉着耳朵,看上去很郁闷。   还好此时河边没有人,否则的话,看到这个场景,应该会被吓到吧。   实际上,小辛真的很郁闷,虽然她在万华山上被阿环训练过几天,基本习惯了以狐身行动,但是了昨夜一役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于是她苦逼的躲在树后,等待着许某和王六郎的出场。   约莫半个小时后,远处走来一个渔夫打扮的人,拿着酒壶扛着渔网,哼着小曲,快快乐乐来打渔。   小辛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这人和小本子上的照片一样,正是许某。   许某慢悠悠的从口袋里拿出几个酒杯,斟上酒,冲着河边大声道:“在下愿请河中的朋友前来喝酒,还请不要客气。”   说罢,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一杯一杯的喝。   此时,河边突然雾气缭绕,慢慢的现出一个人形,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小辛点了点头,心道不错,看来这对儿基友到齐了。   许某正低头喝酒,没有看到这少年诡异的出场方式。   少年老远就看见了许某,目光一直凝聚在他身上,不断在他身边转来转去,似是被酒香吸引来的。   许某听见脚步声,一抬头便看见了少年,微微一笑,招呼他过来喝酒。   少年也不客气,坐到他身边,拿起酒壶斟起酒来。   二人未说几句话,但酒倒是已经喝了不少,突然,那少年对许某笑了笑,道:“兄台今日,不知小弟姓名,请了我一顿酒,委实大方,不知是否介意再多一位?”   许某一偏头,奇道:“哦?你还有其他朋友?”   少年笑而不答,像小辛藏身的那棵树招了招手,高声道:“出来吧!”   小辛很好奇,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除了树,什么也没有。   少年笑得更开心了,说道:“别回头了,说的就是你。”   还没等小辛反应过来,那少年三步两步跑了过来,一把抱起树后正在迷茫的小辛,笑道:“许久未见过如此有灵性的畜生了,既然来了,不如一同饮酒可好?”   小辛一听“畜生”二字,当时就炸毛了,刚想张嘴骂人,却忽然想到阿环的叮嘱。   这少年正是王六郎,阿环说过,不能现出人形,否则会吓到他,吓跑了主人公,这故事自然没法继续了。   于是,小辛只得把“你才畜生”这四个字咽了下去。   王六郎见她并没反抗,便以为她默认了,高高兴兴的抱着她回到许某身边,还给她倒了杯酒,喝了起来。   这许某估计也是喝多了,见此情形,居然没什么反应,继续一杯接一杯。   小辛:“……”   虽然有些突然,不过这样围观,距离挺近的,这……也算特等观众席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王六郎2】      许某打扮的像个渔夫,但是长相也未免太好看了些,尤其是那双狭长的凤目,还有喝酒时那放荡不羁的范儿,和白净秀气的王六郎坐在一起喝酒,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一对美攻美受吧?   小辛就坐在旁边,看着他俩推杯换盏,频频眉来眼去,瞬间就觉得自己多余了。   两人本来在讨论哪种鱼好吃,说的热火朝天,突然许某一拍脑门,站了起来,充满歉意的看了六郎一眼,道:“净顾着与你聊天,竟忘了打鱼。”   说着,拿出鱼网来,向河中撒去。   六郎也站起身来,凑到河边看了看,摇头道:“此处没有鱼,我到下游为你赶鱼吧。”   许某很纳闷:“这要如何赶?”   六郎笑笑不语,转身向下游走去。   过了一会儿,只听河中陆续有鱼扑腾的声音,原来已经有许多鱼撞进了许某的网中。许某大喜,连忙收网,刚想向六郎表示感谢,就被他打断了。   “兄台屡次请我喝酒,我还未来得及谢你呢!”   许某摇头道:“今日乃是你我初见,何来的屡次?”   六郎又是只笑不答,说道:“若你不嫌弃,我经常来帮你可好?”   许某连连摆手,道:“难得有酒友,何来嫌弃?只是你若经常帮我,我如何报答你呢?”   六郎冲许某眨眨眼,卖萌嫌疑十足,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笑道:“有酒便可。”   说罢,转身离开。   许某急忙喊道:“敢问尊姓大名?”   六郎道:“我姓王,家中行六,喊我六郎吧。”   许某看着他的背影,不自觉的呆住了。   小辛见状,暗暗叹了口气,又一个坠入爱河的!   顺着许某的方向望过去,早已不见六郎的身影,可许某依旧痴痴的望着,于是她好心的伸爪抓了抓他的裤脚,提醒他回神。   许某“唔?”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狐狸,紧接着又看了看六郎离开的方向,失落的叹了口气。   ……这果然是爱上了吧!   许某眼中已有醉意,看着小辛道:“他方才说你有灵性,不如你再陪我喝最后一杯吧!”   他拿起酒杯,仰起头一口喝完,又将杯子倒过来,向她示意“我干了,该你了。”   小辛看了看许某,又看了看面前的酒杯,咽了口唾沫。   她从来不怎么喝酒,只有朋友生日的时候才喝点啤酒或者预调酒,白酒什么的根本没沾过,怕醉。但她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可是个牛逼哄哄的狐狸精,喝口小酒什么的应该不在话下。她凑到杯子前,提鼻子闻了闻……   还挺香的!   于是她学着许某的样子,两只前爪扶住酒杯,嘬了一口……   没想到,这一口咽下去,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只觉从舌头到嗓子眼再到食道,全都像火烧了一般,辣的要命,呛得眼泪鼻涕全都涌了出来,不断地咳嗽。   许某看见她这个样子,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笑够了便收起酒壶,拎起网兜里的鱼回家了。   小辛:“%*¥#%$%#%^&#%^……”   此时此刻,她顿时觉得冯生都没有许某可恨了,当即就想跳起来冲上去,把许某撕个稀巴烂。   于是她冲进了树林。   想得真美啊,本来打算像来时那样,拿树林当掩护,狐狸进去,美女出来,没想到酒劲上头,晕晕乎乎的一头撞在了树上,然后,她就啥也不知道了。   ……   此时,镜头一转。   淄川县城的客栈里,小二刚想关门打烊,便走进来一个面容俊朗,身材颀长的道士。   “哎呦,客官,我们已经打……”   道士怀里抱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小二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   他面无表情,高贵冷艳的很,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道:“一间上房。”   “……烊了也得接客不是?来,您里边请!”   小二领着道士进了客房,关门出去之前,又看了一眼,似乎是条狐狸围巾。   当然,如果把“围巾”两个字去掉,那他就真的猜对了。   那只狐狸,正是喝醉后把自己撞晕的小辛。   小辛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天亮。   她头痛欲裂,嗓子也干的要命,坐起来看了看四周,一下就被桌前坐着的,正在闭目养神的人吸引住了视线。   “我靠?!”   这不那个差点收了她的道士么?!丫怎么会在这儿?!   那道士缓缓睁开眼,看着她。   小辛一见他的眼神,登时感觉血都凉了,这货的眼神还是那么冰冷慎人,简直比女尸那俩红乒乓球还吓人。   小辛定了定神,刚想变回人形用个瞬移逃跑,就听他语气平平的来了一句。   “蔡店之事,我已查明,与你无关,多有得罪。”   ……哎?   她脑海里全是他说的“妖孽还不速速显出原形?”,一听这句,愣住了,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道士见她没反应,便又补充道:“如有冒犯,还请海涵。”   “……”   “……”   小辛琢磨了半天,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这是道歉?”   道士倒了一杯茶,淡定的“嗯”了一声。   “那你还这么高冷?”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吐槽道。   他没听懂:“嗯?”   要的就是他听不懂,小辛呵呵一笑,向他摇了摇头,小声感叹了一句:“白瞎了一张这么好看的脸。”   “……”但这句还是听懂了的。   对于小辛而言,曾经跟她动过手,讲话这么装逼的高冷症病患,即便跟她道了歉,她也不会对他又任何好感,于是又冲他呵呵了一声。   一杯茶喝完后,他看了她一眼,又淡然的开口道:“你在林中晕倒,我恰好路过。”   “哦,呵呵。”   小辛扯了扯嘴角,心想这句话的潜台词不就是“我救了你”么?她就不道谢,凭什么啊?他差点把她装进炼妖壶这事儿就一句“如有冒犯还请海涵”就完事儿了?而且还是板着这样一张冰块脸,尼玛高贵冷艳给谁看啊?!   不行,这货到底谁啊?   于是她问:“你到底谁啊?”   “嗯?”   合着耳朵还不好使?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听了,又看她一眼,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薄唇轻启,道:“真君。”   真菌……?   小辛也没仔细想是哪两个字,只是脑袋里瞬间浮现出了一朵硕大的蘑菇,还有显微镜下的各种形态诡异的东西。   “……知道了。”小辛笑了笑,“你好,我叫青霉素。”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男主,你们有啥看法?   ☆、【王六郎3】      真君和小辛一样,也没仔细想对方名字是哪几个字,只觉得这狐狸精还挺文雅,倾梅素,颇有雪中素梅的冷艳之感,便点了点头。   如果小辛知道他是这么想的,一定会觉得很蛋疼,这名字也太苏了!   ……   小辛变回人形,从客栈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掏出大哥大,呼叫阿环。   “阿环,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叫真君的啊?”   “啊?真君有一堆呢,是什么真君啊?四圣真君?三目真君?”   这么一听感觉好高大上啊,小辛想了想,答道:“他就说他名字叫真君。”   “什么?!”阿环惊道,“名字啊?那他父母可够屌的!”   “何止啊!”小辛想起他的下手狠毒和高贵冷艳,不禁冷笑一声,“他也很屌。”   阿环想了想,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这样,我帮你查查吧。”   “好。”   “嗯,十四姐拜拜。”   挂上大哥大的前一秒,小辛清楚的听到电话那头的阿环怒吼一声“这扛也太菜了!真想踢了他!”   ……人工智能也打dota小辛很蛋疼的想。   接下来的几天,小辛都在围观王六郎和许某的基情故事。当然,她没有再傻兮兮的躲在树后等王六郎再来抓她一起喝酒,而是蹲在树上,就算王六郎看到了她,也没辙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几日,王许二人喝酒的时候,眼中都只有彼此,哪里还会在乎树上有个偷看的狐狸呢?   这一天夜里,二人照旧饮月下酒,许某兴致高昂的给王六郎讲城里的八卦,王六郎时不时的“嗯”一两声,心不在焉的样子。   许某发现了他的异样,关切的问道:“六郎,你怎么了?”   王六郎抬眼看他,目光有些不舍。   许某见状,有些急了:“六郎?你没事吧?”   王六郎摇了摇头,道:“你我相识,情同手足,可是,我马上就要离开了。”   小辛就爱看这种虐梗,马上立起了耳朵。   “什么?你……”许某的表情很受伤。   “是这样的。”王六郎咬了下唇,解释道,“你我既然亲如兄弟,如今我如实相告,你千万不要惊讶,我……其实,是个水鬼。”   说完,他看了许某一眼,只见许某并不惊讶,也丝毫不害怕,便继续说。   “我生前饮酒过量,醉后溺水而死,我成为水鬼已经数年,之前每次你带酒来请我们喝,我为酬谢奠酒之情,暗中帮你赶鱼。明日我为鬼期限已满,将有人来做我的替身,我也要去投胎了。所以……你我相聚只有今晚了。”   许某听了,并不说话,只是一杯杯的喝着酒。   王六郎长叹一口气,也不再说话。   二人沉默许久,小辛在树上都替他们着急,尼玛这时候应该来个酒后乱X啊,干柴烈火的多过瘾!   可惜这两人什么也没做。   最终还是许某打破了沉默,唤道:“六郎。”   “嗯。”王六郎轻声应道。   许某斟了满满一杯酒,端到六郎面前,道:“不要难过,你我从此不能相见,虽是伤心事,但于你而言,能够投胎,是件大好事,我祝贺你,来,我敬你!”   六郎接过酒杯,点点头,眼中似有泪光闪烁。   小辛看着这攻有情受有意的两人,差一点就忍不住想给他俩剧透,好让他俩知道相爱容易相守难,赶紧滚床单。   但是她能这么做吗?不能。   于是她只有看着两人对饮到天明,洒泪分别。   次日中午,她按照剧情小册子的提示,再次来到了河边,比她早的还有许某,许某正若有所思的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心中思念着六郎。   小辛叹了口气,窜到树上等着看戏。   过了约莫十分钟,有个抱着婴儿的妇女来了,顺着河边急匆匆的赶路,突然一脚没踩稳,跌入了河中,在落水前一秒,妇女惊呼一声,把孩子扔到了岸上,孩子一落地便开始嚎啕大哭。那妇女看着明显不会游泳,一边大喊救命,一边在河里胡乱的扑腾。   许某本想搭救,但心知那妇女是六郎的替身,便没有上前。   这时,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身后背着一把木剑,那身形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那人无视了许某,冲着河边朗声道:“早就听闻此地水鬼猖獗,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也罢,就让贫道来超度你。”   说罢,抽出身后的木剑。   小辛一听这声音,顿时眼前一黑,恨得牙根痒痒。   怎么回事?真君这个捣乱专业户又来了?!   许某当即大呼:“道长!不要!”   眼看着王六郎的生命安全即将受到威胁,为了捍卫剧情君的菊花,小辛丝毫没思考,几乎是滚下了树。变回人形,三步两步冲上去,挡在真君面前,一把抓住他的剑刃。   还好桃木剑是驱邪御鬼的,对她这种洁身自好的好妖精应该不会造成什么伤害,就是……手好像被割破了。   小辛手掌一痛,马上松开了手:“靠!”   真君见她突然出现,不由一愣:“是你?”   小辛捂着受伤的手,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木剑怎么还……”   怎么还能把手割破?!   事实上,对于不久前在蔡店误伤她一事,真君一直心怀愧疚,在树林里捡到她后,本想好好道歉,不料高贵冷艳惯了,并没有“好好道歉”这项技能,即便说清了前因后果,也道了歉,但他心里仍然有些憋屈。   低头一看她那哗哗流血的手,只觉得……上次那句抱歉,应该是白说了。   真君微微皱眉,问道:“你怎会在此?”   “你管得着吗?!”   “……”他又看了一眼她的手,纳闷道,“何故拦我?”   “我乐意!”   “……”   见她句句话带刺,真君也不再问了。绕过小辛,向前一步,看着河中间,将木剑立在身前。   此时,刚刚落水的妇女已经消失,河中间只剩下了一个漩涡。   小辛见状,知道真君打算搞掉王六郎,心里一惊,连忙闪身再度挡在他身边,嚷道:“你在居委会工作啊?管那么多!”   真君看了她一眼,没工夫研究这些听不懂的话,并不言声,又绕开她,打算继续超度河中水鬼。   “妈的,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小辛大怒,扑上去就是一爪子。   但是她和真君的战斗力明显不是一个级别,真君听到背后有响声,不慌不忙的一侧身避开她的爪子,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小辛抽了两下抽不出来,更怒了,挥起左手又是一爪子,却不料也被真君抓住,下一秒,他便轻松的将她双手反剪在背后。   这下她完全动弹不得,气的嗓子都要冒火了。   真君对她一系列的行为感到非常奇怪,问道:“你干什么?”   小辛嗷嗷大叫,反问:“你干什么?!人家招你惹你了?!你管得着吗?!”   “伤人性命之事,贫道无法坐视不理。”真君一本正经的回答,又补充道,“你是以善行修行的,应该懂得——妖邪之物伤人性命,必遭天谴。”   “呸!”小辛气极,吼道,“你怎么知道我以善行修行?老娘昨天刚吃掉一个小孩!”   真君听罢,摇了摇头,道:“你眼神清澈,周身并无邪气,可见从未伤人,修为亦不低,我便知你是以善修行。”   “那你他妈的还不放开老娘?!”   真君很无奈,明明是她先出手的,便道:“你可否不要捣乱?”   小辛都要气疯了,这是谁给谁捣乱啊?!   “此鬼欲伤人,今日我必替天行道。”   这句话十分中二,但他语气平淡,声音又好听,说出来竟然难得的不招人烦。   但小辛快吐血了:“你怎么知道人家要伤人啊!!!”   在原文里,王六郎见到妇女的孩子后心软了,根本没有要她的命。   话音刚落,那刚刚沉到水底的妇女竟然浮了上来,划了几下水,游上了岸,抱起不住啼哭的孩子离开了。   许某和真君皆是一愣。   许某看了看真君,又看了看小辛,不由眉头紧蹙,喃喃道:“六郎……六郎?”紧接着冲着河边大声呼喊,叫着王六郎的名字,但久久无人回应。   小辛想了一下,下一幕是发生在晚上的,现在天还早,现在离开的话,应该也不会错过什么重要的剧情。   于是她狠狠甩掉了真君的手,气呼呼的转身要走。   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见真君还戳在那儿,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不光爱裹乱!还爱当电灯泡啊?!”   说罢,伸手去拽他。   而真君呢,还没从刚刚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就被她拖走了。   河边只剩下许某一人,等待着自己的好(ai)友(ren)。 作者有话要说:     ☆、【王六郎4】      小辛很后悔。   也许她已经成为了许王二人的脑残CP粉,实在不想让真君那货打扰他们的相见,才会脑子一热把他拽走,跑进树林里的。   可是没想到……   她连着三次回头,都发现他在自己身后十米处。   所以,小辛不仅后悔,也很费解。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   只见真君也站定了,阳光从叶子的缝隙间洒下来,披在他身上,整个人用“卓然出尘”四个字来概括再好不过。   但这不是重点啊!   小辛压下想化身咆哮马教主的欲望,为什么这货会跟着她啊?!她告诉自己当街撒泼是不对的,而且跟这货相比,自己就是个战五渣,更何况他还有大杀器炼妖壶,万万不能激怒。   于是小辛强迫自己冷静,走过去问:“你有事吗?”   真君面无表情,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语气平平,答道:“是你带我来此的。”   “……”   她严重怀疑真君脑子有问题。   听说道士都要憋精补脑的,不过这样真的补脑吗?总觉得一定会憋成弱智啊!   “我没要带你来!我就是不想让你给王六郎和姓许的当电灯泡而已!”她耐着性子说。   “哦。”真君淡然应道,又问,“何为电灯泡?”   小辛白眼一翻:“就你这样的!”   真君:“……”虽然还是没听懂但是应该不是好话。   “好了,尊敬的真君道长,我还有事,先……”   “你怎知那水鬼不会伤人?”他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小辛。   小辛很不爽他的眼神,冷笑一声说:“因为人比人工智能脑子灵活呀。”   真君对待这个问题很认真,便严肃道:“你正经些。”   你正经些……   正经些……   经些……   些……   靠!她哪里不正经了?!   不说还好,一说她就来气,难道不分青红皂白就伤害无辜围观群众就很正经?差点拿炼妖壶收了人家就很正经?对一个女孩(yao)子(jing)随随便便用擒拿手就很正经?打算围观一对基友给人家当电灯泡就很正经?   呵呵,那他简直是正经到家了。   小辛越想越气,跺脚吼道:“不告诉你!”   然后咔嚓一个瞬移,消失了。   真君看着空荡荡的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拿出一张黄符,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撮白毛,放在符上,用朱砂画了一堆正常人看不懂的图案,过了一刻钟左右,朱砂笔迹自动聚拢,图案变成了一个指向北方的箭头。   此时的小辛,正在饭馆里愤怒的啃着鸡腿,完全不知道有人剪掉了她尾巴上的毛,用在了定位符上。   ……   上午那道士被一奇怪女子拖走后,许某等了王六郎很久,也没见到他。这件事情让他有些失落,怀疑了一下自己的智商,也怀疑了王六郎替身论的真实性。   当夜,许某照旧在河边摆了酒,等待王六郎。   同样等待他的,还有趴在树上打饱嗝的小辛。   河水潺潺,蝉鸣不断,这样的夏夜最适合在河边谈恋爱,前提是你不怕蚊子。   于是河边突然一阵雾气氤氲,王六郎不负众望,款款而来。   王六郎见许某一人孤单失落的坐在河边,不由一阵揪心,良久,轻声唤道:“许,许兄……”   许某循声望去,当即站了起来:“六郎!”   “许兄。”   “六郎!”   “许兄,我……”王六郎看着许某,欲言又止。   “六郎,别说了,我都明白。”许某深情的看着王六郎。   王六郎好奇:“你知道什么了?”   围观者小辛表示:同楼上,+1!   许某脸上泛起一抹可疑的红晕,支支吾吾道:“今日,有人落水,你并未要她性命,可是……可是舍不得……?”   王六郎似乎没料到许某看得这么透彻,愣了愣,随即苦笑道:“是啊,我舍不得。”   “六郎……”   “我看那妇女带着个孩子,想到她若死了,她的孩儿也活不成,那孩子那么小,我怎舍得?我怎忍心?”   许某:“……”   虽是真爱,但是俩人好像不在一个频道上。   就像他俩每次聊天的时候,许某问王六郎,鲈鱼和鮰鱼哪个好吃,王六郎回答红烧好吃。许某又问他,白萝卜炖排骨好和白萝卜炖羊肉哪个好吃,王六郎回答凉拌好吃。许某继续问,那热汤面和打卤面哪个好吃呢?王六郎回答:蛋炒饭好吃。   许某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尽,嘴角抽了抽。   小辛叹了口气,心想以后谈恋爱绝对不能找不在一个频道上的,即便是真爱,感觉也很蛋疼。   这时王六郎突然抬头望天:“也许是你我缘分未尽。”   擦!   这句话一出,四周仿佛冒起了粉色的泡泡,饶是小辛这种不是腐女的妹子也激动起来了。   许某更激动,他的激动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他急忙拉着王六郎坐下,递上一杯酒,安慰他说:“六郎,不要紧,一次机会没了不代表以后都没了,你的善心定能感动上苍,相信我。”   王六郎接过酒杯,目光顿时温柔起来,看着许某,半晌点了点头。   二人便又像往常一样,饮酒捕鱼,只羡鸳鸯不羡仙(?)。   ……   小辛孤家寡人一个,看了难免有些感慨,她想起自己这孤单寂寥的前半生,觉得自己此生可能只有与作业为伴了。   越想越可悲!   于是许王二人走后,她为了安慰一下自己寂寞的心,决定去城里的吃点夜宵。   食物是治疗心灵空虚最好的良药,当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上来的时候,她的心顿时就满了一半。   不得不说,这个电子书的系统做的还挺人性化,并不阻拦读者对美食的追求,在《辛十四娘》里,她吃到了各种火烧,虽然越吃越觉得自己脸盘大了,但是不得不说确实很好吃。在《尸变》里,她喝了信阳毛尖和胡辣汤,什么烩面啊热干面啊让她觉得很中。前几天又吃了酥锅和周村烧饼……   想到这里,她第一次觉得这一等奖抽的有些值。   她将最后一口馄饨汤喝完,放下碗,将银子放在桌上,一本满足的准备起身离开。   一转身,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小辛顿时后悔刚才将汤全喝了,不然现在可以分分钟泼到这人脸上。   尼玛怎么连吃夜宵都不让人消停啊?!还能不能愉快的一起玩耍了?!   不!!!谁要跟他玩耍?!   真君不知道小辛的心理活动,依旧高冷。   “你是否知道那水鬼有此善心?”   “……”   “为何不告诉我?”   “……”   “倾梅素?”   “……”   小辛瞪着那人俊朗的面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不要这么叫我,我不是青霉素……”   真君:“?”   “姑奶奶我叫罗!红!霉!素!” 作者有话要说:  罗红霉素是比青霉素更粗暴的除菌药= =   ☆、【王六郎5】      真君闻言,微微一挑眉,表情难得的生动了一些,问:“你究竟叫什么?”   小辛都快给跪了,那叫一个欲哭无泪,立马从怀里掏出故事册子,一页一页的翻,每看到一张照片,都抬起头看一眼真君的脸。   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小辛都快疯了。   整个册子都没有叫这个名字或者长这样的人啊!   小辛合上册子,觉得自己被这个奇葩的电子书涮了。   她眼中含着悲戚,看着真君,问:“在你知道我名字之前,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问。”   “你到底是谁啊TAT!”   “……”真君和她的思维明显是平行的,皱眉答道:“我已与你说过。”   小辛狠狠地抓了抓头发,嚷:“不对!你没说清楚!”   大哥你到底谁啊?你为啥老出现啊?每个故事你都在打酱油你造吗?万能的导读都不认识你你造吗?你确定你是这本书里的角色吗?!   于是这次真君说的很清楚:“我叫真君,乃是落莲山神冥洞元清真人座下弟子。”   不认识。   尼玛真是不认识!   小辛转身就走。   真君一闪身挡在她面前,淡然道:“你尚未回答我。”   小辛看都不看他:“我叫小辛,大名辛十四娘,家住万华山辛家狐狸窝。行了吧?”   说完抬脚要走。   没想到又被真君拦住了。   “你是否知道那水鬼有此善心?”   小辛实在不想与一个书上没名的酱油掰扯太多,便连标点符号都省了:“是啊我知道但是按照您的尿性说了你也不会信的所以没有告诉你我可以走了吧?”   真君知道,炼妖壶一事给她留下了终生难以忘怀的阴影,便也不仔细询问什么是“您的尿性”,照她的个性,应该不是好词就对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好心提醒:“尽管如此,但水鬼终究是鬼,辛姑娘还是小心为好。”   小辛闻言,十分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不屑道:“放屁吧,人家王六郎可是好鬼。”   “此话怎讲?”   “因为人家过几天又要被招聘当土地了啊!”   唔,似乎泄露剧情了?   反正作为苦逼的人工智能,还是个高贵冷艳略带中二的假正经道士,他的生活肯定没什么乐趣,对这样一个没名的酱油泄露一下,没关系吧?   小辛想了想,觉得应该不要紧。   这个神(经病)一般的女子的奇葩言论,真君作为一个受过高等道家教育的人自然不信,便道:“不可能。”   “我不信”和“不可能”这两句话想表达的意思差不多,但是效果却差了很多。   前者完全主观,后者却将主观代替了客观。   小辛生最讨厌别人正经八百的对她说“不可能”,再加上真君那十分笃定的语气,和那张惯性无表情的脸,觉得更讨厌了。   其实比一开始他散发着寒意和杀气的脸好多了。   但是小辛还是炸毛了。   “怎么不可能?你怎么知道不可能?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你以为你谁啊!”   大哥你师父没教过你怎么聊天吗?!随随便便就能激怒一个软妹子是要闹哪样?   真君淡然反问:“你怎知可能?”   “不告诉你!”小辛怒吼一声,迈开步子就走。   “……”   真君双手抱怀,看着她的背影,有种预感,似乎又要用定位符了。   不料小辛突然转回身,喊道:“反正过两天王六郎就要把这件事告诉许某了,你爱信不信!”   说完,人便消失了。   真君沉默了一会儿,不自觉的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   一连几天,小辛都像之前一样,趴在树上围观王六郎和许某的基情时刻。   这一天,许某还没到,王六郎却先现身了,带着湿润的雾气。   他缓缓走到树林里,在一棵树前停下了脚步,仰起头,笑道:“别躲了。”   小辛:“……”   她连忙往叶子茂密的地方躲了躲。   不是说我不是说我不是说我。   “那天,多谢你相救。”王六郎缓缓道,“若不是你,恐怕那道长还在误会,早就将我……”   靠!不说还好!一说就想起了真君那个死面瘫!   于是小辛像被戳到痛点一样探出了头。   王六郎见枝叶中冒出来一只小小的狐狸脑袋,觉得还挺可爱,便笑出了声。   “不谢,那货是个神经病,我早看他不顺眼了。”   小辛不想放弃任何一个黑真君的机会。   不料王六郎认真道:“那道长是个好人。”   小辛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好个屁。”   王六郎刚想继续说点什么,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六郎。”   他马上就不认识小辛了,眉开眼笑:“许兄,你来了?”   许某宠溺的摸了摸王六郎的头发,柔声问道:“可是等久了?”   王六郎摇头:“没有。”   许某眼带笑(ai)意 ,扬了扬手中的酒壶,邀功一般:“我带了你最爱喝的杏花村汾酒。”   “许兄。”王六郎的笑容顿时变得干巴巴的,突然按住许某的手,眼中闪着犹豫,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   “我……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你了。”   哎呦好虐!   尼玛老娘最爱看虐梗了!   小辛立刻从吐槽真君的黑暗情绪中走出来,捂着胸口观摩基情虐戏。   许某手上的酒壶“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六郎……你,你说什么?”   看着许某受伤的眼神,王六郎咬了下唇,扯出一个笑容,道:“是这样的,如你所说,上次落水妇女之事,我感动了上苍,因而聘我为招远县邬镇的土地。明日要去赴任。”   “那我们,以后岂不是无法相见。”许某声音哽咽。   王六郎的嘴唇已然发白,不忍再看许某,转过身背对许他,抬头看着洁白的月亮,佯作开心道:“你若想我,来招远县看我啊,只要你不嫌远。”   许某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那是自然,只是我到了那里,如何见你?”   王六郎轻轻笑道:“不要顾虑,去就是了,你相信我吗?”   许某不语,只是从背后将他抱入了怀中。   卧槽!   半虐半甜的真的大丈夫?!   小辛感动的眼眶一热,直想鼓掌。   不料刚抬起前爪,两条后爪没站稳,说时迟那时快,她就像牛顿的苹果一样,被充满母性的地心引力召唤,从树上掉了下去。   完了,摔折老腰的节奏!   真是乐极生悲啊!   小辛难过地闭上眼,用前爪抱住了脑袋。   ……   ……   ……咦?   地怎么变软了?   她刚要睁开眼,就听从自己头顶处传来一个冷清好听的声音。   “小心。”   “……”   卧了个大槽真君你个死面瘫谁允许你叫姑奶奶名字的?!   不对!谁允许你抱姑奶奶的?! 作者有话要说:     ☆、【王六郎6】      夏夜的月光温柔的铺在河面上,一对基友在河边深情相拥,十分浪漫。它也同样温柔的从林中叶间洒下,照的人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很像白癜风。   真君虽然顶着一脸白癜风,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帅,但是用公主抱的姿势对待一只狐狸,的确有点奇怪。   小辛瞪着面前的真君,呲着尖尖的虎牙,低声怒道:“放开我。”   真君不语,低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用眼神询问“你确定?”   小辛加大声音重复一遍:“放开我!”   “……”   真君很听话的放开了手。   然后小辛就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我靠!”   小辛变回人形,揉着屁股,看着依然淡定无比的真君,眼睛里都要冒出火了。   “你怎么在这儿?!”用阴魂不散四个字来形容他再好不过了。   真君看向河边的方向,并未作答,而是若有所思道:“招远县邬镇土地。”   小辛闻言,一琢磨,觉得他应该是听到王六郎和许某刚刚的对话了。   切,煞笔了吧?我说的没错吧?   她有些自豪的扬起下巴,白了真君一眼。   见真君望着河边的两人出神,小辛心中一紧,忙道:“喂,你别去打扰他们俩啊!”   真君将视线挪回来,表情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你和他们很熟?”   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小辛一怔,随即想,嗯,她跟他俩一起喝过酒,又一直围观他们基情的诞生,应该……算是很熟吧?   于是小辛点了点头。   “怪不得。”真君点了点头,黑亮的眸子中闪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物以类聚。”   “喂!”小辛很不高兴,嚷道:“姑奶奶是直女!”   不得不说,真君很聪明,他猜出了何为“直女”,无奈的叹道:“我是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小辛更不高兴了,呲牙咧嘴:“都说了我是直女!!!”   “……”   经过真君一番解释后,小辛明白了他的本意,他的意思是说,王六郎是个好鬼,小辛是个好妖精,两个人会交好是很自然的,而且这是好的,是对的,是有利于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是值得大力提倡的。   小辛很难以置信:“你这是在夸我?”   真君又严肃了起来,道:“阐述事实。”   被夸奖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而且,被真君这样的人开口夸了,那绝对是真的。尽管被人夸善良,听上去有点苏。   小辛心里的不爽顿时就少了一大半,脸色缓和了许多。   如果是别人,那她肯定会笑一笑说句谢谢,但是谁让对方是他呢?   于是小辛自动开启傲娇模式,偏过头哼道:“我才不是什么好妖精!”   “……”   “还是差点被人用炼妖壶收走的那种!”   “……”   真君哑然。   他从来都是少言寡语的性子,就连他师父元清真人,他也不爱搭话的,可是这几天,他总是极想接话茬,可却无一例外的被噎回去,想反驳,却不知道说什么。   他看了一眼身边这位正在翻白眼的狐狸精,在心里叹了口气。   早知道就不带炼妖壶下山了。   小辛仍在不忿中,但见真君像个铰了嘴的葫芦,有一种获得成功的快感,心情顿时大好,忍不住笑出了声。   真君:“……”还是语言匮乏。   算了,谁让自己当初误伤了她?就当再次赔礼道歉好了。   “对了,你上回说……你师父是谁来着?”   等回头问问阿环,她兴许会知道。   “落莲山,神冥洞,元清真人。”真君一字一顿缓缓道。   “哦。”小辛点点头,打算再问清楚些,“落莲山在哪儿啊?”   “离此处很远,在……”   河边。   许某:“对了,六郎,那个小狐狸呢?你不是说上次救你的姑娘就是她么?”   王六郎:“嗯,她……唔,在树林里。”   许某:“树林?”   王六郎:“在和那个道长聊天呢——而且好像很开心!”   ……   第二天,许某听了王六郎的话,动身前往招远县邬镇。   当然,小辛依旧全程跟踪兼围观。   他本以为寻找王六郎的工作单位是一件非常难的事,不料他刚进了当地一间客栈,问到土地祠的时候,掌柜的竟然认识他。   许某心里一紧,自然而然的想到了王六郎。   原来,在许某要来之前,王六郎就给全邬镇的百姓托了梦,说将有一位客人要来从淄川来,姓许,要当地的居民好好招待他。   土地爷的命令谁会不听呢?于是大家把许某当成大爷一样,好吃好喝的供着,还给了不少礼物。   许某很过意不去,趁着夜深,偷偷来到了土地祠。   他就像平时去河边与王六郎见面一样,带了一壶酒,几个酒杯。   他坐下,斟满两杯酒,举杯道:“六郎,多谢你托梦给大家,他们待我很好,我有些过意不去,没什么能答谢你的,就干了这一杯吧。”   说罢,将其中一杯酒倒在地上。   土地像穿着大红的袍子,拄着一根拐杖,摸着白胡子笑眯眯的看着他。   他抬头看着土地像,有片刻的失神,随即轻笑一声,摇头叹道:“怎的如此偷工减料,这土地像一点都不像你。”   他顿了顿,哽咽道:“没有你好看。”   躲在门后偷看的小辛顿时鼻子一酸。   他说完,又斟了两杯酒,喝一杯,倒一杯,嘴里絮絮叨叨的,就像以前和王六郎聊天时候一模一样。   离开之前,他又烧了些纸钱。   说来也怪,在他离去之后,神像后边突然起了一阵旋风,围绕着刚刚他坐过的地方,转了许久才散去。   许某回去后,倒头便睡了。   小辛知道两人还有此生最后一次想见,蹲在窗前等王六郎。   她觉得,前两个故事,对她而言完全就是任务,而这回却不一样。如果说之前,她一直盼着剧情进展的快一些,那么这次,她真的不想让这个故事就这么结束。   虽然他们俩有的时候像逗比一样,但是……   这可是她第一次看到所谓的“真情”。   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   这时,一阵夜风吹了进来,下一秒,王六郎的身影就出现了。   他坐在窗台上,正看着她笑。   “我就知道你会来看他。”   “我也知道你会跟着他来这里。”   王六郎说完,视线便挪开,落在了睡着的许某身上。   他的眼睛亮亮的,眼神难以言喻,带着不舍,带着悲戚,良久,轻轻地笑了笑,似乎看着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   小辛抬起爪子蹭了蹭他的袖子:“去跟他说两句话吧。”   王六郎点点头,自语一般问她:“我和他,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小辛眼睛一热,安慰道:“也不一定——”   “不。”王六郎摇摇头,轻声打断,“我知道。”   做了土地之后,便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地仙,万万不能再随随便便与人见面。   一鬼一狐沉默良久,王六郎叹了口气,故作轻松道:“我去跟他再到个别。”   小辛点点头,看着他飘向床边,摸了摸许某的脸,那道影子便消失了。   紧接着,就听到许某开始大声嚷嚷:“六郎!六郎!”   小辛知道那是梦话,王六郎到他梦中去了,便知趣的不再当电灯泡,摇了摇尾巴,出去了。   她颇有感慨的漫步在月光下,掏出小册子看了一眼。   下一个故事是——《白秋练》。   嗯,但愿不会这么虐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路向北1】   小辛越过一座山头,又越过一座山头,穿过一片森林,又穿过一片森林。   怎么还没到啊?   她抹了一把下巴上的汗,一路吭哧吭哧的跑野地,出点汗沾点土,估计都能和泥了。   根据剧情册子的指示,由于《白秋练》故事里没有说明具体地点,只说是“河北”,让人搞不清到底是哪里,于是乎剧情册子上写了这样一句话——“一路向北,来到慕蟾宫河北老家。”   小辛起初看到剧情册子上这句话的时候,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白秋练》也是个妖精和书生的爱情故事,慕蟾宫是男主角,他家是做生意的,常年住在船上,方便卖货,估计是卖干海带和海瓜子海白菜什么的。   不过这不是重点,话说剧情君,你敢说明白一点慕蟾宫的河北老家在哪儿么?   她强压着心头的愤怒,掏出大哥大开始呼叫阿环。   “喂?十四姐!”阿环正在吧唧吧唧的喝茶吃点心,十分悠闲,和她家十四姐形成了鲜明对比。   小辛本来还想跟她好好说话,但一想到自己在这儿cos红军爬雪山过草地,而她却天天吃吃喝喝打游戏,心里就不是一般的恼火。   “阿环呐!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不知当讲不当讲。”   “哎呦,十四姐你客气什么,说吧说吧?”   “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一路向北’。”   阿环“呃”了一声,随即道:“这个……不是周杰伦唱的吗?”   小辛:“……”   卧了个大槽啊!什么周杰伦!这啥导读啊!你敢说你不知道剧情册子上是这么写的吗?故意的!这尼玛绝对是故意的!看看姑奶奶都成什么样了,赶路赶得快成非洲难民了好吗?这么折腾读者真的大丈夫?难道读者满意不是你们的宗旨?!   小辛攥紧拳头,刷负,回去以后一定要刷负!   阿环隔着大哥大都能感受到她那爆棚的怨气,赶紧可怜兮兮的解释:“对不起,十四姐,我也不知道,可能因为原著就没有写清楚,所以制作组也不好设定具体地点……”   小辛没看过蒲大大的原著,自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揉了揉脑袋,有些不耐烦:“行了,你就说我该去哪吧!”   “一路向北。”   “……”   于是小辛继续一路向北。   阿环说,由于原著没写清楚,制作组很不好办,既然慕蟾宫住在船上,干脆就随随便便找一条河,把他家放在那里,一直往北走,一边走一边留心着,很快就能找到。   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更加坚定了小辛刷负的决心。   既然要边走边找,瞬移这种技能妥妥的废了,她苦逼的赶路,苦逼的投宿,感觉这样一直走下去,就离俄罗斯不远了。   这一天傍晚,小辛住进了路边的小客店里。   这间客店的规模和当初《尸变》里的差不多,但是这里冷冷清清的,大堂的凳子放在桌子上,明显很久没人来过了。   掌柜的正在柜台后指着腮帮子叹气,店里的小二坐在台阶上抠脚丫子。   小辛被这冷清的氛围吓了一跳,没敢进去,敲了敲门,问道:“呃,还有空房吗?”   小二急忙迎上来,连声说:“有有有,客官里边请。”   说着,就要带她上楼。   这时,一直苦着脸的老掌柜发话了。   “姑娘,小店已经客满,还请您别处去吧!”   啥?   小二一听,急了:“掌柜的,您不能这样啊,这样下去咱们吃什么啊?”   掌柜的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吃什么?咱们吃的人命官司还不够多吗?”   哎呦,这什么情况?   小辛非常有“身在聊斋故事里”的觉悟,对诡异事件的好奇心特别重,开始打听。   原来,这间客店闹妖精,一连七天,都有客人在夜里睡觉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死去,第二天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全身的肌肉都萎缩了,七窍流血,吓人的很。掌柜的请道士来看过,说是被狐妖之类的妖精摄走了精气,而且无一例外都是男人。   掌柜的老泪纵横:“这样下去这生意没法做了,姑娘,你还是走吧。”   然后掌柜的和小二两个人抱头痛哭起来。   其实当她在听到“狐妖”字眼的时候,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阿环在很早之前跟她说过,辛家的狐狸,在狐狸精里算是厉害的,而且辈分也比较大,如果不出意外,那种一般要靠吸人精气修行的野狐狸精,见了她还得叫声大姐姐。   于是小辛呵呵一笑,道:“没关系,掌柜的,妖精都得叫我姑奶奶呢!”   掌柜的:“……”   小二:“……”   喂,这种看神经病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小辛赶了一天路,本来就累得像死狗一样,懒得跟他们废话,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径自上楼挑了个房间住下了。   关上门的前一秒,她听见小二问掌柜的:“掌柜的,我去提前买个棺材吧?”   还不等掌柜的回答,小辛就突然想到了什么,喊了一句:“先给我烧点洗澡水再去!”   喂,这种同情的眼神又是怎么回事啊?   ……   由于连续命案的发生,掌柜的和小二已经近乎崩溃,不知道从哪儿听的偏方,妖邪之物最怕污秽,为了保命,两个人住在了茅厕旁边,并且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洗澡了。   小辛身为一个大狐狸,对这种行为十分不屑。她洗完澡以后,舒舒服服的钻进了被窝,开始闭着眼睛脑补她去图书大厦给这本电子书刷负的情景,越想越开心。   然而,半夜,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从客店二楼的走廊处,传来了一阵阵的脚步声。   脚步声很缓慢,每走一步,走廊的木地板都会发出吱呀一声,随着脚步声,一阵寒风也呼呼的吹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小辛正好梦见自己在殴打电子书的技术小哥,一拳过去,把人家鼻子打流血了,技术小哥痛苦的蹲在地上,满身的鼻血,小辛吓了一跳,心想完了,这会不会被拘留啊?提鼻子一闻,哎?这味道似乎不太对?   狐狸就算成精了,也是狐狸,对这个味道十分敏感。   于是她闻着这股子血味,睁开了眼……   尼玛谁大晚上杀鸡啊?!   此时,走廊上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越来越大,依旧夹杂着木地板的吱呀声。   小辛把头蒙进被子里,翻了个身。   “吱呀吱呀……”   小辛用食指堵住耳朵。   “吱呀吱呀……”   小辛把被子团成一团,全蒙在脑袋上。   “吱呀吱呀……”   “……”   我靠!又杀鸡又梦游,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于是,小辛的起床气发作了。   此时,那脚步声刚好在她门前停下,小辛愤怒的跳起来,一爪子向门口挥过去。门板顿时就从中间裂开,向外飞去。   只听“啊”的一声尖叫,脚步声的主人就被门板的碎片砸中了,紧接着噗的一口老血喷出来,射程很远,稳稳的溅到了小辛房间的墙上。   小辛完全不觉得“我伤人了”,丝毫愧疚也无,反而冲过去,一脚踢开压在那人身上的门板,把人从木屑里刨出来,揪着那人的衣襟,啪啪啪的就是三个大嘴巴。   “你知不知道很晚了?!你知不知道有人要睡觉啊?!大夜里杀鸡你要招鬼啊?!妈的你知不知道这个时间就算你妈死了都不能吵啊!!!”   那人刚被甩完巴掌,已经愣住了,再被这么一通吼,吓得当场石化。   小辛见那人没反应,怒意更胜,抬手就要再扇一巴掌,只听一声娇滴滴的:“姑奶奶饶命!”   啥……?   这回换小辛愣住了。   她才发现刚刚自己殴打的人是个姑娘。   那姑娘见状,连忙冲她跪下:“姑奶奶在上,受玉娘一拜!”   这……哪儿跟哪儿啊?   只见这玉娘脑袋上顶着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屁股后边拖着一条长尾巴,一看就知道传说中的狐狸精too。   小辛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她虽然长得不如辛十四娘,但也是柳眉凤眼,体态婀娜,非常漂亮。   但是嘴角的血迹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刚刚那几巴掌打的?   “等会儿等会儿……”小辛看见这姑娘,顿时懵了,“大妹子你谁啊?”   玉娘大惊,连磕三个头,道:“玉娘不敢当!姑奶奶折煞我了!”   小辛一见这架势,更懵了,赶紧把她扶起来。   “妹……姑娘,你哪位?你,你认识我啊?”   玉娘闻言,当即把头点的像小鸡啄米。   “当然了,您是辛家十四姐啊!谁不认识您啊!”   卧,卧槽!?   玉娘低下头羞涩道:“姑奶奶,像玉娘这样的粗鄙野狐,叫您一声姑奶奶,您不会介意吧?”   小辛:“……”   玉娘抬眼看了她一眼,随即耷拉下眉毛,扁了扁嘴,自语道:“果然……姐妹们说得对,还是应该叫您祖奶奶。”   小辛抽了抽嘴角,突然觉得这时候应该把假牙吐出来洗一洗才应景。   但是她又不是真祖奶奶,哪儿来的假牙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一路向北2】      这玉娘也是个没心没肺的,完全忘记了小辛刚刚的暴打,一口一个“祖奶奶”,抱着她蹭来蹭去,就差脑袋上冒粉色小爱心了。   小辛别扭的很,觉得自己如果是个男的可能都要石更了,于是用胳膊在她胸前挡了一下,严肃地问道:“能不这么叫了吗?”   玉娘一愣,看出她不乐意,连忙改口:“是,姑奶奶。”   呵呵,二十多岁就被叫上奶奶了,简直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伤。   玉娘是个天真的小狐狸,对小辛充满了崇拜,俨然把她当成了女神,拽着她说了一堆,听得小辛直打哈欠。   可是听着听着,小辛就发现不对了。   据玉娘说,几天前,她外出觅食的时候,被一个道士追杀,那个道士很厉害,一直追着不放,她受了伤,只能在这里先躲着,并且多吃的好的补补身子,以免那个道士找到她时,她连跑的力气都没有。   “现在好了,老天有眼,让我遇见了姑奶奶,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被道士追杀啦!”玉娘一头扑进小辛怀里。   小辛本来嫌她二,不太想理她,但是一听她是被人追杀,还是在吃饭的时候被追杀的,她就很替玉娘不忿,而且还是被个道士追杀!于是她很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自己的经历。   “好吧,那你今天晚上跟我睡吧。”   小辛把玉娘从怀里揪出来,回到床上,继续睡。   玉娘大喜,就地一滚变成狐狸,屁颠屁颠的跳上床,窝在小辛脚边,蜷成一团。   玉娘果然是只野狐狸,瘦瘦小小的,棕色的毛皮又干又涩,明显营养不良。   啧,这样的狐狸成了精都能变大美女,实在是……   睡到后半夜,小辛突然感觉鼻子痒,睁眼一看,不知何时,玉娘钻进了她的怀里,全身瑟瑟发抖,身上的毛全炸了起来,一下一下的扫着小辛的脸。   小辛一晚上被弄醒两次,差点气得犯了脑梗。   “擦,不好好睡觉你干嘛呢?!”她没好气的冲玉娘嚷嚷。   玉娘抬头看她,又大又亮的黑眼睛里闪着泪光。   “姑奶奶。”玉娘带着哭腔,“那个道士好像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   “他身上有杀气了啦……”   咦是她太迟钝了吗?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玉娘抖的愈发厉害:“他上来了上来了呜啊啊啊!”   小辛愈发火大,尼玛想睡个安稳觉怎么这么难啊?   她一手拎起抖得像筛糠的玉娘,下床,向门口走去。   玉娘吓得直结巴:“姑姑姑姑姑姑姑奶奶!”   “闭嘴!”小辛咬牙切齿,“我帮你弄死他,你别再吵我了!”   玉娘听话的不支声了。   小辛揣着满脑子的起床气,越过门板的残骸,来到走廊上。   走廊的尽头果然站着一个人。   玉娘看见他,嗷的一嗓子就钻进小辛怀里了。   小辛没搭理玉娘,她正仔细打量着这个人,走廊的灯光太暗,根本看不清脸,但是这个人的身形,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他看见小辛,愣了一下,随即问了一声:“辛姑娘?”   卧槽!!!   不仅身形熟悉,这声音也很熟悉啊!   他一步一步走近,终于,能够看清他的脸了。   小辛心里顿时浮现出四个大字——“命犯面瘫。”   这回换小辛结巴了:“真真真真真真君?!”   在昏暗的灯光下,真君脸部线条的棱角仿佛柔和了一些,而他本人的心情也好像不错的样子,“嗯”了一声,向小辛点点头。   小辛没言声,她不知道该说“巧啊”还是“你怎么也在”,有种淡淡的忧伤。   真君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问:“你怎么在这里?”   小辛本来想说“你管?”但是想到上次和他在树林里聊得还不错,除了表情单调语气更单调以外,此人其实并不讨厌。如果自己对误伤事件总是耿耿于怀,那就太小心眼了,她又不是那种人。   “有点事要往北走,路过。”小辛答道,态度还算友好。   不料真君又点点头,说:“我也要往北走。”顿了一下又补充,“我师父交代我去办点事。”   “哦——那你挺辛苦啊。”   “尚可,落莲山离此处并不远。”   “这样啊,那还行。”   “说起来,落莲山与万华山的气候有几分相似,你若愿意,我可以带你去。”   小辛怀里的玉娘见此情形,有点蒙,一个是自己的靠山,一个是追杀自己的,这俩人怎么一见面就聊上了?还一副很熟的样子!   玉娘偷偷抬眼看真君,吃了一惊,被他追杀这几天,他都是一脸杀气,能吓死人那种,这会儿怎么……   “对了。”真君突然指了指小辛怀里,问,“这是……?”   小辛一低头,才发现玉娘还像狗皮膏药一样贴在自己怀里,伸手把它拽出来,实话实说:“这孩子被人追杀好几天了,还受伤了,求我罩着。”   “哦?”真君淡然的看了玉娘一眼,问小辛,“她可有告诉你,她连伤七条人命?”   啥?!   小辛还没反应过来,就听玉娘一声尖叫:“我没有!”   真君:“是吗?”   玉娘:“……连着七个,我是分开吃的!”   小辛拎着玉娘后脖颈子的手一僵。   卖萌可耻,卖萌欺骗老人家更可耻!   小辛把玉娘提到自己面前,问:“所以之前追杀你的是他?”   玉娘可怜巴巴的看着小辛,点了点头。   下一秒,小辛就把玉娘抛给了真君,转身要走。   擦,七个人啊大姐!比她啃的烤鸡都多好吗?!   还没等真君接住,玉娘就变成人形,扑上去抱着小辛的大腿,哭着哀求:“姑奶奶不要这样啊!求姑奶奶救我!”   小辛把刚刚心里的吐槽说了出来:“你杀的人比我吃的烤鸡都多,你还嘚瑟?”   玉娘泣不成声:“没关系,以后玉娘给您做烤鸡吃。”   ……这不是重点好吗?   小辛甩了两下甩不开,便回过头,无奈的对真君说:“交给你了,领走吧。”   真君:“好。”   玉娘嗷嗷的叫道:“不要啊!姑奶奶!姑爷爷好凶!会弄死玉娘的!”   什么?!   小辛被这莫名其妙的称呼气的眼前一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难以置信的看着玉娘。   真君虽然还是一副淡定的面瘫脸,但脸上还是微微抽了两下。   玉娘嚎的更卖力:“姑奶奶,你快帮我求求姑爷爷!不要把玉娘抓去炼丹啊!”   “……”   “呜呜呜,你们二老不要这么绝情啊!”   “……”   “姑奶奶,姑爷爷……”   小辛忍无可忍,果断的给了她一脚,冲真君吼道:“拿走拿走!拿去炼丹!炼坏了老娘赔你钱!”   没想到真君却一本正经的说:“她是你的晚辈,还是先适当的教化一下吧。”   玉娘赶紧鼓掌:“姑爷爷你真善良么么哒!”   小辛大怒:“住口!!!”   于是,真君由一个冷面杀手变成了一个和稀泥的,而小辛,却开始不断嚷着“炼丹炼丹”,这让玉娘很郁闷。 作者有话要说:     ☆、【白秋练1】      三个人商量了一宿,最后,真君的建议被采纳——把玉娘送去落莲山进行劳动改造。   玉娘见自己不用被拿去炼丹,激动地对真君磕了好几个头,然后又十分诚恳的对小辛说:“对不起啊姑奶奶,玉娘暂时不能给您做烧鸡了。”   小辛幽怨的看着她,“哼”了一声没理她,上床睡回笼觉。   小辛很郁闷,但并不是因为烤鸡,她觉得,玉娘仗着自己会卖萌,就这么简单的骗取到了她的同情,这是对她智商赤果果的侮辱啊!简直不能更蛋疼!   真君见小辛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便明白了个七八分。   “辛姑娘。”他走到床前,叫了一声。   小辛背对着他,闷声问道:“干嘛?”   真君的语气还是没什么起伏,但能听出来,很真挚,他说:“以后切记要有防人之心,若她想……”   小辛对此事特别敏感,总觉得他在嘲笑自己的智商,十分不爽,打断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赶紧走吧。”   “……好。”   真君刚出去,躲在门后偷听的玉娘就凑了上来,冲他吐了吐舌头:“姑爷爷,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了吧?”   真君白了她一眼。   玉娘乐的特别开心,心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   再说小辛,她安慰了一下自己倍受侮辱的智商,怀着悲愤的心情睡到了中午,然后梦见了小笼包,更悲愤的醒了过来。   她一睁开眼,肚子就“咕噜”的叫了一声。   小辛内心的悲伤逆流成河。   睡不好,吃不饱,真是太苦逼了!   她叹了口气,翻身下床,准备让客店小二给她弄点吃的去,没想到刚一出门,就迎面碰上了面无表情沉思着的真君。   小辛吓了一跳:“卧槽!”   真君看着她:“早。”   ……个屁!已经中午了吧?   咦,不对!你怎么在这?你不是要把那小骗子带回家做思想教育吗?卧槽!难道那小骗子也没走?!   他这是想闹哪样!是想留着玉娘那个小骗子时时刻刻提醒她智商拙计么?!   呵呵,太险恶了。   果然之前跟他友好交流就是个错误。   于是小辛没搭理真君,下楼找吃的。   吃饱喝足后,她继续向北走,寻找泊在河畔的大船。   越往北走,空气越干,天越冷,风沙也越大,不过好在她本来就是帝都人,完全能够适应。   可是……   小辛突然停下脚步,转回身,看着面前的人,没好气的问:“你跟着我干嘛?”   真君从她起床开始就一直跟着她,但看她似乎心情不佳,没和她讲话,现在可算找到机会了。   “我也去北边,顺路。”   小辛心说,靠!这么巧?不过,仔细回忆了一下,似乎他昨晚也是这么说的。   “不对啊!”小辛突然想起来,问:“那玉……那个小骗子呢?你不是要送她回你家么?”   送……她……回……你……家……   真君听了,不由得皱起眉头,他心里微微一惊,感觉这句话的味道很不对,可他并不清楚哪里不对。   “我……”   刚说了个“我”字,他心里就又是微微一惊,自己这是结巴了么?   惊讶之余,他连忙定了定神,答道:“我让她自己去了。”又补充,“师父交待的事情比较重要。”   小辛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你就不怕她半路上自己跑了?”   真君轻轻摇了摇头,道:“她不敢。”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把定位符的事情告诉小辛。   小辛听他这笃定的语气,下意识的想反问“你怎么知道”,但是一想,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跑就跑了呗!   等有空的时候还能把她抓回来做烧鸡呢!【重点错   于是真君就这样成为了小辛的队友。   啊,前不久还在围着树打架呢,现在就一起上路了,是不是让人有些爽呢╮(╯▽╰)╭   通过与真君的闲聊,小辛得知,原来真君这货下山来,是有一个非常主旋律的任务,那就是——惩恶扬善!   简单说,就是抓住坏妖精,奖励好妖精。   小辛似乎明白了,所以真君看见女僵尸抽风的时候那么激动。   不过……这种教育幼儿园小朋友一般的任务真的好吗?   据真君说,他的师父元清真人是一个非常有个性的小老头,他不像别的道士,见了妖精啊鬼啊什么的都要抓住。如果遇见那种随随便便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那当然是做掉,但若是碰见如王六郎一样的好鬼,他师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帮鬼报仇不说,还请鬼吃饭,跟鬼下棋,把人家都整蒙了。   “不会吧!哪儿有这么开明的道士?”   真君感慨道:“是真的,我小时候,就见过他和一个女鬼,一个狐妖,还有一个人参精打麻将。”   卧槽!   这位真人也太没溜了!   小辛对元清真人燃起了浓厚的兴趣,奇道:“那你师父帅吗?”   真君的表情很微妙:“何故问这个?”   “算了没事。”不问这个了,搞不好他以为她要泡他师父,于是小辛想了想,脑袋里响起“叮”的一声,找到一个新问题。   “你的名字是你师父起的吗?”   “嗯。”   “有什么寓意吗?”   她想吐槽很久了!道士不应该有法号吗?就道虚道玄啊什么的!哪个正常的道士会给自己起名叫真君啊?!真君这名字明明就是个神仙的感觉啊!   真君一提到自己师父的各种没谱,就有些头疼。   他叹了口气,答道:“师父说,我原本姓甄,单字名君。然后师父懒得给我起法号了,就说,将‘甄’改为‘真’。”   他伸出食指,划出风刃,在地上写出了这两个字,而后,缓缓说道:“师父还说,这名字寄托了他对我的希望。”   小辛:“……”哥们你师父好厉害啊。   真君低下头,又叹了口气。   小辛看了看真君,突然觉得,像他这样长得好看的人,相比无奈和苦恼,似乎笑一笑更适合他,但是,好像没见过他笑啊!   于是,她对他充满了同情,不自觉的拍了拍他的肩。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真君一愣。   他似乎总能猜出她的想法,他抬起头,看着她,随即抿了下唇,嘴角的笑意稍纵即逝。   这下小辛一愣,紧接着背后一麻。   呃,虽然笑起来的确更好看了……   擦,为什么不能笑开一点呢?!这虎式微笑(?)也太惊悚了吧?!   ……   当小辛看到“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一条大船停岸边,父子两个住上面”的景色时,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个想法。   ——真君不仅长得帅,而且还是个吉祥物。   小辛泪流满面。   终于找到了,《白秋练》男主慕蟾宫的豪华客轮,好像……好像楚留香的船啊! 作者有话要说:     ☆、【白秋练2】      故事是这样的,男主慕蟾宫是一个颇有才华的书生,他爹是做生意的,为了他爹卖货方便,父子两个住在船上。某一天,他爹不在,有一个姓白的老太太来找慕蟾宫,说想把闺女嫁给他,然后就带着姑娘来了。慕蟾宫一看白老太太的女儿这么漂亮,当晚就留下这个妹子,两人睡在被窝里念诗,十分浪漫,那个妹子就是白秋练。不久后,慕蟾宫的爹要回来了,正好遇见了白秋练母女。老慕看着秋练觉得不错,就让两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秋练很有才,不仅爱念诗,还能给老慕卖的货估价,帮老慕赚了不少。有一天,秋练突然哭着要回家,蟾宫就陪着她回到了她的老家——洞庭湖。两人在湖边见到一条被抓住的奇怪白鳍豚,秋练求蟾宫把它买下了放生,而后蟾宫问起秋练的母亲,秋练告诉他说,刚刚那条白鳍豚就是母亲,自己本是洞庭湖里的白鳍豚精,洞庭湖龙王要娶她为妃,好在母亲在这之前将她嫁给蟾宫,龙王大怒,把她母亲放逐了,才被人抓住。秋练又让蟾宫去求一位道士,让道士在自己的手绢上写一个“免”,龙王就会放了她母女,蟾宫很听话的完成了任务,但秋练舍不得母亲,蟾宫便依着她,一家人搬到洞庭湖附近生活。   当初,小辛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回味了半天。   按照这个电子书的尿性,她应该还要去围观白秋练和慕蟾宫一边念诗一边滚床单。   简直……   小辛看着慕家那条豪华客轮,不知是喜还是忧。   一旁的真君发现了她的异样,便问:“怎么了?”   小辛很忧郁,指着豪华客轮,答道:“那个就是我的目的地。”   真君转过脸,也看着那条船,若有所思,又问:“有很重要的事?”   唔,应该算是吧。   被迫关进这本书里,围观就是主线任务,所以,这必须是很重要的事啊!   小辛继续忧郁,点了点头。   “……”真君瞄了她一眼,“你可知道这船的主人是谁?”   小辛还在忧郁中,随口答:“爱谁谁。”   “那你为何来此?”   小辛更忧郁了,似乎下一秒就可以留下委屈晶莹的泪水,悲伤地答道:“因为有人逼我来围观搞对象……”   其实,两个人一路走到这里,关系融洽了很多,小辛已经不会再惯性炸毛了,而真君,也基本能听懂她说的话,比如她刚刚说的“搞对象”一词。   小辛说完,真君不再问问题了,而是点了点头。   下一秒,他一把拉过小辛的手腕,走向了那艘船。   小辛登时就傻了,手腕上微凉的触感让她莫名其妙的脸上一红,但她第一反应不是男女授受不亲,而是“卧槽他要干嘛?”   要知道,她习惯悄悄围观啊!   再说了,现在刚刚黄昏,白秋练要晚上才来呢,现在过去干什么?   而且这个……他劲儿还挺大!   于是她嚷嚷起来:“喂!大哥!我得潜伏啊大哥!你别卖队友啊大哥!”   真君闻言,眉头一皱,猜明白了六七分,便停下脚步,回头对她解释:“船的主人姓慕,与我有一面之缘,我们去借宿,方便你……”   ……啥?   小辛:=口=   真君:“……”   他本来想学她说“围观搞对象”,但是到了嘴边,却别扭的要死,于是他想,算了,那些奇怪的词,听得懂不代表能说出口,她明白就可以了。   说罢,他不等她反应,拽着她走到了船边。   此时,船内的慕蟾宫听见窗外有动静,以为是父亲回来了,推开窗子,看都没看就喊了一声:“爹!”   原本,小辛被真君的行为加语言炸了个措手不及,智商CPU完全停止运行,一直傻呵呵的被他拽着走,猛地听见这声热情而响亮的“爹”不知怎么就回过神来了,还特别果断的喊了一声:“诶!”   慕蟾宫一听自己父亲变了个清甜好听的女声,吓得眼前一黑,差点顺着窗户掉下来。   真君无奈的看了小辛一眼,向窗边正在眼冒金星的慕蟾宫问好:“慕公子,别来无恙。”   慕蟾宫听了这声音,一愣,随即使劲揉了下眼睛,定睛一看,顿时热血沸腾。   “道长!好久不见!来之前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在下这就下船迎接!”   小辛又一次傻眼,卧槽!还真的认识啊!   不过看这热情程度,怎么着也不是一面之缘吧?   她心里一紧,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什么不好的想法。   眼看慕蟾宫马上就要下来了,小辛想都没想,赶紧反手拉住真君的手,使劲扯了两下,急道:“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把他掰弯了!他刚才看见你眼睛都放光!”   真君:“……”虽然能猜到她在说什么,但是还是不要确认的好。   见他没反应,小辛更急了,扯着他的手狠狠的晃了晃:“听见没有啊!”   还没等到真君搭话,慕蟾宫就出来了。   这慕蟾宫明显一副富二代的样子,穿衣款式很像《辛十四娘》里的楚公子,但是学识似乎比姓楚的强多了。   慕蟾宫对真君拱了拱手,恭敬道:“不知道长来此,有失远迎。”   小辛的心顿时凉了一半,慕蟾宫看真君的样子好像在看一道菜啊我靠!(‵o′)   真君脸上依旧毫无波澜,向他颔首:“无碍,家师命我来探望一下令尊。”   “哟,那可真不巧,我爹出去做生意了,要三四天才回来。”慕蟾宫笑道,“那么就请道长住些日子,待我父亲回来吧。”   “叨扰了。”   矮油,答应的有点儿快啊!   两人跟着慕蟾宫上了豪华客轮,慕蟾宫叫下人打扫客房,又跟真君寒暄了两句。   突然,慕蟾宫十分反应迟钝的注意到,真君旁边还带着一个漂亮姑娘,他打量了一下这姑娘,最终目光落在了她和真君相握的手上。   然后他就用“我懂了”的眼神看了看两人。   真君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思考片刻,对慕蟾宫解释道:“这位是我徒儿。”   说罢,给小辛使了个颜色。   小辛正在迷茫中,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媚眼吓了一跳,看着真君那双深邃如夜的眼睛,不自觉的愣住了。   真君看着她,不由皱了皱眉,随即轻唤一声:“徒儿。”   小辛:“……”他刚刚好像说我是他徒弟来着?   “这位是慕公子。”   小辛反应过来,看了看真君,又看了看慕蟾宫,顿时脑子里“叮”的亮起了一盏小灯。   她抬起另一只手,抱住真君的胳膊,乖巧的应道:“是,师父。”然后又冷冷的跟慕蟾宫打了个招呼。   “师父——”她拖长音,笑的十分温柔,“一路舟车劳顿,您累了吧?一会儿我给您捶捶腿可好?”   真君:“!!!”这什么情况?!   小辛扭过头,冲慕蟾宫凶巴巴的嚷了一声:“喂!我们住哪儿啊!”   慕蟾宫懵了,抬手指了一下客房。   “行了,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她冲慕蟾宫一挥手,然后头也不回的挽着真君进了房间,把门摔上。   很快,房内便传来“师父您渴不渴啊?”“师父您饿不饿啊?”“师父您休息吧,我给您讲个白雪公主的故事好吗?”……   慕蟾宫很识趣,默默地离开了。   他刚走没两分钟,房门就开了,小辛探出头来,冷笑一声,心想:呵呵呵呵慕蟾宫你老老实实等待和你媳妇白秋练会师吧,我是不会给你任何变弯的机会的!   但是,刚刚被她当做道具的真君并不知道她的想法,绷着一张脸,抽了抽嘴角,问:“这是何意?”   小辛把门关上,转过身,看着面前这个帅到能立刻掰弯直男的男子,微笑道:“真君葛格,在你得到我的答案之前,我能先问你几个问题吗?”   真君:“……”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你跟慕蟾宫很熟吗?你还认识他爹啊?你师父也认识他们爷儿俩啊?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他好像挺待见你的?”   真君抿了下唇,道:“一个一个问。”   “还有,”小辛缓缓抬起了自己的手,看着他,十分认真的问,“你不知道啥叫男女授受不亲吗?我分分钟都可以告你耍流氓。”   “……”   “……”   “……”   真君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把手松开。   不过……   男女授受不亲是吧?   那刚刚是谁抱着自己胳膊不撒手啊?! 作者有话要说:     ☆、【白秋练3】      原来,几年前,真君陪他师父下山买包子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巧,碰见几个山贼劫道,劫的就是慕家父子,元清真人最爱打抱不平,一见此情形,那还得了?果断将山贼们揍了一顿,救下了慕家父子,慕老头为了感谢他,请他喝了好几顿酒。   “然后,师父便认为他值得相交,每过几年,就下山来看他。”   真君每一说起自己的师父元清真人,表情都很微妙。   不过小辛的关注点不在那儿,她听后,只觉得元清真人是以访友为名,下山蹭酒喝的。   “好,下一个问题。”小辛像审讯一样,坐在真君对面,板着脸问道:“我什么时候成你徒弟了?”   真君想了想,回答:“顺口说的。”   “……”小辛强忍住暴起伤人的冲动。   “但是你已经叫过师父了。”真君淡定的补充,又问,“你若能想到更好的自我介绍,慕蟾宫问时,为何不说?”   就是因为想不出来,所以才准备悄悄围观的啊!   真君难得的话多:“况且只是暂时的,又不是真的做我徒弟,不必介怀。”   小辛十分想张嘴骂他,但是不得不说,真君的话句句在理(?),逻辑无懈可击,怎么琢磨都没有漏洞,于是她一句也说不出来,只得不情愿的翻了个白眼,准备回自己那间屋。   刚走到门口,她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师父不是让你去办事么?你留在这里干嘛?”   不料真君嘴角微微上扬,答道:“师父命我替他访友。”   “……”   哎呦,没想到这货还挺会办事,两不耽误。   ……   当夜,小辛拿出了大哥大,联系了一下久违的阿环,并咨询了一下如何围观男女主角滚床单。   阿环一向是拉仇恨的一把好手,她正一边泡牛奶浴一边吃吃喝喝,悠闲的告诉小辛:“没关系,这是拉灯戏。”   “拉灯戏?”   “对呀,十四姐你放心,又不是黄书,所以内容绝对是和谐,无黄暴成分的!”   小辛呵呵一笑,谁会关心你们是不是黄书啊?反正差评是肯定会给的!   阿环并不知道小辛的想法,继续欢快的说道:“又所以,你围观的时候,只要等慕蟾宫把灯吹了,然后听见床吱呀吱呀的响,就OK啦!”   啥?   还要听到床的呻/吟?!   这种隐晦又淫秽的要求真的大丈夫?!   果然和谐无黄暴啊……   “不过如果你自认为很纯洁,不愿意听的话,也没关系!只要你确认他俩今晚睡在一起就好了!”   可算说了句人话。   小辛揉了揉脑袋,突然想起真君与慕家父子认识这件诡异的事情,还想继续问,看阿环是否知道点儿什么,没想到刚一张嘴,阿环就把电话挂了。   ……算了算了,反正这又不是很重要。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很快,到了晚上。   如果说冯生是打油诗小天王,楚公子的就是荒诞文学,而慕蟾宫……应该是个优秀的播音员。   小辛偷偷摸摸来到他窗外,等待围观的时候,他正一个人在房间里,点着灯,拿着书念诗。慕蟾宫的声音虽不算特别好听,但是底气很足,念得铿锵有力,吐字清晰,听上去也不错。唯一有些别扭的就是,他念诗腔调十分单一,当他用“大江东去”的语气来念“执手相看泪眼”的时候,小辛顿时脑补出了两个壮汉落泪分别的场面。   慕蟾宫刚念完两首诗,正陶醉其中,突然,“哐”的一声,门就被人推开了。   推门的人是一个老太太,看那打扮像是个打渔的。   随着老太太进屋,一阵若有若无的鱼腥味飘了进来。说到底还是狐狸,小辛闻着这个味道,有些想吃水煮鱼了。   老太太看着慕蟾宫,捂着胸口,一副被伤害了的样子,悲愤道:“慕公子,你怎么能这样?!”   慕蟾宫很疑惑:“啊?”   老太太更悲愤了,指着他嚷道:“你要负责!”   “啊?!”慕蟾宫很惊讶。   “你要不负责,我就死给你看!”   “……”慕蟾宫很惊恐。   小辛见状,摇摇头,叹了口气,果然水生动物的智商不咋地,都是习惯脑子进水的货啊,就算是稀有的白鳍豚也一样。   明明是为了自己女儿的爱情,为毛要搞得像要勾引女婿一样?   是的没错,这老太太就是女主角白秋练的娘。   此时慕蟾宫已面如土色,吓得大气不敢喘,使劲咽了口唾沫后问:“这位大娘,究竟何出此言?在下不懂啊!”   老太太拍拍巴掌,便从她身后走出来两个妹子,一个看着像是个小丫鬟,另外一个穿着一身白色的纱裙,仙气十足,就是有些病怏怏的,脸色和衣服差不多白。   “老身姓白,这是我女儿秋练。”老太太指着那一袭白裙的妹子,介绍道。   小辛不由撇了撇嘴,心中吐槽,这都啥年代了,怎么还有‘姓白就穿白衣’这样简单粗暴的设定啊?   慕蟾宫一看白秋练,登时就愣了,那眼神,简直就和冯生第一次看见十四娘时一模一样。   “秋练见过公子。”白秋练被丫鬟扶着,弱不禁风,连声音都是细声细气的。   “呃,这个……白姑娘,在下这厢有礼了。”   两人开始深情对视,小辛仿佛看见了他们眼中不断释放的电流。   白老太太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准备悄悄离开。   虽然都爱美女,但慕蟾宫明显比冯生有节操多了,他见白老太太要走,立马拦住了她,问道:“白老夫人,这,这究竟是何意?”   白老太太横了他一眼,径自扶着女儿坐在床上,帮她解开衣服,让她躺下,又对慕蟾宫说:“这些日子,我女儿听过你念的诗,对你十分倾慕,如今已得了相思病,现在我带她来见你,望公子怜惜我家秋练,治好她的病。”   白秋练眼中如秋水流转,轻轻地叫了一声“娘”,但目光却始终不离慕蟾宫。   慕蟾宫皱起眉头,犹豫道:“这,恐怕不妥……”   话音刚落,老太太噌的一下跳起来,大怒:“小子!老娘的女儿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管,反正我把女儿交给你了,你就得负责,就得娶她,哼!”   老太太果然刚烈,一甩袖子就走了。   小辛差点鼓掌,真想给白老太太点三十二个赞,最喜欢这样硬气的丈母娘了。   慕蟾宫看着老太太远去的背影,重重的叹了口气,转过身,坐到床边,只见白秋练脸色苍白,正捂着嘴咳嗽。   “秋练姑娘。”慕蟾宫见她病的不轻,自然十分怜惜,再加上她长得漂亮,好感更甚,便问道:“在下应如何做,怎样才能让你康复呢?”   白秋练微微一笑,细声答道:“我喜欢念诗。”   “那好。”慕蟾宫道,“我为你念诗一首,希望你能康复。”   小辛听了这话,十分无语,这尼玛啥逻辑啊?听人念诗病就能好?开玩笑呢吧?   慕蟾宫清了清嗓子,气沉丹田,来了一首铿锵有力的《卜算子》。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擦,这语气越听越像李逵暗恋宋江所写啊!   白秋练明显有同感,听罢,点点头,点评道:“如果语调能再温柔一些,就更好了。”   “是吗?那我再来一遍!”   慕蟾宫又巴拉巴拉的念了一遍。   “公子还可以再温柔一点。”   巴拉巴拉   “再温柔点。”   巴拉巴拉。   “还能再温柔一点吗?”   巴拉巴拉。   再念了五六遍之后,白秋练终于满意了,笑道:“公子果然才华出众。”   就这,还出众?!   小辛差点吐血,刚才慕蟾宫温柔念诗的声音有多像赵忠祥你们造吗?!瞬间就让她想起动物世界了啊!   慕蟾宫拉住白秋练的手,忙问:“秋练,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白秋练不知何时,脸色竟红润了起来,她羞怯的答道:“我已痊愈了。”   下一秒,两个人就热烈的拥抱在一起,倒在了床上。   卧槽!   这不科学!   靠念诗就能治病什么的,简直太高端了!   而且你们俩认识还不到一个小时呢吧?!   你们爱的这么迅速,蒲松龄他老人家知道么?   小辛严重怀疑这本书剧情的真实性。   忽然,白秋练坐起身,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慕蟾宫纳闷,也跟着起来:“怎么了?”   白秋练连忙回过头,对慕蟾宫嫣然一笑,道:“我有些事,你先睡吧。”   说罢,用手指在他鼻子上轻轻一点,慕蟾宫就像嗑了药了一样,马上闭上眼睛睡着了。   小辛见状,也没惊讶于白秋练的催眠大法,只是心想行了,反正这两个人今晚睡在一起了,任务完成。   她松了口气,正欲离开的时候,只听屋内的白秋练娇叱一声。   “大胆狐妖!为何做出这偷窥的勾当?”   咦,这台词,有些熟悉啊!【重点错   不对,有种不祥的预感。   话音刚落,一阵带着鱼腥味的风迎面而来,原来是一身孝的白秋练,不知何时她已经从屋内出来,正站在小辛面前,一脸正气的看着她。   好倒霉,被发现了。   小辛很尴尬,连忙擦擦口水。   白秋练很震惊,奇道:“你,在干什么?!”   小辛很大度,一般不欺负妹子,便如实回答:“擦口水。”想了想又好心建议道,“你下次用花瓣洗洗澡再来吧。”   她闻言,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你……”   本以为白秋练温柔又羞涩,却不料她与她娘一样刚烈,听了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随即一挥手,从袖子里抖出来一条白绫,下一秒,白绫便如蛇一样,飞快的袭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白秋练4】   小辛看见这条白绫的第一反应不是躲,而是“卧槽这么玛丽苏的武器居然真的有人用?!”   真是个用生命在吐槽的女子。   只见这白绫银光粼粼,绫角处如刀刃一般,如果打到脸上,不死也会毁容吧?   这玩意儿来的太快,小辛来不及思考,也来不及躲,为了自保,果断一爪子挥了出去。   这一爪子很给力,只听“呲啦”一声,白绫应声而裂。   白秋练一惊,连忙反手将它抽回。   小辛也一惊,怎么这么好撕?   看着一分为五的白绫,白秋练愣住了,紧接着鼻子一酸,突然很想哭——这可是鱼腹绫啊!是她的鳍的一部分取下来织成的啊!   她顿时肉疼的不得了,差点晕过去。   小辛见此情形,心想坏了,本来刚才就挺尴尬的,现在还把人家武器弄坏了,更……   而且,这条白绫一看就很贵,她肯定赔不起。   于是她决定,趁着白秋练心疼落泪的功夫,脚底抹油赶快溜。   岂料刚迈出一步,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嘶吼:“站住!”   “……”   小辛转过身,见白秋练双颊微红,咬着下唇,正强忍着眼泪,怨恨无比的瞪着她。   “……”这种眼神不是看采花贼用的吗?   白秋练一字一顿道:“我、要、杀、了、你。”   姑、姑娘别这样!   不就是一条布带子吗QAQ   白秋练比她娘还刚烈,说干就干,从袖子里抽出两把峨眉刺,手腕一抖,冲着小辛飞快的刺出七八下。   小辛一边抬手格挡,一边向后退,心想今天大意了,以后围观一定要变成狐狸,逃跑还方便些。   她刚想用瞬移逃掉,却没想到此时已被白秋练逼到船边,再退一步就会掉进河里。   但白秋练一心只想为自己的鱼腹绫报仇,眼看机会来了,焉能放过?手上虚晃一招,反手一掌将她推下了船。   虽说这船泊在河边,但夜里河水涨潮,此处便深了许多。   小辛被白秋练一推,脚下一空,当时心就凉了半截。   因为她,不会游泳。   而且辛十四娘从小在山上长大,也不会游泳。   擦!早知道她这么狠,煞笔才让着她呢!   小辛仿佛看见了在和她招手的冯生,女尸与王六郎。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啪”的一声,一道风刃劈来,将白秋练手中的峨眉刺击落,紧接着一人飞身上前,揽住她的腰,收紧手臂,身形一转,便在抱着她在船上站稳。   整个动作十分连贯,一气呵成,帅到没朋友。   小辛直觉腰间一紧,随即一阵眩晕,然后,预料中寒冷彻骨的河水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代替了。   当她看清那怀抱的主人后,脑子里莫名其妙的响起了音乐声,然后就是一句——   真君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3╰)   此时此刻,真君正低着头,看着怀中的她,表情还是那么淡然,但黑亮的眼眸中却透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意。   但小辛从未觉得他如此顺眼过。   见她傻傻的看着自己,真君莫名的心头一跳。   “为何让着她?”   若是平时,小辛一定会嫌他管太宽,并且一个白眼翻给他,但是这回没有,她鬼使神差的老实答道:“亏心。”   说罢,指了指地上那条被分成五份的白绫。   真君不由皱了皱眉,撕了一条鱼腹绫而已,有什么可亏心的?   “我师父有许多,大不了赔给她便是。”   元清真人好管闲事,曾救过洞庭湖龙王,于是每年龙王都会送元清真人几条鱼腹绫啊鲛绡什么的。   白秋练一直在旁听着,听到这句心里不是一般的恼火,只当真君眼拙,以为这是普通白绫,便气的一跺脚,骂道:“你赔得起吗?!”   真君抬起头看了白秋练一眼。   他一直是个早睡早起的好青年,刚刚正在睡觉,忽听得屋外有打斗声,便出来看,没想到,一出来就看到小辛被白秋练推下船这个惊悚的画面。若论实力,小辛更胜一筹,但不知为何,她并不还手,这一点都不像她。   不过这不是重点,自己已经把她救上来了。   关键是,面前这个鱼精,非但没看出小辛让着她,反而这般无礼。   真君眯起眼睛,又看了白秋练一眼。   白秋练登时脊背一凉,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   小辛看到他这个眼神,也不由得一愣,这很像她在万华山上第一次见到他时候的眼神,冰冷锐利,带着杀气。   太久没见他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别人了。   小辛心中一紧,擦,他不会像把白秋练弄死吧?   那可不行啊,弄死了谁给慕蟾宫当媳妇啊?她还怎么围观剧情啊?   想到这里,她仿佛又看见了在和她招手的冯生,女尸与王六郎。   好蛋疼TAT……   小辛刚想开口劝劝真君,就见他看着白秋练,薄唇轻启,淡然道:“洞庭湖?”   白秋练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真君继续说:“龙王。”   白秋练:!!!   真君又蹦词:“落莲山。”   白秋练大惊,小脸煞白。   真君很满意,只说了一个字:“走。”   “……”   白秋练特别听话,当即就准备跳进水里游回老家。   “别呀!”小辛见状,急忙拽了拽真君的胳膊:“别让她走啊!”   真君扬眉表示疑问。   “她是慕蟾宫的媳妇,慕蟾宫还等着她一起睡觉呢!”   真君:“……”   白秋练:“……”   小辛:“……”我说的是真的!   于是,真君对白秋练甩下一句:“可以不走。”后,便带着小辛回房间了。   ……   回到房间,关上门,真君才松开手。   然后小辛特别迟钝的反应过来,他刚刚一直抱着自己。   她不自觉的脸上一烫,偷偷抬眼看了看真君,他还是那副面瘫脸,不过看上去好像还是很不爽。   有必要这样吗?   根本找不到他不爽的原因啊!   小辛试探性的叫了一声:“道长?”   没反应。   “真君?”   也没反应。   “真道长?”   还是没反应。   “真君……葛格?”   “……什么?”   擦,憋着占便宜是吗?!   小辛很无语,但是没办法,谁叫他刚刚那一搂救了自己呢?就当是出于礼貌好了。   于是小辛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没事吧?”   见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好像很怕自己有事一样,真君心里竟莫名其妙的舒坦了不少,于是他沉默片刻,答道:“没事。”   “真没事?”   “嗯。”   话音刚落,小辛就松了口气,如蒙大赦般的来了一句:“哦那太好了,没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然后就走了。   真君:“……”真走了?!   突然,小辛又折了回来,推开房门,探出脑袋对他说:“今天这事儿……”   “其实……”   “谢谢你啊真君葛格!”   说罢,又走了。   这回她是真的回房间睡觉了。   但真君睡不着了。   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回落莲山,叫师父通知一下洞庭湖龙王,叫他把刚刚那条白鱼精交出来炼丹。   真的,特别想。 作者有话要说:     ☆、【白秋练5】   托真君的福,接下来几天的围观,白秋练都没有找小辛的麻烦。   这让小辛更加好奇。   她感觉真君身上一定有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种感觉来的很合理,比如,他每天早上五六点钟的时候,都会像个神经病一样在河边溜达一圈。河边露重,他每次回来的时候衣襟都是湿的,但是他扔坚持不懈,一点也不嫌累。   再比如,每当她偷看白秋练和慕蟾宫约会的时候,总能在不远处的角落里找到真君的影子,他总是在背着手,仰着头,如痴如醉的赏月,无一例外。   其实不只是围观时会看见他,有几次夜里她肚子饿,去厨房找了点吃的,一出门来正好就撞见他,当时她就吓尿了,可他却淡定的像在梦游一样,还跟她打招呼。   哦,还有,这些天真君跟慕蟾宫两个人不知道在密谋什么,已经不止一次撞见他俩在说悄悄话了,并且慕蟾宫最近看她的眼神愈发奇怪。   在白秋练出现后,小辛深信慕蟾宫已经是纯直男,捍卫剧情君的性向一事,她自认为做的很好,于是乎,慕蟾宫那个小崽子已经没啥可以讨论的了。   而现在,这个与她有着N面之缘的半路队友——真君葛格,倒令她燃起了神の好奇心。   这一天晚上,她照例在窗根底下潜伏着,等待白秋练的到来。   慕蟾宫也在等,边等边念诗,从“风雨潇潇,鸡鸣胶胶”念到“把吴钩看了,阑干拍遍”,而且还是用白秋练最爱的赵忠祥腔调,听得小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过了一会儿,一阵带着鱼腥味的风从河面吹了过来,伴着风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呼唤:“慕郎!”   慕蟾宫立刻放下书,就像打了鸡血一般,深情回应道:“秋练!”   “慕郎!”   “秋练!”   然后白秋练就翻窗户进去了。   紧接着屋内就响起了床板痛苦的呻/吟声。   小辛郁闷的很,连着三天了,这俩人一见面就滚床单,似乎除了滚床单以外,这个世界都与他们无关了。   于是她重重的叹了口气,靠着墙坐下,掏出大哥大决定跟阿环吐槽。   “喂!我说你们这书是怎么搞的?为啥这俩主人公天天打炮啊?除了打炮没别的事儿可干了是吗?”   小辛语气中充满了嫌弃,说实话,她觉得她要是个男的,估计看完这个故事,下半生都不会再得到幸福了。   但是阿环说:“情到深处难自抑嘛。”   她想了想又补充:“十四姐,你经历过就会明白的。”   小辛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呵呵,如果非要这样,那她一点都不想明白。   刚想继续吐槽,就听见屋内传来一声畅快的低吼,随即床板的呻吟停止了,用脚想都知道这俩人办完事了。   小辛眉头一皱,这……撑死了三分钟吧?   突然间不知道是该同情慕蟾宫,还是白秋练。   她挂掉大哥大,琢磨着俩人应该已经穿好衣服了,开始扒窗户偷看。   只见白秋练满脸潮红的靠在慕蟾宫怀里,正在翻着一本诗集。   而慕蟾宫,专注的看着白秋练,表情十分惬意。   这,这是要再来一发吗?   突然,白秋练惊呼一声,急忙扯住慕蟾宫的袖子,指着诗集给他看。   “怎么了?”慕蟾宫还沉浸在刚才的愉悦中,一直没反应过来。   “刚刚我翻诗集来占卜,没想到一下就翻到了李益的《江南曲》,这太不吉利了。”她将书合上,扔到桌上,担忧的看着他:“你父亲是不是要回来了?怎么办?”   小辛闻言,不仅开始对白秋练妹子的三观和智商产生疑问。   嫁得瞿塘贾,朝朝误妾期。早知潮有信,嫁与弄潮儿。   这是李益的《江南曲》,她初中的时候还背过的。   尼玛,且不说白妹子拿诗集占卜是多么奇葩,关键是这首诗和慕蟾宫他爹要回来了有啥关系啊?就算这首诗讲的是一个嫁错老公的怨妇,那也不能说是不吉利吧?   不,白妹子的三观和智商也许没问题,可能就是脑洞开的太大了。   慕蟾宫听了,拿过诗集,翻开看了看,忽然笑了出来,搂住白秋练安慰道:“怎么会?你看第一句‘嫁得瞿塘贾’,这明明是好兆头啊,而且我爹回来了不是正好,我还要对他说咱俩的事情呢。”   白秋练不知怎么,还是不太放心,摇了摇头,说:“这样吧,这几天我先不来了,等你爹答应了咱们的事,我再回来。”   说罢,起身要走。   慕蟾宫一把抓住她的手,问道:“那我爹若答应了咱们的婚事,我怎么告诉你呢?”   白秋练微微一笑:“我会知道的。”   哎呦,还挺屌的!   话音刚落,白秋练就这么翻窗户出来了,和正坐在墙角的小辛打了个照面。   白秋练一愣。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被真君恐吓的缘故,白秋练十分不待见小辛,但又有些害怕,于是只冲她翻了个白眼。   小辛向来是个宽容大度的人,丝毫不介意,而是向她问了个好。   “你好啊白妹子!”   白秋练警惕的后退一步,环顾四周后,没好气的问道:“你想干嘛?”   一看这模样就知道是害怕真君,小辛表示理解,冲她笑了笑,说:“别怕别怕,真君不在。”   白秋练指了指她身后,用“你瞎啊?”的眼神看着她。   小辛回过头,只见不远处,一个人沐浴着月光,站在甲板上,背对着她们。   擦,怎么把真君每晚必赏月的事情忘记了!   小辛连忙改口:“你别怕,他赏月呢,不会过来的。”   白秋练不由皱了皱眉,对着小辛上下打量了一番。从没见过如此相交甚密的道士和狐妖,更何况那道士一看就不是吃素的,真没想到,这狐狸精表白上傻了吧唧的,倒还真有两把刷子。   这白妹子神经也挺大条的,仗着自己脑洞大,就思(nao)考(bu)了一下小辛和真君的关系,竟对小辛生出了敬佩之情,把她撕掉鱼腹绫一事忘得一干二净。   “你找我有何事?”白秋练问道。   小辛最喜欢爽快的妹子,尽管她的生命中只剩下“和慕蟾宫打炮”一事。   “我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这么怕……他?”小辛指了指陶醉在月光下的真君。   “怕挨打。”   “噗——”   小辛整个人就不好了,瞬间就脑补出了真君拿着鞭子疯狂抽打一条大白鱼的场景,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也许是小辛的眼神暴露的太明显,白秋练冲她撇了撇嘴,解释道:“不是怕他打我。我来自洞庭湖,他是落莲山元清真人座下弟子,他与元清真人曾救过我们龙王不止一次,龙王还对我们说,遇见落莲山的人,都要以礼相待。”   ……元清真人我好想见见你啊QAQ!   白秋练说起龙王与落莲山的羁绊,不由一阵蛋疼。   “有一次,我的一个鱼精姐妹嘴馋,吃掉了元清真人种的荷花,龙王知道后大怒,打了她一百大板后扔出了洞庭湖。”   我擦,龙王你这么狠毒元清真人知道吗?   “还有一次,我的一个水草精姐妹看上了真君道长……”   小辛听到这里,顿时就来了兴趣,没想到真君那个面瘫的闷骚货居然还有这样的罗曼史,啧啧啧。   可没想到白秋练这句话没说完。   “……的炼妖壶。”   “……”你不要大喘气好吗?   “她还只是想想而已,还没动手,也不知怎么就被龙王知道,拖出去打了五十大板。”   “……”   “我从来没见过他,光听名字就要吓死了,没想到……”白秋练想起前几天的事,不由一阵后怕。“好了,我该回去了,我娘还在等我呢!”   说完,不等小辛跟她道别,纵身跳进河里,向深处游去。   小辛回头看了一眼赏月中的真君。   啧,她总能想到一句歌词来诠释他。   你才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男同学。 作者有话要说:     ☆、【白秋练6】   第二天,慕蟾宫的爹果然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慕老爷子是个好父亲,一进门,就底气十足的大吼了一声:“蟾宫!”   慕蟾宫正在读书,听见这熟悉的嗓音,手一抖,诗集“啪”的一声就掉在了砚台上。   他当时心就凉了,这可是秋练最喜欢的诗集!   但是……   “蟾宫!”   “蟾宫你去哪儿啦!?”   “蟾宫!爹回来啦!”   于是慕蟾宫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父亲。   小辛作为真君的挂名徒弟,自然得见见这位老爷子。   当真君拉着她出来见人的时候,小辛差点被面前这位大爷吓尿了。   慕老爷子身子略微发福,但是身上更多的是肌肉,整个人目测有二百六十斤,又常年在外边东奔西跑的做生意,风吹日晒,把自己弄得面如润铁,黑中透亮,亮中透黑,海下扎里扎煞一副黑钢髯,犹如钢针恰似铁线。整个人糙的不行,而且讲话瓮声瓮气,绝不可能像慕蟾宫一样,用那样温柔的腔调说话。   小辛看着慕老爷子,猛然想起了真君曾对她说过,元清真人与慕老爷子结缘是因为慕老爷子被土匪打劫。   可是,他怎么看都像土匪头子啊!   土匪头子一见到真君,就像见了花姑娘,热情程度不亚于慕蟾宫,当即扑上来就要给他一个熊抱。   真君很敏捷的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这致命一击,又冲慕老爷子微微颔首,道:“家师命我前来探望慕世伯,多有叨扰,还请见谅。”   慕老爷子十分爽快的摆了摆手,紧接着一记怒熊掌拍在真君肩上,连道三个“好”字。   小辛看着心惊胆战,直替他疼。   但真君还是十分的泰然自若。   慕老爷子见他没事,又拍了几下,随即说:“什么叨扰不叨扰的?你尽管在我家住,这几天我没回来,蟾宫叫你们住在船上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明天咱们就回家!”   慕蟾宫一听,当时就不干了,急忙喊道:“爹!”   慕老爷子果断无视自己儿子,而是把视线转移到真君身旁的小辛身上,顿时笑得眼睛都没了,还频频点头。   小辛让他看得直发毛,赶紧行了一礼:“见过慕老爷子。”   “嗯。”慕老爷子摸着下巴上黑灰相间的胡子,点了点头,“还是叫我世伯吧!”   ……啥?   小辛当时就愣住了。   饶是真君智商很高也没明白老慕什么意思。   “慕世伯,恐怕不妥吧。”   老慕一挥手,豪气十足,一副要啃羊腿的架势:“怎么不妥?你媳妇跟着你喊我世伯,有什么不妥?”   你?!媳?!妇?!   小辛十分庆幸自己现在没喝水,否则一定一口喷死慕老头。   尼玛谁是他媳妇啊!你哪只眼睛看出姑奶奶是他媳妇了?!再说了他个道士能娶媳妇吗?!老头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啊?!   真君嘴角抽了抽,半天没答话。   因为他不知道怎么答。   正常来说,他应该骗老慕说小辛是他徒弟,不是媳妇,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又觉得骗人是不对的,于是沉默了。   如果小辛知道他的心理活动,一定会怒骂:你大爷的让他以为我是你媳妇就不算骗人了吗?!   这个时候善良的慕蟾宫赶忙出来救场:“爹,你误会了!辛姑娘是真君道长的徒弟!”   小辛连忙点头。   “哦?”老慕一副不信的样子,指了一下两人一直相握的手,疑惑道:“那这是……?”   然后慕蟾宫就用“我帮不了你们了自己看着办吧”的眼神看了他们一眼。   但是小辛眼中的重点不是慕蟾宫这欠揍的眼神,而是“卧槽真君这个臭流氓什么时候又拉姑奶奶的手?”   其实,真君带她出来见老慕的时候,那手就忘记松开了,只是她一直没发觉。   意识到这点,小辛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她顿时觉得自己脸都要熟了。   但真君依旧面色如常。   小辛当机立断,愤怒的甩开了真君葛格。   此时慕氏父子如果能用意念沟通的话,那就会是……   “什么情况?”   “顶着师徒的皮乱搞男女关系呢。”   “我看也像。”   真君被小辛怒甩以后,也意识到这样子好像不太合适,但是实话实说,他故意的。因为这样他很爽,但是到底为什么会觉得爽,他也不知道。   这个愉快的小插曲让慕蟾宫没有了和父亲说体己话的机会,也就没有提到白秋练,只得跟着父亲乖乖的回到了家。   终于,在饭桌上,慕蟾宫找到了机会。   他在饭前把白秋练的事情告诉了老慕,本想能够得到老慕的许可,没想到老慕听完直接把桌子掀了,然后撸胳膊挽袖子,抄起鞋拔子就要打慕蟾宫。   “你这个不孝子!居然趁我不在招了个妓/女上船?居然还说要娶她回家?你他妈是不是皮又痒痒了?好啊!我今天不把你揍成王八蛋,我就跟你姓!操你奶奶你还敢躲?别动!给我过来!!!”   小辛都听傻了,今日终于得见骂人的最高境界——那就是连自己一起骂。   老慕把慕蟾宫追的满院子乱跑,一口一个“操你奶奶”,那叫一个精彩。   虽然这是剧情中的一部分,根本不能避免,但小辛还是有些同情慕蟾宫,便问端坐在一旁的真君:“喂,你不去劝架?”   真君不知道在冥想什么,看着地板出神,缓缓道:“他们父子经常这样。”   “……”那慕蟾宫的体质应该不错啊,怎么三分钟就完事儿了?   真君摇了摇头,把目光挪到她身上,问:“怎么?”   “没事。”小辛老实回答,“就是觉得慕公子挺可怜的。”   是啊,给自己老爹当了二十年的陪练,结果没想到自己还是不行,真是不能更可怜。   真君看着她,黑亮的眼眸中闪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突然问了一句:“饿吗?”   “啊?”   他指了指院子里正在互殴的慕氏父子,道:“约莫还要半个时辰,出去吃吧。”   说罢,不等小辛反应,拉着她就走。   这回小辛学聪明了,虽然真君人高脸帅气质佳,跟他拉个手一点也不吃亏,但她总觉得很别扭。   她连忙将手抽了回来,藏在袖子里,然后装没事人。   “好啊好啊咱们快走吧。”   然后就蹭蹭的往前跑。   真君又不傻,自然明白。   但其实,他这回不是故意的。   就像每天晚上,她出来偷看白秋练的时候,他总悄悄跟着一样。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跟出来了,只是觉得,上一次她险些被白秋练推入水中,这让人十分后怕,况且她现在是自己的挂名徒弟,掉进河里淹死了说出去终归不好听,为了他大落莲山的面子,他也得注意着她的安危,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吗?   真君头疼起来,如果自己师父元清真人在的话,那小老头一定会一边摸着胡子一边冲他挤眉弄眼一边问:“你自己信吗?”   此时此刻,他真是无比想学小辛骂一句“卧槽!”   真是,到底怎么了?   他看着小辛那蹦蹦跳跳的傻样,突然觉得,这感觉其实也不错……   最后,经过一番挣扎(?),他还是从衣兜里摸出一张传音符,夹在指间,运起火刃将它烧成灰烬,同时说了一句:“师父,我好像病了。”   元清真人很快回复了:“是啊,相思病。” 作者有话要说:     ☆、【白秋练7】   真君听到这个答案,当即怒斥:“胡说八道!”   然后元清真人就不回了。   本来他没想当回事儿,但没想到,元清真人一语成谶。   只不过对象搞错了。   一连十几天没有见到白秋练,慕蟾宫终日食不知味,晚上辗转反侧,这样折腾了几日,整个人便瘦了一圈。   慕老爷子见状,心疼不已,吩咐厨房天天给慕蟾宫做木瓜炖雪蛤,椰汁燕窝黑糯米还有海马鹿鞭汤,但慕蟾宫一口都不想吃。   小辛看着那几盅从慕蟾宫房内端出来,丝毫没有变样的补品,心疼程度不亚于老慕。   一天下午,真君和小辛来探望慕蟾宫,只见他倒在床上,抚摸着被墨浸透的诗集,就像在摸白秋练的小手,嘴里喃喃念着白秋练的名字,眼泪啊止不住的往下流。见他们来了,不知怎么就大开脑洞,认为这俩人是故意跑到他面前秀恩爱刺激他的,于是便哭的更凶,鼻涕眼泪湿透了枕巾。   小辛看他这幅熊样,就知道他夜里没少想着白秋练自己撸,又想着他浪费的那些好吃的,内心颇为感慨。   而真君并不知道慕蟾宫的病因,给他号了号脉,除了肾虚并无其他异常,便奇道:“慕公子,你可知自己所患何病?”   慕蟾宫哀怨的看了他一眼,继续伏在枕头上嘤嘤哭泣。   小辛随口答道:“相思病呗!”   慕蟾宫哭的更凶了。   真君不由想到了元清真人的胡扯,忍不住有些好奇何谓“相思病。”   “你如何得知?”   小辛翻了个白眼:“开玩笑,我当然知道,我可是有剧情君眷顾的辛大爷!”   真君微微一皱眉,道:“徒儿,好好说话。”   小辛很不爽,心想你装师父占便宜还上瘾了是吧?   但是没办法,要留在慕家围观剧情,只能紧紧的抱住真君葛格的大腿。   于是她笑了笑,解释道:“所谓相思病,顾名思义,就是十分想念自己爱慕的人,又见不到,心里难受,就会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   慕蟾宫一边听一边使劲点着头,仿佛说进了他心坎里。   真君听了,点点头,松了口气,还好他自己不符合这个症状,他还能天天见到小辛,这明显不是相思病。   小辛继续说:“相思病其实挺好治的,只要……”   话还没说完,一道壮硕的身影破门而出,正是慕老爷子。   慕老爷子二话不说冲上来就给小辛跪下了,把小辛下了一跳,差点也给他跪了。   你想想,一个长得像土匪头子的老头突然给你跪下,你啥感想?   真君也是一愣,随即赶紧把老慕扶起来:“慕世伯,这是……”   老慕眼中泪光闪烁,和慕蟾宫一样泣不成声。   “我慕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蟾宫已病成这样,我实在不知如何是好,给他请了大夫,大夫只说他肾虚,但不至于……”他指了指慕蟾宫,抹着眼泪道,“方才听辛姑娘说,小儿的病很好治,不知可否详说?”   ……这么大岁数了还听墙角你可真是不服老啊!   小辛发自内心的嫌弃了一下老慕,没理他。   老慕又来劲了,还想跪,被真君一把捞住。   老慕:“贤侄你别拦我!辛姑娘我求求你了!”   真君:“……”你以为我想么?话说慕世伯你可够沉的。   小辛叹了口气,实在不想理他,但转念一想,这是难道不是加快剧情进度的绝佳机会么?   于是她咳了两声,背着手装专家。   “据我观察,慕公子从船上回来后就变成了这样,而且他不是跟您说了那个……呃,他与一位姑娘产生了那个,感情吗?所以我觉得,应该让慕公子回到船上呆几天,您正好也见见那个姑娘,万一她还不错呢是吧!”   这个治疗方法让老慕难以接受,皱起眉头,犹豫道:“这……”   卧槽,你自己死乞白赖要我说的现在你犹豫个毛!   “慕老爷子,您别犹豫了,现在慕公子的身体状况已经禁不起您犹豫了啊!”小辛诚恳的劝道,但其实她是想说:对不起这个故事的进展太慢了我实在有些烦了你赶紧的!   老慕还在犹豫不决,这时候,一直趴在床上嘤嘤哭泣的慕蟾宫十分给力,仰天长啸一声:“啊!秋练!”然后整个人就双眼紧闭,昏倒在床。   三个人都被慕蟾宫吓了一跳。   老慕大喊一声“儿啊”飞快扑到床边嗷嗷的哭。   而真君,则不紧不慢安慰他:“慕公子尚有气息,依我看,世伯不如照小辛的方法一试。”   小辛:“嗯嗯嗯嗯嗯!”   老慕看了看真君和小辛,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倒霉儿子,长叹一声:“唉,好吧,我这就准备带他回船上。”   话音刚落,慕蟾宫睁开眼,望着自己父亲苍老的脸庞,道:“爹,我就知道你最爱我了。”   说完又闭上眼晕了过去。   ……   回到船上后,慕蟾宫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不再只躺在床上,而是每天望着河面发呆。   这也不是办法,再这样下去早晚变成痴呆啊!   于是老慕决定,去主动打听那位叫做白秋练的姑娘。   没想到还真让他找到了,他一下船,就在岸边看见了一个划船的老太太,一打听得知老太太姓白,再仔细一问,原来她就是白秋练的娘。白老太太将白秋练叫出来见过老慕,老慕一看觉得可以啊,当即跟白老太太商量起二人的婚事。   而慕蟾宫,在听到这个消息的那天晚上,吃了八碗饭。   一切都符合剧情君的安排,白秋练嫁进了慕家,还给老慕的生意帮了不少忙,实在是名副其实的贤内助,从此,一家人慕蟾宫过上了幸福美满的日子……   但是,距离功成身退,还差一点。   小辛翻开剧情小册子,无比蛋疼。   因为,接下来,白秋练的母亲会被人抓住,而白秋练则有预感,要慕蟾宫陪她回到洞庭湖一带救她母亲,还会跟慕蟾宫坦白她是妖精等等等等。   她揉了揉脑袋,实在想跟阿环申请能不能跳过这个故事。   又是偷听别人夫妻生活,又是要跟着人家蜜月旅行(?),搞什么?这故事是打算把读者全都培养成职业电灯泡吗?   她觉得自己做人的底细,在这里收到了严重的挑战。   要不然……   还是像以前一样,变成狐狸,采用潜伏跟踪模式?   可是那样的话,就得抛弃真君葛格这个队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感冒了呜呜呜呜呜呜      ☆、【白秋练8】   剧情君的安排向来靠谱。   果然,在慕白二人结婚一星期之后的某一天,白秋练突然发疯似的想要回家,又哭又闹,坐在地上撒泼打滚,让慕蟾宫很郁闷。   慕蟾宫是个实实在在的孝子,他爹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让他打狗,他绝不撵鸡。但他看着白秋练哭的一脸口水鼻涕的样子,实在是没办法,就试探性的问了一下他爹。   不料,老慕那时正在跟真君下棋,眼都没眨一下,就一挥手道:“去吧。”   然后慕蟾宫就带着白秋练走了。   他们两人白天时就已动身前往南方,于是当天夜里,小辛留下一张小纸条,翻墙离开了慕家,追着慕蟾宫和白秋练跑了。   其实她本来不想写小纸条,因为那样会让她有种在演古装言情剧的错觉。   但是,她想起第二天早上,真君葛格发现她失踪之后,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那副万年不变的淡定脸会变成一脸杀气的(╰_╯)#,然后可能还会像追杀玉娘一样追杀(?)自己。那货意志坚定,追杀技术过硬,她一定会在不久的将来被他抓住,然后再被巴拉巴拉的教育一番。   想想就蛋疼。   她揉了揉脑袋,提笔写下了这样的句子。   “真君葛格,我有点事先走了,你和慕老爷子好好下棋喝茶吧,祝你愉快。——小辛”   嗯,这样就差不多了。   小辛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果忽略她这笔烂字,她觉得还是很完美的。因为这样一来,就没有被真君抓回来教育的危险了,想想都想给机智的自己点个赞。   但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她有些被染了“不靠谱爱脑补综合症”。   ……   小辛身怀绝技,不用一路苦逼的跟着慕蟾宫两口子,而是咔嚓一个瞬移直接到了洞庭湖,在那玩了几天,感受大自然的友好气息。   此时,她正在洞庭湖边钓鱼,一边钓鱼,一边拿着大哥大跟阿环吐槽。   “喂!阿环,我跟你说啊,慕蟾宫他爹眼瘸,说我是真君的媳妇哈哈哈!”   “喂!阿环,你知道真君他师父有多逗比吗哈哈哈哈!”   “喂!阿环,话说你真的不知道元清真人是何方神圣吗?”   “喂?阿环,你怎么了,说话呀,喂?”   阿环正在煮椰汁西米露,小辛在电话里跟她哔哔的那一大堆她只听了一半,本来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便岔话题,问:“在呢,十四姐,你今天怎么有功夫给我打电话了啊?”   小辛一听,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很久没给阿环打电话了。   “我前几天可忙了,又得偷看白秋练慕蟾宫搞对象,又得天天给真君装徒弟,真是活活累死啊!”   “什么?”阿环似乎抓住了话中重点,“装徒弟?”   小辛点点头,忘了阿环在电话那边根本听不见。   听完小辛讲述的“慕家日常”后,阿环皱了皱眉,手一抖,一整袋西米都洒进了锅里。   “十四姐,你跟这个……真君,好像处的不错?”   阿环对真君的印象,还停留在小辛很早之前说过的“多管闲事死面瘫”上。   “啥?”   小辛没想到阿环会突然问这么跳脱的问题,不由愣了一下。   她跟真君?   其实,之前她还在跑《王六郎》剧组的时候,某天晚上,她和真君在小树林里聊了很久,那次之后她对真君就改观了不少,再加上后来的玉娘事件,慕蟾宫事件,装徒弟事件和鱼腹绫事件等等,她对真君的评价已经成功升级为“有些面瘫的小伙伴”和“连装逼都那么淡定是好队友”。说实话,站在小辛的角度来看,这两个评价还不错。   于是她答道:“是啊,处的挺好!”   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他还帮了我不少忙。”   阿环差点把一桶椰汁倒进锅里。   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到她家十四姐这么说。   阿环开始忍不住脑补,真君是牺牲他全家帮助小辛打造好的围观环境了么?   这时,小辛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像是在喊娘。   咦,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聪慧无比的小辛马上听出这是白秋练的声音,说都不说一声就挂了大哥大,站起身就寻着声源跑过去。   哎,等等,忘记变狐狸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久等了!这章短了点,用来过渡的,下一章就把真君葛格拉出来遛一遛   ☆、【白秋练9】      白秋练带着磨磨蹭蹭的慕蟾宫,用了七天的时间才赶到。她差点把洞庭湖一带翻过来,却仍是不见母亲的踪影,感受到了来自洞庭湖龙王深深的恶意,鼻子一酸,蹲在湖边就开始嚎啕大哭。   小辛听着她的哭声赶来,本以为她哭两声就行了,于是爬上湖边一棵树,找好了最佳角度准备围观。没想到,白秋练愣是哭了三个多小时,哭到太阳都要下山了,但白秋练还是坚挺持久的在哭,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那么多眼泪。   起初,慕蟾宫还在她身边安慰,可白秋练一把推开他,嚷道:“都别管我,就让我哭——”   小辛听着都觉得头大,找不到又不代表死了,哭个什么劲啊?   于是慕蟾宫就真的不管她了,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影了。   白秋练差不多哭够了,抬头想找慕蟾宫,结果发现慕蟾宫也不见了,这下更伤心了,嗷的一嗓子,哭的比刚刚更凶。   小辛正犹豫要不要去安慰安慰她,慕蟾宫就回来了。   慕蟾宫很兴奋的去拉白秋练:“秋练,秋练,快跟我走!”   白秋练哭得正在兴头上,幽怨的看了慕蟾宫一眼,然后一把甩开了他。   慕蟾宫丝毫没有“我把媳妇扔下自己玩去了”的愧疚感,而是没皮没脸的皱起眉,问道:“秋练,你还哭呢?”   “……”   你瞎呀?!   这个时候应该哄媳妇吧?!   为什么要问人家“你还哭呢”啊?!   小辛当时就忍不住替白秋练忧伤了起来。   慕蟾宫完全没有“我该哄媳妇”的觉悟,而是手舞足蹈的说:“秋练,你知道吗,湖那边有一个捕鱼人,他刚抓到一条白鳍豚,好大一条啊!而且长得很像人呢!”   白秋练听了,十分震惊,连忙站起来,抓着慕蟾宫的胳膊连声问:“真的吗?在哪儿?在哪儿啊!”   “就在那边,跟我来。”   其实,那条白鳍豚正是白秋练的母亲,所以白秋练刚刚的反应才会如此之大。   小辛跟着白慕二人跑到湖对岸,心里无比庆幸,进行到这步,这低智商的故事总算要结束了。   在湖岸边,一个渔夫正在把刚打的鱼倒进桶里,在他的船上,正拴着一条奄奄一息的白鳍豚。这条白鳍豚很大很肥,如果宰了吃肉,怎么着也能吃上一星期,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它前凸后翘,长得像个人。   小辛被这样的画面妥妥的雷到了。   等等,我脑子有点不够用,一条鱼成精就成精吧,为什么化为鱼身后还有女性特征?!这不科学啊!   同样被震惊了的还有白秋练,她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条白鳍豚,脸色煞白,嘴唇微微打颤。眼角一下子就渗出了泪水。   缺心眼的慕蟾宫并未发现白秋练的异样,还继续不要脸的问:“秋练,你看,好不好玩呀!”   渔夫乐呵呵的看着这两口子,估计这两口子被自己抓的鱼吸引了,一边乐一边吹牛:“这么大的白鳍豚可是极为罕见的呦,明天我把它卖出去,得有半个月不用打渔喽!”   白秋练听了,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慕蟾宫:“哦,是吗!那恭喜这位大哥了!”   渔夫:“呵呵,呵呵!”   白秋练:“……”   慕蟾宫:“哎,秋练你怎么了?快看这条鱼多奇怪啊!”   小辛很担心,在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白秋练要被慕蟾宫活活气死,剧情君将被无情的爆菊。她思考再三,决定挺身而出。   她立刻变回人身,假装来洞庭湖旅游碰巧遇见这两口子。   “哎呀!这不是慕公子和白姑娘吗!”   白秋练正在默默垂泪没工夫理她,只是哀怨的看了她一眼,倒是慕蟾宫,那叫一个又惊又喜。   “辛姑娘,没想到辛姑娘也来了此处,可是来游玩的?”   “呃,是啊是啊。”   “辛姑娘真是好兴致……咦,怎么?真君道长没有来么?”   呵呵,当然没有。如果真君跟她一道来跟踪白秋练,那么一定会变成四人队伍,小辛就会被迫看白慕二人不停的秀着恩爱与智商下限。   想想都蛋疼。   “没有,我,我师父回去找他……我师公了。”   眼看慕蟾宫有继续跟她聊趋势,小辛赶紧岔开话题,看着正沉浸在悲痛中的白秋练,惊道:“白姑娘,你怎么哭了?”   “啊!秋练!你怎么了?”   嗯,果然慕蟾宫还是爱着白秋练的。   白秋练擦擦眼泪,哽咽道:“没事。”   小辛看了眼渔夫船边的白鳍豚,又看了看双眼通红的白秋练,佯作恍然大悟状:“白姑娘,你太善良了!”   白秋练和慕蟾宫一起用疑惑的眼神看了过来。   小辛一边对白秋练挤眼睛,一边说:“这条白鳍豚好像受了伤,现在还被抓住,真是太可怜了,白姑娘,你既然同情它,为何不将它买下放生呢?”   白秋练听罢,当时就像打了鸡血一般,抓住慕蟾宫的袖子:“相公,我们将它放生吧!”   不等慕蟾宫答话,渔夫就不干了。   “姑娘,你知道我这条白鳍豚能卖多少钱吗?放生?放了它我吃什么去?”   慕蟾宫觉得他说的有理,便道:“秋练,你看,要不我们放别的……?”   白秋练登时就怒了,反手就甩了慕蟾宫一个大嘴巴。   “姓慕的!我是你媳妇!我从没跟你提过什么要求,就这一个,你就不能依了我?”   慕蟾宫完全没料到白秋练会扇自己耳光,摸着脸,扁了扁嘴,很委屈的刚要开口,旁边的渔夫就又说话了。   “你们想要它也行,这么着,我五十两银子,卖给你们,如何?”   慕蟾宫很吃惊,看了一眼渔夫:“你怎么不去抢?!”   说完,他回过头对白秋练柔声道:“秋练啊,我们去放点别的吧,其实……”   话还没说完,白秋练抬手又是一个大嘴巴。   小辛在旁边美滋滋的看着,就差喊“打得好”了。   没办法,这种软饭男就该打啊!   这回慕蟾宫再也没说什么,从怀里掏出钱,递给了渔夫。   渔夫笑得合不拢嘴,一边数钱一边解开了白鳍豚身上的绳子   白秋练看着白鳍豚,眼里泪光闪烁。   白鳍豚游走后,渔夫也撑船走了。   此时,湖面上倒映着橙红的夕阳,秋水长天一色,湖边的一对恋人——白秋练与慕蟾宫,完全无视旁边的小辛,相视良久,深情相拥。   小辛:……=口=!!!   刚刚还在甩巴掌啊现在怎么就搂上了?!   还有,秀恩爱死得快啊!   苦逼的小辛抬头望天,脸上写了十一个大字:“我、是、没、有、男、朋、友、的、女、光、棍。”   二人继续无视黯然神伤的小辛,一边秀着恩爱,一边聊着刚才的事情。   白秋练说:“我刚刚太着急了,你不怪我吧?”   慕蟾宫脸上顶着两个红红的五指印,摇头:“当然,我怎么会怪你呢!”   白秋练说:“我就知道你最爱我了。”   慕蟾宫傻笑着:“嘿嘿嘿。”   白秋练又说:“相公,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情。”   “什么?”   “其实我不是人。”   “啊?!”   “我是白鳍豚成精。”   “……!!!”   “刚刚那条白鳍豚,其实是我母亲。”   “……”   “哎呀,相公,相公你怎么了?快醒醒啊!”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对不起妹子们!   这几天回家了,但是家里的网坏了所以………………      ☆、【白秋练10】   受了惊吓的慕蟾宫就这样晕了过去,再也没有醒来。   ……   那是不可能的。   慕蟾宫晕倒后,小辛帮着白秋练一起把他抬到客栈,一路上骂骂咧咧,狂喷昏迷着的慕蟾宫,攻击完智商抨击情商,那叫一个爽。   白秋练可能也觉得慕蟾宫欠喷,于是什么也没说。   但说实话,这慕蟾宫还真的是挺欠喷的,两个姑娘刚把他抬到客栈的床上,他老人家便悠悠的睁开眼,醒了。   小辛肺都快气炸了,丫是不是故意的啊?!   她十分想冲上去揍他,没想到被白秋练抢先一步。   但人家白秋练不是为了揍他,而是扑上去来了一个熊抱,大喊一声:“相公!”   慕蟾宫完全没有“我刚刚晕倒了是两个妹子抬我回来”的愧疚感,抱住白秋练,欣慰的笑了笑,连声哄着她,一副大丈夫的样子。   “相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吓你的。”白秋练扁了扁嘴,委屈道。   小辛十分无奈,这叫哪门子吓啊?你当时就变成鱼给他看才叫真吓呢!   慕蟾宫摸了摸白秋练的头发,微笑说:“无碍,我不怕。”   呵呵,不怕还晕个毛线。   “相公~”   “秋练~”   “……我说,二位注意点行吗?我还在旁边站着呢!”小辛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只觉得看过了这么多故事,这是最让她搓火的一个。   不料更搓火的还在后面,她话音刚落,慕蟾宫就抬起头,颇为欣喜的来了一句:“呀,辛姑娘还没走?”   小辛:“……”我要弄死他,别拦我!   白秋练见小辛神情不对,担心自家相公被揍,于是马上转移话题,扳过慕蟾宫的脸,严肃道:“相公,我有话跟你说。”   “哦?你说。”   白秋练抿了下唇,顿时一脸悲戚,望向窗外,缓缓道:“我与母亲一直住在洞庭湖,洞庭湖龙王很是凶狠残暴。最近这几天,龙宫中选妃,不知怎么,他就看中了我,我母亲告诉他我已经与你成亲,龙王大怒,便把我母亲毒打一顿,放逐在洞庭湖南岸,她才会被抓住。这几日我一直心神不宁,想来是因为这个。”   她收回视线,看着慕蟾宫,继续说:“虽然咱们刚刚救了母亲,但是她一回到洞庭湖底,一定会被龙王折磨死,而咱们……也会被他派人追杀的。”   “什么?!”慕蟾宫惊呼一声。   小辛也很惊讶,她顿时脑补出了一群海瓜子精,海白菜精和海带精追杀白秋练和慕蟾宫的场景。   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白秋练点了点头,又安慰慕蟾宫:“不过你别担心,我有办法。”   说罢,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龟壳。   慕蟾宫见状,鼓起掌来,赞叹道:“娘子果然妙计,是要用此物砸死龙王吗?”   白秋练:“……”   小辛不由忧伤起来,慕蟾宫是来到南方后水土不服,于是智商慢慢为负了吗?   白秋练嘴角抽了抽,随即摇摇头:“不是……我前几天用龟壳占卜,明天会有一位高人来此,你去求他,或许他可以让龙王放过咱们。”   她又从怀里掏出一块手绢大小的白绫交给慕蟾宫,那正是被小辛撕坏的鱼腹绫的一部分。   “你明天一早就去洞庭湖,见一道士打扮的人在湖畔散步,那就是他了。你跟他讲咱们的事,再求他在这鱼腹绫上写一个‘免’字,到时我拿它呈给龙王看,他就会放过咱们了。”   听到“道士打扮”这四个字,小辛不禁心头一跳。   不会那么巧吧?   应该不是,他没那么屌,写一个字就能让龙王放过白秋练?   难不成……是他师父?那个奇葩的元清真人?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而且十分强烈,强烈到她都没心思吐槽龟壳占卜这个神技能了。   于是第二天早上,她悄悄跟着慕蟾宫,来到了洞庭湖畔。   大清早的湖畔,湿气重的很,一大片茫茫的白雾,而且没几个人,很有恐怖片的感觉。   慕蟾宫四处张望,寻找着道士打扮的人。   变成狐狸躲在树上的小辛比他找的更仔细,抻着脖子,瞪大眼睛,就差戴个望远镜了。   突然,只见一人缓缓的走过来,但隔着浓雾,只能看见一个轮廓,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看那身高,应该是个……男性。   小辛咽了口唾沫,心开始莫名其妙的狂跳。   也许是因为此人个高,脸帅,气质佳,当他从雾中走出来的一瞬间,恐怖片立刻变成偶像剧。   我靠!   小辛捂住脸。   尼玛,果然是他!   真君看见拿着白手绢,呆呆张望四周的慕蟾宫,皱了皱眉,随即喊了声:“慕公子。”   慕蟾宫循声望去,没想到一连碰上两个熟人,高兴坏了。   “呀,真君道长!你怎么也来了?”   真君闻言,不知怎么,眉头竟舒展开来,问道:“也?”   小辛:“=口=!!!”   “是啊,我昨天刚看见辛姑娘了呢。”   ……擦,果然不出所料。   真君“哦”了一声,随即用眼睛扫了一下四周,然后嘴角微扬,冲慕蟾宫点了点头。   慕蟾宫对他这个表情感到很迷茫。   可小辛却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妈的,会不会被他揍啊?!   不会吧,他跟她还算有点交情的啊!   可是一联想到真君葛格看白秋练和玉娘时,那满是杀意的眼神,小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真君葛格我再也不骂你面瘫了,再也不给你留小纸条了,你放过我好不好QAQ   “慕公子,可是在寻人?”   “啊?”慕蟾宫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答道:“哎,是啊,秋练让我来寻一位道士打扮的高人,说他可救我们,让我求高人在这手绢上写一个‘免’字,也不知可行不可行,万一那道士不靠谱,我可怎么办哪!对了,真君道长为何来此?”   真君微微颔首,道:“奉家师之命,来为洞庭湖白鲟精白秋练赐免。”   “……???”   琢磨了一分钟左右,慕蟾宫恍然大悟:“啊?!怎么是你?!”   “……本来不是我,家师临时有事,让我代他前来。”   真君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小辛不禁想到他对他元清真人的各种吐槽,想见元清真人的年头又被唤醒了。   哎等等,好像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像真君这种二十四孝徒弟,这么听他师父的话,那只要抱紧元清真人的大腿,不就一切好说了?   小辛顿时觉得自己实在太聪明了(大误)。   慕蟾宫用了一分钟明白了真君的话,用了一分钟搞清现状,又用了一分钟接受现实,最终激动不已的将手绢和笔递给了真君。   真君接过来,刷刷两下写了一个十分飘逸的“免”字,字如其人一样帅气。   慕蟾宫对真君鞠了一躬,说:“道长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小生来世愿以身……”   真君:“∑(口||!”   小辛:“∑(口||!!!!”   “……为道长当牛做马!”   擦,这大喘气差点把人吓出心脏病啊!   说完,慕蟾宫欢天喜地的捧着手绢跑了。   待慕蟾宫走远,真君转过身,冲着湖边树林叹了口气,说道:“出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白秋练11】   真君葛格的这句话顿时让小辛有种跳戏的感觉,这台词难道不应该是三流武侠剧中,男主角对躲在暗处监视他的凶手说的么?   小辛决定摆个谱,不理他。   真君说完,见周围一片寂静,便又道:“数日没见,也不出来打个招呼?”   你让我出来我就出来?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真君很郁闷,这氛围让他有种自己犯了错误,要给她赔礼道歉的感觉。合着她不声不响留下纸条跑了,自己担心她,千里迢迢的找过来,倒成了他的不是了?   搞不懂她又是唱的哪出。   “也罢,你在此处,一直与慕公子他们在一起,想来……你也过得不错。”真君沉吟片刻,又道,“那就好。”   “……”   “你若不愿出来也罢,我先走了。”   真君刚转过身准备走,只听树林里突然传来“我靠,啊——”的惊呼,紧接着便是“咚”的一声,似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他心头一跳,赶忙循声过去。   只见树下趴着一人,一动不动,明显是刚从树上掉下来,估计摔懵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犹豫片刻后又闭上了嘴,走过去扶起那摔下来的蠢货,关切道:“没事吧?”   小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从树上掉下来了,只记得前一秒听到真君说要走,她心中突然愧疚感爆棚,想跟他说些话,脑子一短路就在树上直接变回了人形,下一秒便一脚踩空,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睁开眼,感觉现在眼前一片金光,忍不住喃喃道:“我要发财了。”   “什么?”   “我要发财了。”   真君听后,紧紧皱眉,一手摸上她的后脑勺,自言自语道:“没摔坏啊……”   小辛这才回过神来,只见眼前的金光慢慢散去,一张及其俊美的脸出现在了她面前。   我靠!   在眼冒金星的状态下看着都这么帅,这货还让不让人活了?!【重点错   趁她愣神儿的功夫,真君差不多把她整个脑袋摸了个遍,最后停在她头顶,松了口气:“嗯,还好没事。”   小辛使劲晃了晃脑袋,然后一把推开他,自己扶着树干,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妈的,脑袋还真晕!   “……还好吗?”真君看着喝醉了似的她,只能说出这三个字了。   但小辛并不领情,她觉得自己从树上摔下来全是拜他所赐,捂着脑袋恨恨的看着真君,问:“你怎么在这儿?!”   她问完后仔细想了想,似乎真君只要一出现就没有好事,比如无端揍她啦,比如说她是徒弟占便宜啦,比如牵她的手耍流氓啦,比如刚刚自己从树上掉下来啊……   真君看她那副要吃人的眼神,自然不敢说是用了定位符之后找过来的,于是答道:“我师父让我来帮慕公子,为他赐免。”   “真的假的?”   “……你刚刚都看到了。”   小辛突然像被雷劈了一样,突然想起了什么,将故事小册子掏出来,翻到《白秋练》,只见最后一段赫然写着“慕蟾宫来到湖边,果然见到了名叫真君的道士,便求他赐免”……   小辛:“……”   她默默合上小册子,抬眼看着一脸淡定的真君葛格,认真的问:“真君,你这么牛逼,蒲松龄他老人家知道吗?”   真君:“???”   “你看啊,你认识故事的主角,还跟boss之一龙王有关系,最要命的是人家堂堂洞庭湖龙王居然肯卖你面子,你是不是开挂了?还有啊,你这么牛逼的人物居然原著里只露了一面,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真君脸上的淡定逐渐变成了茫然,完全不知道她叽里呱啦的在说什么。   但他毕竟是男主,这点应对能力还是有的,于是他说:“我也不知道,你可以问问我师父。”   呵呵,这么快就打算带妹子去见家长了啊真君葛格,出手真快啊!   “我问你师父干嘛?我又不认识他,回头再把我赶出来……”   “我带你去。”   小辛很不耐烦的扭过脸:“我才不……”   哎,等等!   上一章是不是说要抱住元清真人大腿来着?!   也许真是从树上摔下来,有些轻微脑震荡,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摔下树之前所想的,聪明绝顶的好主意。   尼玛元清真人这么牛逼,抱他大腿绝对和开挂没两样啊!   况且……她面前就站着真君葛格,这样一个闪闪发光的成功案例。   小辛把脸扭过来,狐疑的看着真君,挑了下眉,问:“真的?”   此时的真君,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个小人,在不停的喊着“耶耶耶”,但是,他面上还是那副淡定无比的面瘫样,点点头,“嗯”了一声。   于是,真君归队,与小辛一同去找白秋练和慕蟾宫,准备围观此故事最后一幕。   话说慕蟾宫拿着写有“免”字的手绢,欢天喜地的回到了客栈,将手绢呈给白秋练看,白秋练激动的不行,抱住慕蟾宫嗷嗷的哭了起来。   两个人都很兴奋,当即就滚到炕上来了一发。   小辛在窗外看着,当白秋练抱住慕蟾宫的那一刻,她就猜到他们俩得干一炮,于是当他们二人滚上炕时,她拽着真君跑到了一边,掐准了时间,三分钟后回到了窗边。   真君对这夫妻俩的日常生活完全不了解,还很纳闷,问了好几遍“怎么了?”小辛都没回答,直到三分钟后,他看到这两口子躺在床上,慕蟾宫还一副累得像死狗的样子时,基本上明白了。   他脸上顿时染上一抹浅红,皱着眉看了小辛一眼,问:“为何要看他们……”   小辛冲他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想啊?”   ……还不都是被逼的?   听了这话,真君便想起当初,刚找到慕蟾宫家豪华游轮时,她曾说过是有人逼她围观,便问:“那你……”   “嘘!”   “……”   此时,屋里的两人刚完事儿,意犹未尽的看着天花板发呆。   半晌,白秋练开口喊自己老公:“相公,我有一事相求。”   慕蟾宫正在顺气,呼哧带喘:“说,说吧!”   “我,我不放心我娘,我不想回去了。”   慕蟾宫“腾”的一下就坐了起来,嚷道:“不行!”   白秋练眼含泪水:“为何?”   慕蟾宫一本正经:“我爹会揍我的!”   “让爹也搬来这里住,好不好?”   “不行!”   “为何?”   “我爹会揍我的!”   “……”   白秋练叹了口气,下一秒,抬起手“啪”的一巴掌扇在了慕蟾宫脸上,就像在湖边那次一样。   “姓慕的,你怕你爹揍你,就不怕我揍你吗?我是你媳妇!我从没跟你提过什么要求,就这一个,你就不能依了我?”   小辛虽然见识过白秋练的刚烈,但还是被吓了一跳,她这翻脸真是太快了。   而且台词好像也和上次一样吧?   没想到真君却说:“水生动物脑子反应略慢,思维也比较跳脱,实属正常现象。”   “……你这是在吐槽吗?”   “什么?”   “……没什么。”   慕蟾宫有了上次被抽的经历,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捂住自己另一边脸,劝道:“秋练,凡事好商量,我爹……”   “你爹?你还没跟你爹说你怎么知道他不同意?!”   说罢,她掰开慕蟾宫的手,“啪”的又是一巴掌。   慕蟾宫:“……”   窗外,小辛看的无比乐呵,悄悄问真君:“你说慕蟾宫还会再挨一巴掌吗?”   真君托着下巴想了想,道:“应该不会了。”   小辛点点头:“我觉得也是。”   果然,慕蟾宫乖乖的下床,走到书桌前,提笔修书一封。   次日清晨,慕蟾宫托人将书信带去河北老家。   不出三天,慕老头就带着全部家当来了,开始买房置地,那叫一个积极。   终于,慕家三口人,呃,还有白老太太,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唱歌跳舞快乐又欢欣……   小辛终于看完了这个故事,眼泪都快下来了,她站在慕府门口,掏出剧情小册子,在《白秋练》那一页狠狠的画了个勾。   可算完了,可累死老娘了。   还没等她将小册子收好,就感觉被人扯住手腕,飞快的往前走。   ……除了真君还可能有其他人吗?   小辛很费解,完成任务的又不是他,他那么激动干嘛?   真君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什么,连头都没回,说了一句:“快走,我再也不想跟臭棋篓子下棋了。”   尽管还是那平平的语调,但这句话中包含了他对慕老头发自内心的嫌弃。   说完,他脑子里的小人又冒了出来,开始破口大骂:“妈的,要不是他一直缠着老子下棋,老子至于这么晚才找过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  真君葛格的师父大人准备出场   ☆、【落莲山1】   小辛一直觉得,传说中的仙山都是骗人的,都是一帮老道闲得无聊,糊弄傻子玩儿的。   直到她来到了真君葛格的家。   落莲山的海拔不算高,但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被浓雾包围,可视范围在三米以内,好在这是山上,否则她真该怀疑自己穿越到了寂静岭里。   小辛看了眼似乎心情不错的真君葛格,问道:“你家一直这么大雾?”   “嗯。”真君点点头,“到了山顶就没了。”   她看着周围这越来越浓的雾,琢磨这多半是他那奇葩师父弄出来的,又问:“那你们平时不会迷路?”   “不会,习惯了。”   “……”   也对,帝都的雾霾那么狠毒,可见度不比落莲山上高,冬天她出门上学的时候,也是顶着雾走,没见哪次迷过路。   可这儿的路她根本不熟啊好吗?分分钟想下山回家啊!   真君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突然停下脚步,向她伸出了手。   小辛:“干嘛?”   真君一本正经道:“这样就不用担心迷路了。”   也许是惯性面瘫,让人忽视掉了他难得直白的贴心,而且小辛一直觉得他总对队友耍流氓不太好,于是毅然决然的拒绝了他:“不必了。”   真君微微一怔,随即说了声:“好。”然后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一点儿要等她的意思也没有。   我去?!   小辛马上脑补出自己被困在一片渗人的白雾中没人理,最后饿死在山上的悲惨画面,当即脑子一抽,扑过去紧紧攥住真君的袖子,悲愤道:“喂!抛弃队友是要被爆菊的!”   很显然因为某些原因,她智商余额不足了,于是忘记了自己是身负瞬移绝技的人,   真君:“……”虽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这不重要。   他低头看着她拽着自己衣袖的手,又抬头看了看她那要咬人一样的表情,不自觉的嘴角微扬,说了声:“走吧。”   “……”   “……”   “哎,我说,你师父也真奇葩,干嘛弄这些讨厌的雾,路都看不……哎呦我靠!!!”   “……雾虽浓了些,但脚下的坑应该还是能看清的。”   “滚,不都是因为拉着你我才没看的!”   “那就拉紧些。”   “……”   其实面瘫也是有好处的,毕竟暗爽的时候很隐蔽。   当初真君葛格自报家门的时候,说的是“落莲山神冥洞元清真人座下弟子”,这神冥洞三个字一直让小辛很蛋疼,她总觉得真君和元清真人是生活在山洞里的。   所以,当她看到山顶上那气派的建筑群和一大片梅树林时,顿时就想给这师徒俩跪了。   这就像明明住的是带游泳池的大别墅,却偏偏说自己住在西红门四村里一样。   小辛十分郁闷:“神冥洞是哪?”   没想到真君更郁闷,答道:“我师父编的。”   “……动机呢?”   “他说这样可以和太乙真人对仗,比较……”真君嘴角一抽,硬着头皮说出了自己师父的原话,“酷。”   小辛:“……:”等不及了我一定要见你师父!   这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一堆中年男子,年纪最大的看着有五十多了,他们的打扮都和真君有些相似,束发,穿着道袍,就是款式不太一样,没有真君的帅。   呃,看这年纪,应该是元清真人的师兄弟们吧?   但是……为啥手里要拿着扫帚啊?   正当小辛迷惑之际,就见真君看着众大叔,面无表情的说:“我回来了。”   众大叔一看就训练有素,齐刷刷的把扫帚扔掉,对他鞠了一躬,就像酒店服务员迎接贵客一样,紧接着喊了一声:“欢迎师叔回家!”   师叔?!   小辛:“=口=!!!”   真君对众大叔微微颔首,“嗯”了一声,拉着小辛往前走。   还不等小辛发问,真君就主动坦白:“那是我师兄们的弟子。”   师兄的弟子也不应该那么老啊!   小辛偏过头,盯着真君的脸看了半天,问:“真君葛格,你今年高寿?”   真君听见高寿这两个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但还是托了表情障碍症的福,淡定的回答道:“二十六。”   “那你那堆师侄呢?”小辛又补充了一句,“别告诉我他们显老!”   “不是……”   “那你师兄们都多大?还健在吗?”   “……”   其实这很正常(吗?),真君小时候,被一百三十岁高龄的元清真人收为关门弟子,那个时候,他的弟子们平均年龄已经七十岁了。   所以辛姑娘,不要再戳你未来爱人的痛处了好吗?   难道从小就管一帮爷爷叫师兄很有面子?被一帮叔叔喊“师叔”很爽?   真君强忍住想吐槽元清真人的冲动,将自己诡异的辈分一事详细的告诉了小辛,然后十分忧伤的叹了口气。   小辛感叹了一下,然后拍了拍真君的肩膀,说:“我懂的,我要是你早就精神错乱了。”   她想象了一下,一群大妈一边跳广场舞一边叫她“婶”的场景。   我去,真是不寒而栗。   真君摇摇头:“好了,不要再说这个了,我师父已经在等了,走吧。”   说罢,他将她的手从自己肩上拿下来,握在手心。   当然辛姑娘还沉浸在自己刚刚的脑补中,迟钝的没有注意真君葛格这耍流氓嫌疑十足的动作。   ……   OK,镜头切换到大殿内。   一老者正端坐在桌前,身着赭石色道袍,鹤发童颜,神采奕奕,手捧一本精装版彩色插图《金瓶梅》,正看的不亦乐乎。   正是元清真人。   元清真人马上就要看到大结局了,十分认真,不料这时,门外响起一声“师父,我回来了。”   听了这声音,元清真人一愣,当即就把书塞到屁股底下,然后清了清嗓子,愤怒的冲门外喊道:“孽徒!你还有脸回来见我?!”   “师父别闹,我有正经事。”   “哦?什么正经事?”元清真人拍案大喝,“难不成你这死小子是带你媳妇回来给为师请安的?!”   “……”真君看了一眼身旁的小辛,非常无奈。   小辛跟真君对视一眼,当时就炸毛了,这已经是第几次被说成他媳妇了?再说了你们不是道士么?随随便便把“媳妇”二字挂在嘴上真的大丈夫?   于是她小声跟真君吐槽道:“你师父这么没谱?”   话音刚落,就听见屋内元清真人嚷道:“哇塞!还真带媳妇回来了?孽徒!还不快滚进来?!”   真君:“……”我就是被这样时刻处在更年期中的老头带大的,真是太悲哀了。   他抬手推门,同时又将小辛的手拉紧了些。   “进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落莲山2】      元清真人一见到手拉手进门来的二人,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样子,摸着胡子点了点头,站起身,迎上来,十分和蔼的对小辛笑了笑,道:“你就是辛丫头吧?”   小辛对元清真人充满敬意,难得发自真心的问候:“元清真人好,我是辛十四娘,叫我小辛就好。”   元清真人更高兴了:“好好好,好好好,一路走过来累了吧?赶紧,快坐吧。”   小辛听话的坐下,不料刚坐下,元清真人就爆出一声怒吼:“孽徒,你还傻站着干嘛,还不去泡茶?”   真君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自家师父,慢悠悠的走出去,在门口拦了一个路过的弟子,说了句“泡两杯茶端进来”后,回来没事儿人似的坐在了小辛旁边。   元清真人见他如此不听话,本来想大骂特骂,但碍着徒弟媳妇在,不好发作,只得一个白眼翻过去。   而真君葛格是何许人也,轻轻地呵了一声,装没看见。   元清真人气得不行:“#%#^&¥%……%¥&%!”   小辛看了看真君,又看了看元清真人,呃……似乎能元清真人脑门子上的火,她悄悄问真君道:“哎,你师父没事吧?”   “嗯。”真君点了点头,“别搭理他,一会儿就好了。”   话音刚落,就听门口处传来一声:“太师叔,茶来了。”   小辛大惊:“太师叔?!”   真君喊了声“进来吧。”然后再度点点头,对小辛解释道:“他是我师侄的徒弟。”   紧接着,一个看着二十出头的小道士端着茶进来,放在真君面前,道:“师叔祖慢用。”又看了眼小辛,不知道如何称呼说罢便走了。   元清真人刚刚缓过来一点,见状,十分受伤,暴跳如雷:“为师的呢?!”   “师父,您的病您忘了。” 真君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道:“痛风不宜饮茶。”   “混账!逆徒!竟敢戳为师的痛处?给我去后山思过,明年再回来!”元清真人怒不可遏,霍地站起身,看了眼周围,找了下没什么东西能摔的,于是从椅垫下抽出金瓶梅,啪的摔在地上,地砖应声而裂。   真君无奈的看了一眼地砖,又看了一眼吹胡子瞪眼的师父,最后看了看惊魂未定的辛妹子,叹了口气,安慰似的说道:“我去去就来。”   一罚罚一年这种事有些超出小辛的认知范围,她惊恐的拽住真君的袖子:“哎等等,你师父不是说一年吗?”   真君见她担心自己,不自觉的微微一笑,道:“他吓唬人的,曾经还罚了我三年。”   “然后呢?”   “一个时辰以后就叫我回来了。”   “……”   真君又是一笑:“别担心。”说完便出去了,看都没看自家师父一眼。   小辛实在弄不明白这对师徒的相处方式,刚想劝元清真人消消气,一回头却见元清真人一改刚才愤怒的模样,正温和的看着自己笑。   小辛脚下一软,她顿时觉得,元清真人的病绝对不是痛风那么简单,估计是精分。   元清真人看着她,呵呵一笑:“丫头,别怕,我不是神经病,我是故意要支开我那逆徒的。”   “啥?”   元清真人又是呵呵一笑,慢慢走到她身边,坐下来,把她的茶杯向她面前推了推,道:“我那逆徒太不像话,让你见笑了。一路过来渴了吧,快尝尝,咱们山上的云雾茶可是最上等的。”   小辛眨了眨眼,搞不明白元清真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小心翼翼的问:“您……为什么要支开他啊?”   “因为我有事情要跟你说。”元清真人故作神秘的挤了挤眼睛,“你也有事要问我不是吗?”   小辛无语,心说老头有两把刷子,猜的真准。于是诚实的,点了点头。   元清真人也点了点头:“所以我先说。”   小辛嘴角一抽,怎么就所以了?   “嗯……”元清真人似乎在思考怎么说,嗯了半天却还没嗯出个所以然来,看了一眼满脸疑惑的小辛,挠了挠太阳穴,道:“你先喝茶,容我想想。”   小辛:“……”还没想好干嘛就抢着说啊!   她似乎有点明白为何真君一提起自己师父除了无奈就是无奈了,也明白了何谓“越活越抽抽”,元清真人的幼稚和刁蛮程度,在正常人看来,很像一个六七岁的小孩,而且还是小女孩。   小辛对自己的吐槽很满意,端起面前的茶杯。   不料一口茶刚进嘴,刚要咽下去,就听元清真人来了一句:“辛丫头,你嫁给我那逆徒怎么样?”   “噗——”   说实话,小辛这辈子还没呛得这么狠过,也没喷的这么利落过,她看了一眼被喷一脸的元清真人,突然很想安慰他说:啊,身患痛风无法饮茶,用它洗洗脸也是好的QAQ。但无奈不能说话,只能一边捂着嘴咳嗽,一边向他摆手致歉。   元清真人很大度,拿袖子擦着脸:“没关系。”随即问道:“看你这么激动,是不是觉得挺好?”   小辛不住的咳嗽,但还是拼着命吐出两个字:“什、么?”   “你嫁给我那真君徒儿,怎么样?”   “咳咳咳咳咳——”   “你看啊,你们俩年龄相当,相貌上又般配,而且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是吧。”元清真人趁小辛咳嗽,无力反驳,开始丧心病狂的卖安利,“而且我那徒弟虽然面瘫高冷死傲娇不听话不爱理人口是心非是个没事找抽型的,但是他挺不错的,真的。”   “……咳咳。”   “我徒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是个了不起的人才,还能跟你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对你爱爱爱不完……”   “……”   “怎么样,是不是考虑一下?”   在元清真人期盼的目光下,小辛终于咳够了,她强忍住想摔茶杯的欲望,用看傻逼的眼神冷冷的看了元清真人一眼,没好气道:“不怎么样!”   元清真人一愣:“丫头,你……”   “?”   “你刚刚的眼神……跟我那徒儿,简直太像了!” 作者有话要说:  ……………………………………   酷爱安慰安慰卡文的我!!!!!!!!   ☆、【落莲山3】      ……   小辛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不明白为何大家对拉郎配有着这样强烈的热情,也许真的因为颜控的力量是强大的,英俊的道士与漂亮的狐狸精妥妥的配一脸,所以不管是慕家父子,玉娘,还是元清真人,都觉得她跟真君有一腿。   于是小辛说:“真人啊,我这次来呢,本来是想抱您大腿。为什么要抱你大腿呢?主要是因为你徒儿太奇怪,我有点瘆的慌,你懂的。所以呢,我跟你徒弟顶多算是,这个,呃,队友吧,不好意思啊,让你失望了。”   元清真人见她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也不好再说什么,暗自叹道:徒儿啊,为师对不住你。   小辛见状,松了口气,乐呵呵的岔开话题,开始聊别的。   当天晚上,小辛在睡觉之前听到了久违的大哥大铃声。   “喂,十四姐,好消息好消息!”   小辛打着哈欠问道:“怎么?可以中途退出啦?”   阿环笑嘻嘻的说:“你想的美。”   “……”   “是这样的,十四姐,我终于知道你说的那个什么……元清真人是谁了!”   原来,小辛在刚进入电子书时做过几个测试题,这些题目决定了读者的角色,如果当时她的的选择不一样的话,她现在很有可能是元清真人的徒弟,而元清真人就会成为她的导读。   “用你的话来说,有一个厉害的师父,相当于制作组给读者开的挂,明白了吗?”   小辛已经没用闲工夫吐槽制作组的这些闲情逸致,虽然很庆幸她没要摊上这样精分的导读,但她仍觉得很不公平,问道:“那为啥没给我开挂?!”   阿环道:“开了啊,你是个很厉害的妖精啊!”   “厉害个屁!”她破口大骂,“我要厉害我用得着现在来抱精分真人的大腿吗?!”   他丫还想给姑奶奶拉皮条呢!   小辛悲愤不已,摔下电话,准备出去溜达溜达。   夜晚的落莲山与白天不一样,并没有那么多的雾,空气十分清新,深呼吸一下,便觉得爽多了。   于是她溜溜达达,来到了后山的梅树林。   落莲山海拔高,常年积雪,月光下,红梅映雪,那画面非常好看,小辛一度以为只能在电视上看到。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马上把刚刚的不愉快给忘了,很给面子的赞叹了一句:“真漂亮!”   话音刚落,只听树林深处传来一声:“哼,那是自然!”   “……”我去,谁啊那么傲娇,人家在夸梅花又没夸你!   小辛不知道该回一句什么好,正在踌躇之际,一条树枝缓缓的搭在她的肩上,小辛只听旁边有人说话。   “小姑娘,你莫要同他一般见识。”   “……???”小辛回头,身边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几棵梅花树。   这时候又有人搭腔:“老三!你别随随便便碰人家,把人家吓到可如何是好?”   “老二!你怕吓到别人,也别随随便便就出声说话啊!”   “对不起,老大我错了。”   “……”   “呵呵,对不住啊小姑娘。”   言罢,她肩上那条树枝挪开了。   “……”   在这里呆久了,遇见什么奇怪的事情都不觉得新鲜了,何况是在精分真人的奇葩山上。   于是,小辛看了看自己面前这几棵梅树,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们,呃……刚刚是你们说话吗?”   几棵梅树微微一动,还不等答话,只听树林深处又传来从一声:“它们都是修行中的树妖。”   这声音低沉清澈,十分好听。   是啊,小辛默默的转过身,不仅好听还熟悉的很呐!   只见一人踏雪而来,站在梅树中间,虽然这个人是熟人,但这样美景美人的搭配,实在是有些不真实。   小辛见到他就想起自己几次被拉郎配的经历,呵呵一笑,问道:“你大半夜不睡觉干嘛呢?”   真君也很想反过来问她这句话,但是听她语气不善,便只答:“师父罚我思过。”   “还思呢?”小辛扬眉,“不是说一个时辰就会喊你回去吗?”   “……”真君无奈的摇了摇头,“兴许上了岁数,记性不好。”   ……你这么吐槽你师父,元清真人他知道吗?   真君上前两步,来到她面前,问道:“怎么在这儿?”   “晚上吃多了,出来溜溜弯。”   “陪你吧。”   不等她同意或者拒绝,真君就径自跟在她身边,在梅林中溜达着。   小辛也没觉得怎么样,毕竟……省的迷路嘛。   半天,他开口道:“方才……没吓到吧?”   小辛知道他说的是一群梅树精的事,摆了摆手,回答:“这算什么,诈尸都见过了还怕它们?”说罢指了指这些树,“多好看啊!”   梅树们听了,十分高兴,开始七嘴八舌的交流起来。   “姑娘真有眼光!”   “你美什么啊!姑娘说的是我!”   “滚,姐比你好看多了!”   “口胡!你这也叫好看?”   “别争了,最美的难道不是我?”   “……”   小辛嘴角一抽,树也撕逼?   真君见状,面无表情的沉声说道:“好了。”   顿时,周围就安静了,只有呼呼的风声,还有踩雪时的咯吱声。   小辛回头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真君说完这句话以后,梅树们都在发抖,她觉得有些好笑,便问他:“哎,是不是妖精都怕你啊?”   真君思考片刻,看着她,反问:“那你怕么?”   “嗯……你不跟我动手,我就不怕。”小辛想了想补充道,“说的也是,你那大杀器炼妖壶往那儿一放,谁不害怕呀?”   “……”真君语塞,叹道,“你还记着这事?”   “废话。”小辛翻了个白眼,冲他吐了吐舌头,“我记性好着呢!”   真君看着她,久久不语,他有点不太明白,看他这个样子,的的确确是不怕自己的,但是为什么,据师父说,她对自己的评价是“奇怪”“瘆的慌”呢?   算了,可能是师父岁数大了,理解有问题吧。他想。(元清真人冤的一脸血啊QAQ)   小辛全然不知道真君这些心理活动,虽然心情好了许多,但还在心里不停吐槽那些拉郎配狂热分子,与不公平的制作组。   “你接下来要去哪?”真君突然问道。   小辛记得白秋练之后的故事是画皮,这个故事最经典,她看过好几遍,便脱口而出:“太原。”   真君“哦”了一声,点点头道:“巧了,正好师父要我去太原办事,与你同路可好?”   元清真人此时如果听到,肯定又要冤的一脸血,他什么时候要这孽徒去办事了?分明是他自己想泡妹子好吗?!   孽徒啊孽徒QAQ……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画皮画皮画皮!!!!!!!!原著向啊原著向,不要问我小唯在哪么么哒   ☆、【画皮1】      当知道要带着真君一起走的时候,一开始小辛是拒绝的,但是没有办法,因为元清真人实在是哭的太厉害了,边哭还边嚷“辛丫头我求你把这货带走!”“辛丫头贫道死给你看好了”“呜呜呜呜”之类的。   ……   于是两人一同来到了《画皮》的发生地点。   这个故事是被改编的最离谱的,比如,脑洞大开将那只画皮鬼改成狐妖,或者是男主人公王生的初恋情人。还有什么吃人心是为了保持美貌,一辈子都渴望得到真爱这样的脑残情节。   对此,小辛只想说,尼玛哪家的狐妖还用穿人皮啊,随随便便一便就能很好看好吗!真是呵呵了。   据剧情小册子显示,王生清早起来赶路偶遇画皮女,画皮女说自己是无家可归,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然后王生好色属性作祟,将画皮女藏在了自家书房给自己当小老婆。   小辛的任务就是,在城门口等着,等王生出城,跟着他,就能遇见画皮女了。   小辛翻了一下剧情小册子,记住了王生的长相,回头跟真君说:“行了,你不是要办事吗?赶紧去吧,别跟着我了。”   真君说:“不忙。”   小辛也没工夫搭理他,正忙着在出城的人里找王生呢,便道:“那好吧,一会儿可别给我捣乱。”   刚说完,只见一瘦弱的男子迎面而来,正是王生。   王生大约三十岁上下,书生打扮,头发似乎很久没有洗了,油光锃亮还有星星点点的头皮屑,脸色潮红,不知道出门前干了什么,脸上皮肤很糙,脑门上有几颗痘,小眼睛尖下巴,笑起来可以露出三十二颗牙,很喜庆。   这么有特点,必须一眼就能认出来啊。   小辛看见王生,两眼放光,回头冲真君“嘘”了一下,示意他悄悄跟着。   真君看到长相如此独特的男子,不明白小辛为何要跟着他,边压低声音问道:“他是何人?”   小辛想了想王生其人,冷哼一声:“他姓王,渣男一个,用下半身思考的那种,是我这次的观察对象。”   真君的关注点很奇妙,问道:“何谓用下半身思考?”   小辛:“……你少装纯!= =”   真君:“……”   真君见过她围观王六郎与白秋练,也猜出王生得出事,但是小辛对这王生的评价实在是……呃,于是他又问:“为何这么说?”   小辛想了想,觉得告诉真君也没什么,便道:“他一会儿会在路上遇见一个漂亮的女鬼,然后看人家长得美,就带回家了,不听媳妇的劝,跟女鬼滚床单,然后发现她是个披人皮的鬼,但是来不及了,被女鬼吃掉了心。然后,一高人把女鬼宰了,救活了王生,就酱。”   前两次,白秋练与王六郎都是正面形象,真君再捣乱也不能把人家怎么样,但这次的画皮女可不一样,万一真君正义感一爆棚,上去直接咔嚓一声解决了画皮女,这故事就神作了。   小辛想到这儿,不禁感到十分蛋疼,回过头对真君说:“看见那个女鬼以后,你可别忍不住要上啊!”   “……”真君神色诡异的看着她。   哎,奇怪,怎么说出来这么别扭?   两个人就这样跟踪王生,过了将近二十分钟,王生才停下,小辛很纳闷,他不是应该半路遇见了画皮女才停的么?   只见王生环顾四周,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后,走到树根底下,解开裤腰带,开始吹着口哨嘘嘘。   真君:“……真是好兴致。”   小辛想起了遥远的冯生,十分无语,抬头望天:“……”   王生正尿到兴头上,突然,从不远处走来一女子,袅袅婷婷,素口蛮腰,美艳无双。王生当时就看傻了,手一松,哗啦一下就尿了自己一裤子。   虽然距离挺远,但真君只需扫一眼,便知那女子身份,他挑了下眉,对仍在无语望天的小辛说:“来了。”   小辛闻言,连忙看过去,只见那女子背着包袱走过去,经过王生身边时还估计咳嗽了几声。   王生连忙提好裤子擦擦口水,走上前,关切的问道:“这位姑娘,你还好吧?”   他的嗓音有点公鸭嗓,而且好像有些大舌头,十分牙碜。   小辛直觉的这画皮女品味太差了,虽说是为了吃,但是你吃个品质稍微好一点的行不行?看王生这相貌,这体格,这嗓音,你确定你真的下得去嘴么?   女子从胸前抽出小手绢,捂着嘴,楚楚可怜的看了王生一眼,点点头:“嗯。”   果然美色是迷惑人最好的武器,王生又擦了擦口水:“这么一大清早的一个人赶路呢?多不安全啊!”   女子仔细打量了王生一下,明显不想理他了,答道:“你问这些做什么?你只是个路人,又不能帮我。”   听了这句话,立刻就来劲了:“姑娘此言差矣,小生若有能帮上姑娘的,决不推辞!”   小辛拿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真君,悄声道:“看见没,上钩了,人家这个绿茶婊果然实力不俗。”   真君刚想问“何谓绿茶婊”,但仔细一想,凭他对她的了解,她肯定会说“少装纯”,于是便点点头,赞同的“嗯”了一声。   小辛得到了认同十分高兴,好感度+1。   那边女子听了王生这话,用手帕擦去眼角泪水,悲伤地说道:“小女子本性刘,只因父母贪财,将我卖给石大户家做小妾,怎奈他夫人嫉妒我年轻貌美,整日打骂我,我实在受不了,便趁月黑风高逃了出来,眼下此处举目无亲,人生地不熟,真不知如何是好。”   王生思索片刻,擦擦口水道:“不如姑娘暂住我家?我家就在不远处的太原城里。”   女子犹豫道:“这……”   小辛又用胳膊肘碰了碰真君,感叹:“人家这个欲擒故纵玩的多好!”   因为有前车之鉴,真君这回果断点头称是。   王生见女子犹豫不决,当时就急了,说了句“哎呀别犹豫了跟我走吧!”一把拿过了女子背的包袱。   不料那包袱实在太沉,王生刚拿过来,包袱就“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女子很善解人意:“公子,是不是沉呀?”   王生故作潇洒甩了下头:“无碍!”   ……然后,王生面露菜色,使出吃奶的劲,将包袱拎了起来,转身带着女子回城。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就跟着回家了,简直碉堡!   小辛赞叹道:“人家这个炮约的!”   真君扯了下嘴角:“女孩子家不要总说这些话。”   小辛马上说:“你看你刚才就是装纯你明明知道什么意思啊!”   真君:“……”我猜的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绝症目测康复了……………………吧?   ☆、【画皮2】      王生和画皮女一路聊的很high,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两人一路跟着,而且还悄悄摸进了他家院子。   画皮女见王生家中没有别人,便疑惑道:“公子一个人住吗?”   王生一边铺床一边答:“这是我的书房,你暂且先呆在这里吧。”   小辛以前的围观之旅都是孤独的,现在有个人在旁边,难免忍不住跟他吐槽,尽管真君是她绯闻男友。   “你看,这年头,有个房就能包二奶了。”   真君特别认真的附和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他智商超群,结合具体情境,已经能明白她每个词的意思,虽然他觉得女孩子总说这种话是有点不好,但是差不多也习惯了。   画皮女听王生这么说,十分感激,觉得他为自己日后用餐提供了方便,对王生盈盈一拜:“多谢公子收留。”   王生强压着想扑倒妹子的冲动:“姑娘言重了。”   “只是小女子有一事相求,不知公子可否成全。”   “姑娘但说无妨。”   小辛呵呵一笑,一个想滚床单,一个想养肥了吃,还都暂时不能暴露,装逼装到一处去了,简直绝配。   画皮女道:“烦请公子不要将我的事告诉别人,我怕……”   王生巴不得呢,连忙点头:“好好好好!”   “公子大恩,小女子无以为报。”画皮女说着,开始解腰带,“唯有以身相许。”   王生当时眼睛就直了,紧接着脑子一热,刷的一下,两道鼻血流了出来。   画皮女“呀”了一声,嫣然一笑,凑上前,伸出舌头将王生的鼻血舔干净。   窗外的小辛看到这一幕,顿觉胃里一紧:“草草草,太恶心了!没准还有鼻涕啊!”   真君淡淡的看了一眼舔鼻血舔的正欢的画皮女,给小辛科普:“此类低等妖物都是如此,吸食人血有助于他们增长修为。”   “擦,那也不能哪儿的血都舔啊!”吃人心听上去还比较碉堡,可这舔鼻血就有点……   真君见她如此不能接受,刚想好心建议她别看了,就听见屋内传来一声娇吟。   “嗯……啊……轻,轻些……”   真君眉头一皱,伸手一把揽过小辛退到了院子外。   小辛虽然刚被画皮女恶心的不行,但还是很好奇,不知道画皮女脱衣服的时候,会不会一激动连皮一起扒下来,本来正聚精会神的看,只觉肩上一紧,就被真君扯了出来。   小辛很纳闷:“你干嘛!”   真君也是:“你不嫌恶心了?”   小辛:“擦,我好奇而已啊。”   真君听罢,神色诡异的看着她。   “……”小辛顿时有些无语,解释道,“我就是好奇她的皮会不会连着衣服一起掉下来,又不是好奇人家滚床单,你想什么呢你?”   “……”   “你看,你这就是淫者见淫了啊……”   “……”   他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看她嫌恶心,所以才好心好意带她出来,这一下……什么淫者见淫啊,那是说她自己吧?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屋里的王生与画皮女已然进入正题,啪啪啪的十分开心,两人的嗓子都很好使,两个人站在院子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不久前,白慕二人滚床单时,她还是偷听,没想到刚刚差点就要看了,小辛感觉自己的节操顿时碎了一地。   真君看了一眼书房,回过头,缓缓问道:“你现在还看吗?”   “算了,走吧。”   ……   根据剧情小册子的提示,带画皮女回家的一周后,某天早晨,王生会在集市上遇见一个道士,道士好心提醒他家中有邪物,王生不以为然,回家后却正巧见到自己小老婆在画皮。   小辛简直不能更期待,她特别想看王生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   她是一个简单平凡(吗)的女子,孤独的时候高冷,有人陪了就会变成话痨,四处分享自己的喜悦,哪怕这个人是经常给她捣乱的真君葛格。   在晚饭的时候,她一边啃鸡翅,一边详细的给真君剧透了一遍。   真君的关注点不在王生身上,他想了想,问:“你可知那道士是何人?”   “……不知道,谁知道他啊!”   文中并不曾交代那道士是何许人也,也没说过师承何方,但是这很正常,因为故事的重心在画皮不在道士。   她问:“怎么了?不待见同行啊?”   “不是。”真君解释道,“那画皮虽非什么厉害妖物,但也绝非寻常道士能动得了的。”   “寻常道士?”小辛很纳闷,原来道士还有普通的和特殊的?   真君想了一下,说:“就是,那些只会跳大神,却还整日向人要香火钱的。”   他刚说完,小辛眼前立刻出现了留山羊胡,手拿浮尘,一口一个“无量天尊”的道士形象,不禁趴在桌上哈哈哈的笑了出来。   见她开始哈哈哈,真君嘴角也划过一丝笑意   “真君同志。”小辛笑够了,托着下巴,饶有兴趣的道,“我发现你现在开朗多了。”   “哦,是吗?”   “是啊,很有成为逗比的潜质哦!”   真君点点头:“近朱者赤。”   小辛:“……”   每个吐槽狂魔都应该有一个机智的CP╮(╯▽╰)╭   次日清晨,小辛早早的起了床,扯着真君葛格来到集市上盯梢。   这里的集市很像早市和夜市的结合体,有买菜的,也有卖各种杂货的。清早起来逛集市的大多是女子,至于王生这个大男人为什么会来,这个问题很值得深思。   两个人像便衣警/察抓嫌疑犯一样盯着王生,小辛看着王生,觉得莫名的别扭,便问真君:“哎,你有没有发现他瘦了好多?”   真君拔下她头上插着的用来伪装的树枝,淡定道:“此人终日与妖物厮混,已染上不少邪气。”   没错,现在的王生,比几天前瘦了一圈,面色青白无光,印堂发黑,脚步虚浮,明显是邪气侵体的模样。   “对!”小辛打了个响指,“而且他纵欲过度!”   她话音刚落,王生就拎着几包药从药铺里出来了。   “估计是来买伟/哥的。”小辛冷笑一声。   “……”   “丫肯定肾虚!”   “……”   “哎,你说是不是?啊?真君!”   “……是。”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标题名让我感觉很熟悉……但我不拍电影= =   ☆、【画皮3】      实际上,王生这两天确实是肾虚的厉害,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他并不想让自己的二奶知道,于是就趁画皮女还没起床,悄悄的爬起来上集市来买药。   不料刚从药铺出来,没走几步,就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   那人大约四十岁上下,道士模样,说话底气十足,身体倍儿棒,与软趴趴的王生完全不同。   “这位公子,请留步。”   王生体力透支,脑子也不太好使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   “啊?您叫我吗?”   小辛看他那个样子,隐隐觉得他打个喷嚏都有可能摔跤,暗叹色字头上一把刀,肾虚王就这么被画皮女给玩儿坏了。   那中年道士点点头,问道:“公子近日来可曾遇见什么人?”   王生想了想,自己这几天都在书房里呆着,没出来过,能遇到什么人?便回答:“没什么啊。”   道士明显不信:“公子,你这几日可曾身体不适?”   “……”王生青白的脸顿时更白了,废话,肾虚当然身体不适。   “贫道观公子面色发青,印堂发黑,周身邪气环绕,必是撞上了妖邪之物。”   小辛捅了捅旁边的真君葛格,嘿嘿一笑:“你这同行说话跟你挺像啊!”   “这是事实。”真君严肃的答道。   王生听了道士的话,一愣,然后开始哈哈哈的笑起来,没笑几声就开始剧烈的咳嗽,听那声音肺好像也不怎么好。   “你,咳咳,胡说,我,咳咳,好着呢咳咳咳咳……”   道士见他这个德性,一甩袖子,道:“罢罢罢,只希望公子莫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王生一边咳嗽一边走了。   小辛见状,马上就要追上去,一想到王生被画皮女原貌吓出翔的场面,她都忍不住要笑出声了。   突然,那中年道士突然转过身来,大声道:“弟子见过师叔!”   不只小辛,周围的人都被他吓了一跳。   小辛心道这人什么毛病,扯着真君就要走,不料那道士又是一声大喊:“还请真君师叔出来相见!”   “……”   等等!   他刚刚说什么?   小辛拽着真君晃了几下:“哎,你听见他刚刚说什么了没?”   “……”   “他刚才说……”   真君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擦,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吧?”看他的反应,小辛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真君扶额,无奈的叹了口气,对她说:“等我一下。”   说罢,从树后出来,迈步向前,走到了那道士面前。   那道士一见真君,高兴的不得了,一掀袍子就跪下了,恭敬道:“弟子太噩见过真君师叔。”   “……”真君淡淡的应了声:“嗯。”   小辛嘴角一抽,那道士果然是让真君葛格觉得蛋疼的老师侄。   也从树后出来,走上前,悄声问真君:“你到底有几个师侄啊?”   真君明显很不想提此事,摇了摇头:“数不过来。”   太噩看见小辛,好像更高兴了,道:“弟子太噩见过师婶。”   “……”   “……”   这是第几次了啊喂!不想忍了好吗!   真君瞥了小辛一眼,只见她已经开始磨牙,眉头一皱,对太噩道:“别瞎叫。”   没想到太噩像被戳了G点一样,贱笑一声,表情十分猥琐:“哎哟,师叔你就别装了,师祖都告诉我们了嘿嘿嘿嘿。”   “……”真君又瞥了小辛一眼,她已经开始撸胳膊挽袖子了。   他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似乎已经脑补出这样的场景:他与小辛刚下山,元清真人就召集所有弟子开会,说什么一定要帮你们师弟/师叔/师叔祖追到媳妇巴拉巴拉的……   唉,说多了都是泪。   “那个……”真君拉了一下小辛的手腕,道,“王生怕是快到家了,你……”   小辛一听,猛然想起自己还得看肾虚王受惊呢!   “靠!差点忘了!”她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脑门。   “快去吧。”真君说,“我就不去了,我与师侄有话说。”   小辛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但她其实还憋着想揍太噩,便对真君说:“那你们……”   “不走,在此处等你。”真君连忙接道。   太默契了!   小辛顿时心情好了很多,对真君竖起大拇指:“棒呆了!”然后,头也不回的一溜烟就跑掉了。   虽然已经年近五十,但终归是元清真人的徒孙,童心未泯那是必须的。太噩很好奇,问真君:“师叔,师婶去哪儿啊?”   真君懒得跟他解释那么多,便道:“有事。”   “哦……”   “……”   真君说完以后才反应过来不对劲,沉下脸对太噩说:“别瞎叫。”   太噩只知道真君高冷,但还没见过他这样,有点懵:“呃……”   “……还不是呢。”   “……”太噩一怔,随即拊掌大笑,“行了行了,我懂啦!不过师叔,您这进展是不是有点儿慢啊?”   真君高贵冷艳的看了他一眼,岔开话题,问道:“你师兄近来如何?”   “啊?嗨,别提了,太困师兄失踪了快十三年来没回来,我师父气坏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真君与太噩侃大山,而那边,小辛已经跟踪王生到了他家。   王生不愧是肾虚王,每走二十米就得歇一会儿,让小辛直想一脚把他踹回去。   其实刚刚听了太噩那番话,王生有些怀疑画皮女,毕竟自己这些天接触的只有她一人,但转念一想,他那小老婆身娇貌美,怎么可能是妖怪呢。   一进院门,只见书房大门紧闭,不似平时,王生心生疑惑,悄悄走到窗根底下,顺着窗缝往里看。   小辛许久没这么期待过了,连忙变成狐狸,噌的一下窜上屋顶。   她悄悄揭开一片瓦,只见书桌上铺着一张人皮,而桌前站着一具青黑色的骷髅,眼眶里两颗人眼珠与那一口雪白的牙齿显得十分违和,活像实验室里组装失败的模型。   那模型……不,那骷髅正拿着胭脂和眉笔为自己的皮化妆,看那样子还挺专业的,感觉可以去上《美丽俏佳人》。   化完妆后,它将那张人皮拿起来,逗了两下,像穿衣服一样穿在了自己身上,立刻就变成了之前那美貌女子。画皮女举起镜子看了看,好像不满意,喃喃道:“眉毛好像有些一高一低啊!”   说罢,又呲啦一下把身上的皮扯下来,拿起眉笔继续画。   小辛探出头去看屋外的王生,只见他早已吓傻,面无血色,手脚颤抖,身/下尿湿了好大一片。   本来想狠狠嘲笑他一番,但看他这个样子,她也觉得他挺可怜的,身子骨都这样了,还得受如此的惊吓,真是……   也许王生是祖上积德了,吓成这样居然还能回过神来。他定了定神,连忙低下身子,颤颤巍巍的从院墙下的狗洞里爬了出去。   再看画皮女,不知什么时候画完了眉毛,又穿上了皮。   她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半天,蹦出一句:“不行,水红色的胭脂不配我,我还是得用檀红的。唉……”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我实在太会起法号了,道士叫太饿太困,和尚的话就叫烩饼烩面。耶!   ☆、【画皮4】      真君和太噩很听话,没有走,在路边一个早点摊坐着聊天。小辛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太噩在喝第四碗豆腐脑。   真君拉出一把椅子给她坐,又倒了杯茶给她,问道:“饿不饿?”   还不等小辛答话,太噩就从碗里抬起头,贱兮兮的来了一句:“师叔你真体贴!”   真君懒得理他,装不认识。   小辛心道怪不得真君不待见这帮老师侄,嘴贱程度真不是盖的!她冲太噩翻了个白眼,扭头对真君道:“先不吃,一会儿肾虚王还得回来找他呢!”   真君点点头,又问:“看到那妖孽了?”   “……嗯。”小辛想起那有强迫症的画皮女,说,“为了眉毛跟胭脂,两次扒皮重画,现在很少有这样敬业的妖怪了。”   说完后,她突发奇想,问真君道:“哎你说这,画皮女对王生会不会是真爱啊?”   “何出此言?”真君不解。   “女为悦己者容啊!”   画皮女最后吃掉了王生的心是没错,但也很有可能是画皮女看了太多有“巧取豪夺”标签的文,从而导致她产生了的变态占有欲,就是那种“得到了你的人,还要得到你的心”之类的。   真君听后不禁嘴角微扬,小辛虽然很爱凶巴巴的吐槽,还爱呵呵别人,但是她是个善良的姑娘。她总是不愿意把别人想的太坏,又心软,很容易同情别人,自己却又不爱承认。   不过……小辛要是知道真君是这样想她的,肯定会起一身鸡皮疙瘩,然后吼他:“少他妈的帮我装圣母!”   小辛见真君不语,只当他也这么认为,不料太噩却突然插话进来。   “哎,此言差矣。”太噩一边剔牙一边说,“妖物怎么可能跟人产生感情?人于它们而言不过是食物,你见过谁家姑娘与馒头成亲?”   其实太噩是专指画皮女那类,以害人修行的妖物,但小辛当狐狸精当久了,也很有作为妖精的觉悟,听着这话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她当即一拍桌子,不满道:“胡扯!你这是种族歧视!妖精怎么不能谈恋爱了!”   太噩很无辜:“贫道说的是事实!”   “狗屁!”小辛嚷起来,给太噩举例子,“你看白秋练不就挺好的吗?虽然智商差了点儿,但是她对慕蟾宫不能再好了!还有王六郎,虽然人有点呆,他跟小许……啊,是吧!”   太噩不认识这两人,茫然的看向真君。   真君微微颔首,示意他确实如此。   小辛越说越起劲,最后站起来,一脚踏在椅子上,一拍胸脯:“姑奶奶我也是啊!我……”   说完才想起她的原配……好像是遥远的冯生。   “……”顿时就说不下去了。   太噩和真君都看着她,脸上那表情就是三个字“然后呢?”   “……”   正在她飞快思考如何编瞎话的时候,只听“哎呀”一声,太噩突然从凳子上掉了下去。   小辛松了口气,连忙捏了把汗,坐下喝茶,她那点黑历史如果说出来,真的不要活了。   原来,不知何时,一个人哆哆嗦嗦爬到了太噩凳子底下,那人拽住太噩的裤脚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本想借力起身,没想到用来过猛,把太噩整个人拽了下来。   万万没想到,此人正是王生。   这一拽不要紧,太噩稳稳的压在了王生的身上,与王生脸对脸,再近一些可能就初吻不保了。   这不和谐的体/位看得小辛差点把茶喷出来。   真君甚觉丢人,这废物怎么还能被人从椅子上拽下去?平时的功夫都练到狗身上去了么!于是他扭过头装不认识,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不是我的师侄这不是我的师侄这不是我的师侄……”   小辛看了真君一眼,叹着气拍了拍他的肩。   太噩也很尴尬,不由脸红了,望着冯生,清清嗓子道:“公子,麻烦你先放开贫道。”   但王生方才已见过画皮女恐怖的原貌,大受惊吓,好容易找到了太噩,焉能放走?一把抱住压在自己身上的太噩,打死也不松手。   太噩急忙推他:“公子,有话好说,贫道卖艺不卖身啊!”   小辛也劝:“喂,别激动,这可是大街上啊!”   真君扶额:“……”   王生已经开始涕泗横流,边哭便道:“求你保护我,不要丢下我……”   太噩只感觉王生越抱越紧,而且有很多路人也在驻足观看了,大多数还是姑娘,皆冲着他指指点点。他无奈之下只有喊道:“师叔,师叔快来帮……哎?师叔人呢?”   小辛同情的看着他:“他嫌你丢人,刚走了。”   “……”   “……”   王生嚎了半个小时后,终于体力不支,放开太噩,晕了过去。   小辛很感叹,果然人的潜力是无穷的,王生都虚成那样了,居然有力气抱着太噩不撒手,还坚持了那么长时间!   “我明白你刚刚为什么那么说了。”小辛对太噩说,“因为你跟王生才是真爱。”   太噩哀怨的看了小辛一眼,又更加哀怨对她旁边的真君开口道:“师叔还回来作甚?刚刚都如此不顾同门情谊了……”   在围观群众散了的时候,真君就已回来了,他虽然嫌弃太噩,但好歹是自己师兄的弟子,也不好骂他蠢,只道:“又不是为你回来的。”   太噩:“……”   几句话的功夫,王生已悠悠转醒,晕过以后明显理智多了,看见太噩就像看见了神,高呼一声“道长救命”就颤巍巍给他的跪下了。   “我原先只当那刘姑娘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女,才收留了她,不料她竟是个披着人皮的妖怪!若不是我今日碰巧撞见她画皮,此时必定已命丧她手!还请道长大发慈悲救救在下!”   太噩摸着下巴沉吟一声:“唔——”   小辛看王生这个衰样,还是挺爽的,戳了戳真君,悄声道:“哎,你去恶心他一下。”   真君很纳闷,明明这种事情她自己最擅长了,便问:“为何我去?”   “我讨厌他,不想跟他讲话。”小辛推着真君上前,催道,“快去快去,你就问他是不是把画皮女睡了!”   “……”真君哑然,“这,这要我怎么问?”   “这怎么不能问了?就像我这么说呗!”小辛嘿嘿一笑,“快说,我看好你!”   真君暗自叹气,只得上前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王生,高贵冷艳道:“公子是否与画……那女子……”   王生很茫然:“啊?”   “……”真君差点脱口而出“睡了”二字,回头无奈的看了小辛一眼,又对王生冷声道:“是否与她已有夫妻之实?”   “……”   听了这话,王生不禁想起自己与画皮女在床上的一点一滴,这些美好的回忆在他得知她的妖精以后变得毛骨悚然,还令人作呕。   王生来不及回答,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哇的开始吐。   真君又回头看了小辛一眼,淡然道:“够恶心了吧?”   小辛捏着鼻子点点头。   王生吐了半天,几乎隔夜饭都要吐了出来,他一抹嘴,跪行至太噩面前,一把抱住他的腿,哭道:“求道长相救啊!”   太噩见他实在可怜,便道:“罢罢罢,我替你收了此妖便是。”   说罢就要和王生走。   小辛见状,差点跳起来,不行啊!画皮女还没吃心!   她正欲阻止,却听真君缓缓道:“不必。”   太噩很疑惑:“师叔?”   “世间万物修行皆不易,何苦非要毁其道行?你师父是怎么教你的?”   言毕,真君走上前,取下太噩别再腰后的拂尘,递给王生,说:“你将此物悬于房门上,她便不敢来了。”   王生看了一眼那拂尘,又看了看真君,最后半信半疑的看向太噩。   太噩叹道:“师叔说的是。王公子请放心,就照我师叔说的做吧。”   “好吧。”王生接过拂尘,对二人行了一礼,匆匆回家去了。   小辛松了口气,真君简直不能够更棒!她就给他讲过一次,他居然记住了,而且这么轻松的就把剧情掰了回来,这要是她自己上,不知道得废多少唾沫。   她特别高兴,一拳轻轻捶在真君肩上,笑眯眯的夸道:“好队友!真给力无双!”   真君也很高兴,冲她微微一笑。   太噩见此情形吓了一跳,太可怕了,他家师叔居!然!会!笑!?   一定是他当电灯泡的方式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在本章下留言者可得辛妹子香吻一枚XD,真君葛格不知道,咱们可以偷偷的~   ☆、【画皮5】      ……   当夜,小辛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想到明天要看画皮女剖腹取心这样血淋淋的场面,小辛就浑身难受。   其实真君是对的,小辛有一颗百分之四十五的圣母心,是个善良的妹子。她小时候跟着她爹去菜市场买海鲜的时候,正好看见一只皮皮虾残忍的杀害了四五只蛤蜊,她当即为蛤蜊流下了伤心的泪水,愤怒的将皮皮虾买回家煮着吃了。初中的时候,奶奶给怀孕的姑姑炖王八汤,她见案板上挣扎的王八太可怜,就趁奶奶不注意,要偷偷把王八放走,不料王八回头一口咬在她手上,她手一松,王八落地,哧溜哧溜的钻进了床底,于是一家人围着床逮了一宿王八。   连王八和蛤蜊都忍不住同情,何况是大活人呢。   她很郁闷,准备找个人谈谈心,于是拿出了大哥大,开始呼叫阿环。   “喂——”阿环声音懒洋洋的,明显是刚被吵醒,“十四姐你有事啊?”   “也没什么大事。”小辛想了想,问,“你见过日本武士切腹卤大肠吗?”   阿环:“……啊?”   “就是日本武士再没完成任务的情况下,为了向上司赔罪,会切开肚子,扯出大肠,然后献给上司做卤菜……”   果然够血腥,阿环当时就给吓醒了,她忙问:“那个,十四姐,你怎么啦?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我……”   阿环:“哎,我早说让你平时少看点那些个电影!我就知道你没听,是不是越琢磨越害怕呀?”   “……”   人都在聊斋里了我还怕电影?我也太没心没肺了吧!   阿环见她不说话,以为自己猜对了,打了个哈欠道:“行了,都这么晚了,你就别琢磨了,属羊,属羊!赶紧睡吧啊,晚安。”   然后就给挂了。   小辛拿着不断传来嘟嘟声的大哥大,久久不能言语,特别想给阿环发一个[再见]的表情。   撂下大哥大,打开窗户,变成狐狸,噌的一下跃到了屋顶。   虽然不知道跑到屋顶上有什么用,但好像很多小说和电视剧里,主人公都是爬上屋顶缓解郁闷的,运气好的还会遇见一个漂亮妹子,来段艳遇什么的。   不得不说,她的预感很准。   只见屋顶上,一帅哥坐在不远处,正在闭目养神。   此时,她脑子里突然出现一只头上长角的小小辛,一脸花痴的对她说:“好棒好棒!有艳遇哦!快去啊快去啊!”   说罢,又腾地冒出一只背后长翅膀的小小辛,愤怒的吼道:“拉倒吧!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小辛很赞同小翅膀说的话,准备撤。   不料刚转过身,就听见那帅哥柔声道:“我吓到你了吗?”   “……”   不出声还好,一说这句话好像真的有点吓到了。   而且,怎么感觉真君葛格的画风越来越不对劲了呢?   小辛嘿嘿嘿的干笑两声:“没有啊,怕打扰你!”   真君睁开眼睛,看向她,问道:“要不要过来坐?”   月光温柔的照在他脸上,此刻他那张脸已经不能用好看二字来形容了,简直是360度无死角。   长角的小小辛又冒了出来,两只眼睛都变成了小桃心,不停冲她嚷着:“要要要!”   长翅膀的小小辛愤怒的揪住她开始揍:“你怎么那么花痴啊!”   “哼!你敢说你不想!你就装逼吧!”   小辛本人:“……”   她不理那两个货,走到真君身边坐下。   真君看了她半天。好久没见到这个造型的她了,便问:“为何突然化出原形?”   “……怕掉下去啊。”小辛还在郁闷中,老老实实的回答,然后扬起脑袋看了他一眼,“不行啊?丑吗?”   真君连忙摇摇头,又仔细看了看她,带着笑意道:“挺可爱的。”   确实挺可爱的,像一只白绒球一样,大眼睛,尖耳朵,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就很有卖萌嫌疑了,何况是仰头看人。   于是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小辛忿忿甩开他的手,不爽道:“奏凯!摸狗呢你!”   真君:“……”还真是有点像。   小辛不知道真君葛格的内心想法,否则早就跟他拼命了。但见他不说话,以为是自己刚刚太凶了,吓到了他,便有些不好意思的岔开话题。   “话说,真君同志。”小辛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问,“你晒月亮呢?”   她这说法虽然通俗,但也没什么错。   “此乃采气之法。”   “哦……”小辛点点头,貌似就是说“集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什么的,感觉很像神棍和气功大师修炼的东西,她不懂,也没有想了解的欲/望,就没继续问。而明天就要看王生剖腹产一事,一直萦绕在她心头。   真君看出她似乎有心事,便问她道:“怎么了?心情不好?”   这个时候要是说“没有”好像就太矫情了,于是她将刚才问阿环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你见过日……东瀛武士切腹卤大肠吗?”   从字面意思上感受一下,就觉得恶心的不得了,真君不禁皱眉道:“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东瀛武士为了表示对天皇和将军的尊重,会切开肚子,扯出大肠,然后献给天皇做卤菜……”   真君:“……”   他有些后悔问这个了。   小辛没注意他的反应,叹道:“明天王生就要被开膛了……”   “我还要围观,压力好大……”   “我也看过电锯惊魂什么的,但好歹隔着屏幕啊……”   “这么血腥真的好吗?”   “会不会被溅一脸血啊TAT……”   “雅蠛蝶……”   除了最后第二句和最后一句,真君都听懂了。这么久了,他也知道,对于她而言,这几个人身上所发生的事是很重要的,她必须在场监督,而且不能与她之前所知道的有任何差池,所以她不能改变什么,只能让王生被画皮女取心,还得在一边眼睁睁的看着。   虽然她总是一副牛气哄哄的样子,到底还是个女孩子,要亲眼目睹这种事,果然还是很难接受的。   他叹了口气,又将手覆在她的头上,轻声说道:“不用担心,有我在。”   这句话听的她心里一暖。   她以前看到围脖上有人发过这样一句话“世界上最令人感动的三个字,不是‘我爱你’,而是‘有我在。’”当时她嘲笑了人家半天,觉得又low又矫情,但是现在一听,还真是……   挺,挺感动的。   小辛深吸一口气……   抬起爪子伸向头顶……   然后……   一把推开了他的手。   “奶奶的!我就那么像狗吗?!”   “……不,不像。”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似乎有些恶心呢……   啊对了,在下昨天有些事,没更,sorry妹子们,所以我今天会有双更,大概在晚上……   嗯,下一章目测会有些血腥,请不要在吃饭时阅读=3=   ☆、【画皮6】   第二天一清早,小辛做好了心里准备,看R级场面。   再说王生,拿了拂尘之后撒丫子往回跑,把拂尘挂在房门上,自己躲进屋里大气不敢出,吃喝拉撒都在屋里,一宿没睡,生怕画皮女找上门来,钻进自己媳妇怀里不停地瑟瑟发抖。   王生的媳妇陈氏十分疼爱自己老公,一边抚摸他的后背,一边给他唱“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   小辛趴在屋顶,揭开瓦的时候正好听见这摇篮曲,感到很亲切,闭上眼睛打了个哈欠。   真君看她这样,怕她睡着了从房顶上滚下去,悄声道:“醒醒,别睡。”   “没睡!我怀念一下童年!”一会儿就要见血了她睡得着吗?!   陈氏拿起手绢给王生擦鼻涕,柔声安慰道:“相公,不要怕,我保护你!”   王生点点头,但一想到画皮女,还是忍不住害怕,嘤嘤的哭着。   “相公,别哭了。”陈氏说,“不是说有拂尘在就没事了吗?”   王生哭的说不出话,继续点头,满脸是泪。   “那就好了呀。”陈氏笑笑,又拿手绢擦王生的脸,抹了他一脸鼻涕。   小辛没注意道这个细节,非常不忿的吐槽:“守着这么好的媳妇还要搞外遇,现在的男人怎么都这么不要脸啊?”   真君沉默一会儿,缓缓道:“……也不是都这样。”   “怎么不是啊!”小辛刚要举各种天涯极品劈腿男的例子,一抬头就看见真君面色不太好,反应过来,解释道,“那啥,不包括你啊!”   真君:“……”还是听着怪怪的?   就在二人闲扯的时候,就见不远处来了一女子,弱不禁风,楚楚可怜,正是画皮女。   画皮女来到院门口,扶着门,轻声喊:“王郎,王郎你在吗?”那声音柔软清甜,让人很难和她的原貌联想到一处去。   屋内的王生一听,浑身的血都冻住了一般,倒抽一口气,眼前一黑,差点没缓上来。   陈氏见状,连忙拍着他的胸口给他顺气。   王生缓过气来,只觉床上湿热一片,顿时心酸无比,又想到画皮女就在门外,一扁嘴又哭了出来。   陈氏叹了口气,扯下床单,自语道:“这已经是第十回了,这可怎么办?”   “靠!这种怂男人怎么还能娶到媳妇啊?”小辛觉得这是在太匪夷所思了,连着尿炕十回,简直能破世界纪录了!   真君是个科普帝一样的存在,淡定道:“他心肾气虚,下元不固,加之惊吓过度,此乃正常现象。”   “哟,你还是半个中医呢?”小辛来了兴致,伸手过去,“帮我看看我虚吗?”   真君将手搭在她手腕上,随即道:“不虚,肝火略旺而已。”   小辛很好奇:“那有什么症状吗?”   “易心烦,多暴怒。”   “……”她想了想,好像确实有点,又问,“那怎么治啊?”   其实她身为狐妖,身体还是很健康的,根本没什么问题,真君逗她玩而已,毕竟她难得这么认真。   真君憋着笑,面色淡然道:“自己控制。”   “那怎么控制得住啊?”   小辛话音刚落,就听真君“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卧槽,你是不是耍我啊?”小辛非常不爽,抓起一块瓦扔他。   真君立刻收了笑容,微微侧头躲过攻击,正色道:“这就是易暴怒。”   小辛还想张嘴骂他,就被底下的动静打断了。   原来,那画皮女唤了王生许久,皆无反应,她便猜到七八分,一改之前一步三摇的走路姿势,迈开腿,气势如风的来到了王生的屋前,却不知怎么,一靠近门口,便止不住的头晕目眩,定睛一看,只见门上挂着一拂尘,明显是御邪所用。   画皮女气的跺脚,高声怒骂:“姓王的!你我夫妻一场,为何今日如此待我?!”   屋内的陈氏一愣,看向王生:“相公,你何时与她夫妻一场?”   王生对画皮女真可谓拔屌无情不认人,信誓旦旦的说:“娘子,她胡说!我没有!是她勾引我的!我碰都没碰她一下!”   小辛忍不住骂道:“这王八蛋,我要是画皮女肯定阉了他!”   陈氏必须信,连忙搂住自己老公开始哄。   画皮女见王生依旧不应,恨得牙根直痒,但又忌惮拂尘,无计可施,转身欲走。可走到院门口时,又折了回来,恨声自语道:“不行!煮熟的鸭子到了嘴边怎能飞走!不过一个拂尘而已!”   话音刚落,冲上前,扯下拂尘,三下五除二撕得粉碎。   那拂尘到底是道家御魔之物,虽被画皮女撕碎,沾手之时便烧掉了她指尖的人皮,露出青黑色的骨骼,拂尘触骨,画皮女疼的呲牙咧嘴,深紫色的血顺着指尖滴滴答答流了一地。   画皮女见人皮还不停的烧着,索性将手腕以下的人皮全部扯掉,一脚踹开王生的房门。   王生一见她进来,吓得魂飞魄散,惊声尖叫。   陈氏看到这美貌女子手腕上生者两只黑乎乎的骨爪,也是吓懵了。   画皮女一把推开陈氏,揪过王生,食指“咔”的一声捅进了他锁骨中间,指尖的血顺着王生的伤口流进去,伤口瞬间被腐蚀成一个铜钱大小的洞,还冒着黑烟。   王生嗷嗷的惨叫着,但画皮女充耳不闻,将十指同时探入伤口内,用力向下一撕。   这口子开的特别有水平,将表皮与肌肉一同撕开,直接露出了血淋淋的胸腹腔。   那一肚子的心肝脾肺肾看的画皮女食欲大增,屋顶上的小辛却觉胃里一抽。   真君知道她看得难受,便将揭开的瓦放回去,皱眉道:“别看了。”   小辛捂着嘴摇头。   真君见状,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捞起来,飞快从屋顶上下来,站到窗根底下,对她说:“从这看吧。”   原来,窗户正对着床,从窗外往里看,王生的身体完全被画皮女挡住,看不到那些血了呼啦的东西。   小辛只觉得十分庆幸,一边恨自己是个煞笔没有早发现这个好位置,一边又想狂赞真君葛格,恨不得给他来个熊抱。   画皮女将手伸进王生的胸腔,捏住那颗不停跳动着的心脏,用力一扯,只听“啪”的一声,顿时鲜血四溅,床上,天花板,墙壁上,还有画皮女的脸上。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脸上的血,十分享受,看着自己手里的心,咽了口唾沫,张大嘴就将心塞了进去,不等咽下去,就转身走了。   王生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肚子,尚未反应过来,就被摘走了心脏。   一旁的陈氏也看傻了,直勾勾的看着床上丈夫的尸体,哭都不敢哭。   窗外的小辛终于松了一口气,可算完了,估计明后天都不用吃饭了。   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让真君也不是很好受,他拽了拽小辛的手,说:“走吧。”   小辛点点头,胃里还是很难受。   ……   从王生家院子出来,走到大街上,真君看着脸色苍白的小辛,十分心疼,关切道:“还好吗?”   她也很想自己还好啊,但是刚刚的画面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觉得自己简直弱爆了,之前明明还和没有脸皮的女僵尸对打过,也么被恶心成这样,怎么看个剖腹产,就这么难受呢?   妈蛋,还好她从来不吃下水…… 作者有话要说:  ……不恶心吧!   我很努力了!!!!   对了,明天是七夕,我酱的单身狗就蹲家里默默写文好了……   顺便念叨一句,明天也是我女神的生日,嘿嘿嘿嘿嘿,一会儿十二点就去勾搭她【羞射捂脸】……      ☆、【画皮7】      ……   陈氏抱着王生哭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有点累了,猛然想起王生跟自己说过给拂尘的道士,便叫自己弟弟上街去找。   这个时候,太噩刚被真君叫到茶馆来喝茶,看见小辛无精打采的趴在桌上,真君还忙不迭的帮她拍着背,顿觉新鲜,心想这丫头天天活蹦乱跳的,怎么今天蔫了?便问:“呦,师婶,您这是怎么了?”   小辛懒得理他,只说了两个字:“想吐。”   “想吐?!”太噩很疑惑,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想吐了呢?   太噩琢磨了一下,又问:“是否还食欲不振?”   小辛点点头。   “上腹胀痛?”   “嗯。”   “头晕乏力?”   “嗯。”   太噩又琢磨了一下,突然震惊的看向真君,嘴张的能塞下一个烧饼:“师叔!不是吧你!?”   “……”真君嫌他三俗,倒了杯茶递到小辛面前,看都不看他一眼。   小辛喝了口茶,一股暖流顺着食道流到胃里,感觉舒服多了。   太噩看着两人,只觉得他俩在秀恩爱,结合一下小辛的症状……当时就喜极而泣了。   “师叔!这等大喜事怎能不赶紧通知师公?师公他老人家知道了,一定死也瞑了啊啊啊!”   哎呦我去,精分真人你这混的啥人缘啊!   “师叔!前两天我还说你进度慢,现在看来,是师侄眼花了!”   “师叔!要不要现在就送师婶回山上修养啊?我听人说头一个可是很重要的!”   真君那叫一个烦啊,转过头凉飕飕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再说一句。”   “……”太噩很委屈,他这是为了他们好啊!   不知怎么回事,小辛倒是很看得开,可能是习惯了,扯了一下满脸冰碴子的真君,对太噩说:“小太啊,你误会了,我是今天早上看见了剖腹产,被恶心到了,有点难受。”   太噩明显不信,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真君。   小辛难得脾气这么好,想了一下,问太噩:“哎,你几年也得有四十多岁了吧?”   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太噩愣了一下,然后道:“四十有六。”   “哦——”小辛点点头,“你娶老婆没?”   “啊?!”太噩一愣,“没,没啊,怎么了?”   真君也很纳闷:“……为何问他这个?”   “好奇呗。”小辛托着腮帮子,呵呵一笑,“你看师侄对你多好,四十多岁了没娶媳妇,自己一点不着急,还天天惦记着给你拉郎配。”   太噩:“……”   真君闻言,缓缓点了点头,看着太噩悠然道:“是啊。”   太噩:“……”   然后这两个人就不理他了。   真君一边帮小辛拍着背,一边端茶倒水剥橘子的伺候着,不断问着:“好些了吗?”   而小辛也很给面子,从“难受”到“还行”,最后“好多了。”   太噩看着自家师叔与(未来的)师婶秀恩爱,十分感叹。自己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就算了,还次次落埋怨,最后还让小师婶刺激了一把,简直不能好了。   小辛也很感叹:“真君葛格啊。”   “怎么了?”   “你刚刚那样好像公公……”   “……”   “真的啊,就差没叫我万岁爷了。”   “……”   被陈氏派出来求救的陈弟弟就是这个时候来的,可能是冯生把太噩的长相描述的很详细,陈氏转达的也一句不差,陈弟弟十分迅速的在茶馆里锁定了太噩,几步小跑来到他面前,扑通就跪下了。   “请道长救命!”   太噩正郁闷着呢,看着陈弟弟:“你哪位?”   “道长!我姐夫今天早上被妖精挖走了心,求道长大发慈悲,救救我姐夫!”陈弟弟一抹眼泪,“我姐夫姓王,昨日道长还给了他拂尘,您可记得?”   “……”太噩点点头,“我记得,我拂尘呢?”   “被那妖精撕碎了。”   太噩当时就急了,噌的一下站起来哇呀呀呀的怒吼,脑袋上定了一团火似的,恨不得下一秒就要去跟画皮女拼命。   小辛见状,很费解,一个拂尘至于吗?   真君和小辛的心有灵犀程度已达到三点五颗星,他给小辛解答道:“那拂尘是我师兄送他的生日礼物。”   “哦,怪不得。那玩意儿肯定很厉害。”   “不。”真君说,“那是我师兄在山下杂货铺买的。”   “啊?”小辛奇道,“那他干嘛那么火大?”   真君一本正经道:“因为我师兄向来节省。”   所以呢?抠门的人送的礼物很珍贵?感觉有点牵强,还不如说太噩和你师兄有一腿啊!   但值得一提的是,太噩和小辛都忘记了,那拂尘是真君葛格给王生的。   真君葛格自己也很无奈,她给他讲过两遍画皮的故事,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可那时。太噩听了王生的话,就要跟人家回去除妖。他为了能让小辛轻松点,便挺身而出,太噩身上唯一的拂尘就是那一把,偏偏那拂尘还是个不能改的重要道具。   他没辙,只能牺牲太噩与其师傅的定情信物了。   太噩骂街骂够了,一把将陈弟弟从地上拽起了,让他带路,风风火火的赶去王生家,查看案发现场。   小辛跟真君也不得已的跟去了,明明知道这次不用看王生的尸体,但小辛还是感觉十分别扭。   此时,两人的心有灵犀程度已达四颗星,真君葛格看着小辛,握了下她的手,安慰道:“没事,有我在。”   嗯,有他在呢。   小辛一愣。   她知道没事,当然没事,就是莫名其妙的不舒服。但更莫名其妙的是,她仿佛就缺这么一句话,真君一句“有我在”出来以后,她马上就好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   她当然不知道这是依赖心理,也绝对不会承认的,她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娇气,越来越矫情,在心里呵呵了自己一通。   真君见她愣愣的出神,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   小辛很快就回过神了,看着真君笑了笑,然后突然粗声粗气咳了一声,喊他:“小真子!”   真君:“……?”   什么小榛子,有大核桃么?   她抬起手伸过去,:“扶朕出宫!”   真君满头黑线,嘴角抽了抽,但还是很配合的将手贴在她掌心下,问道:“皇上去哪?”   “王生府邸。”   “好。”   “不对!你该说‘嗻’。”   “……嗻。”   “嗯。”小辛很满意,耍流氓的摸了摸真君的手,“小真子伺候的不错,回头升你做大总管啊!”   “……谢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     ☆、【画皮8】      跟着陈弟弟回到王生家的时候,正好赶上陈氏拿了个被单将王生的尸体盖住。   陈氏刚哭完,看见弟弟一口气带了三个人来,有些吃惊,但看着真君也是道士打扮,也没问什么,扑通一声跪下,哑着嗓子说:“求二位道长救救我相公。”   二位道长还没言声,小辛倒是第一个上前将陈氏扶了起来,安慰道:“没事没事,他们会帮你的。”   太噩摸了摸后脑勺,看了一眼床上那死挺了的王生,悄声对真君说:“啧,我可救不活。”   真君没理他,环顾四周,细细打量了一下王生家的院子。   “尚未走远。”他顿了顿,又说,“在南院。”   太噩闻言,一把拽住陈弟弟,厉声问道:“你们家谁住在南院?”   陈弟弟吓了一跳:“我,我啊……”   “今天你家可有外人来?”   “没,没有啊……”   太噩扭过头看真君:“师叔,你是不是看错了?”   真君对太噩一向是选择性无视,他的目光一直胶在陈氏和小辛身上,越看越不是滋味,心想你安慰半天还没完没了了?   “师叔?师叔?”太噩以为真君逃避尴尬假装发呆,一个劲儿的喊。   这时候陈弟弟突然想起来了,一拍手叫道:“对了!今天上午有一个老婆婆来我家,说无处可去,问能不能在我家当个仆人。”   “然后呢?!”   “然后……”陈弟弟有些羞涩的说,“我媳妇有了,我就想着能有个人照顾她,就答应了。”   “八成就是她!她这次是冲着你的妻儿来的,胎儿的精气是大补。”太噩眉头紧锁,“师叔,您看……”   只见真君葛格没听见一般,走到小辛面前,轻声道:“找到她了,在南院。”   还不等小辛说话,陈氏就又跪下了,眼含热泪:“求道长救命!”   真君不知为何,觉得陈氏哭哭啼啼叨叨叨的有些烦,并不打算理她,拉了小辛就要走。   不料小辛特别不给面子的甩开他的手,扶起陈氏,心疼的说:“别哭了别哭了。你在这儿好好呆着,我们马上回来。”   说完以后还嗔怪的瞪了真君一眼:“都哄好了,你干嘛还把她招哭?”   “……”真君无语的看着她,十分心塞。   南院住的是陈氏的弟弟和弟媳,一进院门,果然看见一个老太太在院子里扫地。这个老太太七十岁上下,脸上皱巴巴的,双手端在胸前,交叉藏进袖管,乍看是因为怕冷,实际上是为了藏起没有人皮的手,正是刚刚挖走王生心的画皮女。   画皮女一见突然来了两个道士,老的那个道行还凑合,可以一战。可年轻的那个就不行了,以他的功夫,想要收了她简直像玩似的。她登时吓得浑身发抖,扔了扫帚就想跑。   太噩见状,一个箭步上前,挡在了老太太面前,大喝一声:“孽障哪里去!”   画皮女转身想往后跑,却见真君悠闲的站在那,看戏一样看着她,不像要揍人的样子,但是他这气场实在太吓人。   于是画皮女果断转过身,豁出去了,举起黑不溜秋的爪子就要和太噩拼命。   太噩也气急了,抽出木剑,大喊一声“陪我的拂尘来!”便和画皮女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   小辛老老实实的站在真君旁边看戏,只见这二人出招十分迅速,太噩一剑刺过去,画皮女侧身躲闪,冷不丁冲着太噩一张嘴,“噗”的喷出一股黑气。   这玩意儿她十分眼熟,惊道:“尸气?!”   真君用“孺子可教”的眼神看着她,点点头:“这妖物乃是死人腐骨修炼而成,自然有尸气。且其并无血肉,无法化形。”   怪不得,所以才要穿人皮啊。   小辛觉得长知识了,便用看百科全书的眼神看他,又问:“那为啥要吃人心啊?”   “你猜。”   呦,这百科全书还会卖关子了啊?   小辛想了想,很好笑的问道:“不会是吃哪补哪吧?”   比如说腿骨折了,爷爷奶奶就会让多吃鸡腿和肘子,手指头折了,就多吃点鸡爪子,胃不好就带你去吃毛肚,痴呆了就做猪脑给你吃,得了痔疮就有菊花茶喝之类的(咦好像有些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她本来就随便一说,真君却严肃的点了点头。   “此乃最下等的修炼之法,但却可速成。”   我去!敢情是真的!太重口了!   喝了人血就补血,吃了人肉就会长肉,那画皮女吃掉王生的心,是为了让自己长点心眼么?   两人聊(tiao)完天(qing)才发现,院中间的太噩和画皮女已经过了三百多招,画皮女这个高级喷子还在哇哇的不停喷尸气,太噩虽然不惧这个,但是那股恶臭实在让他忍不住想吐,于是也被喷的毫无招架之力,只有不停用剑格挡。   小辛看着有些闹心,记得原文中不是这么费劲的啊。   “哎,你不去帮帮他啊?”   真君凉飕飕的回了一句:“这类低等妖物都解决不了,未免太废物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吧?”小辛揉了揉脑袋,“你非得看他被喷死啊?”   “……”真君犹豫中。   “那样你也不好跟你师兄交待啊!”   “……”还在犹豫。   “还有你师父啊,他是不是跟这个徒孙感情不错?”   “……”   “而且——我都看烦了。”   “……好。”   果然最后一句才是关键啊,真君葛格你这样重色轻师真的好么?精分真人和你师兄听到了会哭死的啊喂!   真君正准备帮忙解决画皮女,不料门口突然响起一声尖叫。   众人都被吓了一条,向门口望去,包括打得昏天黑地的太噩与画皮女。   只见陈氏扶着门框,满脸是泪的嚷道:“道长!我相公招苍蝇了!这可怎生是好?”   “……”   不得不说,画皮女吃了王生的心,似乎真的长了些心眼,趁众人皆被陈氏雷的无语之时,噌的一声扑向陈氏,估计是要拿她做人质。   小辛见此情形,心里一下就凉了半截,心道这陈氏后边还有很重的戏份,可不能就这么去见祖宗!   说时迟那时快,她抢在画皮女前面,一把推开陈氏。   毕竟当妖精有些日子了,画皮女不能一点眼力见也没有,她看出小辛是个修为不低的妖精,本不想与她冲突,可动作太快刹不住闸,那爪子冲着小辛的脖子就去了。   看着画皮女那张狰狞的脸,小辛蛋疼的很。   虽说画皮女总归是个死,但是怎么也得死在太噩……或者真君手里,被她干掉了算怎么回事?那可是对剧情君大大的不敬啊!   小辛动都不敢动,生怕一动手就将画皮女玩坏了。   算了,让她打一下吧,又打不死……   于是小辛只觉脸上一痛,然后看着画皮女愣住了。   尼玛啊,我给你脸不动手,你居然还打我脸?!   画皮女见她不还手,而是任自己在她脸上抓了无道指痕后也是一愣。   俩人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彼此,没想到下一秒,从画皮女身后劈来一道强劲的风刃,刷的一声,画皮女连皮带骨从腰间被劈开,就像被砍的树一样,吱呀一声倒下了。   先看剖腹,再看腰斩,实在精彩啊。   小辛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真君一脚踹开画皮女的尸体,过来紧紧抓住她的双肩,一口气问了七八句“没事吧?”   “你别激动!”小辛觉得这样简直太像咆哮马教主,便连忙按住他的手,刚说完,脸上又是一阵剧痛。   “嘶……臭娘们太狠了!”   画皮女手上本来就有血,那血还是腐蚀性的,渗到小辛的伤口里,爪痕瞬间就大了一圈。   真君紧紧盯住她脸上那五道深深的爪痕,嘴唇动了动:“疼不疼?”   小辛只觉得半张脸都在火辣辣的疼着,苦逼的点了点头。   真君抬起手想摸摸她的脸,看她疼的呲牙咧嘴,半天不敢碰,脸上的表情瞬间化愤怒为心疼。   “没事的,别担心。”真君柔声安慰道,“我会帮你治好的。”   小辛知道他办事一向靠谱,听他这么说,估计是没问题,于是她使劲点头:“嗯嗯嗯嗯嗯。”   “下次不要这样了!”   “嗯……”   “告诉过你有我在。”   “嗯……”   小辛抬眼看着真君,他那样认真的看着她脸上的伤口,眼中全是紧张和心疼,还像个爹一样对她叮嘱来叮嘱去,估她亲爹都没这么关心她。   她突然很想哭。   这,感动的是不是有点随便啊?   一旁的太噩见状,十分烦躁,开始原地转圈。   这俩人真是不秀恩爱会死啊!师叔还说这丫头还不是师婶,这不分分钟的事儿吗!   倒地许久的陈氏估计也是被这秀恩爱的二人刺激到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小辛和真君在还深情凝望中,就被这哭声唤回了神。   “得了。”小辛见真君还在研究她的脸,突然感觉另一边脸也跟着烫了起来。便拽了下他的手,指了指陈氏道,“先办完正事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画皮9】   真君对于陈氏的看法就是“只会哭的捣乱女子”而且最关键的是,如果她不咋咋呼呼的跑过来,那小辛也不会挨画皮女一嘴巴。   他越想越不忿,看了陈氏一眼没理她。   小辛伸手将陈氏捞起来,见他又一脸冷冰冰什么也不想管的样子,有点急了,小声说:“你快告诉她怎么救她老公啊!”   真君眉头一皱,压低声音答:“我救不活。”   “……”小辛想了想也是,这一路只见过他灭妖,没见过他救人。   这时,画皮单元的半个主角——太噩怒刷存在感,清了清嗓子,迈步来到陈氏面前,道:“王公子现在这样,贫道等人确实无能为力……”   陈氏豆大的泪珠簌簌落下。   “……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   太噩揉了揉眉心,道:“这个,我知道一个人,兴许他能救你丈夫。”   陈氏听罢,眼里直放光:“谁?”   “集市上有个疯乞丐,你知道吗?”   “……”陈氏顿时不哭了,很绝望的看着太噩,像是在问“你耍我吗?”   那个要饭的不仅又脏又臭,而且精神上还有点问题。   太噩估计也觉得有点亏心,咽了口唾沫继续说:“切记不要同他计较,若他打你骂你,只需忍着。”   对于陈氏而言,救活王生比什么都重要,她见太噩不像开玩笑,便想也没想,去了集市。   小辛心道这个故事可真是各种重口味啊,之前是扒皮剖心,现在陈氏去求那疯乞丐救王生,还得被逼吃下一口痰,简直碉堡,看文字丝毫不觉得恶心,但是毕竟真人版,实在是让人蛋疼胃也疼。   《画皮》——您减肥时期的最佳伴侣。   她给真君讲故事的时候,并没有说的很细致,于是真君只道王生已经死透。他虽不知道太噩这又是什么馊主意,但听着就感觉不太靠谱。   感受到真君目光中的嘲讽与质疑,太噩蔫蔫地道:“师叔,此法可行。”   真君冷眼看他:“哦?你尚未睡醒?”   “不是啊……”太噩委屈不已,那表情特别像幼儿园刚毕业的小朋友,“是这样的,你下山没多久,师祖他老人家就把我叫去,说他夜观天象,见乌云遮星,掐指一算,便知今日将有妖物伤人,便叫我下山除妖。”   “除妖?”真君扬眉。   “……顺便督促你。”太噩讪笑,偷偷冲小辛一努嘴。   小辛已经麻木了,懒得与他计较,对他呵呵了一声。   真君无语,他就知道,太噩突然出现绝壁跟自家师父脱不了干系。   “然后,师祖还叫我救王生,说如果王生死了,就叫他妻子去求集市上的疯乞丐。”太噩挠了挠下巴,“我也觉得挺奇怪的。”   如果不是知道自家师父几斤几两,真君早就怒斥其胡闹了。   “他可有告诉你缘由?”   “是啊是啊!”小辛也很好奇,估计是习惯了元清真人的人脉甚广,问道:“什么原理呢?你师祖认识那要饭的?”   太噩摇摇头:“师叔啊,你忘了师祖说话做事从不讲原因的?”   “不是吧?这么随便?”   敢情他一时兴起,就叫徒孙去救人,然后又充满恶(心)趣味的耍人家媳妇?   虽然最后肯定能救活,但是这也太……   真君想起自家师父平时那尿性,无奈的叹了口气,对小辛点了点头。   “……”本以为元清真人除了精分就是有点幼稚,没想到居然这么随便,而且口味如此独特。   小辛也向真君点头,表示“我懂了”。   太噩看这两人正在眉来眼去,也不说什么了,径自将画皮女的尸首收拾了一下,用她的人皮裹成一个包袱,对真君说:“那师叔,我就先回去了,这些东西……师祖还要呢。”   “嗯。”真君很淡定的点了点头。   小辛却一阵头皮发麻:“要尸体干嘛?”   太噩见惯不怪,答道:“炼丹呗。”   …………这玩意儿炼出来给谁吃啊呕!   太噩走后,小辛扯着真君要去看陈氏,真君却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呆了半天她才反应过来,他是忧心她脸上的伤。   咳,她差点忘了。   其实,她的脸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但是这种有人关心有人想着的感觉特别好不是吗?   小辛不自觉的咧开嘴,说道:“没事没事不疼了,不是说能治好吗?”   真君脸上一抽,心道这是谁的脸啊?   见他表情不对,小辛恍然大悟:“……你不会是怕我上街吓到人吧?”   “……”   真君不知说什么好,小辛只当他默认了,便琢磨了一下,突然觉得真的有可能,谁家姑娘脸上顶着五个爪痕到处乱跑?   “哎哎哎,要不这样吧!”   “?”   “你看!怎么样怎么样?”   真君看着一边摇尾巴一边眨着大眼睛卖萌的白狐狸,默然无语。   他本来只是担心她的伤口还疼,谁知道她这个思维太跳脱,一下子就想到影响市容方面了。   不过……这样也不错。   真君嘴角划过一丝笑意,但还是正经的冲她点了点头,道:“不错。”   说罢,微微弯腰,一伸手将她捞起来抱进怀里。   小辛腾地一下就炸毛了,惊道:“你干嘛!”   “一只狐狸满街乱跑,当心被人抓走剥皮。”   “……”   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小辛颇为郁闷,但只能乖乖的趴在真君怀里,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开口喊他。   “小真子。”   “怎么了?”   “我感觉我脸是不是发炎了?巨烫啊……”   “……正常。”   两人到了集市,见那疯乞丐果然在,只见他堵在一间烟叶铺子的门口,一手拿着一叠小竹板,抱着一人的大腿打死不松手,而陈氏就在不远处看着。   那人正是烟叶铺的掌柜,见这疯乞丐往门口一杵,看着闹心,本想轰他走,不料一出去就被抱住了大腿。掌柜的很是气愤,正想破口大骂,不料那疯乞丐竟边打板边唱起来。   “大掌柜的真不错,站在这个门口一个劲儿的乐,您把这个铜子儿给几个,咱拿回家去好治饿。”   别说,这疯乞丐打得一手好快板,吐字清晰节奏明快,听的小辛一愣,这……这是个快板表演艺术家啊!   那掌柜的极不情愿,连声道:“你走走走走走!”   “哎!你叫我走,我这不能走,走到了天黑空着手,一分钱我也没有,晚上还得饿一宿,我求掌柜的高高手,你要给钱我就走!”   掌柜的更烦了:“去去去去去!”   “哎——叫我去,我不能去,去到了天黑吃谁去?一没房子二没地,还得多跑几里地。”   掌柜的那叫一个怒啊,一挥手,店里一群伙计都来了,眼看着就要揍他,陈氏连忙跑过来,要将疯乞丐拽走。   小辛完全忘记自己是来干嘛的,不满道:“别呀别呀,我还没听够呢!”   “这有什么好听的?”真君很不明白,趁机还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   小辛抬起爪子推开他的手,正色说:“这叫艺术你懂吗?”   那边疯乞丐见有人拉扯他,登时大声哭叫起来,吵得人直捂耳朵。   陈氏见状,连忙掏出好几个铜板,塞进疯乞丐手里,一边好言相劝。   疯乞丐一见铜板,马上破涕为笑,跟着陈氏走了。   小辛不禁感叹:“这么温柔又有耐心,陈姑娘不去当幼教真是太可惜了!”   幼儿园陈老师将小丐拉到街角,小丐以为还要给钱,便乐呵呵的看着她,还一边从头发里找虱子吃。   此时此刻,陈氏一心想着要救活王生,丝毫没有注意到他那返祖的行为,跪倒在地,哀声求道:“求大师救救我丈夫。”   疯乞丐一边咀嚼一边说:“你老公咋啦?”   陈氏一喜,心道这人并不是真疯,便将事情原委讲了一遍。   “你这人真怪。你老公死了,求我干嘛?我又不是阎王爷!我能救他才怪!”   说话还是挺有逻辑的啊,他真的精神有问题吗?   陈氏仍不放弃,叨叨叨的求了半天,最后估计把这疯乞丐弄烦了,他一扬手将陈氏推开,傲娇道:“就不!”   说完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厉声问她:“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傲娇与霸道的转换让小辛觉得似曾相识,真.小言男主范儿啊!   “卧槽好霸气!”小辛不由赞道。   真君一皱眉,看了看疯乞丐,又看了看小辛,然后很不情愿的用一种学习的姿态看着那疯乞丐。   陈氏不答,只是一个劲地哀求,那疯乞丐则嘻嘻一笑,吐了一口痰在手上,伸到陈氏面前。   “既然要我帮你,你就把这个吃了吧!”   陈氏惊呆了:“!!!”   围观群众也惊呆了。   真君也惊呆了,小心翼翼的问了小辛一句:“这……霸气……吗?”   眼看着陈氏一咬牙将那黏糊糊痰接过来,捧在手上就要吃,小辛实在看不下去了,也没工夫答话,一脑袋扎进真君怀里:“哎呀我去恶心死了!”   “……”   简直太可惜了,如果她此时抬头,就能看见百年难得一见的“真君葛格羞涩CG”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也是个快板书表演艺术家,我不更文不是因为懒,是因为我去天桥唱快板儿了呢【哼唧~~~   在本章下留言的朋友可得快板书表演艺术家的香吻一枚!先到先得哦!   ☆、【聂小倩1】      正所谓,男人的话最好别信,尤其是岁数挺大还没娶老婆的那种。   疯乞丐见陈氏真的将那痰吃了下去,高兴的手舞足蹈,打了鸡血一样狂奔而去,只留陈氏一人徒伤悲……   陈氏已经绝望,哭着回到家,一进家门就看到满墙满天花板的血,还有被几只苍蝇骚扰着的王生,哭得更伤心了。她边哭边收殓王生的尸体,不料闻见这股血腥味,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呕吐物猛地冲进了王生的胸腔,陈氏大惊,定睛一看,万万没想到,是一颗人心。那颗心进入王生胸中后,冒着热气,还突突的跳动起来。陈氏又惊又喜,连忙挥手赶苍蝇,将王生包成木乃伊,抱在怀里抱了一天,到了晚上,王生竟有了气息。   没过多久,王生就醒了,刚醒来就见陈氏正抱着自己打盹,方知是妻子救了自己,心中感动不已,一扁嘴,哇哇的哭了出来。   陈氏被哭声吵醒,一张开眼,自己丈夫满是眼泪鼻涕脸映入眼帘。当时就控制不住了,两个人抱头痛哭。   那边陈氏已经救活了王生,这边小辛也已经圆满完成了任务,开开心心的在《画皮》那一页画了一个大勾。   突然,旁边传来一声:“别乱动。”   这声音低沉好听,那叫一个有磁性,放到现在绝壁是配音的一把好手。   但小辛的关注点不在这儿,她笑眯眯的看了真君一眼:“然后呢?”   真君正在专心致志的给她脸上抹药,没工夫琢磨别的,顺着问:“什么然后?”   “‘别乱动’后边应该是‘再动我敢不保证会发生什么’啊!”   说罢,她自己越想越觉得逗,开始哈哈哈哈。   真君暂时停下手里的活,看着她笑的险些背过气去,想了一下,觉得这个时候应该配合她一下,跟她一起笑,这样她应该会高兴。   于是他很努力的“哈哈”了两声。   要知道他就算笑也很少出声的。   但是没想到,他哈过之后,小辛瞬间就不笑了。   “……?”   “喂,我知道我笑点低但是你也不能冷笑一下来讽刺我呀!”   “……”   算了……   真君默默的擦掉了手上沾的药膏。   其实真君葛格是一个特别难得的好男人,为了自己队友改变了很多。比如,他以前终日顶着一张面瘫脸,讲话半文言,现在能笑了,也会开玩笑。再比如,又高冷又正派的他,现在也会听墙角当狗仔队了,虽然节操掉光一大半,但他仍乐在其中。还有,他堂堂一个高输出的法师,又不是奶,现在也做起了配药治伤这种工作……   小辛顶着绿油油的半边脸,翻开剧情小册子,扯着真君给他讲下一个故事,完全忘记了当初自己嫌他捣乱不想要他。   整本《聊斋志异》里,被单独拿出来改编成电影的,除了《画皮》就是《聂小倩》,相比之下,《聂小倩》应该被折腾的更厉害,主人公宁采臣夜宿寺庙,被女鬼聂小倩色诱,宁采臣不从。小倩求宁采臣相救,说自己被厉害的妖怪和鬼胁迫,让她去害人,宁采臣依言带走了小倩的尸骨,二人终成眷属,其中还有仗义相助的热心剑客燕赤霞,反正是一个挺正常的人鬼情未了,根本与狐妖什么的无关,更没有黑山老妖了。   所以,有画皮必有聂小倩。   小辛心道这顺序安排的真不错,看完渣男重口味作死录,紧接着就要看书生女鬼的小清新之恋了。   本来说好等小辛脸上的伤好了再启程,但她迫不及待的要看小清新的故事求治愈,所以,英俊道士与萌狐狸的和谐队伍就这样上路了。   值得一提的是,路上经常碰见无知少女被真君的美貌所吸引,上前搭讪,经常以“道长好,道长遛狗呢?”开头,以“救命啊狗要咬人!”结尾。   尼玛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姑奶奶最讨厌花痴了!靠!   对此,真君表示:“别激动,气大伤身不好。”   小辛很愤怒的冲他呲牙:“都赖你。”   真君心说我招谁惹谁了,但还是十分体贴的想了个办法:“要不,还是抱着你?”   “……臭流氓,滚!!!”   ……   宁采臣所住的寺庙在金华北郊,是一座废弃的庙。虽是废弃,但并不破,相反,寺内像是新装潢的,僧舍的门锁也都是新的,大殿东角的有一大片竹子,像是有人经常打理,长得不错。   小宁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觉得这寺庙不想破庙,就想等庙中僧人回来,再说借宿的事情,就在门口等着。   小辛和真君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正好是傍晚,宁采臣正站在院子里,与不断纠缠的蚊子作斗争。   宁采臣不算特别好看,但好在五官端正,白净清秀,而且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受劲儿。   小辛见到男主角很激动,自动开始脑补宁采臣与燕赤霞的基情戏码,抬起爪子指过去:“快看!那个就是宁财神!”   “……不是叫宁采臣吗?”真君摸了摸下巴。   “……”小辛撇了撇嘴,“我一时激动大舌头了不行吗?”   真君生怕她不爽,连忙道:“行行行。”   一人一狐正在愉(da)快(qing)聊(ma)天(qiao),突然从身后传来一声浑厚有力的:“嘿!干嘛呢!”   只见一皮肤黝黑的粗壮男子站在他们身后,那身高没有两米也得有一米九七,体重没有三百也有二百九。   小辛一看他,瞬间从尾巴尖凉到头顶,差点吓尿了,尾巴上的毛都炸了起来,噌的一下窜到真君的肩上。   那男子不仅高大黑壮,上身穿着一个背心,露出肌肉虬结的手臂,眼睛不大,但又黑又亮,浓眉一竖,喝道:“问你呐!小白脸!”   真君拎住小辛脖子后边的软皮,将她塞进怀里,淡定道:“贫道想在此借宿一晚,但不知贵寺是否有人在。”   壮男听罢,皱了皱眉,又指着他怀里露出半张脸的狐狸,问道:“这是啥?你养的狗吗?”   小辛:“……”   真君见她不出声也不动,脑子里顿时出现四个字“欺软怕硬”。   “这是贫道的狐狸。”   那壮男大笑三声,书上的乌鸦都惊飞了。   “真新鲜!道士养狐狸!”壮男笑道,“行啦,进去吧!这庙里没人很久了,我也是来这儿住的,道长怎么称呼?”   “贫道真君。”   壮男一看就是不拘小节的人,使劲拍了下真君,道:“行!你好!我叫燕赤霞!”   燕赤霞?!   我去,不是吧!   小辛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她一直脑补的燕赤霞是个帅气的少年剑客,连小册子上的主角画像都没看,万万没想到,燕赤霞竟是这样一座黑铁塔!   小辛绝望的一头扎进真君怀里。   真君也有些没反应过来,因为小辛告诉他,燕赤霞是个小帅哥。   燕赤霞见状,大声道:“咋啦?怎么不进去啊!”   说罢,晃晃荡荡的走进了院内。   真君见燕赤霞进去了,连忙摸着小辛的脑袋,柔声哄道:“好了,别怕,他走了。”   小辛郁闷的探出头,软趴趴的推了下真君的手。   真君纳闷道:“他有何可怕?”   “我不是怕。”小辛实话实说,“……但好像狐狸见到熊都会跑吧?” 作者有话要说:     ☆、【聂小倩2】      被燕赤霞的雄伟外貌吓到的不只小辛,还有小白受宁采臣。   燕赤霞径自走进院内,三步两步走到僧舍前,捏住其中一个房门上的锁,手指微微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锁便碎成了两半。   宁采臣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虽然被这位熊一样的大哥吓了一跳,但还是一个箭步上前,路见不平一声吼。   “这位兄台!请不要破坏古建筑!”   ……什么古建筑?你难道不当它是招待所么?!   燕赤霞上下打量了一下宁采臣,瓮声瓮气的吼回去:“干哈?!”   狐狸的天性让辛姑娘躲在真君怀里不敢出来,但却丝毫不耽误吐槽,她说:“宁采臣赶紧装死啊!”   真君看了眼燕赤霞的背影,也没那么像熊啊!   宁采臣让燕赤霞吓懵了,愣愣的看着他。   “你瞅啥瞅?!”燕赤霞似乎脾气不太好。   但小宁是个正直的好孩子,他看着燕赤霞炯炯有神的双眼,正色道:“虽然此处的僧人不知哪里去了,但兄台也不能这样破环人家的寺庙啊!”   燕赤霞用看傻逼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一口气将所有房间的锁都捏开了。   “你这彪子,这地方早就没人住了!”   说罢,径自走进最里边的房间,脱鞋上床,高声喊道:“行啦!锁都给你们开了,还站在外边干啥!道长也进来吧!”   小辛惊恐的望向真君:“你真要住这里?!”   真君点点头:“方便你看女鬼勾引宁采臣。”   喂,你这样说感觉很辛大爷很猥琐似的……   “可是……”小辛犹豫中,耳朵耷拉下来,整个人都萌萌哒。   “不要怕。”真君将她从怀里揪出来,用手举到自己面前,与她面对面,看着她的眼睛,柔声道,“燕壮士并非真熊。”   他的手很僵硬的卡在狐狸的前腿下方,一看就没抱过宠物。   这姿势让小辛很难受,而且被这么抱着,总感觉很破尺度,还好狐狸一身毛看不出脸红。她立刻就把燕赤霞的熊样抛在脑后,连忙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赶紧把我放下来!”   说实话,真君葛格急中生智想出的办法很不错,不用客栈寺庙两头跑,而且他的房间就在宁采臣旁边,两间房的窗户还是连着的,顺窗户爬出去,就能看见隔壁的窗内,为小辛当狗仔提供了十分便利的条件。   小辛变回人模样,活动了一下手脚,看着招待所房间内的设施,感觉还是很满意的。   可是……更破尺度的事情来了。   “小真子,朕要和你住一起吗?”   这间寺庙也真是够了,那么大的院子,僧屋只有三间,每间屋一张床,这是逼她跟真君葛格同居么?   这怎么可以!   有没有考虑过冯生的感受?!(咦)   真君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也觉得很囧,拉开椅子坐下,佯作镇定地道:“我睡地上。”   “别呀,那多难受。”小辛难得体贴的道,“你去跟燕赤霞睡吧。”   真君听罢,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跟燕赤霞睡,她就这么希望自己被那熊货压死么?   “不可。”真君摇摇头,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我将宠物放在屋子,一个人去找燕赤霞睡?”   “对啊!”   真君不语,定定的看着她。   “呃……好像是有点不对劲。”   这哪里是不对劲,一本二十万字的霸气攻X高冷受BL小说已经呼之欲出了好吗?   真君松了口气,立刻道:“我睡地上。”就好像有人跟他抢似的,动作十分利落的打起了地铺。   小辛虽然有些愈发的智硬,但还是很懂得心疼人的,尤其是对她这么好的好队友,于是她拦道:“别别别。”   真君很果断:“我也不找宁采臣。”   “不用你去当基佬!”小辛心道这货还挺贞烈,笑道,“咱俩一起睡呗。”   “……”   “怎么了?不行啊?”   看着她嬉皮笑脸的模样,真君突然觉得耳根烫得厉害,整张脸也僵了,半晌,才吐出一个字:“不。”   其实小辛有些双重人格,时而傲娇易羞涩,时而猥琐厚脸皮,诚然现在是后者。   她摸着下巴嘿嘿一笑:“你看你又想什么不好的事了吧!”   真君不语,他很想说“你要不提议这个我不至于这样”。   “我的意思是,我变原形睡。”她拍着手,说,“这样,你就不用担心变基佬,我也不用担心被你占便宜啦!”   “……”真君脸上一抽,“我是那种人吗?”   ……   商量好了睡觉问题,就该开始办正事了。按照剧情君的提示,入住招待所的第一晚,宁采臣会被两个跳广场舞顺便探讨人生的中年妇女吵醒,紧接着会被女主角聂小倩色诱,当然小宁比真君还要刚烈,打死不从,再然后抖M小倩就会爱上这个对自己破口大骂的男子。   小辛很期待这个小清新的爱情故事,虽然女主的属性很总裁。   于是,夜深人静,皓月当空,宁采臣在屋里睡的很香,完全听不见燕赤霞在隔壁的隔壁打呼噜。   小辛很蛋疼,燕赤霞的呼噜声响彻整个院子,她一边打蚊子一边吐槽:“擦,怎么睡着的?宁财神是聋的吧?”   说罢,她像抽羊癫疯一样猛地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   她抽的太快,真君来不及拦,赶紧去拽她的手:“你干什么?”是想和左脸对称一下么?   小辛哼的一声拿开手,只见一只蚊子被拍扁在她脸上,还飙了她一手血。   真君:“……好身手。”   小辛把蚊子尸体弹掉:“过奖了。”   她正欲再打,却见真君将一颗麦丽素大小的灰色珠子递了过来。   “……吃的吗?”小辛拿起珠子来闻了闻。   真君摇摇头,道:“避蚊用的。”   真君这人靠谱,说的话靠谱,做事靠谱,就连东西也妥妥的靠谱,小辛拿着这玩意呆了二十分钟,半个蚊子都没出现。   “这种好东西应该早拿出来啊小真子!”小辛嗨皮的不行,一拳捶在真君肩上,想了想又问,“这啥玩意?”   “千年蚊子精的内丹。”   “……”   这肯定是精分真人的杰作,谁会没事为了驱蚊去杀一只千年蚊子精,还取走人家的内丹啊!   小辛正琢磨着这千年蚊子精得长什么样,就听真君忽然冷声道:“来了。”   只见两个人影映在宁采臣房门上,看身形就知道是两个大娘们。   “我靠!小倩姥姥!”小辛看到聂小倩的姥姥的身影特别激动,很想知道是不是电影里那个雌雄同体的花老太太。   “……另一个呢?”真君很好奇,不是有俩妇女么。   “我哪知道,大姨妈吧。“ 作者有话要说:  难道我不卖萌就木有留言么?!!!!!!!!   留言一少了,我就总想回天桥唱快板,不想写文了QAQ   话说上次我搞错了,其实今天才是我女神的生日,昨晚还跟她表白了。   打个广告好了,对我女神有兴趣的请戳她新文[天龙]小观音      ☆、【聂小倩3】      姥姥和大姨妈是典型的大娘们,即使在夜晚,在别人房门口,讲话声音都极大,完全都没有会吵醒别人的概念,站在宁采臣门前,甩开嗓子聊起了天。   “药——!都这么晚了,小倩这丫头怎么还不来呀?”   “可说呢!估摸着快来了吧?”   “啧,别是对我老太太有意见了吧?”   “哎呦喂,妈妈,您可千万别这么想!她哪儿敢呐是不是?”   宁采臣被这一声撒娇意味十足的“妈妈”吵醒,揉了揉眼睛,十分纳闷,明明此处没有女眷住啊!他从门缝往外看,只见一个一身大红的老太太,拄着拐,一边哼唧,一边不断的叨叨叨。   小辛很失落,看来这位姥姥是个纯娘们。   姥姥说个不停,没完没了,宁采臣听着又打了个哈欠。   突然只听一句“姥姥,姨娘,小倩来晚了。”   这声音温柔好听,声音也不大,完全不像女鬼,更不像与大嗓门姥姥为伍的女鬼。   然后,这位自称小倩的姑娘又跟姥姥和大姨妈聊了两句,三个人便离开了,宁采臣撇了撇嘴,一脸不屑的躺下继续睡。   “啧,你就这么对待自己的官配吗?”小辛忍不住悄悄吐槽道。   “……官配?”真君一脸迷茫。   “对啊。”这回换小辛给他科普了,“就小白和小慕,小许和小六那样的就叫官配。”   其实她还没说呢,她跟冯生也是妥妥的官配啊!   但是冯生又苏又怂又色还爱哭,她实在无法驾驭那样明媚忧伤的男子,真要是做官配的话,她宁可选择真君葛格这样的,至少三观端正对她好。   咦,她怎么突然会这么想?   小辛转过头,见真君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吓了一大跳,生怕他还有什么读心的隐藏技能,看出自己不靠谱的想法。   五分钟后,宁采臣再次进入了梦乡,伴着隔壁的隔壁燕赤霞的呼噜声。   突然只听“吱呀”一声,门被推开,紧接着便有人走了进来。   来人是个身穿白色纱衣的美少女,长相和声音一样,让人根本想象不到这是女鬼。   小辛不由得叹气,小倩妹子你长的这么漂亮,叫同为女鬼的贞子红婶儿伽椰子情何以堪呐!   宁采臣的人物设定是真.正人君子,他被开门声吵醒,揉着眼睛嘟囔了一句,一抬头,看见一个大美女站在自己面前,微微一愣,紧接着翻身继续睡。   小倩:“……”   宁采臣:“好烦,我不想做梦啊QAQ”   小倩脸上抽了抽,唤道:“公子……”   宁采臣没反应。   小倩蹲下身子推了推他:“公子?”   宁采臣还是没反应。   小倩锲而不舍:“公子公子?”   她的头发扫到了宁采臣的脸,宁采臣却还不睁眼,抬手挥了挥,烦道:“蚊子真多。”   小倩:“……”   人的耐心都是有极限的,别看小倩是个萌妹子,但深谙“该出手时就出手”的道理,见宁采臣不断来劲,也不磨叽了,照着宁采臣那张白净的小脸,抬手抡圆了就是一个大嘴巴。   这“啪”的一声才是真响彻全院,改过了燕赤霞的呼噜声。   窗外的辛姑娘忍不住赞道:“帅!”   真君却觉得这样太过粗暴,不是很好,难得吐槽她道:“帅在何处?”   小辛答道:“我喜欢这样简单直爽的妹子!”   真君:“……”   简单直爽就算了,还得是妹子?!是谁在第十七章的时候说自己是直女的啊?   但是这粗暴的方式还真的奏效了,宁采臣马上捂着脸爬了起来,对蹲在自己面前的小倩吼道:“打我干嘛?!”   小倩很无辜的低下头,道:“我只是想帮公子打蚊子……”   小辛听罢,实在没忍住开始噗哈哈哈起来,然后被眼疾手快的真君葛格捂住了嘴。   宁采臣信了,既然人家是好心,那就别计较了,他一边哼唧一边揉着脸。   “这个……”小倩可能也觉得自己打狠了,很不好意思,期期艾艾的道,“我来帮公子揉吧?”   “别!”宁采臣挥手制止,“男女授受不……哎你谁啊?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艾玛终于开始说正事了!小辛很激动,她都快忍不了了好吗?   “快看!要色诱了!”小辛扯着真君,兴奋的叫道。   真君“呃”了一声,然后点点头做观摩状,心里十分不解,色诱跟他有什么关系?难道她好这口想让自己学习一下?   哎,真是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真君葛格你看你,就这么被带的越来越猥琐了,对得起那些夸你萌的读者么??   “公子,我是你的邻居呀!”小倩羞涩的道。   “……邻居?”宁采臣想了想,自己的邻居好像除了那个身高两米的大哥,就是那个带了只狐狸的道士啊!他顿觉不寒而栗,难道这两个人还有异装癖?!   “你你你你你别过来!”小宁被自己的脑补吓到了,“你再过来我喊人了!”   小倩不明白他怎么吓成这样,柔声道:“公子,小女子孤身一人,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特来与公子作伴。”   说罢,开始脱衣服。   小辛也不知怎么了,见她开始宽衣,第一反应就是把真君推到一边,嚷道:“你不准看!”   “……我是那种人吗?”他刚要转过身不看,就被她一把推开了好吗?   虽然知道真君的人品很没的说,但她还是撇撇嘴哼道:“反正不准看就是了。”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人家小倩可是黄花大闺女!”   难道你就不是了?黄花大狐狸就可以跟人家睡一张床吗?真君葛格的内心吐槽很犀利。   小倩的身材很棒,该凸的凸该翘的翘,皮肤又白,看的小辛鼻血都要流出来了。   但宁采臣并不为所动,他见状一愣,随即捂住眼睛,喊道:“你快出去!我是决计不从了你的!”   小倩眨了眨眼,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滚啦!快点!”   “……”   “你再不走我死给你看啊嘤嘤嘤——”   “好啦好啦……”眼看着宁采臣要哭出来了,小倩无奈之下只得穿上衣服,“我走我走。”   说罢,转身出门。   宁采臣刚松了口气,就见小倩突然一伸手,丢了什么东西在自己床上,他以为是她愤怒于自己不从,扔个虫子在自己床上报复自己,想也没想拿起它就扔了出去。   小倩看着从窗户被扔出来的金子,摇头叹气,幽幽道:“好一个正人君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被电影《绣春刀》彻底征服了,没忍住写了同人,所以耽误更新了,实在不好意思【并没有   在此安利一下吧,虽然下映了但是相信不久后网上就会有的,嗯!   ☆、【聂小倩4】      第一场戏就这么散了,两位观众也回房睡觉了。   辛姑娘沉浸在小清新之恋中不能自拔,所以很晚才睡着。而真君葛格,看着身边蜷成一团的狐状女子,有些小尴尬小羞涩,翻来覆去找不到能睡着的姿势,还差点一宿没睡,实在让人心疼。   第二天一早,便传来了死人的消息。   燕赤霞像个包打听一样,一边剔着牙一边说:“哎呀,昨晚咱们都睡下以后,不知从哪旮又来了个倒霉蛋,没地儿住就睡在大殿里,结果今天早上一看,呀嗬,死了!脚丫子上被锥子戳了一下,那血呀,哗哗的。”   宁采臣一听,当即把手里的书摔在桌上,怒道:“莫非有杀人狂?!”   燕赤霞托着下巴思考了许久,道:“应该不是,我看像恶鬼行凶。”   “此话怎讲?”   “哎呀,你是知不道哇!那倒霉蛋脚臭!若不是鬼,谁忍得了?”   宁采臣恍然大悟,赞同的点了点头。   “道长,你怎么看?”   真君抱着狐狸一语不发,实在不想和这两人一起说群口相声。   但小辛看不过去了,她觉得真君这样子很不好,装逼呢这是?!便小声提醒:“喂,你快跟他们聊啊。”   见她发话了,真君也不好一直高冷,便冲那两人微微颔首,道:“贫道不看。”   “……”   “……”   你这不还是装逼呢?!   听燕赤霞说起恶鬼害人的可能性后,宁采臣不由想起了昨晚的女子,那个姑娘温柔漂亮善良,还帮他打了蚊子,不像是异装癖假扮的,除了有些爱倒贴以外还是很不错的。   她会是鬼吗?   小宁不禁陷入了沉思。   如果小辛能看出他的内心想法,一定会点三十二个赞,说这内心戏简直太赞了!   于是当天晚上,宁采臣决定不睡了,坐在床上,抱着被子等小倩。   场内观众辛姑娘见此情景,又开始沸腾了,扯着真君开始做现场批注:“你看!情根深种了,已经夜不能寐了呢!”   真君仔细观察了一下宁采臣恐惧和期待都有的表情,觉得他应该是准备向小倩问及真相,但还是违心的说:“对对对。”   小辛思考片刻,问他道:“哎,我问你啊,如果你是宁采臣,你会怎么做?”   “我是宁采臣?”真君不解。   “就是你如果看上了一个女鬼,她还各种奸淫掳掠杀人放火的。”虽然知道由精分真人养大的真君葛格思想很不一般,但她还是有些许的好奇。   真君十分认真的看着她,想都没想就说:“我看不上。”   “……我说如果!”小辛很无奈,这人明明已经很会开玩笑了啊!怎么突然又这样正经。   他本来想说“没有如果”,但是又不想驳她面子,便道:“此女明显被人胁迫,并非十恶不赦。”   她一听,这不是在说小倩么?顿时就[左哼哼]了,翻了个白眼道:“我又没专指小倩!”   真君心道你说的不就是她么?很无辜的说:“我也并未点名道姓。”   哎呀,还学会说话的艺术了!平时没少看卡耐基卡夫卡卡卡西吧?!   小辛不知为何,心里不忿的很,对他说:“你别想了啊!人家小倩和宁采臣是一对,没你的事!再说了,小倩喜欢呆萌幼稚型,你个闷骚的少凑热闹!”   “……”真君莫名其妙的被抹了一脸黑,他没想啊他想什么了?再说了他闷骚吗?   就在这时,一阵带着香味的阴风刮过,紧接着,一个高挑美丽的大美女推开房门,出现在了宁采臣房间里,正是小倩。   俗话说的好,要想俏一身孝,小倩正是遵从了古今中外女鬼优良的传统,穿了一身白色的纱衣,简直美翻了,与小辛这张范冰冰脸不相上下。   小倩白皙的脸上微微泛红,深情的看着缩在床上的宁采臣,柔声问好:“公子,晚上好。”   “呵呵,看见没,你没机会了!”小辛嗨嗨皮皮的一拳砸在真君肩膀上。   真君无语,他这一下比冯生还冤枉了。   宁采臣也看着小倩,他眨巴眨巴眼睛,僵硬的道:“你好!”   见他不像昨晚那般傲娇,小倩一下子高兴了不少,打开话匣子和他聊上了。   “我叫聂小倩,十八岁那年病死了,尸骨被葬在此处不远的乱葬岗里,成为孤魂野鬼后被此处的妖物胁迫害人,还请公子明察,不要嫌弃我!”   小辛心道你也太急了,上来就说这个,也不怕把人家小宁给吓到。   “……”宁采臣果然不说话了,眼神很空洞。   小倩只当他在沉思,继续说道:“公子,你昨夜对我的那啥不为所动,是个正直之人,我不敢再害你了,你放心吧!”   “对了公子,如今此处的点子太硬,那燕赤霞与那道长都不是好惹的,我不来害你,恐怕今夜有别的妖怪要来了。”   宁采臣听罢,依旧岿然不动。   小倩见状,佩服的五体投地:“公子真乃铁血真汉子!”   窗外的两人顿觉不对劲,十分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这好像不应该是铁血真汉子……”小辛喃喃道。   真君点点头:“是吓怂了。”   话音刚落,只见宁采臣脸朝下,缓缓的倒下了。   “呀!公子,公子你醒醒呀!公子你怎么啦?”小倩花容失色,抱住宁采臣一个劲儿的摇晃。   小辛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哪是吓怂了,分明是吓晕了。   晃了五分钟,宁采臣悠悠转醒。   小倩心疼的将他再度揉进怀中,十分忧伤的道:“公子,我该拿你怎么办?”   宁采臣:“……”   俩人又抱了五分钟,小辛看的都困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真君也看的挺郁闷的,这是赤果果的秀恩爱啊。   终于,小倩想出了办法,她捧起宁采臣的脸,十分总裁的说:“公子,你今晚去和燕赤霞同睡吧。”   宁采臣顿觉后背一凉,怀着对捡肥皂的恐惧,惊悚的问:“为什么!!!”   “燕赤霞乃当今奇士,我们不敢靠近他。”   “哦。”小宁点点头,又问,“那位真君道长呢?”   小倩摇了摇头,答:“不行,他虽比燕赤霞厉害许多,但似乎有妖气,我怕他对你不利。”   窗外的小辛顿时觉得自己中枪了,差点跳窗户进去和小倩撕逼。   真君连忙拦住她,劝道:“淡定,淡定。”   小辛无法淡定,心说我有妖气怎么了!姑奶奶可是感动聊斋十大人物之一呢!但她到底不能真的去撕小倩,只得冲真君撒阀子。   “干嘛!我要撕你暗恋对象你不爽是吧!”   真君听罢一愣,当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只觉得自己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原则来讲,我后天就要去军训了,但是我觉得我不会去的,来来来,快哄我一下,哄的我高兴了后天不但不走,而且双更~   【对《绣春刀》有兴趣的妹子可以来微博找我,我这里有枪版的……我在宣传啥?!!!!   ☆、【聂小倩5】      虽然小辛被传染了爱脑补的坏毛病,索性尚存理智的,她知道真君对小倩没意思,顶多是看她身世凄惨,有些同情而已。但她还是很不爽,真君那货曾经不问缘由跟她动手,如今却上来就怜惜小倩,这算什么?不就是因为她没有小倩温柔善良贤惠吗?   呵呵。   她深呼吸,稳定一下情绪,打算继续淡定的看戏。   真君很困惑,作为一个没有恋爱史的纯洁少男,他并没有看出来她这是吃醋了,只是单纯觉得她很反常,他定定的看着小辛,半晌道:“你不开心?”   他用肯定的语气说出疑问句,让小辛十分不爽,她想都没想便答道:“没有。”   “为什么?”他微微皱眉,“我做错了?”   其实真君葛格是真的想知道自己是否错了,但听在小辛耳朵里,简直呵呵。   她扯了下嘴角:“没有,你没错,你哪儿错了,你一点错都没有。”   若是平时,小辛看到这样的台词,早就弃文并疯狂吐槽了,这样的矫情逼女主实在不能更欠抽了啊!更何况人家男主本来就没错了,都要认错了你还想怎样?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句话说得十分自然,感觉只有这样说,才能准确的表达自己的心情。   真君听了这话,也觉得不是滋味,却也挑不出毛病,只能继续目不转睛的看着小辛,试图透过她的表情看内心。   屋内的小倩和宁采臣正拥抱在一起畅谈人生,可能还有出现粉红的场景。但小辛的注意力怎么也无法集中,余光瞥到真君,只见他正不错眼珠的盯着自己看,顿时脸上一烫,感觉怪怪的。   哼,一定是脸上的伤还没好利落!   “我,我脸上开花了?”小辛白他一眼,本想凶他几句,不料竟有些结巴,“看看看什么看!”   “……没有。”   小辛在心里哼了一声,然后扭过头去,继续看向屋内。   宁采臣和小倩聊了一下曾经,得知她是病死后被葬在乱坟岗的,又对她的现在产生了好奇心,问道:“对了,给我讲讲你的杀人手法吧。”   小倩点点头,答道:“其实非常简单,一,我借和他们睡觉的机会,偷偷用锥子刺他的脚,叫姥姥来吸他的血。二,我拿来的金子并不是金子,而是罗刹鬼骨,它会在半夜现出原形,挖出人的心肝……”   看着宁采臣微变的脸色,小倩意识到自己说的好像有点多,便温柔一笑,握住宁采臣的双手,道:“公子别怕,按我说的去做,不会有事的。”   宁采臣就差脸上挂两道面条泪了:“真的吗QAQ”   小倩连忙搂过他,拍着他的被柔声哄着:“真的真的……”   小辛歪着脑袋看着这对小清新CP,其实一点也没看进去,她一直在开小差。   她想,从头到尾,除了画皮和尸变,她一直都在看别人谈恋爱。不管是偷偷的,还是光明正大的,不管是暗恋向的,还是一见钟情。这是干啥,是故意刺激她这个女光棍吗?   想到这儿,小辛才意识到不对劲,怎么会琢磨这个问题呢?   啊,可能是姨妈要来了,人变矫情了。   “啊卧槽!”她郁闷的叹了口气。   同样郁闷的还有被吃鳖的真君葛格,他用了一首歌的时间反省自己的错误,但没有任何进展。他刚想委婉的询问一下辛姑娘,却听对方叹着气爆了句粗。   真君葛格感觉有机会了,思考片刻后开腔道:“皇上何故叹息?”   小辛还没有从郁闷的情绪中走出来,听了这话,着实愣了一下。   “啊?”   “不知臣……可否为皇上分忧?”   他突然很感谢自家师父,在他小的时候,经常给他念一些奇奇怪怪的小说,名字他还依稀记得,像什么《霸道王爷爱上我》《邪魅皇上俏皮妃》《暖床师兄好潇洒》《谁说他是坏人》《论如何拯救锦衣卫指挥使》……其中有几本里经常出现皇帝和大臣啊公公啊之类的对白,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元清真人点赞。   小辛吓了一跳,怀疑真君和他师父一样精分了,主动要求角色扮演神马的简直不正常。   “你吃错药了你?”   真君脸上一抽,然后甩开那张面瘫高冷的脸,道:“皇上英明。”   “………………你说人话啊,要不我把你送神经病院了!”   “……”   别这样吧辛妹子!你看人家小榛子为了你,师父也卖了,高贵冷艳的样子也丢了,人物形象前后反差多大啊,感觉读者都要不认识他了呢,都尼玛崩成这样了……   真君感觉很吃力,今天的她格外诡异,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   “好。”他立刻从小榛子变回本人,无奈的对她点了点头。   小辛认为,自己的姨妈可能真的要来了,因为她不仅矫情,而且似乎更加暴躁了,她翻了个白眼对真君道:“没事玩什么角色扮演啊!”   “……”她完全忘了这个是谁先玩的吧?   于是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中。   此时,屋内与屋外的两对儿,完全是不一样的气氛。小倩和宁采臣似乎已经进入了恋爱初期阶段,而且聊起了双方的家庭,小倩明显很憧憬宁采臣家的小康生活,托着下巴听得那叫一个入迷。   “真的?公子,那你们家过年的时候,是不是更热闹啦?”   “是啊,我舅父一家,叔父一家,姨母一家,姑母一家都会来,舅父总是会带来各种好看的烟花,今年我放给你看。”   “公子,你真好,这么多年,小倩从没看过烟花……”   “没事,以后跟着哥,想看什么看什么!”   小倩听到这样发自肺腑的浪漫表白,登时感动的不能自已,一头扑进宁采臣怀里:“公子真的愿意带我回家吗?”   这两个人的攻受关系总是很乱,宁采臣受的时候,小倩顿时化身温柔攻,小倩受的时候,宁采臣立刻点燃霸道の气场。   “当然了!”宁采臣指天发誓,“我说到做到!对了,话说我怎么带你回家啊?装进花瓶里吗?”   小倩抹着眼泪,摇了摇头,道:“不,乱坟岗那里有一颗白杨树,树上有个乌鸦巢,树下埋着我的骨灰,公子将它带走就可以了。”她想了想,又十分为难的说,“不过……”   “不过什么?”   “白天的时候,总会有几个姐妹在那里,怕公子一人前往不安全,半夜三更时分,她们全都出来觅食,公子那时去便好。”   虽然夜闯乱坟岗很恐怖,但宁采臣已经开始热血起来,顾不了许多,大声道:“没问题!”   听到二人此番对话,真君琢磨了一下,明天晚上宁采臣要去乱坟岗挖骨灰,那么小辛肯定也是要跟去的,他突然想到将她逼到树上的那具女尸,不禁眉头紧皱。   而小辛呢,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个,她的思绪还是混乱的,只是一扭头,看见真君拧巴着脸一副忧愁的模样,当时就呵呵呵呵了。   “早告诉你别想了,小倩和宁采臣才是官配!”   真君听罢一愣,紧接着,脑袋里似有两根弦连上了一般,好像明白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他连忙解释:“我没有。”   小辛又呵呵了一声,然后用鄙视的目光看着他,像是在说“你不坦诚哦魂淡!”   真君见她这样,有些急了,根本顾不上暗爽,继续道:“真的。”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小辛只觉是掩饰,无名邪火一下子就冲上脑门,转身就走。 作者有话要说:  开起学来总是累累哒,感觉已经不会卖萌了QAQ   ☆、【聂小倩6】   然后,你们喜欢的同床梗就没有了,辛姑娘四仰八叉的往床上一躺,这一宿是不打算变狐狸给真君葛格腾地儿了。   真君默默地跟在她身后进来,见此情形,也没说什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过了一会儿后,问道:“明日随宁采臣去乱坟岗?”   小辛哼了一声并不答话,翻了个身,背冲着真君,打定注意不理他。   其实总给人喂鳖吃并不是个好习惯,何况这人还是你现在的好队友,未来的好西皮。   但真君还是默默的将这鳖吃下了,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语气十分诚恳的道:“我知道那女鬼与宁采臣的关系,你对我讲过,我怎会不记得?我自然是没有其他想法的……”   “……”小辛听着,仍是不答话,却不自觉的睁开了眼。   真君就差给她唱“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她”了,颇为无奈:“也罢,你早些休息吧,”   说完,顺手将桌上的灯熄灭,转身出去了。   他刚一离开,辛姑娘腾的一下就坐了起来,她只觉得心里那团火不知怎么,变成了一团棉花,堵在心口说不出来什么滋味,反正不好受。   再然后,她一宿没睡着。   第二天一早,她顶着两个黑眼圈,悄悄爬上了燕赤霞房间的屋顶,等着看宁采臣是如何要求与他同居的。   以前,她对这样的剧情是十分感兴趣的,可现在,却不停地打哈欠,有几次还险些睡着在屋顶上。   宁采臣忸怩的敲开了燕赤霞的房门,也许是为了表示诚意,还带来了自己的铺盖卷。   燕赤霞刚起床,打着哈欠,揉着眼睛问道:“干哈?送早饭呐?”   “……”小宁差点被燕赤霞清新的口气征服,连忙屏住呼吸,低下头不好意思道:“燕兄,在下有一事相求,盼燕兄答应。”   “哦。”燕赤霞很失望,弹掉眼角的分泌物,“进来说吧,杵外边干哈呀?”   宁采臣连声道好,抱着铺盖卷进了燕赤霞的房间。也许是一个大老爷们住进别人的房间很没面子,宁采臣的脸悄悄地红了一红,还郁闷的咬住了下唇。   看到此处,小辛也打了个哈欠,虽然宁采臣的表情很有卖菊求平安的感觉,但她居然没有任何吐槽的欲望。   “你有啥事儿啊,赶紧说,说完俺还要去吃饭!”燕赤霞正在洗漱,含糊不清的道。   宁采臣弱受脸:“燕兄,可否让在下与你同睡?”   燕赤霞听罢一回头,一口水“噗”的喷了宁采臣一头一脸,随即惊恐的喊道:“艾玛你干哈玩意儿?我可是正经人呐!”   “……燕兄你淡定,你误会在下了!”小宁忍住想反喷他的冲动,擦掉脸上的水,“你听我解释啊!”   “我不听我不听!”   “燕兄你听我解释啊燕兄!”   “不!我不听!”   “听我解释……”   “……”   小辛当时就无语了,忍不住吐槽道:“卧槽怎么俩大老爷们还演琼瑶剧啊?你们俩想卖腐也要卖的有点良心好吧?宁采臣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聂小倩吗!你说是吧,真……”   她说完,一愣。   尼玛真君没来啊!   不对,不是昨晚上就没影了吗?   而且,她也没去找他,也没喊他来一起看戏……   此时,小辛的大脑里顿时又冒出了天使辛和恶魔辛,天使辛十分受伤的对她说:“你怎么能酱紫,他可是你的队友呢,而且他对你那么好,你这是要跟他绝交吗!”   小辛刚想否认,却听恶魔辛恶狠狠的骂道:“滚!真君那货昨晚那么气你,而且居然不哄你,现在还玩失踪,活腻了吧!”   “……”感觉很奇怪啊,貌似她根本打不过他呢。这样一想……到底是谁活腻了?   “话不能那么说!”天使辛很不乐意,“人家真君也没做错什么吧!他虽有怜惜之意,但并没看上人家啊!”   恶魔辛更不乐意,喷着唾沫大叫道:“放屁,男人都一个样!”   “……”   于是,上边是天使恶魔之撕逼,下边是糙老爷们的琼瑶剧,小辛顿觉烦躁不堪,就像一大群蚊子围着她不断乱飞一样,她忍无可忍,想也没想就一拳捶在自己脑袋上,吼道:“别吵了!”   宁采臣:“咦,什么声音?”   燕赤霞:“地震了?”   小辛:“……”卧槽打得太使劲了好痛QAQ   在小辛做思想斗争的时候,宁采臣已经说服了燕赤霞让他搬来同住,并且主动表示愿意负责给燕赤霞洗衣做饭,燕赤霞非常满意。   辛姑娘本来以为可以回去洗洗睡回笼觉了,但却见燕赤霞又想到什么似的,突然严肃的对小宁说:“住在俺这儿可以,但是你得保证,若是翻了俺的行李——出门被车撞,尿尿弄湿鞋,脚底长大疮。”   宁采臣暗道:太毒了!但没有办法,为了活命,只得应下来。   两人达成了同居协议,没有小辛的事儿了,她果断回房补觉,准备晚上陪宁采臣去乱坟岗挖小倩的尸骨。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仍是睡不着,也不知道自己是贱的慌还是怎么,总之就是觉得,一个人躺在床上,很……孤单。   她快给自己这个矛盾的心理跪了,怀疑人家真君葛格对小倩有意思,不想搭理他。可是人家不见了,她却觉得空虚寂寞冷,可真是够了。   她蔫不出溜的将整个寺庙转了一圈,爬上每个房顶,厨房厕所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有真君的影子。   小辛很郁闷,尼玛啊,难不成这货是受够她了,跑回去找精分真人哭诉去了?   “马勒戈壁的!爱去哪儿去哪儿吧!姑奶奶一个人照样该干啥干啥!”   “妈蛋我还受不了你了呢!”   “居然敢抛弃我?![再见][再见][再见]”   “……嘤嘤嘤嘤魂淡白眼儿狼凑不要脸!”   于是,她悲愤的熬到了晚上十二点。   晚上十二点,一直是个比较吓人的时间,基本上,所有的恐怖故事从这个时间就要开始了。而这个时间,对于即将要去乱坟岗的宁采臣,则具有特殊意义。   只见他背了个包袱,做贼一般,蹑手蹑脚的从燕赤霞房里走出来,背夫偷汉形象油然而生。   小辛拉着脸,在后边跟着他,也懒得变狐狸了,就冲宁采臣这迟钝的大脑与五感,能发现她才怪。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的辛姑娘终于要开窍了啊啊啊   【有奖竞猜:真君葛格哪里去了?】   ☆、【聂小倩7】   夜晚,乱坟岗的恐怖程度,与挂满人皮的废弃车间有的一拼,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走过这个坟头,下一步会不会被从地里突然伸出的枯骨手抓住。就像或许哪张人皮后面,藏着一个拿电锯的杀人狂。   小辛以前经常没事儿就看恐怖片,各国的片子都有涉猎,如果可以,她一定是一位优秀的综恐同人文女主角,但无奈这是聊斋。虽然与爱喷尸气的诈尸女打过交道,但毕竟那只是视觉恐怖,乱坟岗是环境恐怖,截然不同,所以,小辛还是略微有些瘆的慌。   但宁采臣就不同了,他借着月光勉强能看到路,看着自己身边这些幽幽的鬼火,就感觉腿软,加之耳边不断传来诡异的“呜——”声,他只觉自己前列腺都在突突的跳着。   按照小倩所说:乱坟岗里白杨树,白杨树上乌鸦巢,杨树底下埋尸骨。宁采臣十分有男子气概,颤抖的双手紧握着铁锹,在乱坟岗里转了几圈,终于找到了那棵白杨树。于是,宁采臣一声怒吼,奋力的下铲开挖。   小辛呵了口气暖手,突然觉得很奇怪。她作为一个高阶妖精,很自然的感觉到,此处阴气很重,比别处都冷上不少,但应有的鬼气却十分稀少,难道真是小倩说的那样,这个时间,大家都到外边去找吃的了?   正当她疑惑之际,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前边传来。   “哎哟喂!这位公子,这是干嘛呢呀?”   宁采臣刚挖到小倩的骨灰盒,正想装进包袱里赶紧带走,远离这个吓人的地方,却忽然听到了这个声音。他觉得很耳熟,便抬起头,只见一身穿红衣,头顶灵蛇髻,目测体重二百六十斤的老太太站在他面前。   “公子~”老太太掩面一笑,“要将我的乖孙女带到哪儿去啊?”   看着宁采臣那一脸茫然,和红衣老太太娇羞的微笑,小辛顿时就有种不祥的预感。谁家大妈没事儿大夜里来坟地?这明显是个鬼啊!而且是个修炼成精的鬼,就像尸骨成精的画皮女一样,这位呢,则是鬼魂成精,比画皮女有修养,有头脑,有斤两。   小辛认为,这八成是小倩的姥姥。   哼真君你看见了吧姑奶奶不用你科普照样能看出小倩姥姥是什么东西变的!   宁采臣端详了半天,站起身来,对姥姥一拱手,道:“这位大娘,小生愚钝,不知您方才所言何意。”   小辛差点吐血,少年别白话了快跑吧!   姥姥的文化水平应该是小学毕业,没懂小宁的半文言,愣了一下,随即嘻嘻一笑:“小子,小倩可是我家头牌,决不能让你带走。”   说罢,一扬手,小倩的骨灰盒就噌的一下,飞到了她怀里。   “你……!”   宁采臣刚说了一个字,只见姥姥飞快的一闪身,来到宁采臣身后,紧接着,一掌向他背心拍去。   小辛暗道不好,这一巴掌下去,估计宁采臣不死也得半身不遂。当即身形一动,来到两人面前,伸手扯过宁采臣,随手丢到一旁的灌木丛里,紧接着一爪子挥过去,挡掉了姥姥的这一掌。   宁采臣一阵天旋地转,茫然的跌倒在了灌木丛中,起身再一看,不知哪儿来了个漂亮妹子,正站在自己刚才的位置上,看那架势应该是要殴打老年人,他感到十分震惊。   姥姥也很震惊,又是一愣,打量了小辛半天,邪魅的舔了舔嘴唇:“哟!这是哪儿来的狐狸妹子呀~”   被老太太叫妹子,和被太噩那个年纪的大叔叫婶是一样尴尬的,于是小辛顿时黑了脸,道:“放他走。”   姥姥向来对高冷貌美的年轻女性没有好感,哪能同意,一翻白眼:“不可能,煮熟的鸭子怎么能飞了呢?”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吃人的妖怪总是喜欢吃男性,而且似乎更喜欢用鸭子来打比方。   小辛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姥姥,虽然是鬼魂成精,但常年吸食人血,修炼进度很快,而且高血高防高输出。自己拼一拼的话,应该能跟她打成平手。但是……姥姥似乎更有体重优势,万一用了泰山压顶,那她绝壁就game over了!况且……   她回头看了一眼坐在灌木丛中呆呆的注视着一切的宁采臣,暗骂一声拖油瓶。   马勒戈壁的!这要是有真君在,她就不信这老东西还敢这样猖狂!!!   真君葛格你在哪啊QAQ……   我一个人刷不过小boss了啦!   姥姥深谙该出手时就出手的道理,见小辛腆着囧脸愣神儿中,果断先下手为强。   没想到这姥姥虽然是鬼,但还蛮有情调的,一扬手,天上便迅速的下起了很梦幻的玫瑰花雨,和她的衣服是一个色系的。   小辛回过神来,当时就愣住了,不知道是应该如何吐槽——直到玫瑰花瓣落在她身上,留下条条的刀痕。   “卧槽!”小辛疼哭了,马上跑到白杨树下躲雨。   姥姥见状,勾唇一笑,一抬手,从袖子里伸出两条红绸带,像两把板斧一样,咔咔两下将白杨树给砍了。   小辛顿时想起了同样用绸带打架的白秋练,连忙伸爪子去劈那红绸,却不料手刚伸出来,就被簌簌落下的玫瑰花瓣划了好几下。   她一边躲着花瓣与红绸,一边悲愤的护住脸,大声骂道:“草泥马!!!”   姥姥十分有成就感,哦呵呵呵呵的再次掩面一笑,一条绸带继续调戏着辛妹子,另一条则飞快的刺向呆滞的宁采臣。   小辛想也没想,立刻将宁采臣扑倒在地。   没办法,女主嘛,就是这样的善良。   但看着逼到眼前的两条红绸,小辛仿佛看到了在对她招手的冯生……   曾经,有一个温柔的面瘫队友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货说:“真君你在哪啊我造你的重要性了我再也不说你垂涎小倩了你酷爱回来啊!”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风刃猛地划过,将那两条红绸从中切断。紧接着,不知从哪飞来一把木剑,劲力刚猛,倏地刺穿了姥姥的右肩,将她死死的钉在了白杨树只剩一半的树干上。   见此情形,小辛的第一反应不是得救了,而是“咦这把剑看着好眼熟”!   突然,她身下的宁采臣突然高声喊道:“啊!道长!你怎么来了!”   小辛顿时心里一紧,条件反射一般推开小宁,坐起来,头都不敢回,举起双手嚷道:“情急之下没办法,我救他而已啊!”   “……”   “……”   “……”   三秒之后,从她头顶传来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我知道。”   然后,便觉得被人拉住手,扶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都不爱我了么QAQ   ☆、【聂小倩8】   坟地并不是一个浪漫的地方。更何况,旁边树上钉着一个老妖怪,地上又躺着一个受惊男子,即便是英雄救美,感觉好像也是怪怪的。   所以,当宁采臣看到真君扶小辛起来,并与她深情对视的时候,又茫然了。   小辛松了口气,果然还是被救了!   她拍着胸口,抬眼看了下真君:“你来啦?”   “……嗯。”   真君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但是眼睛却一直看着她,从头看到脚,似乎能看出花儿来。   “呃——”   小辛正琢磨着该说点儿什么,却被树上的姥姥打断。   “哟,原来妹妹是来会情郎的呀!真是误会,误会,呵呵……”   辛妹子闻言大怒:“放狗屁!”   说罢,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头扔过去,骂道:“鬼才是你妹妹!”   她愤怒的原因不是“会情郎”而是“妹妹”,这实在难得。真君见状,心情莫名有些嗨皮,很是干脆的问道:“帮你杀了?”   小辛正在气头上,连忙挥手道:“杀杀杀!”   真君上前一步。   姥姥心里一凉。   小辛却一把将他拉住:“那啥,还是算了吧。”   “……?”真君转过身来,只见她一脸便秘的表情,忧伤中又带着浓浓的恨意,配上身上沾的土和碎叶子,看上去很是碉堡。   他抬手掸掉她肩上的叶子,不解的问道:“为何?”   “老东西不能死。”小辛恶狠狠的瞪了姥姥一眼,“她还得给小倩小宁找麻烦呢。”   是啊,小册子就是这样说的嘛!宁采臣带聂小倩回家后的某一天,有个厉害的大妖怪找上门来,估计就是这老东西。所以,她是绝对不能杀的。   又所以,剧情君真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货。   真君听罢,微微颔首表示明白,但凭他对辛妹子的了解,她绝对不会这样简单的放了这老妖怪。他刚想问她打算怎么办,却听她一声叹息。   “妈蛋,放了吧。”   “……”   看着真君眼中的震惊和疑惑,小辛很也很郁闷,道:“下次抓住的时候再弄死也无妨。”   “……好。”真君冷冷的瞥了一眼树上的姥姥,一扬手,木剑便飞回来,自己收回剑鞘中。   姥姥咕咚一声摔在地上,心知这道士能放她一马简直是自己祖上积德,来不及揉屁股,趴下磕了个头,便飞快的化作一缕黑烟逃走了。   其实,真君觉得很不合适,按照他的工作原则,碰到像姥姥这样的妖怪,就像碰到蟑螂一样,决不能放过,但是……   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扶着小辛的肩头,问道:“你没事吧?”   茫然の男子宁采臣刚刚回过神来,突然看到高冷道长的脸上出现了担心的表情,再一次陷入了茫然中。   当然,小辛和真君都没工夫理他。   辛妹子很不开心,她伸出手臂,道:“你看我这一胳膊的伤像没事的吗!”   “……”真君犹豫着应该说对不起还是我错了。   但她最关心的不是这个。   “你不要装高冷不说话,真君同志。”小辛尽量让自己严肃起来,“你知道抛弃队友是不对的吗?嗯?!”   “……”   “虽然刚刚你救了我的确很让我感激,而且我这个人是有一点……呃,是吧!但是你抛弃我就不对了,你不知道抛弃队友会死全家吗?嗯?!”   “这里是乱坟岗,乱坟岗啊!虽然我不害怕但是你玩失踪让我一个人来也太不厚道了吧?嗯?!”   “我要是被老妖怪先奸后杀了怎么办?!嗯?!”   听到这句,一直低头做认错状的真君葛格猛地接道:“不可能!”   “你怎么知……”   小辛一个白眼翻过去,刚要继续胡搅蛮缠,突然觉得怪怪的。   好像十分钟之前,某些人还在心里呼天抢地的嚷嚷,说“真君你在哪啊我造你的重要性了我再也不说你垂涎小倩了你酷爱回来”之类的话,怎么人家回来了,却又开始跟火爆猴一样哇啦哇啦的了呢?   似乎自己愈发的不对劲了呢,难道真的是肝火太旺?   小辛陷入了沉思。   真君见状,以为她气的说不出话来,连忙解释:“我没有抛弃你。”   原来,机智的真君葛格见辛妹子吃飞醋生气,明白她短时间之内不会搭理自己,便独自一人来到了乱坟岗,然后,像吃饱了撑的一样,开始超度亡魂。不管是孤魂野鬼还是厉鬼,他把人家一股脑的全送去投胎了。原因很简单,他觉得,万一有哪个长得很有个性的鬼突然跳出来,把辛妹子吓到,那就不好了。   小辛听完后,愣了半分钟。   尼玛,像真君葛格这么好的男人,出家去当道士实在是太可惜了!   女人就是这样奇怪,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听了这番话,小辛那累积了一肚子的怨念当时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真君葛格对我辣么好,总是欺负他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于是她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干笑着道:“那啥,其实我不怕。”   “……”那被女尸逼到树上下不来的是别人吗?   “嗯……谢谢你啊。”小辛对真君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又道,“其实我没事,玫瑰花瓣而已嘛,早就不痛了!”   “……”谁刚刚悲愤的说自己一胳膊伤啊?   “矮油,你早说嘛,干嘛做好事不留名啊?想学雷锋吗?”   “……”你都不正眼看人家,怎么跟你说啊!   “好了,是我的不是。” 见她还要继续,真君无奈的叹了口气,又仔细的看了看她的表情,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不生气了?”   小辛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昨天的事,想了想,决定装糊涂:“生气?我生什么气?”   “昨天……”   “昨天怎么啦?我什么也不知道!”   虽然有些难意会,但她的潜台词是“不要再提这件事了我不想我的泼妇形象那么深入人心真君葛格求你忘了吧QAQ”   真君很通情达理,略带笑意的点了点头:“嗯。”   终于处理完了吃醋梗,俩人才注意到一旁茫然注视一切的宁采臣。   真君上前一步,对宁采臣伸手,想要拉他起来。   “宁公子。”   宁采臣有些呆萌,但并不傻,而且,他又目睹了姥姥和小辛斗殴,真君一剑西来,真辛CP调情(???),深深觉得自己被这个世界玩弄了。   他双手捂脸,嚷道:“你们是什么人!”   想了想觉得不对,腾出一只手,指向小辛:“你是什么人?!”   “……”   真辛二人对视一眼,感觉考验队(qing)友(lv)默契的时刻又要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室友的男喷油把台式机搬到宿舍,因为剪片子用笔记本不方便,我想了想,我是不是也要搬个台式在宿舍呢?因为写文比较爽………………   ☆、【聂小倩9】   刚刚,宁采臣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理论上来讲,为了保护他脆弱的心灵,应该少提些妖啊鬼啊什么的。   但是,辛妹子却不这样想,她认为,反正都吃过SHI了,还怕吃纸吗?   于是,只见一个漂亮姑娘瞬间变成一条毛茸茸的白狐狸,嗖的窜到真君的肩头上,然后冲着宁采臣十分友好的眯了下眼睛,开口道:“你好,我是他的守护狐仙!”   宁采臣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真君想问她这样说真的合适吗?但一刚侧头,就对上了一双水汪汪的的狐狸眼。   “对吧真君葛格?”她咧开嘴,露出两颗尖尖的犬牙,压低声音道,“快点,统一口供!”   “……对,宁公子,这是我的守护狐仙。”真君扶额,他跟着小辛招摇撞骗(?)时间长了,说谎都不脸红了。   宁采臣的思维却没跟上,这几天他经历了太多,感觉三观需要重新建立了。   他很是冷静,看着面前的道长与狐狸,幽幽道:“狐狸会说人话了……”   然后,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小辛:“……”   真君:“……宁公子?”   宁采臣挺尸中:“……”   卧槽!凭什么啊!见了鬼姥姥都没晕过去,怎么倒让她给吓趴下了?她明明比那老妖怪顺眼多了好不好?   辛妹子当时就伐开心了,气哼哼的从真君肩上跳下来,伸出爪子准备踩宁采臣的脸。   真君见状,不由脸上一抽,连忙蹲下,摸摸她的脑袋安慰道:“别生气。也许他方才惊吓过度,一时没反应过来,所以现在才晕。”   这话的潜台词是在说宁采臣反射弧长吗?   小辛琢磨了一下,看着真君眨了眨眼:“真的?”   真君点点头:“嗯。”   “……”   “……”   “那也不行我就是想踩他两脚!”   “……”   然后,宁采臣脸上多了一串黑黑的狐狸爪印。   真君看着变回人身,正在那叉着腰狂笑的辛妹子,又看了看宁采臣的脸,很是哭笑不得。   此时,只见远处飘来一缕白烟,缓缓的落在他们面前,紧接着,便化成了小倩的模样。   艾玛!姥姥变黑烟,白烟变小倩,你们还真是一个系统的哦!   小倩刚一站定身形,就看见了躺着一动不动的小宁,看他怀中紧紧抱着自己的骨灰盒,忍不住眼眶一红,紧接着就泪奔了,丝毫没有发现旁边还站着一男一女。   “公子!”小倩扶起宁采臣,将他揉进怀里,泣不成声。   而宁采臣,昏的很实在,双眼紧闭,一点要醒来的意思都没有。   小倩继续哭:“公子,都怪我,我不该让你来的……”   如果忽略宁采臣尚有呼吸这一事实,这样的场面还是挺虐的。   看着哭号着的小倩,辛妹子十分心疼,完全忘记了自己曾怀疑真君葛格看上了人家。她忍不住凑过去,轻轻戳了戳小倩:“呃,姑娘……”   小倩哭的正伤心,一甩胳膊:“走开!不要打扰我!”   一定要这样忘情吗?我只是想告诉你他还活着啊QAQ!   真君见此情形,当时就不爽了,对着小倩冷声道:“闭嘴。”   话音刚落,小倩立刻没声了。   “……”小辛无语,温柔善良美丽贤惠的女鬼聂小倩怎么如此欺软怕硬呢?   真君葛格皱了皱眉,略有些不耐,道:“宁采臣还没死,你若想他没事,就先离他远些。”   小倩听罢一愣,伸手探了探宁采臣的鼻息,顿时松了口气。她方才听说,姥姥在乱坟岗抓了一个书生,心中一凉,连忙赶了过来。   她喜极而泣,跪下边磕头边道:“多谢道长与姑娘救命之恩!”   辛妹子对于漂亮姑娘永远都很客气,她赶紧扶起小倩,道:“没事没事,你快别哭了。”   小倩点点头,擦了擦眼泪,不料回头望了一眼宁采臣,眼圈又是一红。   “姑娘,小倩有个不情之请。可否麻烦姑娘和道长送公子回去?姥姥和大姨将小倩看得太严,我能来见公子一面已是不易。”   “哎呦,这算什么,当然可以呀!”   “真的?!那小倩先谢过姑娘了!”   “……”   于是,小倩走后,真君葛格毅然决然的背起了宁采臣。   小辛看着很不好意思,这事儿明明是她应下来的啊!   “那啥,真君同志啊,要不然我来吧?”   他头也不回,闷声道:“不行。”然后背着破布娃娃般的宁采臣,健步如飞。   开玩笑!刚刚看到她扑倒小宁的时候,真君葛格就已经感觉很!不!好!了!啊!剑差点就绕过姥姥去捅他了啊!背在背上的时候也分分钟想摔他啊!   小辛不用负重,十分轻松,便琢磨起了今天这一系列的事情。   想了半天之后,她清了清嗓子道:“对了,真君同志,咱俩商量个事儿吧。”   还用商量?不是一直都听她的吗?   但真君葛格这样称职的优秀好西皮,自然是不会驳她面子的,便道:“说罢。”   “你看啊,咱俩是好队友,需要沟通,需要相互理解。所以呢,以后我不胡搅蛮缠也不傲娇,你呢,也别玩失踪了,你看怎么样?”   虽然搞不懂自己哪里玩失踪了,但他还是答应了:“好。”   “说话算数!”小辛将手伸过去,伸出小拇指,“拉钩。”   “……”真君垂下眼帘,看了看她纤细的手指,又看了看她的脸,良久,叹了口气,抬起手,伸出小拇指,与她勾在一起。   她十分满意的点点头,又腆着脸伸了另外一只手:“这只也得拉!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猪!”   真君有些为难:“这个也要?”   “当然了!”   “你确定?”   “嗯!”   他伸出手……   然后宁采臣“咣”的一声摔地上了。   ……   辛妹子也不明白自己是不是脑抽了,平时老嚷嚷着“男女授受不亲”“告你耍流氓啊”之类的话,却非强迫人家跟自己拉钩,真是……   但不得不说,感觉却莫名其妙的赞呢!   宁采臣也并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房间,而燕赤霞,正坐在床沿上,将一条湿手巾叠好放在他的脑门上,还叹着气。   “哎呀我的妈的,可算醒啦!你个不让人省心的玩意儿。”   小宁心里一惊,腾的一下坐起来,只见小倩的骨灰盒仍安静的躺在自己怀里,顿时松了口气。   燕赤霞倒了杯水递给他:“啥玩意儿这么宝贝呀?都晕了还死抱着,这家伙老使劲了!”   “……没什么。”小宁将骨灰盒又抱紧了些,想了想,问道,“燕兄,我怎么会在这儿?”   燕赤霞一拍桌子,用一副混居委会的口气答道:“可别提了,是隔壁那道长送你回来的,说你晕倒在大街上了,你说你是咋回事儿呢?平时吃的贼多,说晕咋就晕了呢?”   听了这话,趴在屋顶揭瓦偷听的小辛一脸震惊:“哇哦,真君同志,你还真说他晕街上了   啊?”   真君立刻冲她比了个“嘘”的手势,压低声音,十分认真的道:“我不会编瞎话。”   “不对呀!”小辛马上举出反例,“你挺会的啊,你以前骗你慕世伯说我是你徒弟!”   “……”真君语塞,颇有些无奈,那是为了谁啊?   宁采臣心道不能让燕赤霞知道小倩的事,便想说些别的,将话题岔过去,抬起头来对燕赤霞微微一笑,不料这一抬头,却见窗外有人影闪动,在惨白的月光照映下,显的十分慎人……   燕赤霞见他直勾勾的看着窗外,也觉得不对劲,嘟囔一声“咋了”便回头看去,只见隐隐约约有红光从窗缝透了进来。   燕赤霞心下一动,大叫一声“不好”,一把将宁采臣拎起来塞到床下,急忙回身去开装行李的箱子。   不料,还不等燕赤霞开箱,箱子里似装了活物一般,盖子猛地被掀了起来。紧接着,一声巨响,一道白练般的东西冲出箱子,射向窗外的那道人影,速度飞快,劲力刚猛,直直撞在窗边石棂上,只听“咔”的一声,那石棂便断成两截。而那道白光,却又倏地回到了箱中,像闪电似地熄灭了。   “卧槽!”小辛看得眼花,差点以为那是撒了气的气球。   真君却淡定的很,微微颔首,道:“燕赤霞果然不似寻常书生。”   那当然了!早告诉过你他是个剑客嘛!   小辛撇撇嘴,吐槽道:“对啊,寻常书生哪有那模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小宁和燕赤霞的CP感的举手……   ☆、【聂小倩10】      ……   燕赤霞并不知道有人在房顶吐槽他的长相,风风火火的从箱子里拿出个条状物,放在眼前仔细看,边看还边骂街。   “这群瘪犊子,山炮!大晚上不睡觉整啥呀整!吃了熊胆了!”   宁采臣也目睹了一切,他颤巍巍的从床底下爬出来,觉得自己今天晚上经历的一切简直太传奇了。   他定睛一看,才发现燕赤霞所拿的条状物是一把银白色的剑。   燕赤霞手腕一翻,挽了个剑花,将剑插回剑鞘,迎着月光,背对着宁采臣,十分潇洒的叹了口气,道:“小宁。”   “燕兄?”宁采臣上前一步。   “事到如今,我觉得凭咱们俩的关系,我不能再瞒着你了。”燕赤霞微微侧身,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一副严肃脸,就连口音也变了。   小辛越看越觉得熟悉,这是要表白的节奏啊?   “其实我并不是什么书生,我是一个剑客,你刚刚看到窗外的人影了吧?那不是人,是个妖精。”   宁采臣木然的点点头:“嗯。”   燕赤霞转过身来,很纳闷他为何如此淡定:“你怎么不吃惊呢?”   “……”宁采臣忧伤的沉默着。   “也罢,从我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个侠义之士,你身上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正气,相比是不惧妖魔鬼怪的。”   “噗——”小辛听罢,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真君见状,又开始科普:“他说的没错,宁生身上的确有股正气。”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就是性格有些……”   真君葛格做的批注就是比燕赤霞的又说服力,小辛马上就信了,恍然大悟:“怪不得老妖怪想吃他!”   身有正气的人在妖怪的食物链中扮演了一个很神奇的角色,就像大象和狮子,弱一些的狮子害怕大象,绝不敢招惹,但是如果是狮子王之类的,也许就会乐于去挑战大象,毕竟肉多,能吃个把月呢!   听着燕赤霞的评价,宁采臣也听亏心的,刚想假谦虚一下,猛然想起小倩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她说,燕赤霞的当今奇士,她们都不敢靠近他。今日一见,果然不一般。   小宁虽然呆萌了一点,但到底是个热血青年,他当即被燕赤霞触到了燃点,十分激动,大声道:“燕兄!你教我剑术吧!”   燕赤霞一愣,随即连忙摆手:“不不不,万万不可。”   小宁很不开心,扁起嘴巴:“你嫌弃我。”   辛妹子又觉得不对了,宁采臣你这样卖腐是不是有点对不起小倩啊?   “小宁啊,你别误会。”燕赤霞笑了笑,解释道,“你是大富大贵的命格,不必走上此路。而且你是长命百岁的面相,不要担心。”   话音刚落,他似乎又想起什么似的,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破旧的皮囊,交给宁采臣。   “这是剑袋,你拿着,日后……也许用得着。”   很快,屋里的燕宁二人就躺下了,正在盖着棉被聊人生。   于是,今天的剧情终于走!完!了!   小辛有些累,揉了揉脖子,她记得这剑袋到最后还救了宁采臣一命,但是看那破破烂烂的模样,实在不像是收妖神器。   想到这儿,她不自觉的往真君葛格腰间忘了忘,却没有见到收妖神器的影子。   “诶?”小辛很纳闷,“你的炼妖壶呢?”   真君淡淡道:“放在师父那儿了。”   “为啥不拿?”   “怕你有心理阴影。”   “……”   小辛本能的想翻个白眼哼一声,说你大爷的姑奶奶有那么弱吗?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只觉脸上一热,然后就急匆匆的变成狐身,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   然后,她又诡异的失眠了。   她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看着睡在旁边的真君,还十分心虚的把尾巴盘过来,挡住自己一半的脸,像做贼一样。   看了半天,辛妹子竟莫名其妙的惆怅起来。   她十分烦躁的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闭上眼睛,嘟囔道:“妈的,干嘛对我这么好。”   ……   第二天一早,小宁便觉得这地方不能继续呆了,收拾好了行李,怀揣着小倩的骨灰,准备回家。而剑客燕赤霞呢,由于要四(you)处(shan)游(wan)历(shui),给熟睡中的小宁留了个字条,就不见了人影,很有睡完不认账的感觉。   更值得一提的是他字条的内容。   他说:小宁,为了保证你一路上的安全,建议你和隔壁的道长同行……   于是,一宿没睡的小辛顶着黑眼圈,打开房门泼洗脸水的时候,却一没留神泼了宁采臣一身。   宁采臣正要敲门,手还举着,十分尴尬。他看着面前这个黑眼圈很重的漂亮姑娘,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多谢道长和姑娘的救命之恩。”   小辛很郁闷,似乎这书里所有出场的角色都给她跪过了,小倩,宁采臣,陈氏,慕蟾宫他爹,还有她的原配冯生。   “举手之劳。”小辛打了个哈欠,“别跪了,起来吧。”   估摸着宁采臣昨晚睡了一觉清醒多了,明白过来她虽然是个狐妖,但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便很是听话的站起来,靠着墙站好,冲她拱了拱手:“叨扰了。”   想了想又问:“请问姑娘,道长……在吗?”   “哦。”小辛揉揉眼睛,“他遛弯去了,你等会儿吧,估计快回来了。”   话音刚落,一种她跟真君是老夫老妻的感觉油然而生!   小辛顿时脑补出了这样的画面,一头白毛的自己在家做早饭,同样白了头发的真君葛格晨练回来,而宁采臣……应该是他俩孙子吧?   “卧槽!”她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差点让自己的脑内小剧场雷哭了好吗?   宁采臣让她吓了一跳,忙问:“姑娘这是怎么了?”   “……没事。”   小辛郁闷的捂住脸,感觉自己该吃脑白金了。   果不其然,没过几分钟,真君葛格晨练回来了,宁采臣厚着脸皮向他提出同行的要求。当然,就是他不要求,他们也还是会跟着他的,于是,队伍就这样愉快的组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网申是个啥?!   ☆、【聂小倩11】      从开始到现在,小辛已经和很多奇怪的人组过队了,除了固定队友真君葛格,有野狐狸玉娘,白秋练慕蟾宫夫妇,老光棍太噩,还有宁采臣。   三人陆路换水路连着走了两天,终于到了宁采臣的老家。当然,宁采臣虽然呆了一些,但还是很讲义气的,并没有将小辛和真君当做临时保镖,用完就丢,他十分感激,请他们在家小住几天。   小辛很高兴,不想《聂小倩》剧组竟如此方便观众。扯着真君,跟着宁采臣就往他家院子里走。   进了宁家正厅,只见一个中年妇女慢悠悠的从内屋走了出来,宁采臣连忙把包袱扔下,上前扶那妇女坐下,略带撒娇意味的叫了声:“娘~”   如果宁采臣没有爱乱攀亲戚的习惯,那妇女便应该是他的老母了。   妈妈“哎”了一声,笑得眼睛都没了,摸着宁采臣的脸看了看,随即嗔道:“儿啊,你瘦了。”   “没关系的,回到娘身边,不久就会胖回来了!”   看着这对母子相亲相爱的依偎在一起,小辛不禁纳闷起来这宁采臣到底多大?   “对了,娘!”小宁搂住妈妈,介绍道:“这二位是我的朋友——真君道长和辛姑娘。”   “伯母。”真君葛格虽然经常假高冷,但必要的礼貌一点都不少。   小辛也冲宁母点点头,刚想开口说句“伯母你好你好年轻啊用的什么护肤品呀”,就听宁采臣用一副十分自豪的语气说道。   “娘,儿子此行遇险,还是他们两口子救了我呢!”   小辛听了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怎么上哪都逃不过和真君拉郎配呢?   她反驳道:“谁是——”   宁采臣突然“啊哈哈哈”的将她打断,随即小声道:“二位恕罪,我娘身体不好,若知道辛姑娘是狐仙,肯定要吓到的。”   说罢,抬眼看了看真君。   真君淡定脸,冲他点了点头一副OK的模样。   宁采臣有些不好意思的冲小辛笑了笑:“辛姑娘别生气,你看你脸都气红了。”   小辛:“……”   真君闻言,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对小宁微微颔首,淡淡道:“无碍。”   小辛很无语,拉了拉真君的衣角,十分不解的叹道:“咱这是被第几次误会了啊?”   “……”真君摇摇头,声音很轻松,“数不过来。”   他看着她郁闷的搓了搓绯红的脸颊,不由得轻笑出声。   宁母是出了名的疼儿子,一听这两口子救过自己儿子,当时就热泪盈眶了,嚷嚷着“请受老身一拜!”就要给他们俩下跪,好在宁采臣眼疾手快,一把搂住自己老母的腰,将她扶了起来。   宁母那充满感激的眼神让小辛觉得自己是活雷锋,简直受之有愧,连忙指着真君,说道:“是他救的,不关我事!”   “姑娘玩笑了,你们夫妻二人无论谁救了我儿,都是老身的恩人。”   “……”   她觉得,明明能解释清楚的事情,却憋着不能解释,实在是太难受了。   一盏茶的功夫,宁母缓过劲来,张罗着安排厢房给这两人住,而辛姑娘则已“真君同志晚上睡觉打呼噜吵得我睡不着”为由,哀求宁母安排他们一人一间。   真君听了很纳闷:“我晚上吵你吗?”   小辛一愣,他睡觉一动也不动,像挺尸一样,有什么可吵的?   但是……   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毛病,他睡在旁边的时候,她浑身不自在,总忍不住睁眼看他,根本睡不着。   小辛并不想告诉他真相,刚想打个哈哈岔过去,仔细一琢磨却觉得不对劲。   “干嘛?你跟我睡还睡上瘾了?”   确实是啊,孤男寡女总是睡一起实在有伤风化,虽然对外谎称是两口子,但是毕竟……   真君听罢微微皱眉,他只是单纯的关心一下她的睡眠质量而已,没想到却被她流氓之心度君子之腹。   辛姑娘自己说完也觉得怪怪的,见面前的真君沉默了,便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问道:“那个,宁采臣去哪了?”   “……”真君无语,他哪知道啊!宁采臣又不是他的西皮!   “他好像快要埋小倩了吧?”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刚刚暗下来,正好是小倩可以现身的时间。   于是,暂且将睡觉问题放下,真辛二人来到了宁采臣的书房门口,正好赶上他在那里,举着铲子挖坑,旁边放着小倩的骨灰,一边挖还一边东张西望,像挖宝藏一样。   “啊,道长,辛姑娘。”   宁采臣放下铲子,擦了擦汗,很有农民伯伯的架势。   小辛看了看他挖的那长宽高均为五厘米的小坑,敬佩之意油然而生。   “啊,宁公子这是要种胡萝卜吗?”小辛明知故问。   “不不不,此坑是为小倩所挖,我要将她葬在这里。”   小宁深情的看着地上的骨灰盒,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在我的书房旁边,每天能与我作伴,不再受其他妖魔鬼怪的欺凌,想来也是极好的。”   说完,他捧起骨灰盒,想要将它放进小坑中。   ……但是放不进去。   小宁撅着屁股猫着腰,使劲把骨灰盒往坑里塞。   还是放不进去。   “……”小辛觉得莫名喜感。   “宁公子。”善良的真君提醒道,“坑是否小了些?”   “小?”   宁采臣难以置信,盯着骨灰盒看了五分钟,然后一拍脑门:“真的啊!”   看着他抄起铲子把坑扩成浴缸大小,小辛忍不住为他叹息,原来连着好几天不谈恋爱,人的智商真的会变低呢!   完蛋了,那她早晚有一天会变成弱智啊!   一个弱智少女在没有爱情的生活中,慢慢熬成八十多岁的老太太,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呢!   真君看她神情有些忧伤,以为她是在替小宁小倩担心,便安慰道:“放心吧,没事的。”   “啊?”小辛很迷茫的抬头看他,“什么没事?”   “此处远离金华,他们一时半会儿来找不到这里来。”真君葛格解释道,“况且还有你我在此,不必替他们担心。”   小辛听完,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啥。   若是平时,她早边翻白眼边说呸,我才懒得管这个。但是这回,她却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尤其是看着他那认真的眼神,更是……   “呃……”   “怎么了?”   她刚想说点什么岔开话题,就忽然听见一声熟悉的呼唤。   “公子!”   小辛捏了把汗,哎哟我去!小倩来的太及时了,万一让真君葛格知道她在琢磨这些,他得怎么想啊!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留言没有爱。   我喜欢的男纸就坐在离我一米左右的地方,我却在辛勤的码字,你们感受到我对你们的爱了吗?!!!!!!!   QAQ再没有留言我就要写成BE了…………   ☆、【聂小倩12】   听到这声呼唤,宁采臣当时整个人都不好了,飞快的一转身,不料脚下却不听使唤,只听“啪”的一声,自己将自己绊了个跟头。   小倩连忙上去扶他:“公子,公子你没事吧公子。”   宁采臣抬手抹掉鼻血,仰起头来温柔一笑:“没事。”   “公子。”小倩眼含热泪,摸着他的脸,哽咽道:“公子大恩,小倩就算当牛做马的报答不了,我愿……”   她后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宁采臣打断。   “不!不能这样!”他腾一下坐起来,“我已娶妻。”   小倩一愣:“什么?”   我去!大哥,人家还没说要怎么报答你啊?你就那么确定是以身相许?   虽然宁采臣的直觉是很准确的,但他的人物设定就是这样的正直,绝不会做对不起自己老婆的事情,于是,就算他对小倩喜欢的不得了,也是不能娶她的。   看着小宁那隐忍的表情,小倩两行清泪刷地流了下来。   小辛摇着头感叹:“结婚太早就是不好,万一婚后遇见了真爱呢!”   真君习惯性的附和:“是啊。”   “……”小辛扭过头看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哎对了,你能结婚吗?”   他眉头一挑,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反问:“怎么问这个?”   小辛摸了摸后脑勺,解释道,“哦,你师父和师侄啥的老想给你……”她顿了顿,有些含糊不清的道,“……拉郎配哈,但是你们出家人不是四大皆空要戒色吗?怎么结婚啊?”   诚然,真君葛格听了这话,略略有些失望,但还是解答了她的疑问。   “我师父说,那些不重要。”   不重要?!   小辛下巴差点掉下来。   原来,精分真人不仅为人与众不同,教徒弟的方法也是独树一帜,他从来不管徒弟的日常行为规范,让他们“该吃吃该喝喝,想看春宫就去看,想搞基就去搞”,更别说成亲这种问题了。但是,就在这样的管理方式下,奇葩山弟子不但没有玩物丧志,反而还个顶个的牛逼,比如真君葛格。   小辛恍然大悟,拍着巴掌,连道三个“屌”字。   这边两个人围绕结婚问题展开科普问答,那边宁倩二人则开始讨论两人关系问题。   小倩眼泪汪汪:“公子……”   宁采臣叹气:“小倩……”   小倩摸了摸宁采臣的脸:“公子……”   宁采臣一头扑进小倩怀里:“小倩!”   小辛实在看不下去了,估摸着再这样下去,这俩人就能一边叫魂似的叫着对方的名字,然后就在这儿打起炮来。   尼玛!不就是宁采臣有媳妇的问题吗!   她十分潇洒的走过去,一手拽着一个将两人分开。   “公子,你老婆身体怎么样?”   宁采臣愣了一愣,随即道:“不好,年初的时候得了肺痨。”   她点点头,又问小倩:“你愿不愿意等你家公子?”   小倩双手捧心:“我愿意!”   “那就得了!”小辛一副大佬的模样,笑道,“你俩认个兄妹,先将小倩带给你家老太太看看。”   “可是……”宁采臣犹豫,“那贱内……”   不得不说,想着老婆的男人确实是不错,不过你娶了老婆还泡妞,妞到手了又怕对不起老婆,这就有一点过分了吧?   但小辛不得不帮他。   她一拍宁采臣的肩膀,语重心长:“公子啊,你说你,都有老婆了还泡妞,现在怎么样?俩都不好办了吧?不过既然小倩愿意等你,你俩就先当个兄妹,要不然怎么办?你让她在你家当守护鬼魂吗?”   宁采臣沉默。   她又一拽小倩,示意附耳过来,悄声道:“她老婆肺痨,估计就这几天了,这是命没办法,你先认你家公子当个哥,等他打光棍了以后,一切都好办了,懂?”   小倩先是一惊,犹豫片刻后怯怯地问:“靠谱吗?”   小辛扬了下眉:“你不信我?那就给他家当守护鬼魂好了!”   “……”   于是,智商拙计的宁倩二人商量好,天地为媒妁,日月作见证,义结金兰(?),然后进书房里畅谈人生去了。   小辛觉得自己真是一级棒,就差站在院子里叉腰仰天大笑了。   真君在旁边目睹了全过程,对小辛的做法很费解,不禁道:“这是什么馊主意?”   小辛:“……”   真君:“……”   小辛:“……”   真君摸摸鼻子:“其实也挺好的。”   ***   第二天一大早,小宁拉着小倩,欢天喜地的来到宁家正厅,将现任义妹兼未来媳妇介绍给了自己的娘。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认个义妹,但是只要是小宁做的事情,宁母从来都觉得是最棒的。   于是她拉着小倩的手,笑眯眯的问:“闺女,是哪里人呐?今年多大了呀?怎么跟我儿子认识的巴拉巴拉……”   小倩很是温顺,完全没有被查户口的感觉。   “回母亲,小倩是浙江金华人氏,死的那年十八岁,今年应当还是十八岁。和公……兄长是在……母亲您怎么了?”   只见宁老太太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宁采臣连忙上前给自己老母掐人中,抚胸口,灌水。一边抬起头来絮叨小倩:“我说了娘身体不好,怕惊吓,你怎么……”   小辛在一边看着,觉得这娘儿俩真是亲生的,晕倒的速度和姿态简直一模一样。   不一会儿,宁母幽幽转醒,看着面前的小倩,差点脑袋一歪再次昏倒。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宁母指着小倩,全身哆哆嗦嗦像筛糠似的。   宁采臣赶紧挡在小倩身前,急道:“娘你先别激动,听我解释。”   宁母眼泪都要下来了,一拍桌子破口大骂:“还解释什么!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居然给我领回一个……”   小辛看她这反应觉得很奇怪,这不像是害怕的样子哦!   真君葛格也看不下去了,准备劝一劝:“伯母……”   没想到宁母泼劲儿上来,翻了个大白眼怒道:“关你屁事——”   卧了个大槽!   我去你个老东西,真当自己是谁啊?只有姑奶奶我才能对真君翻白眼你懂不懂?!   小辛当时就火了,挽起袖子就要上前抽老太太。   再看真君葛格,头也不回,十分自然的一伸手,便将小辛拦住,对宁母温言道:“伯母,宁公子能平安回来,这位姑娘也有功劳,还是听宁公子解释吧。”   也许这个看脸的世界就是这样残酷,宁母看了看真君葛格,很快便消气了。   “也罢,我儿,你且说来。”   小辛见状,不知怎么回事,火更大了。   但真君却紧紧握着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淡定。   ……好吧。   宁采臣感激的望了望真君,刚要开口和自己老母解释一番,却见他身后的小倩像斗牛一般,一把将他推到一边,上前一步来到宁母跟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打着拍子念起来。   “回母亲,小倩本住在兰溪的城边,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谁知那一日,城中恶霸冯老大,贪我美貌与田业,逼我与他做小妾。我爹向他好言劝,反被他一棍来打扁。我叔叔骂他不要脸,却被他捉进冯府强奸了一百遍啊一百遍!小倩生来性子烈,见此情形死不从,谁知那冯老大,实在太阴险,派人抓我卖我进妓院。举目无亲苦难言,女儿为留清白身,悬梁自己闺房前,从此孤魂漂泊人世间,苦苦流浪整三年……不想兄长出现在眼前,收我尸骨安葬书房边,从此兄长大恩永不忘,我愿为奴伴公子,长长久久一世安。”   小倩此番话句句情真意切,绕梁三日。   宁母听罢,眼泪止不住的流,向宁倩二人招了招手,随即将他们俩一把抱进怀里。   “好好好,好儿子,好女儿!”   小辛听得也很带劲,带着真君鼓起掌来。   看见没,认一个干妈非常简单,只需一段数来宝!   ……   回到书房以后,宁采臣还在回味,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问:“小倩,你怎么会说出那样感人的话来?”   小倩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个……那是辛姐姐教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多么美妙的双更,酷爱来给我留言嘛!!!!   ☆、【聂小倩13】   小辛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棒了。   在原著里,蒲大大只是说,宁母被小倩可怜的身世和诚恳的心打动,但并没有详细交待,凭小倩和宁采臣这般呆萌,说身世就得絮叨个一两天,估计等宁母被打动,怎么着也得两三个月吧?现在就好了,一步到位,就等宁采臣那不用出场的原配嗝屁着凉就行。   真君也觉得,那段快板很像小辛的手笔,毕竟“强.奸一百遍”这种话,小倩那种羞涩内敛的小姑娘是说不出口的。   “是你教她那么说的?”   从宁老太太那出来后,这两人闲得无聊,便坐在屋顶上晒太阳。真君葛格说这是采气的一种,多晒晒对身体好,小辛想了想,可能是因为补钙吧。   秋天的太阳并不烈,但她怕晒黑,索性变成狐狸趴在那里。   “当然,我那么有才。”小辛扭过头看了他一眼,眯了下眼睛,“是吧?”   真君虽然觉得有些三俗,但听她这样说,还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看着这样温柔的真君葛格,小辛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今天那死老太太骂你还冲你翻白眼,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啊?”她很不忿。   真君则有些无奈的笑问:“我应该有什么反应?”   “抽她呀!”   “不行。”真君伸手弹了一下她毛茸茸的脑袋,“要尊敬长者。”   小辛听罢,一下坐了起来:“可是你还把姥姥一剑钉树上了啊!”   如果说年长,姥姥可比宁老太太大多了。   “……那能一样吗?”真君听罢,更无奈了,心平气和的给她讲解,“一个是妖,一个是人,自然不一样。宁伯母只不过爱子心切,一时激动,况且……”   “怎么?”   真君歪了下脑袋,又是一笑,说道:“她也没欺负你。”   他将“欺负你”三个字咬的有些重。   小辛听罢,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但还好有毛盖着看不出来。   艾玛,这句话的延伸意义不就是“啊只要她动你一根狐狸毛我就将她拖出去扎一百个洞”吗?   她扭过头去,捂着嘴装舔毛,含糊不清的说:“那,那好吧……”   啊大爷的,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她很纳闷,说不清楚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好像越来越不淡定了,被他一句话就惹怒,又被他一句话感动,竟然还会对他不好意思了,简直是……   “你在想什么?”   见她捂着嘴,眼泪汪汪的发呆,真君觉得有点不对头,便问:“没事吧?”   小辛“啊?”了一声,然后反应过来,使劲摇头。   “呃……没有啊没有啊……”   ***   晚上,宁采臣奉命去照顾他的肺痨原配,而宁母觉得小倩到底是鬼,接触病人尚有不妥,便叫她自己玩耍,于是,她决定在书房夜会她的辛姐姐。   小辛正在吃夜宵,举着一只鸡腿就进来了。   但小倩并没有嫌弃,因为自从小辛将数来宝传授给她之后,她就已经将小辛当成了自己的女神。   “辛姐姐来了?快坐。”小倩笑盈盈的拉开凳子,给她倒了杯茶,“姐姐教的办法果然管用。”   小辛边啃鸡腿边说:“那必须的。”   “现在母亲已经接受我了,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还求姐姐帮忙。”小倩十分诚恳。   这很简单嘛,小册子上说,在这段时间,宁母虽然开始接受小倩,但还是对她有些怕怕的。但小倩丝毫不在意,反而洗衣擦地做饭什么活儿都干,就差给宁老太太捏脚了。老太太嘛,就是喜欢勤快贤惠的女子,对小倩慢慢亲热了起来。   小辛很想说:你给他们家当保姆,然后把宁采臣他老婆熬死,就可以上位了。   但是她仔细一想,觉得这么说好像有些心机婊。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小倩……就是小三嘛……   “辛姐姐?”小倩见她不语,将茶杯往前推了推,“喝口水吧。”   小辛挠了挠头,道:“那个,小三……呃,不是,小倩呐。”   “哎,姐姐请说。”   “你……就那么喜欢宁采臣吗?”   似是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小倩听完愣了一下,随即神情一下变得极其温柔。   “当然了。”小倩低着头,一边拨弄自己袖口上的流苏,一边柔声道,“公子那样的正人君子,谁不喜欢呢?”   小辛心中呐喊:我啊!   “辛姐姐可能不知道,我原本是靠勾引男子吸其血液为生,本想对公子下手,不料无论是美色还是金钱,公子都不为所动。而且公子听了我的身世后,不但没有嫌弃我,还答应救我出苦海。后来的,姐姐也知道,为了挖我的骨灰,他还险些被姥姥……”小倩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十分动情的道,“从没有人对我这样好过。”   说罢,她眼含热泪,微微笑道:“这就是喜欢的感觉,姐姐应该明白。”   小辛听的有些出神,呆呆的摇了摇头。   小倩很诧异:“姐姐怎会不知呢?”   “……”小辛也很诧异,“我应该知道吗?”   “你和真君道长不是……”小倩有点羞于说出口,便举起两只手,大拇指弯曲,对在了一起。   小辛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怎么就躲不开了呢?”她很纳闷,“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说?依据呢?依据呢?!”   “难道不是?”小倩更惊讶了,歪了脑袋想了想,道,“姐姐与道长时时在一处,形影不离。”   “……我们是队友。”   “姐姐变回原形在寺庙走动的时候,道长一直抱着姐姐。”   “…………那是因为我在冒充他的宠物啊!”   “那时,姐姐和道长似乎还睡在一起,姐姐,小倩斗胆问一句,这可当真?”   “………………”   小倩见她沉默了,掩面一笑,道:“而且,你们看对方时候的眼神也很不一样呢。”   小辛愣住了。   她想起很久以前在微博上看到的图,据说是不是真爱,看眼神就能看出来。她当时完全没看出那眼神里有爱意,反而只觉得那眼神甚是猥琐。   难道……她看真君……和真君看她……都是……那样……?   小辛实在脑补不出自己猥琐的眼神。   “姐姐,我这些天看出来了,道长对你很好,你呢,好像对他也蛮上心……”   “呵呵呵呵你看你可真会开玩笑!”小辛不忍再听,连忙干笑着打断,“那个啥,你跟你家公子的好事已经快了,你这几天就疯狂做家务伺候老太太,等他老婆回老家,他自然就会娶你做续弦了呵呵呵呵。”   说罢,小辛将鸡腿塞到嘴里,转身准备溜。   不料,小倩却一伸手将她拉住。   “……干啥?”   小倩虽然是小辛的脑残粉,但并不妨碍她做一个嬉皮粉,她冲小辛笑嘻嘻的道:“姐姐,这么急着去哪里呀?”   “……尿尿。”小辛嘴巴一歪,“快放手,我尿频尿急尿不尽没有前列康。”   小倩脸一红,松了手。   小辛脚底抹油,刷的一下就跑没影了。   尼玛,一开始明明是来说小倩和宁采臣的事啊,怎么突然间就变成小倩给她拉皮条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留言!   【说个巧事儿,我喜欢的男纸也姓辛QAQQQQ   ☆、【聂小倩14】      剧情君还是十分给力的,小辛还没有来得及思考那天晚上小倩的话,就传来了宁采臣妻子去世的消息。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宁采臣马上就可以迎娶小倩了,这个故事很快也要完了。   但小辛却高兴不起来。   虽然她没见过宁妻,那也好歹是条人命啊喂!   她突然想起了阿环对她的谆谆教导,十四姐这里的都是人工智能啦!你不要为他们伤心难过担心害怕啦!你能看完这本书然后退出才是重点啦!   嗯,对,没错。   于是她深呼吸,继续啃鸡翅。   由于肺痨是传染病,所以宁妻死后要将尸首火化,她平时用的什么毛巾眉笔姨妈巾啦,也得一并烧掉。   宁采臣作为丈夫,自然要全权负责此事。   他一身白衫白帽,苦着脸蹲在火堆旁边,很像肛肠科的主治医生。   宁老太太搬了个小马扎,坐在火堆不远的地方,拿小手绢抹着眼泪。   而小倩,则一会儿安慰安慰老太太,一会儿哄哄宁采臣,一会儿又拿树枝捅捅火堆让它再旺一些,忙得不亦乐乎。   真辛二人作为客人不用穿丧服,也不用管事儿,站在旁边看就行。   小辛十分感叹:“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葬礼呢。”   真君点点头:“我也是。”   小辛一想真君那些六七十岁还爱传闲话的师兄,和那一百来岁仍在看金瓶梅的师父,更加感叹了,拍拍他的肩,道:“我觉得你可以祈祷一下,争取参加几次。”   真君默然,这也太大逆不道了,师父知道了要哭闹着说他不顾同门情谊的!   ……   封建家庭的父母是个很奇葩的存在,一边爱虐待女儿给她裹小脚,一边又爱给儿子娶媳妇。宁母就是一个很具代表性的老太太,宁妻的丧期未满,她就已经从悲痛中走出来,并且开始张罗给宁采臣续娶的事。   宁采臣义正言辞的拒绝道:“娘!亡妻丧期未过,我岂可做那无情无义之人?”   宁母“嗯”了一声,又道:“那待丧期过去,娘就给你和小倩操办婚礼,如何?”   “啊?真的吗?谢谢娘!”   宁采臣一头扑进自己老母的怀里。   老太太乐得满脸是牙,一边摸着小宁的脑瓜顶,一边冲正在拖地的小倩招手:“倩丫头,快来,为娘与你说好事儿!”   小倩扔下墩布,在裙子上擦了擦手,过来蹲在宁老太太面前:“娘,什么好事啊?”   “为娘马上要为你俩操办婚礼了!”   小倩听罢一愣,随即眼泪哗啦啦的就掉了下来,也是一头扑进了老太太怀里。   老太太一手一个将二人抱在怀里,开心的不得了,完全没有“干女儿成为儿媳是否合适呢?”这样的思考。   小倩边哭边笑,顺便透过老太太的胳肢窝缝望向窗外,对正在偷看的小辛挤了下眼睛。   小辛抬起手,回了她个OK,然后叹了口气:“感觉我又可以功成身退了呢。”   真君微微一笑,拿出只鸡腿递给她:“辛苦了。”   她看了看真君,又看了看鸡腿,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这是在投喂。   于是她摆摆手:“不吃,最近吃的太多,有点消化不良。”   宁家的伙食真的太好了,再加上没有事情做,吃了睡睡了吃的,她觉得自己都变胖了,变狐狸的时候,不用缩都能变成球了。   “……”投喂不成功的真君葛格放下鸡腿,想了想,提议道,“不如此事办完后,我们到处去走走吧。”   “去哪?”   “师父说赵城风景不错,民风淳朴,还会有好玩的事情。”   小辛对这些都不是很感冒,而且她感觉自己的人生就是在到处乱跑,便撇撇嘴道:“得了吧,我很忙的,我要赶下一个剧本!”   约会不成功的真君葛格无语凝噎,半晌点了点头:“好罢。”   没想到话音刚落,就听小辛略有不耐的道:“哎呀算了算了去就去吧!”   说罢,她又小声嘟囔了一句:“就当我陪你了!”   ***   宁母的办事效率特别高,宁妻的丧期一过,她就已经选好了良辰吉日,置办好了所有东西,准备让这小两口成亲。   宁采臣的亲戚朋友都觉得,丧事过后紧接着就办喜事,这一家人也太没心没肺了!但是在婚宴上看到美若天仙的小倩时,大家当时就理解了,然后开始纷纷敬酒祝贺。   然后,宁倩二人过上了美好圆满,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那是不可能的。   据小册子说,小倩的姥姥要来找宁采臣报仇。   小辛琢磨了半天,觉得不应该找宁采臣,老妖怪的报复对象应该是她和真君。也许是姥姥岁数大了,老糊涂了,也有可能比较中二,认为这一切都是宁采臣的错,于是决定加倍还给他。   于是,某天晚上,小辛带领真君驻扎在了宁采臣房内。   宁采臣很费解,这是要干嘛,他还要和小倩过夫妻生活呢!   小辛也觉得这样打扰人家有些不好,但是这次她不能在窗外偷看,那样的话很可能跟前来抓人的姥姥打个照面。虽然有真君牌护身符,小辛在她面前完全可以横着走,但是,万一真君一出现将她吓跑,剧情偏离正轨,那小辛就得哭去了。   于是她严肃的对宁倩二人说:“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妨碍你们滚床单的。只是我昨晚夜观天象,掐指一算,算到你们夫妻二人今晚有危险,特来保护你们!”   真君听罢,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即道:“你何时学会观天象?”   “你少拆我台!”小辛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说,“我糊弄他们俩的!”   宁采臣微微皱眉表示不信。   但他又不能不信,因为此时,小倩拉了拉他的袖子,忧心忡忡的道:“相公,辛姐姐说得对。今日我一直心神不宁,恐有大事发生,咱们还是注意点吧。”   真君也心甘情愿的当托儿,泠然道:“小辛所言非虚,贫道也算出宁公子今日有血光之灾,乃大劫,但此劫并非不能化了。”   小辛听这番话都听迷糊了,琢磨了一会儿后小声赞叹:“屌屌屌,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也许是真君说起话来比较正经,宁采臣当时就信了一半,想了想道:“血光之灾么,我今天好像有过了……”   小倩无奈的打断:“相公啊,切菜切到手那不叫血光之灾!”   宁采臣很茫然,举起被纱布包裹着的右手挠了挠头:“是吗?”   “是啊,相公,你相信我吧。”小倩一脸的焦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燕赤霞是否给过你一个剑袋?”   宁采臣还在思考血光之灾的问题,呆呆应道:“有的。”   “将它挂在门上吧。”   “道长不是在这儿保护咱们吗?”   小辛快被他间歇性的痴呆给折服了,忙道:“双重保险总没错啊!万一我俩都扑街了呢?”   虽然很不吉利,但真君还是认真的点头附和:“嗯。”   于是,宁采臣从衣柜里翻出了那个破破烂烂的剑袋,用晾衣杆挂在了门框上。   刚挂上没多久,突然从窗外吹来一阵阴风,一下子把桌上的蜡烛挂灭了。   小倩见状,噌的一下就钻进了宁采臣的怀里。   小辛则很激动,拽着真君一个劲儿的叨叨:“老妖怪要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门上映着个人影,大概一米五左右,身材臃肿,而且像是个女性。   宁采臣又挠了挠头,觉得很眼熟。   这时,门外的人发话了。   “小倩,我的乖孩子,你跟这个臭男人跑了,就不怕姥姥来找你么?”   姥姥说完,又尖笑一声道:“你真以为那个男人能保护你吗?哼,不还是个废物?还在门上挂一条破裤衩,以为挡得住我?”   宁采臣:“……”   小辛:“……”   真君:“……”   这,老花眼该治了啊。   姥姥见没人答话,以为小倩和宁采臣都吓懵了,便娇笑起来,说了声“跟我回家吧”便伸手推那门,不料一道银光闪过,喀拉一响,剑袋登时涨到两个竹筐一般大。只见那剑袋中猛然伸出一只手,一把将她抓入袋中,紧接着便传来一声惨叫。   又看到现场版鬼片了,她有些瘆的慌,抓住真君的胳膊,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小百科真君葛格也有不知道的东西,他眉头一皱,沉声道:“我也不知道,一会儿我去看看。”   此时,那剑袋已恢复成原来大小,而姥姥,和那只奇怪的手,都再没了踪影。   小倩见状,从宁采臣怀里抬起头,轻拍胸口,松了口气道:“太好了……”   真君将那剑袋拿过来,打开一看,里边什么都没有,只有半斗清水。   “怎么回事?”小辛十分惊讶,“老太太化了?”   真君沉吟片刻,答道:“差不多吧。”又拿着剑袋翻来覆去的看了看,道:“这剑袋曾被剑仙用来装妖物首级,日久天长,生出了剑灵来,方才那手,应该就是剑灵的。”   一听剑灵二字,小辛只觉得浓浓一股游戏范儿扑面而来,又问道:“剑灵是什么?”   “剑灵乃是剑中剑气遇妖物之血而生,以邪秽之物的气血为食物。”   “哦——”小辛突然一激灵,往后退了一大步,“那我呢?!他不吃我吧?”   真君看着她一扬眉,含笑道:“你是邪秽之物吗?”   “……”小辛又一步一步的凑了上来。“也就是说,他们黑吃黑呗?”   “嗯。”   哎呦我去!又涨知识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你们猜我喜欢的男纸的姓名,我很开星,于是亲亲你们……   但是不能不留言啦!      ☆、【鬼哭1】   解决了老妖怪,宁倩二人终于可以如愿以偿的过上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了。而深藏功与名的辛姑娘,则要陪伴跟随真君葛格去旅游。   第二天一早,宁采臣全家站在大门口,送他俩离开。   小辛酝酿了一下,准备说些谢谢款待你们家饭很好吃之类的话,还没开口,就见宁采臣和小倩对视一眼,然后小倩就上前握住她的手,悄声道:“辛姐姐,小倩有话对你说。”说完,将她拉到了一边。   同时,宁采臣也冲真君一拱手:“道长,借一步说话。”   小辛看着这电视剧一般的场景,有些纳闷,便问道:“啥事啊这么神秘?”   小倩低了下头,讪讪笑道:“原来……姐姐和道长并不是一对儿,是小倩误会了,姐姐别生气。”   小辛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一看小倩这般温顺的诚心认错,生怕她不高兴似的,马上挥了挥手,无所谓的道:“没事啦,你又不是第一个,而且你比那帮拉皮……郎配狂热分子好多了!别往心里去啊!”   小倩不懂拉皮郎配是什么东西,听着挺像一道菜。   见她这样大度,小倩也没细想,松了口气,笑的跟朵花儿似的,说:“太好了,姐姐不生气就好。”她想了想,又道:“姐姐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还救了公子一命,小倩无以为报。”   “别别别!”小辛急忙摆手,“你都嫁人了,再以身相许多不好!”   “……姐姐说什么呢!”小倩听了,脸一红,跺着脚道,“我的意思是,今后有什么我夫妻帮得上忙的,姐姐尽管来找我。”   说罢,张开双臂给了小辛一个妥妥的姐妹抱。   “姐姐,小倩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啊?”   “道长……是个好人。”小倩松开小辛,冲着迷茫的她挤了挤眼睛,做了个攥拳的动作,说:“把握住哟!”   “哎?不是……”   小辛大脑当机两秒,随即反应过来,刚想解释,就见真君葛格过来了。   看着小辛一脸吃鳖的表情,还有小倩那奇怪的笑容,机智如他,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还是扬眉表示疑问。   “怎么了?”   “呃。”小辛搓了搓脸颊,答道:“她,她问我面膜哪买的。”   真君点点头。   “那个,那宁采臣刚刚找你说什么了?”   真君将手中的酒囊举起给她看,淡淡道:“他说谢谢咱们帮忙,没有什么可做谢礼的,就送了些家酿的酒给咱们。”   “哦。”小辛也点点头。   但事实上,宁采臣却对他说了“道长,我看辛姑娘反应好像很迟钝啊。”“道长你接下来怎么办?”“道长需要我帮忙吗?”“道长加油你是最棒的。”之类的话。   两个人各自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十分默契的跟对方说:“走吧。”   正想再和宁采臣一家道别的时候,一转头,却见小倩小宁老太太三个人正抱作一团嘀嘀咕咕,还时不时露出猥琐的笑容,投来诡异的目光。   小辛只觉背后一凉。   ***   有的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巧,小辛刚答应真君一起去旅游,再一翻剧情小册子,就见《聂小倩》的后一页印着彩云体的三个大字——“赵城虎”。   而他们要去玩的地方就是赵城。   工作休闲两不误,真是一级棒。   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离赵城却还有一大段距离,小辛已经累的不行了,她十分怀念之前那段日子,毕竟能用瞬移,想去哪去哪,哪用两条腿走山路?但是没辙,既然跟真君葛格组队了,怎么能做“我先走你断后”这样不要脸的事呢?她思考了一下,真君和瞬移,她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前者。   小辛坐在石头上一边捶腿,一边对真君嚷道:“我说小真子,咱明天再走吧,先找个地儿住好不好?”   真君一直在沉思,听她这话,回过神来,想了想道:“我先送你下山找间客栈,明天去接你。”   说完,他将手伸过来准备扶她。   小辛却觉得这句话不是滋味,有点烈士赴死之前,将队友全都支开,独自面对一切的劲头。她心里一跳,问道:“干嘛?你要离队吗?!”   真君看着她,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卧槽!抛弃队友死全家啊!”小辛大惊,连忙一把拽住他,“万一你不在我被老虎吃掉了怎么办?被流氓劫色怎么办?”   “……”真君很无奈,“不会的。”   “那也不行!”   不知道为什么,小辛总觉得他要以身犯险,而她作为讲义气的好队友,是绝对不会扔下他不管的。   真君就是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人,何况是对她?   “好吧。”他思考片刻终于妥协,道,“我得去办些事,你要跟我一起吗?”   “当然!只要不是逛窑子!”   “……”   据精分真人来信说,这一带山上有间宅子,主人是一位姓王的学院,前几天他本家的后生来借助,总说屋里能听到鬼哭声,请了很多道士和尚来作法都不见效。精分真人听说此事,八卦的欲望熊熊燃烧,叫自己的爱徒前去看一看。   小辛恍然大悟:“这样啊!你师父可真够闲的。”   真君默然,轻轻点了点头。   得知他不是去就义,小辛松了口气,一边跟他往王宅的方向走,一边问道:“那你刚刚干嘛摆一副要死的表情,我还以为你要慷慨赴死了。”   “……”真君听罢,嘴角一抽,解释道,“答应带你去玩,现下却有事耽搁,我……”   咦,敢情是因为我?   这话的延伸含义不就是“耽误带你去玩所以我郁闷啊师父那个老不要脸的太过分了”吗?   小辛妥妥的心里一暖。   她当即不可抑止的笑出了八颗牙,一挥手道:“这算什么呀!你陪我做了那么多任务,还不兴我陪你一次啦?”   说完,她看着真君葛格那张帅的天怒人怨的脸,脸上突然莫名其妙的热了起来。   真君也定定的看着她,半晌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好。”   话音刚落,他便牵起小辛的手,继续往山上走。   小辛只觉浑身一僵,下意识的想将手抽回来,不料却被他握得更紧。   “男……”   “天黑,山路不好走。”   “………………”   这场景……似曾相识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要开始贴新文了,感兴趣的可以戳进去[绣春刀]公共偏头痛,存稿箱自动吐出。   明后天跟家人粗去,后天回来,追[一枝梅]那篇的可以蹲等,三号更。   对了对了,今天晚上还有一发,连着两天双更,我也是棒棒哒!      ☆、【鬼哭2】      王宅建在半山腰处,是王学院专门招待客人,给举子开小灶,举办趴体的地方。   小辛跟着真君来到门口,只觉这宅子附近萦绕着浓重的阴气,还隐隐约约飘来血腥味,方圆几里连只鸟都没有,十分阴森,比乱坟岗有过之而无不及。   真君攥紧她的手,低声道:“别怕。”   说完,叩响了宅子大门。   不一会儿,门便“吱呀”一声开了,门缝中露出半张人脸。   那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面黄肌瘦,黑眼圈重的像熊猫。他打量了一下这两人,叹了口气,嘶哑的道:“你们走吧,这儿不能住人,山下有客栈。”   “且慢。”真君见老头要关门,连忙伸手拦道,“贫道是落莲山神冥洞弟子,家师听闻贵府宅中有异,特遣贫道来此察看。”   老头听罢,“啧”了一声,说:“不瞒你说,我们这儿少说也来了十几个道士了,哪个都没能管用,你们走吧,别再把命搭上。”   “老先生……”   小辛见真君又要开始拽文的,而这老头又死拧死拧的,不由抢白道:“喂,你别好心当成驴肝肺啊,我们是来帮你的,又不要你发工钱,让我们进去看看又不会掉块肉。”   可能是那句“不要工钱”触动了他,老头摇了摇头,打开门,将二人让了进去。   宅子内部装潢的很不错,要搁现在肯定是个高档别墅,但是由于阴气过盛,宅内不是一般的冷,而且血腥味比外边更重,小辛很怀疑这老头是怎么住在这儿的。   真君似是也没见过这样的凶宅,便问那老头:“老先生,可是有很多人横死与此吗?”   老头沉痛的点了点头。   那老头是王学院家的二管家,据说,前不久,有人起兵造反,说好听些叫好汉,说难听点就是反贼。好汉反贼们缺乏资金和食宿,仗着自己威武雄壮的体魄,随便住进别人家里,王学院的家就是这样遭殃的。还好城管队员比较给力,人口普查的时候,趁机将好汉反贼们团灭了。可怜的王学院回到家后,见到的只有满地的尸体,他忍着恶心,叫人把尸体抬出去,抬了好几桶水冲洗地面。   但是从那以后,他这所宅子里就闹起鬼了。   “一个月前,府里下人纷纷说夜里听见鬼哭,白天又见鬼,一口气都走了,只有我和几个老妈子,年岁大了不愿再走动,便还住在这宅子里。”二管家顿了顿,道,“几天前,老爷让皞迪公子住进来,原想着他是年轻男子,阳气旺,鬼不敢作祟,没想到……”   “那他死了吗?”小辛很好奇,聊斋里撞鬼的总是年轻男子。   “……没有,他只是说每晚都能听到床下有声音,吵得睡不着。”   真君听罢,点了点头,淡然道:“横死之人,怨气不足,道行低,做不了伤人性命之事,顶多是心有不甘,吓吓人而已,但若时间长了,变成凶魂则就不一定了。”   二管家听他说的有理,心中便生出几分敬意,刚想询问如何解决,却听小辛突然问了一句。   “老同志,你家死了人之后,墙有刷过吗?”   “姑娘真会开玩笑。”二管家答道,“当时每间屋的墙上都溅满了血,怎么能不刷呢。”   小辛听完,马上爆出一句“我靠!”紧接着抓住真君的胳膊,指着正厅的墙,惊道:“快看!果然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   只见正厅雪白的墙中间,赫然印着一只血手印!   没想到老头见了手印,如同在厨房见到蟑螂一般,十分淡定:“哦,姑娘不必惊慌,那掌印每隔几天就会出现一次,第二天早上就又消失了。”老头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   “怪了,似乎比前些的日子掌印小了些,深了些。”   真君皱了皱眉,刚想上前查看,忽听一阵脚步声从内厅传来,紧接着则是一个洪亮的男声。   “当然不一样,这掌印五指纤细,且拇指与是指第二个关节微微弯曲,是长期做针线活儿的手,很明显是个女子,并不是那些反贼的鬼魂!”   话音刚落,由内厅出来两个男子,一个身穿白色长衫,头戴纶巾,身材纤瘦,像是个书生。而当小辛看到另外一个的时候,当时就震惊了。   另外那个男子穿着真君同款的道袍,背着真君同款的木剑,浑身正气凛然,长得也不错,就是神情特别像霸道总裁。   “卧槽!”小辛看看总裁,又看看真君,呆住了:“这是你的脑残粉吧?!”   真君不语,冷冷的看着那总裁,脑袋一歪,刚要开口说话,只见那总裁一个箭步上前,撩袍就给他跪下了。   “落莲山神冥洞府真渐门下弟子太困,参见真君师叔!”   小辛:=口=?!   真君淡淡的点了点头,高冷范儿立刻显了出来,他冷声道:“你不好好呆着伺候你师父和师祖,跑出来作甚么?”   太困大声说:“回师叔!前天弟子听师祖和人参精蘑菇精野鸡精打麻将的时候说,有邪物在王学院家宅内作怪,斩妖除魔的念头顿时在我血液中叫嚣,根本停不下来,特此前来为王学院驱鬼平妖!”   这番话掷地有声,旁边那白衣书生忍不住鼓起掌来。   太困听了掌声,偷偷回过头冲他一笑。   小辛还没来得及吐槽太困和他师父的名字,就被这两人之间满满的基情给吸引了。   但真君并不这样想,他冷哼一声,问太困道:“你师父知道你下山吗?”   “……呃。”太困摸了下鼻子,“应该……知道……吧。”   “那你师弟太噩怎么说你失踪十三年了。”   真君葛格面无表情,那叫一个不!怒!自!威!   “咦,等等!”小辛终于忍不住了,插话道:“他是太噩的师兄?”   搞毛线啊!这太困看着才十七八岁啊!怎么可能是四十多岁老光棍太噩的师兄呢?!   小辛有些费解。   听到她提问,遍地是师侄的真君葛格也不再教育太困了,而是向她点点头,声音一下柔和了很多,道:“他是我师兄的大弟子。”   还是大弟子?   虽然被奇葩山的人雷了许多次,但她还是觉得很惊讶。   “可是他看起来都能做太噩的儿子了呀!”   还不等真君答话,太困就十分自豪的抬起头:“我入门最早,自然是他师……”   真君沉着脸看他一眼,“有你说话的份儿?”   太困马上闭嘴,低下头做认错状。   一旁的二管家迷茫的看了半天,终于明白了几分,便问:“道长,这位……是和您一起来的吗?”   真君:“不是。”   二管家摸摸胡子:“嗯,那他就是私闯民宅了,应当扭送官府。”   真君:“请便。”   太困:“QAQ师叔别这样!”   小辛也觉得挺不合适,便劝真君道:“别这么无情吧,好歹是你师侄呢。”   “这位姑娘说得对!”太困虽然不知道这姑娘是谁,但是师叔好像很在意的样子,于是马上爬过去抱小辛大腿。   真君眼疾脚快,一脚将太困踹飞。   “……你也太狠了,他真的是你师侄吗?”   不料真君一本正经,瞥了一眼正靠着墙吐血的太困,义正言辞道:“他向来顽劣,我师兄不在,我自当替他管教弟子。”   “嗯。有理。”小辛点点头,尼玛最讨厌熊孩子了。   真君刚想对熊孩子太困进行少管所一般的继续教育,突然,不知从何处刮来一阵风,吹来一阵浓重的血腥味。   紧接着,从正厅后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   完成了榜单任务的我,终于要跟姥姥和老母上山下乡了,亲爱的们,3号再见!   ☆、【鬼哭3】      一听这哭声,二管家悲戚的叹了口气:“唉,又来了,每晚上都有。”   那书生打扮的男子也点了点头,刚要说点什么,但仔细一听这哭声,又觉得不对劲。   这时,太困擦着嘴角的血,扶着墙站起来,拧眉瞪眼,大声喝道:“大胆女鬼!竟敢扰人安生,今日道爷在此,定叫你乖乖伏诛!”   说罢,迈开步子便去寻那哭声。   真君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太困的后领,冷声道:“干嘛去?”   太困方才那气势瞬间便没了,他回头冲真君龇牙一笑,十分狗腿的道:“抓鬼,抓鬼。”   “哦。”真君点点头,却并没松手。   小辛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这俩人的相处方式简直太像父子了。   而且长得还略像啊。   “师叔!”太困瞥了瞥旁边的小辛,悄声道,“快放开我吧!您得注意保持您温柔如水的形象啊!”   真君也回头看了小辛一眼,思考片刻后,松开了太困的领子。   太困蹦蹦跳跳的拉起那书生,去了后院捉鬼。   小辛和真君也跟了上去。   看着弱智儿童一般的太困,小辛忍不住对真君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俩好像父子啊。”   真君脸上一抽,摇了摇头道:“我若是他爹,早就被气死了。”   也是,一失踪就失踪十三年,也是蛮屌的。   也许是闹鬼,阴气太重,也或许是下人们害怕撞鬼,便不来后院打扫。整个后院怎一个乱字了得,无数的杂草从地砖缝中钻出来,让人无处下脚,用来养荷花的水缸也已经破了一个大口子,水早就流干了,再加上阴冷的风和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说这里不闹鬼都没人信。   说来也奇怪,就在大伙来到后院的同时,那哭声却戛然而止了。   太困十分警惕,从袖子里捏出一张符,问那书生道:“皞迪,这哭声你之前可曾听到过?”   王皞迪摇摇头,很害怕的往后缩了缩。   “没关系!不要怕!”太困见状,一把伸手搂住他,“我会保护你的!”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飞来一颗石头,正中太困的后脑勺。   小辛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这基情戏,就听太困开始骂街了。   而真君却微微勾起嘴角,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小辛觉得不对劲,便问:“不是你干的吧?”   “自然不是。”真君扬了下眉,道,“这女鬼不是怨鬼,也不会伤人,倒像是这宅子的守护灵。今天出的这些状况,我看……是太困惹到她了。”   “太困?”小辛一头雾水,但隐隐约约觉得这里有故事。   太困全然不知师叔与未来师婶正在讨论关于他的话题,还在继续吹胡子瞪眼骂骂咧咧,每一句都是煞笔开头卧槽结尾,小辛听了顿觉甘拜下风。   真君作为长辈,也不制止师侄这种不文明的行为,而是对小辛悄声道:“他再骂下去,那女鬼该现形了。”   现形作甚?和太困面对面撕逼吗?   小辛正琢磨着,突然,不知从哪又飞来一只小小的绣花鞋,速度飞快,鞋底“啪”的一声拍在了太困的脸上。   太困被鞋底子抽的脸上起了红印,当时就暴怒了,哇呀呀一声大吼,抽出木剑来就要跟那鞋的主人拼命。   “大胆妖孽,胆敢暗箭……暗鞋伤人!有种的出来一战,我——”   他还没说完,又一只鞋“啪”的拍了过来。   紧接着,便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你这道士好不讲理!在我的地盘上大呼小叫就算了,竟然还敢对我家皞迪动手动脚,不要脸!”   循声望去,只见一十三四岁的少女坐在墙头之上,柳眉倒竖,指着太困,愤愤道。   哇哦,这女鬼还是个萝莉。   小辛很好奇真君啥时候多出了预言帝这个属性,便问:“你怎么知道的?”   真君看着她,笑笑不语。   是啊,都跑到家里来骂你了,你不出来还嘴,那简直是缺心眼了!   太困见了女鬼现形,微微一愣,紧接着就抽出符来要报两鞋之仇。   王皞迪却上前一把拽住太困,道:“道兄且慢,我认识她。”   女鬼一见王皞迪,立刻眉开眼笑,从墙头上轻轻一跃,跳了下来,三步两步就扑进了王皞迪怀里。   太困震惊了。   二管家也震惊了。   小辛:……虽然我早知道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但没想到这小子跟女鬼有一腿啊。   ***   原来,这女鬼是王学院的小女儿,小字奈奈。三岁那年得病,不治而亡,王宅乃是聚阴之地,日久天长,聚得了她的魂魄,还让她能够现出人形。她本不愿意现形在宅子里走动,怕吓到人,但前不久,王皞迪住了进来,奈奈虽然是鬼,但却与他一见钟情。可活人之气让那些反贼的冤魂蠢蠢欲动,整天憋着去骚扰他,奈奈看不下去,为了保护王皞迪,每晚和那些冤魂恶斗,宅子闹鬼便愈发厉害。   小辛听罢,对奈奈的好感度登时飙升。   真君沉默不语。   二管家扑倒在地给小小/姐行大礼。   太困石化在旁边。   奈奈看了看面前这一排人,有些不好意思,将脸埋进王皞迪怀里,道:“我,我以为你们又是来骗钱的,就想弄出点动静把你们吓走。”   王皞迪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下次不要这样了,我也被你吓到了。”   “不能怪我!”奈奈仰起脸,忿忿道,“那道士看你的眼神太奇怪了,还老动手动脚的,他就是贪图你的美色。”   小辛拽了拽真君,悄悄道:“好像说的是你师侄哦。”   真君幽幽的回头看了一眼太困。   太困石化中,眼里尽是悲伤。   真君眯了下眼睛,道:“看来我得找他谈一谈。”   小辛也发现了太困的异样,只当他是没抓住鬼有些失落,但一听真君还要找他谈谈,便来了兴致,刚要细问,只见王皞迪施施然走了过来,而奈奈,似乎是有些害怕真君,站在原地远远看着。   “道长。”王皞迪对着真君作了一揖,“我想请道长帮忙超度宅内亡魂,奈奈她天天与那帮反贼打架,实在是太累了。”   小辛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这么疼女朋友,真是好样的。   “只是不知道,这对奈奈会不会有影响?”   “还有,道长,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奈奈离开这里吗?”   “道长,奈奈她……”   真君皱了下眉,一抬手示意他闭嘴。   见真君这个反应,小辛有点儿纳闷,王皞迪这种二十四孝好男友的人物形象应该很讨喜才对呀,为什么真君葛格有些不太喜欢他呢?   “明天一早我再告诉你。”真君面无表情的答道。   王皞迪连忙点头,说着“好的好的”就牵着奈奈走了。   小辛看看真君,看看太困,又看看王皞迪和奈奈,摸了摸下巴。   好像真的有故事哦。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这个三角恋的故事吧……   ☆、【鬼哭4】   都说好奇害死猫,然而好奇心这种东西对于狐狸的杀伤力也是蛮大的。   当天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不惧撞鬼的辛妹子叼着烟斗冒充大侦探,悄悄的摸出来,为了调查这个神奇的故事。   她觉得自己也是没事闲的,果然是在这本书里围观多了,养成习惯了,不当狗仔都难受了吗?   一边想着,她蹑手蹑脚的来到了太困的房间……的屋顶。   小辛轻车熟路的揭开一片瓦,向屋里看去。   只见太困坐在床上,抱着枕头拿着手绢,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十分可怜。而他对面桌子旁边,一个与他着装很像的男子正在悠闲的喝着茶。   咦?这不是真君葛格吗!   小辛当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我勒个去!这大半夜的,孤男寡男猫在一个屋里是要干嘛!   “师叔……”   听见太困这撒娇意味十足的声音,小辛更不好了。   她突然很想学奈奈脱了鞋扔他。   不过好在真君葛格洁身自好,一脸严肃的看着他,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啊!”太困很不自在,脸上就写着“我在扯淡”四个字。   小辛忍不住低低的“呸!”了一声。   “嗯。”真君点了点头,将茶杯放下,淡淡的道,“那要不要我通知你师父,叫他到这儿来看看你?”   太困听罢,登时就要哭了。   “师叔不要!我不想再回去帮我师父腌咸菜了!”   “……”   “每天和胡萝卜白萝卜水萝卜黄瓜青笋为伍的日子我再也不想过了!”   ……所以你就失踪了十三年是吗?   小辛在屋顶听的嘴角抽搐,真君却还是那般淡定,看着太困,一语不发。   “……好罢,我说。”   “我五岁那年拜师,在这之前,我是王家村村里的一个无忧无虑的快乐的小孩,我有一个青梅竹马得到好朋友,那就是皞迪。”   太困说到这两个字,脸上突然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我们俩经常一起玩耍,捅马蜂窝,撒尿和泥,放屁崩坑,在茅房里放鞭炮,偷村里阿姨的肚兜……那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刻。   可是那一年,我师父云游四方,来到了王家村,那时我和皞迪在村口玩斑蝥,师父一眼就看中了我,说我是个好苗子,跟我爹娘说了以后,就带我上了山……   “然后,我就再也没见过皞迪。”   太困叹了口气,忧伤的靠在床柱子上。   “我在山上呆了两年,跟师父学了两手,也不觉得多么无聊,但是,师父却让我天天帮他腌咸菜!可是……每当我看着那一坨一坨的咸菜,我就十分想念皞迪。我觉得,这并不是我想要的人生,和他在一起,才是世界上最幸福,最快乐的事情!   我告诉自己,我得回去找他!我瞒着师父,偷偷溜下山。但是我回去的时候,他已经不在王家村了。所以……我找了他十三年。”   后边的故事就不用讲了,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心心念念十三年的青梅竹马,却发现他跟一个女鬼搞上了,再加上太困还是个道士,那感觉就像城管苦心寻找的初恋情人跟一个摆地摊的跑了一样。   小辛听了这番话,觉得还是挺感人的。   但是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太困……好像成熟的太早了?   “师叔。”太困紧紧抱着枕头,好像那就是王皞迪。   “嗯?”   “你可有喜欢的人?”   一听这话,还不等真君回答,屋顶上的小辛先炸毛了。   卧槽你别以为你失恋了就能到处勾搭啊!那可是你师叔啊小朋友!而且你师叔是直男!笔直笔直的那种!   太困听见头顶上传来瓦的哗啦哗啦声,惊道:“什么人!”   这回真君葛格却反应很快,头也不抬,淡淡道:“没什么,可能下冰雹了。”   下冰雹……   “你继续,刚才你问什么?”真君抬眼看了看屋顶,随即问太困。   “我……我只是怕师叔不能理解我的感受。”   哦,这样啊。   小辛松了口气。   太困问道:“师叔可有喜欢的人?”   他说罢,小辛才刚放松下来的心又一次顶到了嗓子眼。   真君葛格……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吧,他一直在跟着小辛苦逼的旅行着,哪有功夫去谈恋爱啊!再说了,他师父做梦都想给他找个老婆,这种环境,真君葛格很有可能已经患上了恋爱恐惧症啊!   可是……他也老大不小了,别说谈恋爱,连个喜欢的妹子都没有,这也不太现实。   小辛咽了口唾沫,侧过头,把耳朵贴近瓦缝处,却只听到一片寂静。   哦,不对,还能听到她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突然,只听真君“呵”的一声笑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笑一声有什么可怕的,但小辛却如同看到洪水猛兽一样,爬起来就要撤。   “妈蛋,这有什么好听的!都知道了三角恋的来龙去脉了我还在这趴着干嘛!”   不料她刚爬起来,脚下就一软,整个人便失了重心,骨碌碌的从屋顶滚了下去。   听到屋外传来“咕咚”一声,太困又是一惊。   “哇,师叔你听!好大的冰雹!”   真君噌的一下站起来,跑了出去。   太困想看看这冰雹到底多大,也跟着出去了。   可是,除了几片掉下来的碎瓦,院子里什么都没有。   此刻,小辛趴在床上,揉着自己摔痛的腰,一边恨着自己笨,一边感谢制作组给她开了瞬移这个碉堡技能。   要不然……被真君发现自己爬房顶偷听还摔成煞笔了,那得多尴尬啊。   ***   第二天一早,小辛咬着牙,忍着腰的疼痛起了床。   她一出来,就发现真君,二管家,王皞迪和萌妹奈奈聚集在王宅前厅。   “哟!早啊,开会呢……”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真君的时候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真君看着她,微微颔首。   “昨夜睡得可好?”   “呃,好!好!”小辛哈哈哈的点点头,“就是落枕了。”   “哎呀!漂亮姐姐真可怜!”奈奈拉了拉王皞迪的袖子,道,“皞迪,我去给漂亮姐姐揉揉脖子,你们先聊。”   说罢,她一蹦一跳的跑过来,不由分说将小辛按在椅子上,开始帮她按摩。   “不……”   小辛一个“用”字还没出来,就听奈奈压低声音来了一句:“昨晚我都看见了!”   “……”小辛回头看她,一脸“你TMD在逗我?”   “别这么激动嘛,漂亮姐姐。”奈奈笑道,“我本来是想趁晚上没人的时候去收拾收拾那臭道士,没想到他那师叔也在,我没敢进去,就在窗外偷听了几句。”   喂小小年纪当狗仔可不好啊!   “姐姐啊,师叔道长人不错,他答应帮我们摆平那些讨人厌的臭鬼,好让我和皞迪好好过日子。我看在他的份上在跟你说这些的哦……”   “你……是不是喜欢师叔道长?” 作者有话要说:     ☆、【喝大了】      还没来得及吐槽“师叔道长”这奇怪的称呼,小辛就在一呼吸之内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咳咳咳咳……”   “哇哦。”奈奈拍着她的背,笑道,“这么大反应,肯定是了。”   小辛一边咳嗽一边回头瞪她:“是个屁!”   本来就是,你个小丫头才出场不到五千字你知道什么!   奈奈不乐意了:“嘿!你看,你这样就没劲了啊!我问你,你要是不喜欢他,你昨晚干嘛那么紧张?还从房上掉下来了。”   “我那是因为……”   “是因为什么?”   被她这么一问,小辛顿时有些含糊。   对啊,自己紧张个什么劲?   到底为啥?   见她陷入了沉思,奈奈满意的点了点头,悄悄的撤回了王皞迪身边。   小辛很难得这样深刻的去思考问题。   为什么在听到真君谈及喜欢的人的时候,她会那么紧张?为什么之前听到真君夸小倩的时候,她生气了?为什么他睡在身边的时候,她翻来覆去的失眠了?为什么……   尼玛!类似的状况实在是太多了,要是都挨个拎出来问自己一遍的话,估计得问上三天吧。   小辛一边琢磨着,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看向正在给王家三人开会的真君葛格。   嗯,还是那样,个高,脸帅,气质佳。   也许是她的目光太炽热,真君眼角一瞥,也看向她。   小辛:(⊙0⊙)   真君冲她扬了下眉表疑问。   小辛一怔,随即使劲摇头。   真君笑了笑。   小辛腾地一下脸就红了。   她佯装镇定的站起来,走到后院。   “……卧槽不要啊我一定是被这群西皮粉洗脑了我是要回去把余生奉献给学业的人啊啊啊啊啊!”   ……   她不知道自己忧伤了多久,她只知道,当她缓过神儿来的时候,她已经和真君站在王宅大门外,而奈奈和王皞迪正在冲他们愉快的挥手道别。   真君处理完了王宅的闹鬼事件,一身轻松,看了看呆滞的小辛,关切道:“怎么了?”   “啊?!”小辛愣了一下。   “……你没事吧?”真君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小辛连忙向后一缩躲开他的手,连声道:“没事没事没事没事……”   真君见状,缓缓将手收回,看着她,心道肯定有事。   “对了,那个……”小辛觉得有些尴尬,揉揉鼻子,岔开话题问道,“太困呢?”   “回去了。”   “哦。”   找爱人找了十三年,再见面他却名草有主,可怜的孩子,只能回去继续腌咸菜了。   两个人再次踏上旅途。   这一路上,小辛没有给真君讲故事,也没有各种好奇问王宅那堆鬼的事情,头一次闷的可以。   就酱,夜幕降临了。   小辛掏出剧情小册子,借着月光,往后翻了翻,发现还有两个故事,她就可以光荣完成任务了。   终于要结束了,真是太好了。   但她却并不高兴。   她清了清嗓子,道:“那个……真君同志。”   “我……不能陪你旅游了,我还是得继续,呃,工作,虽然还是在赵城,但是……呃,总之,你去玩吧,不用管我。”   说完,小辛就想咬自己舌头,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嗯。”真君丝毫不意外的样子,点了点头,淡淡道,“没关系,我陪你。”   ……哎呦我去干嘛这么好啊!   小辛一咬牙,说:“还是算……”   话音刚落,只听天上突然“轰隆”一声响了个雷,打断了她的话。   天意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紧接着,雨点哗啦啦的就砸了下来。   小辛很郁闷,赶山路的时候碰上下雨,她这个运气也是挺背的。   这种时刻,还好身边有机智的男主真君葛格在,他连忙拉着小辛调头往回走,拐弯抹角,抹角拐弯来到了一个……   呃,山洞。   这个山洞的位置很不错,在上坡处,雨不会灌进来,而且显然有人在这里呆过,地上还有没烧完就被灭掉了的火堆。   孤男寡女,下雨天,黑漆漆的山洞。   小辛感觉很不好。   真君葛格却不像她那样思想不纯洁,他指尖运起火刃,将那火堆重新点燃,抬头招呼道:“别站在洞口了,当心受寒。”   “哦……”   小辛低着头走过去,在离真君一米处蹲下。   “……靠近些。”   “……”   “再近些。”   “……”   “你离得这么远,这火不是白生了?”   小辛一步两步,一步两步的僵着身子靠过去。   然后打了喷嚏。   真君“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随即从包袱里拿出一只酒囊递给她。   这酒是宁采臣送的,自家酿制,一个字:醇。   小辛接过来,声音有些闷的问道:“这什么?”   真君答道:“驱寒的。”   “……”小辛再一次觉得真君像哆啦A梦,什么都有,真是棒呆了。   而且,她从小就觉得哆啦A梦和大雄之间是真爱,有基情那种。   停!打住!   她悄悄瞥了真君一眼,然后打开酒囊,一仰脖灌进去大半。   小辛上一次喝酒还是王六郎他基友请的,那酒的味道她一直记忆犹新,那哪是酒,分明是医用酒精,简直不能更辣,而且劲儿也很猛,她才喝了一口就不省人事了。   而这回的酒却没那么辣,甜甜的很好喝。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个酒的度数更高。   于是,一整袋酒下肚,很快就上头了。   真君看着小辛,只见她冷着一张脸,霍地站起身,然后开始疯狂挠山洞的石壁。   真君吓了一跳,生怕她伤到指甲,连忙上前捉住她的手。   “你……”   小辛转过身,眼神迷离的看着真君,大着舌头问:“你C啊……”   聪慧如真君,当时就懂了,十分后悔:“你醉了……?”   “醉你妹!”小辛冲他做了个鬼脸,又看了他半天,突然像看到鬼一样捂着脸尖叫起来。   “卧槽!姓冯的!你什么时候来的!”   真君:“……?”姓冯的是哪位?   “不不不不不!”小辛拼命摆手,认真的说,“辛十四娘时期已经过去了,我不是你媳妇了OK?不过你家厨子做饭还真挺好吃的……”   真君:“……”他现在必须知道姓冯的是谁了。   他刚想开口问她,就听她嗷呜一声哭了出来,然后一头扑进了他怀里。   “阿环——!”   真君皱了皱眉,这又是谁?   “阿环我跟你说,太可怕了!我,我快把持不住了嘤嘤嘤……”   真君看不得她嗷嗷的哭,便一边拍着她的背哄她,一边问:“怎么回事?”   她在他衣襟上蹭着眼泪道:“还能怎么,小真子呗……”   话音刚落,她噌的一下把头抬起来,定定的看着他,一脸严肃。   “太困,你师叔来了没?”   “……”真君扶额,怎么喝大了眼神还不好使了呢?   “没来。”   一听“太困”的回答,小辛顿时美的跟什么似的,她一把将他拽到一边蹲下,神秘兮兮的道:“哎,我问你个事儿。”   真君心情很复杂,但还是点了点头。   “别那么看着我!”小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的事儿我都听见了,我挺同情你的,真的。”   “……”真君嘴角一抽,“谢谢啊。”   她笑了笑,又问:“我问你,你昨天晚上问你师叔那问题……他怎么说?”   真君恍然大悟,她昨晚就是听到那个问题后,从房上摔下来的,后边他跟太困说了什么,她肯定都没听见。   于是他很认真的道:“师叔说,他有。”   虽然很难相信他在跟一个醉鬼玩角色扮演,但事实上,他的确这样做了。   小辛听罢,大惊,使劲拽着他的袖子。   “他有?他说没说是谁?!快告诉我!”   “就是……姑娘你啊。”   在她被酒精祸害的大脑里,还仅存一丝理智,小辛听了这话,语言仿佛功能丧失了,张着嘴,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   然后,她突然觉得胃里一抽。   再然后,她就吐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赵城虎1】      第二天早上,小辛一醒来便觉得头痛欲裂,嗓子也火辣辣的很不舒服,更诡异的是眼睛似乎也肿了。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碰酒了。   她很少沾酒,也不知道自己喝醉了以后会干嘛,不过,按照她这个酒量,应该是醉了就睡吧?她捂着脑袋回忆了半天,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那……八成……应该就是……直接睡了吧?   这时,真君葛格进来了。   他见小辛正一脸茫然的捂着脑袋发呆,心道终于醒了。他将手中的水壶递给她,道:“醒了,喝点水吧。”   小辛接过来咕咚咚的往下灌,一口气喝完整壶水后,她一擦嘴,刚要说点什么,却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猜测。   黑灯瞎火,女男寡女,又是酒后,而且她又疑似看上了真君葛格……   卧槽!拜托不要啊!   她根本无法想象自己一把将他推倒然后上下其手的流氓样啊!   真君看着她微妙的表情,忍不住想笑。   他若无其事的指了指水壶:“还喝吗?”   小辛僵硬的摇了摇头。   妈蛋,她要是真一个没忍住趁着喝醉酒吧真君给睡了的话,以后都不能再提喝这个字了好吗!   “那啥,昨晚上……”小辛斟酌了一下语言,却不知道该怎么问。   “昨天晚上?”真君叹了口气,道,“抱歉,我不知道那酒那么烈……”   啊擦!这种“事情已经酿成这样的后果没有办法改变了”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   小辛脸色一白。   “我……我昨天,没,没干嘛……吧?”   真君很想说有啊,挠石壁,扑进他怀里哭,一连将他认错成三个人,还一边吐一边说些奇怪的话之类的。   但他很贴心的隐瞒了事实真相。   “没有,你喝醉以后就睡了。”   小辛听了这话,顿时松了口气,但想了想,又很不放心的追问道“喝了就睡了?”   真君点点头。   “一直睡到现在?”   真君略一沉吟,道:“睡了一会儿起来吐了一次。”   我去!那她呕吐时候的样子肯定被他看了个满眼啊!   好丢人……   小辛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是,如果她知道自己昨晚真正的所作所为之后,一定就不是钻地缝那么简单了。   她佯装镇定的搓了搓脸颊:“怪不得嗓子这么痛。”   真君:“……那我再去打点水。”   小辛看着真君拿着水壶离去的背影,很是郁闷。   然而,真君却比她更郁闷。   她昨夜将自己当成太困和一个叫阿环的女子,一边吐,一边一大堆心里话出来,全都是关于他的。到后来,还给“太困”讲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说实话,对于她的酒后吐真言,他很高兴。但同时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她反应那么迟钝,又喜欢间歇性傲娇,怎么让她在清醒状态下认识到自己的心意呢?总不能还灌酒吧?而且她喝大了以后又是那么的……   真是闹不住。   ……   虽然拜酒所赐,发生了这样蛋(mei)疼(hao)的事情,但是日子还是要过的,故事还是要继续看的。   于是两个人很默契的没有再提这件事,一路杀到了赵城县。   《赵城虎》是一个时下很流行的温馨小故事,讲述了一个老太太的儿子被老虎吃掉,然后老虎去官府自首,县官判老虎替老太太养老送终,老虎照做,一人一虎间产生母子情的故事。   他们到赵城县的时候,正好赶上女主人公老太太击鼓鸣冤。   小辛决定跟着围观群众看热闹,便一个劲儿的往人堆里扎。   她看了眼黑压压一片的人群,对真君葛格说:“这次没有妖怪和鬼出现,挺没意思的,你去忙吧。”   真君想也不想的跟了过来,淡淡的说:“说了我陪你。”   ……不要陪我啊我不想犯错误!日久生情神马的快滚啦!   小辛皱了皱眉:“你——”   她刚说了个“你”字,就听大堂上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升堂”,紧接着两边的衙役就开始“威——武——”   然后小辛的注意力就这样被成功的转移了。   赵城县的县官不黑,还挺白的,他一拍惊堂木,道:“堂下何人?何事击鼓鸣冤?”   老太太看着得有七八十了,头发全白,但精神不错,跪在堂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很响。   “回大人,我那儿子前些日子进山打猎,数日未归,今天早上,邻村的樵夫进山砍柴,回来时候告诉我,看见一具白骨,穿着我儿子的衣服,想必是被老虎吃了……”   门口的围观群众听罢,都开始交头接耳。   “你这老太太,也真是糊涂了。”县官叹道,“老虎是畜生,它身上背了你儿子的命案,怎能来县衙击鼓呢?难不成要本官将老虎绑给你不成?”   这番话其实很有道理,那个时候没有麻醉枪,也没有电击棒,再加上这是聊斋不是水浒,更没有武松,老虎什么的谁敢去抓啊?   但是老太太却根本听不进去,一个劲儿的哭闹,非要县官给她个交代。   这老太太简直全身上下散发着碰瓷的气息,若是以前,小辛见了一定要疯狂的吐槽,但现在她完全没心情,因为,身旁人挤人人挨人的,真君葛格就贴在她身边,她连他的呼吸都能清晰的感觉到。   于是她很不情愿的心跳加速了。   真君却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下意识的拉住了她的手以防被人群挤丢。   小辛整个人都>////<了。   尼玛啊拉个手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有必要这么……呃,这样吗!脸红心跳个毛线啊又不是早恋的高中生!   这边厢小辛正>////<着,那边堂上的县官则被老太太的魔音吵得受不了。   县官一摆手:“罢了罢了,本官答应帮你捕虎便是。”说罢,又问堂下的衙役道:“你们谁愿意去捕虎?”   本来以为这么凶险的差事不会有人应下,如此一来便不了了之,没想到县官话音刚落,就有一个醉醺醺的衙役站了出来。   此人年纪三十上下的模样,一脸痞气,不像片警……呃,衙役,倒像刚放出来的。   那人举起手,口齿不清的道:“大人!小的能抓!”   小辛对喝醉的人很没好感,而且一看这人就讨厌,奈何他还是个关键人物。   县官“哦?”了一声,问道:“李能,你确定吗?”   李能重重的点了点头,摇摇晃晃像朵眼前花似的。   “大人,包在我身上!您就请好吧!”   小辛小声的哼了一声:“死醉鬼。”   真君:“……”   县官见李能这么有信心,十分高兴,捋了捋胡子,道:“好,那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李能打着太极一般走上前,从县官那里拿了勾牒,领了差事。   “好了,老人家,你安心回去等信吧。”   老太太听了县官这话,眼泪立刻收住大半,再三道谢后回家去了。   人群也呼啦一下散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学校这个破网真是够了,贴文贴到一半突然让我重新登录,真是太事妈了,无力吐槽……   ☆、【赵城虎2】      待人群散尽后,真君葛格就像元芳一样,对辛大人说道:“此事必有蹊跷。”   辛大人点点头。   刚刚那老太太哔哔了半天,一开口便是“邻村樵夫所说”,证明她根本没有亲眼所见,而且这段话里疑(槽)点颇多,老虎吃人会吐出一副完整的骨架吗?还是穿着衣服的,那是老虎啊还是蚂蚁啊?没看读者都在吐槽吗!   小辛叹了口气:“他们成功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要去山里看看。”   与这么多妖怪啊鬼啊尸体啊打过交道,她的胆子愈发大了。   于是,真辛二人刚从山上下来,就又上山了。   不过不是同一座山啦,这座山是赵城县当地有名的山,因为山中珍奇异兽特别多,所以被命名为“狮虎山”。   小辛觉得这名字很熟悉。   狮虎山上有很密的树林,相信除了老虎,还有其他动物,像什么猴子啊,野猪啊,蛇啊……   所以不应该叫狮虎山,应该叫动物园!   真君在山间深呼吸,环顾四周,一副享受大自然洗礼的模样,良久后,突然蹦出一句:“此处风水不错,对修行有益。”   他看了小辛一眼,又道:“当然,比起万华山,还是差了些。”   万华山是辛家狐狸窝的所在,也是……真君和小辛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那个时候真君还很高冷,经常目露凶光,而小辛,也还没习惯自己这个狐狸精的壳子,两个人眼神交流的很不友好,差点打起来。   但当时,完全没想到,自己跟真君会像现在这样……   “……想什么呢?”真君见她发呆,一勾嘴角,笑问道。   “咳,没什么。”小辛连忙摆手,怎么能告诉他她在回忆和他的初次见面呢?   她捂住有些热乎的脸,抽了抽鼻子,仔细嗅着空气,然后撇撇嘴道:“差远啦,万华山树林子里全是花香味,哪像这里……”   好像隐隐约约有飘来动物便便的味道耶。   她刚想吐个槽,就听树林深处传来细微的刷刷声,像是踩在草上的脚步声。   听着脚步声慢慢逼近,小辛有些小怕怕,不自觉的往真君身边靠了靠。   真君有些好笑的将她护在身后,道:“怕什么?凭你的修为,这些飞禽走兽怕你还来不及。”   话音刚落,只听林中传来一声虎啸,四下里群鸟惊飞,一群兔子和松鼠也慌里慌张的跑出来,上树的上树,进洞的进洞。   “……”该不会是老虎要出来了吧QAQ!   果然狐狸的天性还有残留啊,怕熊怕老虎什么的不要太怂啊喂!还好一直以来都是在和人相处,万一看到活鸡的时候忍不住扑过去可怎么办?   她正琢磨着,忽听得林中刷刷声又响了起来,紧接着噌的一声,钻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虫!   呃,其实就是华南虎啦!身上一条黑一条红,脑袋上顶了个“王”字,大眼睛宽鼻梁,耳朵圆圆的,下巴上的猫一撮雪白,萌萌的像只大猫。   大猫亮晶晶的黄眼睛像颗宝石,它歪着脑袋,目不转睛的看着小辛。   小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顿时就不怕了,一副痴汉脸和它对视:“我去,这大猫好萌好萌。”   真君看看老虎,看看她,扶额叹气。   大猫一摇尾巴,缓缓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四爪贴地,一撅屁股趴在了地上,低下头,口吐人言道:“大仙远道而来,小的有失远迎,请大仙恕罪。”   小辛愣了一下,觉得自己一个狐狸精,虽然十(you)分(xie)碉堡,但是也不至于跻身大仙行列吧?   于是她指着真君,做了个口型道:“你?”   真君抿了下唇,做口型道:“你!”   “……”她蹲下/身子看着大猫,“你叫我?”   大猫见她蹲下,飞快的将头也搁在地上,抬眼看她:“正是。”   小辛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真君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解释道:“都跟你说了,但凡有些灵气的飞禽走兽都是怕你的,这么说吧,你可还记得那被我带回落莲山的野狐狸?”   “……”小辛想起了那个肤白胸大的小逗比,“玉娘吗?”   “嗯。”真君点点头,“她唤你姑奶奶,那它——可能要管你叫干曾祖了。”   小辛:“……”   好冷……这……不好笑啊……   看了看一动不动趴在地上的大猫,小辛决定暂时放下对于亲戚称呼的研究,她略一犹豫,抬起手摸了摸大猫的脑门。   大猫:(≧_≦)   啊啊啊啊萌死了!!!!   毛茸茸的好好摸,耳朵也软软的真是太萌了好想抱回家!!!   当然她不知道,她摸大猫时的感觉,就跟真君摸狐狸形态的她时那感觉差不多。   小辛摸够了,才想起正事,拍了拍大猫那厚实的大爪子,道:“别趴着啦,起来说话吧!”   大猫作为丛林之王,被一个小姑娘各种抚摸蹂躏,非但一点屈辱感也没有,反而乖乖的应道:“是。”然后站了起来。   “这山里就你一只大……呃,老虎吗?”   大猫乖巧的点了点头。   “平时,经常有人上这山上来吗?”   大猫又点点头,答道:“有的,但是我每次看到他们都会回窝。”   “诶?为什么呢?”   “毕竟人类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不好看……”   “……”   真君冷不丁的冒出一句:“……那老妪的儿子不是它吃的。”   “嗯!”小辛重重的点了下头,然后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的直觉也是这样认为的!”   真君看着傻傻的她笑了笑,随即科普道:“它如今尚在修行中,不得肆意伤人性命。再加上此处只有它一只老虎,所以,那人的死必是有其他原因。”   “没错!那樵夫肯定是在扯淡!”   大猫听得一头雾水,歪了歪脑袋:“大仙,你们在说什么?”   “唉。”她叹了口气,摸了摸大猫的头,“有个煞笔陷害你,说你吃了个人,那人的老母不干了,上县衙告状,说要抓你。”   “大仙不必担心!”大猫鼻梁子皱了皱,轻蔑的哼了一声:“他们抓得住我吗?”   小辛:“……”哇哦,这样子颇有她当年的神韵。   她看着这萌萌哒大猫,突然想起不可逆转的残酷剧情,大猫要去县衙自首,还得给那泼老太太当儿子,三天两头叼个野猪和鹿什么的给她,不能更累。   小辛实在是不愿意劝它像原文里那般去自首,又不得已,但关键是……怎么让它能自愿去呢?   这时,真君又发话了。   他在小辛身边蹲下,那体/位很像爹地妈咪教育儿子。   “那老妪没了儿子,年岁已大,生活不便,你若能帮上一帮,想必是可以积德的。”他说完又补了一句,“有益于修行。”   大猫听罢,明显动心了,在地上蹭了蹭爪子。   “……是吧?”真君看向小辛。   “呃……”小辛犹豫了一下,想起了传说中四处行善学雷锋的辛家狐狸,“嗯”了一声。   大猫见这两人都十分诚恳的望着自己,叹了口气:“那好吧……”   虽然不太忍心,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小辛松了口气,看了一眼真君,只见这货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那表情很有邀功的嫌疑。   确实,他要是不发话,估计她能跟大猫磨叽到明天早上。   她又突然想起,似乎自从真君加入队伍以来,一直在各种帮忙,不管是打发画皮里的王生,还是时而矫情时而呆萌的宁采臣,如果没有他,她绝对是应付不来的。   哎呦不错哦!好像已经离不开他了呢!   再加上……她又好像……那啥……他……   哎?不对!不错个鬼啊!!!   小辛很不爽的捂住脸,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别想这个别想这个别想这个还要干正事干正事干正事——   一拿开手却又看见真君葛格那张帅到天怒人怨的脸。   她一咬牙,强迫自己僵硬的转过头,当他不存在一般,随便捡了个树枝开始给大猫画任务流程图。   “首先,明天一早你就要去城东庙里,那个答应县官要逮你的死醉鬼就在那痛哭流涕犯煞笔,你要跟他自首,让他带你走,然后呢,县官就会判你给老太太当儿子……明白?”   大猫“哦——”的一声,表示明白了,然后一脸钦佩的看着小辛。   “大仙果然厉害!”   小辛摆摆手,又说出了那句经典的台词:“那当然,我可是有剧情眷顾的辛大爷!”   说完,就听一旁的真君“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小辛循声望去,脸上一红。   奶奶的,剧情君是眷顾她了,可是丫没说她会遇见真君,然后跟他一起玩耍,再然后竟还会有各种粉红啊!!!   真是坑死人了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擦!今天贾高冷【就是辛苦辛甘辛弃疾】居然发!烧!了!丫居然发烧了!我都还活蹦乱跳的好吗!   哎……不过确实天气真的越来越冷,大家一定要多穿衣服哟,虽然俗话说春捂秋冻,但是也不能太冻啦!么么哒,我爱你们!   ☆、【赵城虎3】      给大猫交代完了自首注意事项,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小辛对大猫说了句“明天见”就跟真君一同下山了。   下山途中,由于天黑山路不好走,贴心的真君葛格便向辛妹子伸出手。   在两人之间,这本来已经是很日常的举动了,拉拉小手不说十次也有五六次了,小辛虽然每次都不太情愿,但最后也都……哈,是吧?   但是这次,她的节操很不适时宜的上线了。   小辛把脸一扭,假装回头看大猫,干笑道:“啊哈哈,大猫真是萌爆了。”   真君“嗯”了一声,又将手往前递了递。   小辛继续装:“啊好想养一只。”   “……”   “软软的,超好摸,哈哈哈。”   “……”   真君也看出她在装孙子,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然后简洁明了的说:“手。”   虽然不太喜欢,但这命令式的语气简直帅翻了,扑面而来一股总裁范儿!   小辛愣了愣。   “……路不好走。”真君葛格补充道。   “呃……”小辛看了他一眼,自知装不下去了,便略一思考,然后十分潇洒的一挥手,快步走到真君跟前,一边往前走,一边道:“不用!这点儿小破路不叫事儿!我穿高跟鞋都能走,五分钟下山不成问——哎呦!!!”   一个“题”字卡在嘴里还没出来,她就扑通一下扑山了。   还好不是摔在最陡的地方啊,要不然就该滚下去了,用不了五分钟,一分钟不到就能下山。   真君眉头一皱,一脸的“怎么这么不小心”,随即便俯身下去扶她。   “哎呦我去,疼疼疼疼疼……”小辛“嘶”了一声,很忧伤的道,“脚踝貌似骨折了。”   真君听罢,二话不说,连忙挽起她的裤腿。   小辛心里咯噔一下,刚想说声“别”,他就抬手摸上了她的伤处。   他掌心温热,指尖却微凉,碰到皮肤的时候,小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过她明白不是因为他手指凉。   感受到了她那一哆嗦,真君葛格顿时紧张起来了:“很疼?”   废话,当然了!   但小辛觉得重点不是这个,她将脚往回缩了缩,淡定的道:“不疼!”   真君轻轻捏了一下。   “啊卧槽你下手轻点疼死了啊啊啊——”   真君:“……没骨折,扭伤了而已。”   那也疼啊!小辛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只见真君重重的叹了口气,那表情特别眼熟,她小时候,又一次玩菜刀被切了手,她爸就是这么看她的。   “都告诉你了山路不好走。”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转了个身又蹲下,“上来。”   小辛:???   “我背你。”   “……”   不,不要!   这洒狗血的场面为什么会出现!?   太太太太太不合适了!   见她愣在那久久不动,真君也是拿她没办法,又转了个身,伸手就将她抱了起来。   “……”   得,还不如让他背着呢!现在公主抱了,更不合适了啊喂!   小辛顿时脚也不疼了,除了脸烫就是脸烫。   而且……这种相顾无言的公主抱,好像不是一般的诡异啊!   于是,走到半山腰处,小辛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   “哎,那个,我问你个事儿?”   真君低头看她,声音很轻的问:“什么?”   “就是……就是,你怎么知道我……呃不对,你为什么突然跟大猫说帮老太太可以积德那些话啊?”   “哦。”真君略带笑意,反问,“你不是这么想的?”   小辛不解:“你怎么知道我这么想的?”   真君一勾唇角,看着她道:“脸上写了。”   擦,胡说八道!   小辛很不满,觉得他在糊弄自己,便问:“那你看我现在脸上写什么了?”   真君听罢,笑意更盛,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缓缓道:“没写什么。”   “切,我就说……”   “红的而已。”   “……”   真君葛格真的是开挂了一样,黑天走山路,还抱着个妹子,跟她各种聊,居然走的不紧不慢,比走在平地时还稳当。   ***   第二天一早,为了检查大猫的工作,小辛起了个大早,由于她不幸负伤,一瘸一拐的很不方   便,于是便由真君搀扶着来到了城东寺庙。   她本来想说“要不我便狐狸你扛着我吧”但是仔细一想,扛着抱着啥的这些体/位比扶着更那啥,就没多说什么,但是,怎么想怎么觉得这样像产妇在产前被老公扶着遛弯。   真君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在想些奇怪的东西,不过他已习惯,而且他也不关心这个,只是隔两分钟问一句“疼不疼?”   更像产前遛弯了好吗!   小辛摇摇头:“不……呃,还是挺疼的。”   两人到达寺庙的时候,衙役李能和大猫都还没来,为了不打扰他俩交流,小辛决定躲在佛像后边。   没想到,两人刚躲好,李能后脚就进来了。   小辛悄悄探出头,只见李能这次不再是醉醺醺的,而是十分清醒,头发束的挺整齐,胡子也刮了,看着还是比较顺眼的。   李能十分郁闷,他当时喝大了,随口接下了县官的任务,酒醒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要去抓老虎,回到衙门想跟县官商量,不料县官劈头盖脸将他一顿臭骂,还非让他抓到老虎不可。可是他既不是武松,又不是李逵,跟老虎过两招,估计最后只能剩下一条大腿。   “佛祖啊——”李能跪在佛像前,给了自己一大嘴巴“唉!我真是手贱。”   小辛点点头,悄声道:“有自知之明。”   “嘴也贱呐!没事儿喝什么酒!”李能抬手又是一个嘴巴。   小辛更赞同了:“没错!”   李能顿了顿,又说:“但是……我确实是想帮那老妇人抓那大虫归案,这一带大虫实在太猖獗!佛祖啊,人家都说喝了酒之后说的话做的事能反映出自己的真心,还真是这样。”   这回真君赞同的点了点头。   “您就看在我真心想为民除害的份儿上,帮帮我吧……”   话音刚落,只听门外传来刷刷的脚步声,紧接着,大猫顶着一张不耐烦的脸,迈着猫步走进了寺庙。   李能:“…………”   大猫张嘴冲他“嗷”了一声。   李能:“……”   大猫:“……”   小辛在佛像后面,只能看到李能的后脑勺,只见李能半跪在那,一手握着腰间的刀柄,一动不动。   “怎么个情况?”小辛嘀咕道。   “吓傻了吧?”真君淡淡的来了一句。   大猫看了看李能,打了个哈欠,然后看向小辛,缓缓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没评论不嗨森   ☆、【赵城虎4】   一人一虎就这样对视了许久,也许是大猫实在不耐烦了,淡定的抬起爪子,“啪”的扇了李能一个大耳帖子。   虽然大猫并没有用力,但李能还是直挺挺的倒下了。   小辛吓坏了:“喂!不要动手啊!”   真君连忙拽住她:“打不死,打不死。”   大猫很无奈的冲着佛像后的两人摊了摊手,意思是这人太面了我很惶恐。   这李能呢,也是贱得慌,被扇完大嘴巴以后还真是缓过神来了,眼冒金星的爬起来,一手捂脸一手指着大猫。   “凶手就是你!”   这声大吼很有柯南的感觉,辛姑娘默默地点了点头。   大猫就这样被人扣了屎盆子,很不高兴,但上有辛大仙的吩咐,没有办法,只能老老实实的趴下,应了。   估计是没见过这么与众不同的老虎,李能惊呆了,喃喃自语道:“此虎为何这般温顺?”   真君听了这话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吐槽道:“看来他是忘记刚刚那一巴掌了。”   小辛很自豪,接茬道:“这就是我的弟子,即便扇了别人大嘴巴也是温柔可爱的。”   “……”真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不是吗?”小辛第N次被真君葛格的目光看得有些面红耳赤,扭过脸去反驳道,“玉娘小倩大猫,哪个不可爱啦?”   小真子又笑了,默默地将到嘴边的“你最可爱”咽回去,点头称是。   佛像后,最可爱的人脸红着,佛像前,最可爱的老虎急躁着。   大猫看李能又发起呆来,强忍住想再扇他一个大嘴巴的冲动,围着他转了几圈,见他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哀叹一声,然后抬起爪子挠了挠他腰间的铐子。   喂我是凶手啊我来自首了你抓我嘛抓我嘛抓我嘛~   李能看了看大猫,看了看铐子,又看了看大猫,恍然大悟。   “你要自首吗?”   大猫无奈的点了点头,就差躺地下打滚了。   最可爱的辛姑娘也已被李能这个呆逼弄无语了,五分钟就能搞定的事情被他拖了半个小时。   终于,李能用拴狗的方式拴着大猫,欢天喜地的离去了。   小辛看着那一人一虎的背影,顿觉忧伤。   “我是不是有些对不住大猫啊?”   “人家本来是个逍遥自在的丛林之王,让我这么一折腾,就要被人当成狗使唤了。但是这也是没辙的事情啊,原本书上就是这么写的嘛。”她捂住脸,自语一般的说道,“我现在越来越觉得我不是来看书的,我觉得我像个义务监工。”   嗯,监督剧情正常进行,保证角色身心健康,好辛苦。   真君虽然一直陪着她各种胡闹,但从没问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有点像莫名其妙被拉过来的合伙人——不同的是,他是心甘情愿的。   于是他说:“既然如此,你也别多想了。那老妇人确实孤苦无依,这样做也并无不妥。”   “道理我都懂,可……”小辛叹了口气,刚想脱口而出“可我就是忍不住忧伤”,一扭头看见真君葛格温油的笑颜,突然不知怎么回事,忧伤值刷地一下就减少了五十点。   啧,真不知道真君葛格啥时候学会的治愈技能。   苦逼的李能牵着苦逼的大猫来到了县衙,看着被老虎本尊吓得差点晕过去的老太太,县官很苦逼的拍了下惊堂木。然后竟然像审犯人一样开始审大猫,基本上都是李能回答的,只不过如果答错了,大猫就抬起爪子揍李能一下,见此场景,门口围观的辛姑娘差点笑的背过气去。   最后,不出剧情君所料,县官将大猫判给老太太做儿子,照顾老太太的生活起居,给她提供生活费,而大猫也十分听话,走到老太太面前,用头蹭她的腿卖萌——当然老太太又差点吓晕。   ***   三天后。   小辛和真君来到了老太太的农家小院,并排坐在人家仓库房顶上,看着老太太清点大猫叼来的“货”。   不得不说,大猫比老太太原来的儿子争气多了,自从背负着赡养老太太的使命后,每天早上叼来几只野鸡,中午叼来一只鹿,晚上叼来一大把野蘑菇。   老太太摸着大猫的头,笑眯眯的说:“辛苦你啦,我的儿。”然后扔了个窝头给自己的儿。   小辛忍不住呵呵一声,吐槽道:“哎呦,真是有饭便是儿啊。”   说完后又想起是自己给这对好母子牵的线(?),便又叹道:“真是可惜了大猫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大猫出现以后,她好像经常玻璃心了啊,总是觉得对不起它。在很久以前,她对冯生慕蟾宫王生之流十分鄙视,对他们的遭遇也无感,撑死了也只是同情一下那些被渣了的妹子。像这种愧疚的感觉实在少有,话说回来,阿环再三强调过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人工智能,她实在没有愧疚的必要,但是……   真君葛格看她一副忧伤的难以名状的样子,凭着他的了解,她应该是有苦水要倒,便问:“怎么了?”   小辛抬头望天,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说。   她思考片刻,并没有回答,而是问道:“真君葛格啊,这么长时间以来,你知道我在干啥吗?”   “不知道。”真君很诚实的摇摇头,“不过既然你没说过,我也不好奇。”   不好奇你就敢跟着人家满世界瞎胡闹啊?你也真是豁的出去!你这么暖,你师父知道吗?   小辛听罢,说不感动是假的,也许是最近快来姨妈了情绪比较激动,她竟然觉得鼻子微微一酸。   “哈哈哈。”她赶紧掩饰,干笑了两声道,“那我现在告诉你吧,解开你的疑惑!”   “嗯。”   “其实呢,拉皮条听墙角这种缺德事儿啊,我是特别特别特别不屑去做的。只不过我接了一个任务,人家告诉我这个事情就会这样这样发展,我呢就必须跑过去围观全程,而且还不能让事件跟原本的走向有出入。所以……”   真君听到这里,脑子里瞬间就蹦出来五个大字“吃饱了撑的”,便一皱眉问道:“谁让你这么做的?”   围观搞对象就算了,怎么连那♂啥也……   “就……”小辛抓了抓头发,不知道怎么说。   如果选普通阅读模式,应该就没这么多事了吧……   “总之就是这样啦!以前我还不觉得,现在看着大猫要天天出门打猎,还只能吃窝头,我就特别愧疚,要不是我——”   突然,真君伸出手,轻轻的覆在她的手背上。   小辛愣了一下,然后噌的一下脸就红了,她下意识的想把手抽回来,但是手好像不听使唤了QAQ!   “没关系,有我。”   这这这这这是他第二次说这种话了!   他定定的看着小辛,薄唇微启,缓缓道:“如果这让你觉得为难,但又不得不做的话。以后,我来。”   “我可以听墙角,然后转述给你,也可以替你拉……拉皮条。你要找的人不管在哪,我也会把他带到你面前。你说哪个鬼是坏的,我就驱散它的魂魄。你说哪个妖是好的,我就能尽力助它修行……”   “所以不要担心,有我在。”   看着一脸认真的真君同志,小辛觉得自己从古装情景喜剧穿到了古装言情剧,虽然有点儿雷人,但是……还,还挺甜的。   只不过,在农家乐表白,你是认真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再也不写闷骚痴汉系男主了……   ☆、【债见1】   辛姑娘看了真君半晌,脸很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她曾经不止一次的觉得真君超级好,也不止一次的觉得自己好像喜欢上他了,她发誓,如果这是在现实生活中,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面前的人,并且熊抱住他啾啾啾。   可是,这是书里啊。   此时此刻,她耳边仿佛响起了阿环妹妹反复强调的那件事:“十四姐你现在见到的人都不是活人是人工智能哦!”“我们人工智能巴拉巴拉。”“他们这些人工智能都巴拉巴拉。”   如果是在看小说或者是看电影,她一定觉得这样的女主角很矫情,但是放在自己身上,她却也不能免俗的犹豫了。   真君不知道她为什么先是满脸通红,紧接着又沉默了,心里一紧,不由问道:“没事吧?”   小辛“呃”了一声,张了张嘴,半天才蹦出来三个字:“没事啊。”   卧槽完蛋了!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她表面淡定,内心急得火烧火燎的时候,听到了一阵熟悉的电话铃声。   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以迅雷不及百度网盘之势从口袋里拿出了大哥大,按下了接听键,心道阿环你可真是我的小天使!   “十四姐!十四姐!不好了不好了,你快回来吧!”   “啊?怎么啦?”小辛冲真君指了指大哥大示意他等会儿再讲。   真君葛格也是很无奈,点点头表示你先忙。   “十四姐,大事不好,我刚接到通知,我们的系统坏掉了,你快回来吧不要再玩了!”阿环在电话那头焦急的呼唤。   “靠,我没有玩啊,我……我还差一个故事没搞定呢!”小辛答道,随即又纳闷的问,“等等,你们这个工程不是很牛逼吗?怎么说坏就坏了?”   阿环听上去更着急了:“我,这……我哪知道啊,总之你在系统瘫痪之前快回来吧,我送你退出。”   一听到“退出”这两个字,小辛差点蹦起来。   这可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但是她却高兴不起来,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十四姐?十四姐你还在吗?”阿环得不到回应有些着急,嚷道,“快点回来啊听到没,这豆腐渣工程撑不了多久的,大概就一个小时,够你回来了!”   擦,自己说自己公司的工程豆腐渣,阿环妹妹你这人工智能也太人性化了!   但辛姑娘完全没有心思吐槽了。   她沉默半晌,终于开了口:“……好,我知道了,我马上。”   挂掉大哥大以后,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挂上一个十分轻松的笑脸,对真君解释道:“哈,我妹妹太不让人省心了!她去年刚嫁了一个傻逼,一开始还挺好的,后来就开始家暴啦,特别不要脸。我妹妹想踹了他,但是嫁的太远了,我爹年纪大了跑不动,她就想让我去给她撑腰,揍那傻逼一顿……”   她从没发现自己编故事这么有水平。   还不等他说完,真君就严肃的点点头,道:“岂有此理,确实该揍。”   “……”小辛看了他一眼,又连忙挪开视线,看着瓦房顶上的裂纹,喃喃的问道,“你不会是要跟我一起去吧?”   真君听罢,愣了一下,随即道:“如果不方便就——毕竟是你的家务事。”   “啊,不不不,没事……”她差点咬到舌头,心道这嘴怎么不听使唤了,人家都这么说了直接顺坡下不就好了,这样悄悄溜了就不用再跟他解释什么了啊!   但是真的要回去吗?她很舍不得小真子啊!   要不……   小辛察觉自己心里有了这逆天的想法,顿时在心里一阵狂呸!搞什么啊,虽然这书里各种好,但是到底不是真实世界,不管怎么说总归是得回去的。   于是她咬了咬牙,看了一眼真君,道:“走吧。”   ***   真君并不是二百五,一看她这个不自然的样子,心里就知道肯定有事,但绝对不是妹夫家暴这种事情,他们两个相处这么长时间,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辛姑娘心里明明有事,但却还是一副哈哈哈的蠢样子。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和她并排走在路上的时候,每隔两分钟就不自觉的看她一眼。   而辛姑娘呢,也每隔两分钟就看他一眼,当然原因是舍不得。   然后这两人就不停的谜の对视。   真君见状,更加确定她心里有事,不然按照她的尿性,肯定会炸毛嚷嚷说你没事老看姑奶奶作甚。   他略一思考,停下脚步,一伸手拉住了小辛。   小辛正郁闷的像狗一样丧目搭眼的走着,突然间被人从身后拉住手腕,不由一怔,然后转过头看向他。   只见真君葛格顶着一张颜值满分的严肃脸,有话想说的样子,但却只张了张嘴,半天没吱声。   “怎么啦?”她心虚的扬了下眉,“想上厕所?”   “不。”真君嘴角一抽,沉默片刻后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小辛闻言,心头一跳,但仍做淡定状,答道:“有啊,不是说了我妹被家暴了吗?”   “……”他在心里苦笑一声,“是吗?”   小辛垂下眼敛,看着自己的脚尖,“嗯”了一声点点头。   她不敢抬头也不敢看他,心虚的不得了,她在心里暗骂了一万遍草泥马,遥想两人相遇的时候,她是多么能瞎扯淡,现在怎么退化成这样了?   真君刚要说话,突然又听见一阵催命般的电话铃声。   辛姑娘慢悠悠的接起电话,闷闷的应了声“喂?”   “十四姐你在哪里啊!怎么还不回来啊!”阿环在电话那头尖叫,“十五分钟了,只有十五分钟了!”   “草!知道了!!!有完没完啊?!”小辛烦的不行,忍不住嚷了出来。   阿环怔住了,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发这么大脾气,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小辛嚷完以后也是一阵沉默,她调整了一下情绪,转过身,背对着真君,压低声音对阿环说:“抱歉啊,我刚刚没忍住,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说罢,不等阿环回话,就把大哥大挂掉了。   她抬头看了看头顶湛蓝的天,竟更加烦躁,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靠,不行不行。”她自语道,随即抬起手抹了一把脸,深吸一口气,一咬牙一跺脚,转过身来。   “真君。”这是辛姑娘第一次叫他的名字,第一次不是“小真子”,不是“真君葛格”。   真君难得见到她这么严肃认真,不祥的预感愈发的强烈。   但小辛接下来的举动,却真的让他愣了好久。   她上前两步,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小辛的脸贴在他肩上,笑了笑,说道:“这么长时间,多谢你了。”   他来不及思考,就听到她继续说。   “唉,我觉得我真是个渣队友。简直差评啊,你记住啊,下次遇见个漂亮的妖精,可不要随随便便对人家这么好啊……当心她什么事都不跟你说实话,还说走就走。”   她强忍住想扇自己两个大嘴巴的冲动,松开手,抬眼看向他。   “像我一样。”   说罢,就从真君眼前消失不见了。   就像那次,他从树上把她打下来那样。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呦,许久不更新一回来就给大家看这样的一章,我也是比辛妹子还渣,【跪下道歉   请大家别生气哟,虽然这里有点矫情,但并不虐,请大家手下留情,不要打我,去打辛妹子……   【那个,大家可以加群哦,可以获得第一时间的更新提醒哟,群号:215916625……文案上都有了我也是够贫的QAQ   ☆、【债见2】      阿环刚刚被自家十四姐莫名其妙的吼了一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挂掉了电话,此时她正顶着一脑门子问号站在桌子前面发呆,心说她这是怎么了。不料下一秒,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咕咚一声,摔了个屁墩。   阿环愣了一下,连忙上去扶起坐在地上的小辛。   “十……十四姐你没事吧……?”   如果是平时,辛姑娘肯定都不用扶,直接拍拍屁股起来骂道“哎呦卧槽摔死了好痛!”但是这次她却老老实实的让阿环扶了起来,并闷闷的蹦出一句:“没事,谢谢。”   阿环当时就吓到了,结巴道:“十十十十四姐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没事!”小辛略有些勉强的微微一笑,转移话题,“豆腐渣工程不是要挂了吗?快送我回去啦!”   阿环又是一愣,然后连忙“哦哦哦”的应了几声。   虽然说是没事,但是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小辛那微微发红的眼睛,和那写着满脸的“好蓝过”吧?   阿环微微叹了口气,掀起床上的被子褥子,推开床板露出一个类似地道入口的一个窟窿。   “十四姐,顺着这里爬进去就能退出程序了。”   “嗯,好的。”   哎呀,果然是不对劲啊,面对这样逆天的退出方式,她不是应该先哈哈哈,然后再吐槽“啊你们这个是抄袭倚天屠龙记哦”吗?   只见辛姑娘看着地道入口发呆,一副想钻又不想钻的样子,实在是很蛋疼。   小辛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并且从一开始就是为了退出程序回家看书而不停努力的,但是千不该万不该遇见真君,不该跟他组队。她回忆了一下从开始到现在,她跟真君完全是在谈恋爱的节奏啊,一起游山玩水,一起拯救失足少女,撮合苦命鸳鸯,扒皮搞外遇渣男,俩人玩过角色扮演、师徒,宠物等各种play,而且晚上投宿开了一间房,再加上她还见了人家师父……   如果这都不算谈恋爱。   但是算不算都不重要了,因为她要走了。   她越想越来劲,在阿环的注视下,她反手啪的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怒道:“渣女!!!”   阿环吓蒙了:“十四是十四四十是四十十十十四姐!?”   “没事!我没抽羊癫疯!”小辛猛地抬起手,对阿环比了个“住口”的手势。   “……好,呃,我知道,那个……还有三分钟了……”阿环指了指床底通道的入口。   “……”   小辛默默地蹦出一个“靠”,点了点头,一迈腿钻进地道入口,紧接着突然想起了什么,探出脑袋来对阿环说:“如果有人来找我,你就说不认识我。”   “哈?”   “对,就这么说,不不不,干脆就说没我这个人好了。”   小辛说完,整个人突然就蔫掉了。   阿环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看着她。   “听到没有!”小辛加大音量,“不照做我就投诉你们了啊!”   “啊?哦!好好好,好的大王,没问题大王,放心吧大王!”阿环连连点头,说罢掀起袖口看了一眼表(并没有),道,“两分钟。”   “其实别人倒无所谓,但如果是个男的,而且长得特帅,还是个缺心眼的道士,那必须这么说知道吗?说完以后马上把他赶走,让他回奇葩山……”   小辛又开始巴拉巴拉,她每说完一句,阿环就“嗯嗯嗯”的表示遵命,直到……   “十四姐,还有三十秒了。”   “……”   小辛觉得心里还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说,恨不得让阿环把真君以后的儿媳妇都先给找了。   “你还走不走了?”阿环急得一跺脚。   话音刚落,只听屋顶传来兹拉兹拉的电流声,周围的墙壁上也不断出现五毛特效一般的马赛克格子。   “啊啊啊,完蛋了,要坏掉了,还不快走啊啊啊——”   伴随阿环的尖叫,周围响起了极响的拨号声音,哔哔哔的没玩没了,小辛烦的不行,开口道:“最后一句——”   不料她还没说完,整个屋子便咔的一声剧烈的震动起来,她一个没站稳,从地道入口滑了进去。   靠,好挫。   这种退出方式真的好挫……   经历过电子地震和超长超黑滑梯的小辛,终于重见光明,“啪。”的一声,摔在了自家地板上,来了个老太太钻被窝。   “草!”她撑着地坐起来,揉了揉腰,“妈的我还有一句没说呢!”   其实她很想说,如果真君来找她,而阿环又死活瞒不住的话,就告诉他,其实姑奶奶很中意你啦!只不过我们物种不同啊我们不能在一起啦!   但她转念一想,这话也太矫情了,这不故意找虐么!还好没说出口就地震了啊!   她叹了口气,算了算了算了,反正都当了渣女了,渣就渣吧,实在不行上天涯发帖扒自己……   ***   虽然有些不习惯,但是总还是要回归正常生活的。   小辛总觉得这个电子书太过真实,根本就不像那种全息游戏,而是像真的穿越过一次一样,因为她有些后遗症,比如更爱吃肉了,睡觉爱蜷成团之类的,实在很蹊跷。   还有……   “嗨,孩砸,想什么呢?”饭桌对面的导师左手一瓶酒,右手一冰棍,嘴里叼着根烟,大腿上铺着报纸,冷不丁的问她。   “……啊?”小辛迅速回过神来,“没想什么啊?”   此时此刻,她正在学校门口的小饭馆跟导师一起吃饭,准备上下午的课。   “不能吧。”不知道为什么,平时特别凶的导师今天突然和蔼了起来,她吐出个眼圈,大大咧咧的问道,“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小辛心里一半好笑一半忧伤,答道:“老师,我没男朋友啊。”   “对哦。哎不对啊,那你这几天怎么干什么都心不在焉的?”   “……靠,没有吧?”   小辛有点心虚的转了个身,然后只听哐啷一声,她面前的碗就掉到地上摔碎了。   导师:“……我说啥来着?”   小辛:“……”   不是她自己想这样的好不好?自从退出电子书程序之后,她满脑袋都是“找不到我小真子会不会蓝过啊?”“他会不会想不开吞粪自尽啊?”“会不会有哪个女妖精垂涎他的美貌勾引他啊?”   还有最重要的一个,既然豆腐渣工程崩溃了,那他……还在吗?   一想到这个问题,小辛就觉得心脏被人揉吧揉吧扔进了高压锅里一样。   她忍不住又打开了一次电子书,但是并没有出现模式选择的对话框,只是一个制作比较精良的电子书,仅此而已。   得,这一下,连在看他一眼的机会都没了。   看着沉浸在悲伤中的辛同学,导师自知问的有点多,便放下冰棍,挥了挥手道:“得得得,我不问了。”   说罢,低头看报纸。   小辛的思维早就不知道飘哪儿去了,自然没理她,却被导师突然一声惊呼吓的回过神来。   “啊?怎么现在又出了诈骗新招数了?”导师皱着眉头念报纸,“据穿越管理局调查,近几年来,非法掌握时空技术的公司越来越多,经常骗消费者以各种方式体验与消费,多以游戏、保险等欺骗手段行骗,望广大群众小心提防,一旦……诶?!”   还不等导师念完,小辛就一把将报纸扯了过来。   导师也不知道她这是抽的什么风,愣了一会儿,问道:“你这——”   “老师对不起我有点事下午不能上课了回头我请您吃麦当劳!”   小辛看完那则新闻,扔下报纸拿起包,撂下这句话就跑了。   她嗖的一下跑出去,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麻烦您,图书大厦。”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家女神又要开坑了哦吼吼~   ☆、【债见3】   小辛一下车就杀向结账柜台,穿越排队的人群,随便扯着一个收银员就开始噼里啪啦狂问一通,收银员从来没见过这么激动的,还在胡言乱语一大堆,什么“时空技术”“抽奖”“真的假的”之类,被她吓得差点拨精神病医院的电话。   辛姑娘自己也很蛋疼,明明一开始是他们死乞白赖让自己抽奖的好吗?现在装没事人算什么好汉啊!   她成功惊动了图书大厦的经理和保安,然后就被请到经理办公室喝茶了。   但她的目的并不是这个。她真挚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歉意并保证自己不是砸场子的,然后委婉的询问了一下前段时间搞抽奖的电子书的情况。并成功的拿到了电子书生产公司的地址。   当她按着地址找过去的时候,她妥妥的惊到了。   这破破烂烂的写字楼,感觉连一场雨都禁不住啊!   小辛看了一眼闪个不停的灯泡,楼道拐角处那落了几百年灰的自行车,还有长着少许潮斑的墙壁,觉得有些瘆的慌,在这种环境做鬼故事电子书,真的不会被吓到么?   她一边琢磨着,一边爬到了七楼,敲开了04房间的门。   “谁啊?”一个留着披肩长发蓬头垢面的男子打开门,一脸我超屌的样子问她。   辛妹子一脸我比你更屌的样子扬起下巴:“来修电子书的。”   那人听罢愣了一愣,紧接着啪的一声把门关了。   紧接着屋里便传来摔东西的声音,伴随着披肩发的咆哮“我草你爸爸我说什么来着?还没做好就放出去用!你看人家现在找来了吧!”   小辛听罢非常高兴的点点头,觉得自己的直觉还挺正确的,这屋里绝对有猫腻。   她大声嚷道:“喂,110吗?我要举报有人诈骗,对,就像报纸上说的一样,是这样的,我用了个电子书……”   还不等她继续说下去,门就被再度打开了,披肩发一改刚才酷炫拽的脸,恭恭敬敬的比了个“请”的手势。   小辛心道这人也是贱骨头,早这样不就得了。   因为是老楼,所以潮味特别严重,屋子也很小,只有一室一厅的小屋却住了五个人。   但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屋里三大台奇大无比的电脑和满地的电线电缆,让人根本没有地方落脚。   “老大,这几个意思啊?”   “还有脸问!”披肩发压低声音,“全被人家发现了!”   小辛很想说其实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觉得不太对劲所以找来了,但是她却呵呵一声说道:“来说说吧,怎么突然系统就崩溃了?”   披肩发很不好意思的揪起一个戴眼镜的小哥:“老五,你说!”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由于现在穿越者日渐增多,利用时空技术乱搞的人也越来越多,时空管理局管不过来,于是就找了这五个技术人才。他们想找志愿者去修补每个时空由于穿越者到来而产生的漏洞,也就是偏出轨道的剧情,但是找了半年多都没有一个人愿意,于是他们想出了一条妙计,表面上说是电子书的体验模式,实际上是骗人穿越,然后保证剧情不被弄乱。可是无奈技术不成熟,因为一次运行顺序出了问题,导致系统要维修,为了不让“志愿者”识破,便谎称系统崩溃赶紧把她弄了回来。   小辛听完以后足足呆了两分钟,这设定简直绝了!浓浓的山寨大片即视感啊!   “还有,我们怕志愿者难以接受,就做了个人工智能送过去,呃,就是你见到的导读。”眼镜小哥郁闷的叹道,“可是人工智能的活动受限,不能充当志愿者……”   唉呀妈呀,这什么原理?!   小辛觉得有点逗,刚想吐槽,却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不得了的问题。   如果按照他刚刚说的,自己在书里溜达了这一大圈,并不是在电子书里,而是……   我靠!   “等等!”她一把揪住眼镜小哥,有些难以置信问道:“你刚刚的意思是,我是真的穿了对吗?”   眼镜小哥木讷的点点头。   “而且,我见到的人,除了阿环一个以外,剩下的全不是人工智能?”   眼镜小哥看了看披肩发,紧接着点了点头。   “……”   辛姑娘得知这个消息后的第一反应是“卧槽太好了我要回去跟真君葛格谈恋爱!”第二反应才是“骂了隔壁阿环骗的我好苦!”   她迅速的从包里掏出那个电子书递给眼镜小哥,气也不喘的说道:“快快快帮我修一下,我要回去!”   眼镜小哥接过电子书,呆呆的看向披肩发。   披肩发也很纳闷,这种活根本没人愿意做的,怎么今天突然蹦出来一个死活要回去的?   “女士,我可以冒昧问一下这是为什么吗?”   小辛急的都火上房了,抓了抓头发不耐烦的道:“姑奶奶要回去见男朋友!”   她说罢,五个人面面相觑,披肩发“呃”了一声,又问:“我冒昧再问一下,您的男朋友在原著里有、有家室吗?”   “哎呀你好烦!他没有,他就是个龙套!姑奶奶就是他CP!”小辛催道,“赶紧把这玩意儿给我弄好,否则我报警了啊!”   哎?这泼妇附体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好好好好——”披肩发连声应道,吩咐眼镜小哥赶紧鼓捣两下,想了一想,又满脸堆笑的对小辛说,“女士,我有个不情之请。”   “有屁快放!”   “是这样的,您——能不能当我们的永久志愿者?”披肩发顿了顿,补充道,“这是一份很好的工作,没有被炒鱿鱼的风险,也不累,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修复漏洞,还能和您男朋友在一起,岂不美哉?”   小辛一直盯着眼镜小哥鼓捣电子书,看也不看他一眼的问道:“如果我拒绝呢?”   话音刚落,眼镜小哥立刻把手上的改锥放下了。   “擦,我当我当,赶紧修!”   五分钟后,辛姑娘心满意足的打开了电子书,选择体验模式,回到了那个有男朋友在的地方。   ……   只不过,这次降落的地方不是辛家狐狸窝,而是一片十分眼生的树林子。   小辛环顾四周,发现这个地方不仅自己不认识,而且竟然一个人也没有。她在心里骂了一下技术宅五人组,闭上眼睛准备用个瞬移。   两秒过后,她睁开眼。   还在原地。   靠,再来!!!   半个小时后……   “啊啊啊啊啊我草你们大爷竟然把姑奶奶的技能给弄没了太过分了啊啊啊啊!!!”   她悲伤不已,一屁股坐在地上,按照她这个路痴程度,等她找到从树林里出去的路,估计早就累死了吧!   就在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紧接着从灌木丛里钻出来一个小正太。   “这位姐姐,需要帮助吗?”   小辛看着这个小正太,不由愣住了。   准确的说,不是小正太,而是他背后背的木剑。   靠,那是真君葛格的啊!被烧成灰她都能认出来好吗!   “绝了……”她喃喃自语,“这小鬼,该不会是他儿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  好饿……   ☆、【再见1】   在迷路指数为百分之九十的树林里,一个坐在地上哀嚎的少女正看着一个背着剑的小正太发愣,这实在很像养成系游戏的开始。   辛姑娘看了这小孩半晌,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分析情况。第一,这小鬼是真君的儿子。第二,剑是小鬼捡到的。   卧槽,真君也不是那种丢三落四的人啊!   八成是前者了吧……   小正太看这个姐姐一脸要死的表情,很好心的又问了一遍:“姐姐,你没事吧?”   “不!”小辛一抬手,悲愤的道,“别叫我姐姐!”   “那……阿姨?”   “……”   小辛差点眼前一黑,她深呼吸,盘起腿来坐好,严肃的看向那个小正太。   “小鬼,我问你个事。”她盯着那把剑,“你这剑是哪来的?”   小正太乖乖的把剑抽出来抱在怀里:“是我师父给我的。”   “师父?”小辛疑惑的嘟囔了一句,紧接着脑内咔嚓一声,脑补出了第三种可能。   她被技术宅们坑了,时间不对,这小鬼根本就是成长期的真君!   小辛惊呼一声“我勒个去”连忙跳起来抓着小正太的肩膀问道:“小鬼!你姓什么叫什么家里几口人人均几亩地地里几头牛师父长得什么样没事抽不抽风给你讲不讲精分故事……”   那小正太被辛姑娘问的都傻掉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但却没有回答,而是神色一凛,低声问道:“你是妖?”   那表情和语气简直跟前期的真君葛格一模一样好吗?   小辛顿时心凉了半截,抱着一丝侥幸回道:“是又怎么样?小屁孩还想收了我啊?快说你叫什么!”   “啊,没有啦,师父经常教导我,妖也有好的,不要随便动手。”小正太一提起师父一脸崇敬之情,不像某些人一提起精分真人那叫一个嫌弃。“你问我叫什么吗?我叫王孜。”   哎呦卧槽简直是太好了!   小辛擦了擦汗,松了一口气,刚想说点什么,猛地又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丸子,你师父叫什么?”   丸子的师父,就是剑的主人,也是教导他不能随便动手的那个人。   “师父没告诉过我。”王孜不高兴的撇撇嘴,“我不叫丸子。”   “那,那那那你师父是不是个道士,然后高高帅帅的,话特别少,偶尔一副高贵冷艳的样子,但是大多时候很温油?”   王孜听罢摇了摇头:“师父并没有温柔过。”   啊?那不对啊!她的真君葛格明明是温柔过头那种啊!   小辛十分疑惑,但是看到丸子怀里的剑,一咬牙一跺脚,不管了!先去见见这小鬼的师父再说!   “那个……丸子啊,我是你师父的熟人,现在我迷路了,你能不能带我出去,顺便去见见你师父呢?”   王孜打量了一下她,心道师父没说过有熟人啊,但是看这位姐姐长得挺漂亮应该不是坏人,便点点头道:“好吧。”   在穿越森林的途中,为了确定丸子师父的身份,小辛扯着他问了一大串,然而王孜除了“师父很帅很厉害”以外,对他师父的其他事情一无所知。   左拐右拐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树林的出口。   这是一处无污染的存在,天清水秀鸟语花香,小溪潺潺,一阵微风吹过来舒服的让人想睡觉。   但是辛姑娘一点也不想睡觉。   因为小河边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姿挺拔,背对着她负手而立,虽然没有看到脸,但那背影不管加了多少高斯模糊她都认得。   “师父!”王孜大喊一声扑过去跪下,将剑双手呈上,“多谢师父,徒儿已经救出了母亲,现下父母亲已经相见,徒儿特来将剑交还给师父!”   丸子师父……呃不对,应该叫真君葛格了,他“嗯”了一声,转过身,从丸子手里拿起剑,淡定的道:“知道了,回家去吧。”   “嗯嗯嗯,多谢师父!以后我会经常来看您的!”小丸子使劲点头,站起身来,突然想起了刚才在树林里捡到的漂亮姐姐,指着辛姑娘说道,“师父,这个姐姐在林子里迷路了,然后说她是你的熟人,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带她出来了。”   真君听罢,瞥了站在后边发呆的小辛一眼,然后就像什么也没看到一样,对王孜点了点头:“乐于助人是好的,但为师并不认识她。”   啥?!   小辛听到这句话,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刚刚都做好准备等小丸子走了上去抱真君了好吗!   “真君葛格你没搞错吧!”她连忙冲过去拉住真君的胳膊,指着自己的鼻子,“是我啊我回来了!你是不是得近视眼了?仔细看看!”   真君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的抽回胳膊,道:“姑娘自重。”   卧槽!   小辛当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立刻蹲/下身子冲着河边照了照自己的脸,没错啊,还是原来的高颜值妹子,他怎么回事啊?!   “我靠,你再仔细看看好吗!我是小辛,是跟你组队打怪看奇葩的小!辛!啊!”辛姑娘把脸凑过去,就差脸贴脸了。   “……”不料这次真君直接不理她了,转过身对王孜说:“赶快回去陪你父母吧。”   王孜忍不住看了看这个奇怪的漂亮姐姐,刚想问问师父,却被他一眼瞪哑巴了。   “好,好的。师父再见。”小丸子脚底抹油,一溜烟就不见人影了。   此时,河边只剩下了苦逼的辛姑娘和她的失忆男友。   “小真子啊,你是不是脑袋被撞坏了?还是我悄悄溜走对你打击太大了?别酱吧,你看在我为了你拼了老命回来份上不要再装失忆了好不好?”小辛带着哭腔说。   本来以为这一哭,真君葛格会心疼她然后抱着她哄她,但万万没想到,他却只丢来了一个看傻逼的眼神,然后就走了。   小辛看着他的背影,愣了一下,紧接着擦掉眼泪追过去。   “你要去哪里啊QAQ?”   “要回奇葩山见你师父吗?”   “去收妖吗?”   可是回答她一直的只有“……”   辛姑娘很难过。   但是她又觉得是自己活该。   他一直对她那么好,她就算是智商为负应该也是能感觉到对方的心意吧?可是呢,她从来只认定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不靠谱的,包括这个对她好的,她也喜欢的人。再加上她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这根本就是不负责任的行为啊,这样的女主根本会被撕哭的吧?   于是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的跟在真君后边。 作者有话要说:  科科,我就说不是幼年小真子吧!我不中意养成系的啦!   ☆、【再见2】      凭她对真君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做出装不认识这种幼稚的事情的。而现在这种状况,有两种可能,一是真君葛格接受不了她离去的事实,心神恍惚的走在大马路上,然后被车撞失忆了,二就是她真的被技术宅坑了,穿的时间不对,面前这个真君葛格根本没遇见过她,真的不认识他。   靠,这两种可能都很让人蛋疼啊!   小辛看着他的背影,一咬牙追了上去。   “喂,真君葛……呃,道长。”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换了个称呼,“你真的不认识我吗?”   真君头也没回,干脆利落的吐出一个字:“不。”   “那你有没有去过一个地方,就是一个野宾馆,然后大半夜的野宾馆里有一个女的诈尸了,特别可怕,那个女尸在围着树抓一只狐狸,然后——”   “没有。”   还不等她说完,真君就打断了她,冷声否认道。   小辛一听这两个字,心顿时就像掉进了胃里被胃酸消化掉一样难受,她怔了一下,然后喃喃自语般的又问了一遍:“真的……没有?”   也许是她整个人从头到尾透着“难受”两字,真君忍不住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两人的视线相对,在辛姑娘眼里,真君的表情妥妥的就是一句“神经病,你在逗我?”   于是她赶紧挪开目光,垂下了头。   果然是被坑了啊,据她的了解,前期的真君葛格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且不屑说谎骗人的人,再加上他以前的确是这样高贵冷艳少言寡语,所以……   小辛抬头望天四十五度角,抬手捂住脸,让泪水不要流进鼻孔里。   之前是他追着自己满世界乱跑,现在换自己追他,扯平了。而且不仅是追他,还得“追”他。   妈的,姑奶奶为了回来找你,还把自己卖给技术宅当志愿者了,你说不认识我就完了?那不能够!   不认识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认识。   想到这一点,小辛吸了吸鼻子,笑了出来。   真君见她像神经病一般哭了又笑,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见她兴高采烈的绕道自己面前,伸出手道:“真君道长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叫小辛,你也可以叫我十四妹,你很帅,我很喜欢你,我们谈……呃,做朋友吧!”   说完她觉得不太对,好像太直接了,便补充道:“我是说,我们组队吧!”   “不……”   后边的话还没说出口,小辛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哀求道:“求你在考虑一下,不要拒绝的这么快,你看我是个无家可归的弱弱小妖精,不会打架不会杀人还会迷路,扔在外边绝对会死的,你师父不是还捡了人参精和蘑菇精?你捡我一只狐狸也没啥,对不对?”   除了迷路这一点,其他的她全是在睁眼说瞎话,欺负真君天真善良。   真君葛格听罢,难以抑制的嘴角一抽,紧接着撇过脸不看她,漠然道:“随你。”   “好好好!那从现在开始我就抱住你大腿不撒手了!”不管怎么说,现在当了队友了,队友就是一切的开始!   一想到真君葛格很快就会觉得她与众不同,赞赏她,继而爱上她,然后为她驱鬼上药杀妖怪,和她像从前那样相亲相爱的生活在一起,想想就有些小激动呢!   咦,这段话怎么像隔壁文那个女屌丝说出来的?   啊算了算了不管了,小辛握紧拳头为自己加了个油,退了两步走到真君身边,问他:“现在咱们要去哪里?”   ……   虽然没有回答,但真君葛格还是用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   当初来跟元清真人面基(?)的时候,小辛就注意到奇葩山山脚下有个很大的集市,人很多,卖的东西也很新鲜,比如长成花椒样的人参,一青一白两条蛇皮织在一起做的情趣♂睡衣之类的。当初她匆匆经过,没怎么逛,没想到现在刚认识的真君葛格竟然在带她逛街。   由于真君走路步伐很快,小辛得一溜小跑跟着他,实在太累,加之她老想跟他聊天,于是便走在他前边,面对着他,一边跟他说话一边倒着走。   “真君葛格,你那个小徒弟好可爱,但是为什么叫丸子啊?按照字辈来算,他不是应该叫‘太’什么吗?”小辛想了想,“要不然叫太蒙怎么样?太蒙,太萌,挺适合他的。”   真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不看她,哪怕两人面对面,还是故意避免和她对上目光。   他看着前方,淡淡道:“我并未收他为徒。”   “啊?为什么啊?呃,我是说为什么他喊你师父,你还把剑借他了……”   “他父母被狐妖抓走,他找我帮忙又不要我出手,我便教了他点东西。”   说到“狐妖”二字的时候,他这才看了小辛一眼。   小辛见状,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连忙解释:“喂喂喂,不是天下狐狸一般黑啊,我是白的……呃不对,我是好的!我是你的女……队友你不能对我下手啊!”   然而事实证明她想多了,真君瞥她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   “嘿嘿,我就知道你最好——”   小辛一个“了”字还在嘴里没出来,突然感觉被人推了一下,紧接着脚下一个踉跄,下一秒却贴上了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   卧槽,怎么回事,谁来告诉她为啥她跟真君两个人突然贴在一起了。   这距离好过分,一踮脚就能强吻他了好吗!   真君的手半伸不伸,看上去好像是怕她摔倒,要抱她的样子……   但是辛姑娘并没有注意到。   她呆呆的看着真君眼睛中映出的自己,大脑就像短路了一样,思考不能。   真君也愣了一下,长长的睫毛颤了一下,然后垂下眼敛,不动声色的收回了半伸着的手。   “哟,对不起啊姑娘,麻烦让一让。”背后传来了一个大妈的声音。   “啊?哦,哦哦哦……”小辛回过神来,往旁边挪了一下。   大妈推着车慢悠悠的经过她身边,由于路窄人多,车上的东西又多,满满当当,看上去很不安全的样子。   真君见状,眉间一皱,想也没想就伸出手挡了她一下,小声道:“小心。”   “啊?”小辛愣愣的看他,“怎,怎么了?”   问完她才反应过来,这个梗好像以前有过,她站在树上嘚瑟,一不小心摔了下来,被真君葛格稳稳的公主抱在怀里,然后他也像这样,低低的说了声“小心”。   大妈看了一个满眼,擦了把汗对她嘿嘿一笑:“小姑娘,你看你相公多好。”   小辛又是一愣,紧接着笑得极为灿烂的点了点头:“是啊是啊!”   真君听罢,则面无表情的将手放下。   看他这样,辛姑娘心里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心酸。   她很想说,你看,就算你不认识我了,别人还会觉得咱俩是一对。   但是她并不能这样说。   于是等大妈推车走远之后,她默默的后退一步,和他保持着半臂的距离,微微一笑,道:“谢谢你啊。”   “……”   “哎,等等我啊!别走那么快嘛!”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看到评论里有人调侃作者的智商,哼唧,这种明显的问题还用讲粗来?   ☆、【再见3】   辛妹子一溜小跑,跟着真君上了山。   虽然季节不一样,但是可能是由海拔决定,落莲山从半山腰开始又开启了寂静岭模式,浓浓的白雾遮在人眼前什么也看不见。   小辛虽然来过一次,但是再见到这种路况也是很头痛,便对真君道:“真君葛格,我看不见路。”   “……”真君闻言,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脚步明显顿了一下。   小辛嘿嘿一笑,唱了起来:“老司机,带带我。”   本以为真君会像之前那样温柔的把手伸给她,和她手牵手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   万万没想到,他停下脚步,沉默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奇怪的符纸,运起火刃将它烧掉,没过两分钟,周围的雾便慢慢的散干净了。   我靠!   辛姑娘瞪大眼睛,她知道真君葛格的各种技能都很屌,但操控天气现象cos暴风女的这一手,他还尚未在她面前露过。   不过,这不是重点。   “明明有这方便的技能不用,合着你上次就是想拉我手啊?”她没过脑子,吐槽他道。   话音刚落,她自己就愣住了。   现在的真君,并不记得她说的事情,准确的说,是并没有经历过。   没有在屋顶上的月下夜话,没有那几次危难时的相救,自然也没有为了领她走山路而牵过她的手。   妈的,不准哭!   “呃,我是说……”小辛低下头,绞着手指,“我是说……我不小心说秃噜了,我并不是……那个……我……”   还没等她说下去,真君就拍拍屁股往前走了。   小辛见状,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这果然是前期的真君,高贵冷艳话又少,连个笑模样都不给别人。   她追上去,想了一想,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个,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奇怪很难缠?”   真君斜睨她一眼,淡淡道:“没有。”   小辛听罢微微一愣,紧接着笑了出来:“没事,不用给我留面子,我知道我这个样子有点臭不要脸。”   “……”真君撇过脸,在她看不到的角度皱了皱眉,哪有这么评价自己的?   辛姑娘没有注意他的动作,自顾自的说:“你知道吗,我也不想的。但其实呢,我是你未来的媳妇,然后因为一些事情,我走了。再回来的时候又出了点问题,只能提前来找你,所以我——”   “什么事情?”听到这里,真君突然打断她,问道。   “啊,这个啊……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小辛摸了摸后脑勺,突然惊喜的反问他,“咦,你就这么相信我了吗?啊?这样不好吧,万一随便从哪跑来一个女妖精也说是你未来的媳妇你也信了怎么办?”   真君张了张嘴,顿了一下才答道:“我没有。”   “…………哦。”小辛瞬间蔫了,闷闷的应了一声。   但她马上就缓过劲来,笑道:“没关系,你会信的,到时候我在把来龙去脉告诉你!”   说罢,她习惯性的抬起手照着他的肩上捶了一拳。   真君沉默不语,再一次撇过脸不看她,然后微不可查的“嗯”了一声。   ***   没有那烦人的浓雾,不一会儿就到了山顶。像之前一样,在广场上扫地的中年大叔们见了真君,都乖乖站好齐齐大喊“师叔好”,然而真君也照例点头不语。一切都和她上次来见家长(?)的时候一模一样。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就是这帮师侄们,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不是之前那种八卦狂魔的眼神,而是,而是……   究竟是哪里不对,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当然又不能问真君,只能将这个疑问咽回去。   她看向一脸严肃的真君,开玩笑的问道:“队友,你就这么带我回来了?不会是要把我当炼丹的药材吧?”   “……可以。”只见真君嘴角划过一丝笑意,很快就消失了。   “不是吧?”小辛明显没注意,一脸QAQ,“你会后悔的!”   真君又不说话了,径自往前走。   他在精分真人的房间门口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她说:“呆着,别乱跑。”   小辛看着他,不由得一怔,因为她突然觉得他这句“别乱跑”很有后期温柔型真君的感觉。   “嗯嗯。”她点点头,问道,“你要去跟师父谈事吗?”   “对,我跟师——”他说到一半突然停下了,然后眉间微皱的看着她,“与你何干?”   “……”小辛很郁闷,“你带我来了我就顺便问一下嘛!”   真君哑然,半晌后接道:“并非我带你来的。”   “好好好好!”小辛在心里吐槽前期真君葛格这个假(?)正经的毛病,说,“是我死乞白赖跟着你来的,好了好了你快去吧,你师父要等急了!”   虽然前边答应的挺好,但是她难得来到一个相对熟悉的地方,不乱跑是不可能的。   于是她来到了后山的梅树林。   这里的梅林是她来到这里所见过最美的景色,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夜里的梅林是最美的,不仅因为白雪映月,梅花点点,更重要的,是她的小真子曾在这样的美景里和她一同散步,一起聊诗词歌赋人生哲学,看星星看月亮看梅树撕逼。   她一想起那个场面就觉得很好笑,好几棵树当着她的面比美撕逼,吵嗨了以后被真君一句话给震住,动也不敢动了,那感觉很像爸爸妈妈和一群小孩。   她还问他:是不是所有妖怪都怕你啊?   他不答反问:那你呢?   她说:只要你不跟我动手,我就不怕你……   不对,其实她应该说,就算你拿着炼妖壶过来要收我我也不怕,我只怕——你不认得我了。   小辛一想到这里,又忍不住的难过起来,摸了摸一颗梅树的树枝,喃喃自语:“但愿你们修炼到会说话的那天,我跟他又能像以前一样了……”   正当她忧伤的时候,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了一个略为熟悉的声音。   “咕咕咕咕咕咕姑奶奶?!”   辛姑娘当即转过身,只见一个肤白胸大的漂亮妹子手拎水桶,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玉娘?!”   对没错,这个漂亮妹子正是那曾经勾引并吃掉七个色狼,被小辛甩给真君的杀人狂魔,啊不对,是倒霉狐狸精,玉娘。   玉娘一见小辛,立刻扔下水桶扑进了她怀里。   “嗷嗷嗷嗷姑奶奶你终于出现了,你不知道啊,这一年我过得简直不是人的日子!”她一边哭一边抓着小辛的手摸向自己的腰,“你看,我都瘦了!”   小辛没工夫摸她是不是瘦了,愣了半天在回过神来。   玉娘的出现的的确确把小辛给弄糊涂了,再加上她在小辛怀里滚来滚去实在是烦,于是她把玉娘从怀里揪出:“乖乖站好。”   “嘤嘤嘤,姑奶奶……”   “闭嘴,先别嚎!”小辛抬起手,问她,“你真是玉娘?”   “嘤嘤嘤,姑奶奶怎么不认得玉娘了,亏我日夜思念姑奶奶……”   “闭嘴,不准嚎!”小辛也没心思吐槽她这青楼花魁一般的声口了,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玉娘幽怨的看着她:“姑奶奶真是上年纪了,什么都忘了,是姑奶奶您把玉娘交给了姑爷爷,姑爷爷把我丢到这里做苦力来的啊……”   姑爷爷?!   小辛差点眼前一黑。   这是玉娘对真君独特的昵称啊!   她深呼吸,告诉自己冷静,冷静。   “玉娘,你没穿越吧?”   玉娘闻言奇怪的看着她,伸手探了探她的脑门:“姑奶奶这是怎么了?自从玉娘到这里来都过了一年多了,什么穿越不穿越的?”   “……一年多?”   “是啊!”玉娘叹了口气,“我可都是数着日子过的,太难熬了。”   此时此刻,辛姑娘的大脑里只有两个字——卧!槽!   她稳定了一下情绪,又摸了摸刚才那支树枝,道:“小梅花,我问你个事情,一定要如实回答。”   梅花没有反应。   “哎呀,姑奶奶,现在大白天,这些花妖们都在睡觉!得这样喊他们!”玉娘一边说着,一边抬起脚踹向梅树的树干。   “靠!谁啊,大白天扰人睡觉有没有道德啊?!”醒来的梅树起床气很严重,“花枝乱颤”的怒道。   这一下,其他的树也被吵醒了,纷纷破口大骂,直到小辛蹦出一句。   “闭嘴!!!”   周围顿时鸦雀无声。   “你们认识我吗?”   梅树们呆了半天,面面相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别的树。   “这不是……去年和真君道长谈恋爱的那个漂亮姑娘吗?”   呸啊,什么叫去年谈恋爱,现在也在谈好吗?   咦,不对,好像重点找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了我好开星!!!!!耶耶耶耶耶!!!!   ☆、【再见4】      在辛姑娘的一再逼问下,树妖们道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她的的确确是被技术宅坑了,只不过穿越的时间不是早了,是晚了,晚了将近一年,虽然不知道技术宅是怎么做到的,反正她大概是没有机会找他们算账了。   “其实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总之就是去年的某一天,真君道长回来了,据说他变得很奇怪,谁也不理,包括元清真人。然后啊,真健道长……就是他师兄,问了他一下,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真健道长就被揍了一顿,然后就被元清真人派了个任务,就赶下山了……”   小辛听到这里,完全无法脑补,因为她完全不知道真君揍人是什么样。   “啊,这件事情我也听说过。”玉娘想了想,说,“我听后山的人参精说,真君道长被女朋友甩了,当时我还想等您来了问问您呢?姑奶奶,这不是真的吧?”   小辛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很想去找真君葛格跟他发飙,骂他一顿,这个大骗子!竟然装不认识她!还让她自重,这么会装逼就不怕被雷劈吗!   但是她拍拍屁股离开的这段时间,对于她来说仅仅是几天,但是对于真君来说,这可是一年啊!如果换做是她,对方一下子消失一年,再次回来的时候,她不把这人揍成生活不能自理她就把姓倒过来写。   还有,现在知道了,应该怎么办呢?撒泼耍赖逼他认自己吗?   见小辛沉默不语,玉娘忍不住“啊?”了一声问道:“真的啊?姑奶奶,您把姑爷爷甩了?”   话音刚落,这群树也跟着咋呼起来,无一例外的,都是在吐槽她。   “真君道长虽然有些冷冰冰的,但是人很好呀,怎么说甩就甩呢?”   “不应该啊,你看他们俩明明配一脸,是不是有误会啊?”   “哼,当了渣女还有脸回来?啧啧啧……”   如果是平时,辛姑娘岂容这些树不停哔哔?可这次不一样啊,她觉得它们说的很对,于是依旧一语不发。   玉娘见状果断怒了,大吼一声:“给老娘闭嘴!”   说罢,拉着小辛跑出了梅林,来到了……厨房。   “姑奶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玉娘搬了个凳子给小辛,自己也坐下,托着腮一副小孩听故事的样子。   小辛叹了口气,简单的讲了一下,讲完后又叹了口气,补充道:“是我活该。”   “呃……”玉娘顿了顿,“其实话也不能这样说啊,您还是放弃原来的生活回来找他了啊!”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真君葛格不认她了啊,不是不认得了,是根本不想认啊!   她难过的捂住脸。   玉娘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也挺不好受的,毕竟这个姑奶奶在她心里的形象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汉子。   “姑奶奶。”玉娘想了想,压低声音,“其实我有个办法。”   小辛立刻抬起头:“什么?”   ***   夜晚的山顶气温骤降,冷的不行,月光照在石地砖上,就像结了一层冰。   此时此刻,一个少女端着一个托盘,疾步走向元清真人的房间。   少女“笃笃笃”的敲了敲房门,咳嗽了一声道:“真人晚上好,我是来给您送夜宵的。”   屋内的元清真人正在看《肉/蒲团》,听到夜宵来了,默默的摸了摸肚子,不动声色的把书放在坐垫底下,道:“进来吧。”   那少女快步走进来,把托盘上的点心放在桌上,悄悄说:“真人,我带了个人来见你哦。”   元清真人闻言,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瞪眼道:“放肆!我是正经人!”   “……”少女刚要开口说话,突然从她衣服里钻出来一只白色的狐狸,那狐狸一蹬腿跳了出来,落地之时也变成了一个大妹子。   正是小辛。   小辛苦笑着跟元清真人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了,真人。”   “哎呀!丫头!”元清真人愣了一秒,紧接着唰的一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眉开眼笑,“我就知道你得来找我!”   小辛心道这不废话么,我要是再不来找你帮忙,你那徒弟就打算跟我装一辈子了!   不久之前,玉娘和她在厨房里讨论完如何帮助真君葛格恢复记忆无果,两人一致认为应该向元清真人求助。于是小辛屁颠屁颠的跑过来问真君:“我能见一下你师父不?”   然而真君的回答是“不行。”   不仅不行,而且还欺负她路痴,把她的住处安排在了离元清真人房间最远的地方。   还好有玉娘来接她,否则小辛真的没地方哭了。   玉娘不仅来接她找家长做主,还特别仗义的跑到门外放哨去了,搞的辛姑娘有一些感动,差点弯掉。呃,开玩笑的。   小辛刚坐下,元清真人就一脸痛心疾首的问道:“辛丫头啊,你这一年是跑哪去了,那孽徒都快长白头发了!”   白头发?那也蛮好看的啊!白发帅哥也是很酷炫的!   但她并不想看真君葛格变成少白头。   思及元清真人的身份,辛姑娘将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元清真人果然很愤怒,一挥袖子扇碎了一个杯子,怒道:“太过分了,真是越来越不负责任了,骗你过来就算了,竟然又随随便便诓你回去?一拖还就是一年?哼,真不要脸!”   “是啊!”小辛点点头,一想起技术宅五人组她就来气,“您怎么跟这种人勾结……啊不是,合作啊?”   “没办法啊。”早已看穿一切的元清真人一摊手,“这些人太猖狂了,随便个阿猫阿狗就能过来捣乱,坏人姻缘,你去后山看看,我捡的那些妖精啊,多半是被这些随便乱穿的人抢了媳妇的。”   靠,那是挺不像话的。   咦,等一下,跑偏了。   “真人啊,我不是来跟你说这个问题的。”小辛搓了搓手,郁闷的道,“真君葛格不要我了怎么办啊?”   元清真人闻言,一皱眉头“哎!” 了一声表示不可能,保证道:“绝对不可能,那混小子若是不要你了,怎么还会带你回我这儿来?”   “那他……他装不认识我啊。”虽然觉得是自己活该,但她又忍不住觉得委屈。   元清真人看着她,默默地叹了口气,自己也闹不明白这俩人到底怎么搞的,非得折腾一个是怎么的?   “丫头啊,你别说,那小子是我老头子带大的,我现在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元清真人抬头看着天花板,缓缓道,“当然了,他也不告诉我。不过啊,我猜,可能是因为……”   “因为什么?”   “可能因为,那小子发现了你并不属于这里,比起把你留在身边,更希望让你回去过正常的生活吧……”   小辛听罢,微微一愣,紧接着鼻子一酸,抬手捂住脸:“卧槽!心好痛!真人,求别说,泪目了!”   她现在真的很想冲进真君的房间里,把他揪起来暴打一顿,说你玩什么偶像剧的梗啊!不要再装了好不好!   就在她站起身来准备照上述方案行动的时候,却被元清真人拦住了。   他说:“丫头,我有个注意,你想不想听?”   小辛疑惑的看向元清真人。   元清真人微微一笑,将自己的妙计娓娓道来……   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跟自己的徒弟道歉。   对不起了小子,不是师父不帮你,实在是不忍心看你放走喜欢的妹子,打一辈子光棍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尽量再拖一章,在下下章完结QAQ   ☆、【装逼】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真君睁开眼睛。这不知道是第几次,他闭着眼睛,却一夜无眠。   他站起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他知道,小辛是那么不一样,她不像别的妖精那样热衷于修行,她的日常只有听墙角,看别人的故事,替别人着急上火,就好像她和别人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   事实证明,也确实是那样。   她二话不说,突然就消失了,他用了一沓定位符,都没有找到她的位置。他找回她所说的“家”,狐狸窝里只有一个小丫鬟,可那个小丫鬟说,她不认识她。   他去问过很多人,白秋练,王生,聂小倩,这些人都还记得她,证明她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只不过她留下了存在的痕迹,人却不见了。   真君忍不住呵的一声笑了出来,他怎么会怀疑她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呢?   现在好了,时隔一年,她回来了。   她一回来就高兴的不得了,拉着他不停巴拉巴拉,丝毫都没有“我失踪一年我错了”的觉悟。   真君盯着她灿烂的笑颜,强忍住想把她抱进怀里的冲动。   他想问她,这一年,你跑哪去了?是不是至少应该给我个解释?   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并没有问出口,而是扭过脸去装不认识她。   他以前总觉得小辛脑袋里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有的叫人无语,有的叫人可乐,有的机智,有的幼稚。现在想想,他也差不多。   真君甩甩脑袋,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办。   本来以为车到山前必有路,不管是接着装还是说实话,这傻丫头总会反应过来,但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作出了这么大的一个妖。   真君洗漱完毕,正打算出门,门外却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太师叔!太师叔!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他打开门,淡定的看着眼前的小伙子,觉得“大事”大概就是人参精和雉鸡精打起来了之类的。   “太师公他老人家他他他他他——”小道士喘了口气,急道,“他要把辛姑娘抓去炼丹!”   真君闻言,“呵”的冷笑了一声,倚在门上道:“没睡醒吧?”   “不是啊!太师叔!是真的!辛姑娘说要把您带走,还说太师公不教人学好,然后太师叔就急了,本来只是想叫您来带她走,可她,可她——她跟太师公动起手来了!就在殿前!”   如果是平时,他一定会点头赞同小辛的话,但这次并没有。   因为“动起手来了”这五个字,比他前边说所有都重要。   真君还是有些半信半疑,神色一凛,刚想再问仔细一点,就听见不远处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他心头一紧,一把推开面前的小道士,冲了出去。   ***   大殿之前,那一片青白色的石板地一大片全是焦黑,元清真人满面怒容,气场十足的站在房顶上,右手指尖上兹拉兹拉的飘着一缕金雷。   在那片焦黑之后,站着两个少女,其中一个一脸上沾了不少黑色是石末,吓得不轻,瘫在地上。另一个则比较淡定,但还是被步步逼退,有些狼狈。   正是玉娘和小辛。   小辛一伸手捞起玉娘,仰起头,对元清真人高声道:“真人,这样就没意思了吧?你给真君下了失忆药啊听/话水啊的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赶走我,有点过分了吧!”   她说完,可能觉得不过瘾,一抬手抹了一把下巴的汗,补充道:“坏人姻缘是要遭报应的。”   “放屁!”元清怒道,“我原本以为你会好好待我徒儿,谁知道你竟这般不负责?快走,休要在出现在我徒儿面前!再赖着不走,我就拿你去炼丹!”   真君就是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赶到的。   他看到这画面,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发觉自己失策了。   听她方才的话,他就能猜出八/九分,大概是那个叫玉娘的小狐狸告诉她,她并不是来到了之前,而是之后。按照小辛那冲动程度,肯定是去问元清真人了,而他,前一天刚对元清真人说过——不准承认。   ……他现在真的无比想骂自己,办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可是,凭他对自己师父的了解,绝不可能因为这个就动手啊!   他刚想喊声“住手”上前问上一问,就听小辛那边忽然冷笑一声。   “真人,干嘛这么激动?莫非您是打算一直扣着真君,然后玩养成系?”   真君听罢,顿时心里一紧。   小辛一向说话不太好听,然而元清真人又是个要面子的,她现在当着这么多弟子这样污他,可是一点也不给他留面子啊。   而且,按照她的性格,在他来之前,估计也说了不少类似的话。   果然,听了这话,元清真人脸都气紫了,飞快一挥手,一道金雷唰的一下照着她劈了过去。   元清真人不愧是战力爆表,小辛见状,心知躲不开了,连忙一把推开旁边的玉娘,一扬爪子掀起一道风刃,迎着那雷飞了过去。   真君心中暗道不好,因为辛姑娘的实力跟元清真人实在差了十万八千里。   元清真人出招速度太快,他根本赶不上,只有拔出背后的剑,掷出去挡那道雷。   只听“当”的一声,剑飞到了一边,剑身上登时便出现了裂痕。   小辛看着那剑,“卧槽”了一声,紧接着便觉胸口一痛,一口血噗的吐了出来。   真君见状,当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不由眉头紧皱,老东西怎么下这么狠的手。   被推开的玉娘惊呼一声,赶紧跑过来扶小辛,哭道:“姑奶奶,没事吧?”   小辛擦了擦嘴角的血,瞪着元清真人:“没事,我——”   还没等她继续往下说,就见一个熟悉身影刷的一下挡在了自己身前。   嗯,对,还是这个背影,加了多少高斯模糊她都认得。   玉娘哭的更惨了:“姑爷爷,你快看啊,姑奶奶吐了好多血……”   “闭嘴。”小辛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随即看着真君的后脑勺,温柔的笑了笑,“对不起啊,第一次过来就给你惹这么大的麻烦,呃,谢谢你救我啊,真君葛……队友。”   如果不是现在的场合不对,真君真想敲敲她的脑袋问问她脑子去哪了。   “逆徒!你在干什么!”元清真人一边跺脚一边吹胡子瞪眼,“为师在帮你教训负心汉……负心丫头!你捣什么乱!”   “师父。”真君抬起头,迎上元清真人愤怒的目光,淡淡道,“您要动她,先杀我。”   一听这话,小辛整个人瞬间就软了,她心里就像被鱼刺扎了一下,又疼又痒。   她连忙扒着真君的肩膀制止道:“你吃错药了吧你?”   真君微微偏过头,侧脸对着她,神色顿时柔和下来,轻声道:“你快走。”   这表情,绝对没错,这绝对是她的真君葛格!   小辛忍不住了,嗷的一声扑上去抱住了他。   “不走!”她鼻子一酸,差点掉下眼泪,“你拿推土机撵我我也不走。”   她说完,不等他回应,紧接着就问:“你认得我对不对,你之前在装逼?”   虽然很不情愿,但他还是点点头,“嗯”了一声。   很显然房顶上的元清真人(暂时)不想看他们秀恩爱,嚷道:“逆徒!竟敢忤逆为师!给我让开!”   此时此刻,可能没有比真君更难做的了,他微微叹了口气,道:“师父,不如您先冷静一下吧。”   说罢,一抽手,木剑便飞了回来,紧接着就像金箍棒一样变成了超级大木剑,像一堵墙一样横在了元清真人面前。   元清真人快气哭了,“逆逆逆”了半天一句整话也没骂出来。   小辛呆呆的看着真君,不由结巴道:“这样……好吗?”   但是真君并没有回答她。   他一把拉过她的手,带着她溜了。   ***   据推测,让元清真人冷静下来,只需下一趟山的时间,于是,两个人走到山脚下,便放慢了脚步。   “真……君葛格,”小辛跟在他身后,“那个,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啊。”   她话音刚落,真君很听话的停了下来。   但是目的并不是跟她玩十万个为什么。   他转过身,一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   “对不起。”   我靠,别这样好不好?   小辛眼眶一热,这感觉就很像你揍了别人一顿,然而别人没还手,只拔了你一根头发,但是却是他先开口道歉。   “别别别,你别这么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吧,我错——”   真君明显不是很爱听她带着哭腔的道歉,低下头,用唇将她后边的话堵了回去。   喂,这样不好吧!人家嘴里还有血呢_(:з」∠)_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完结了,我好激动!   ☆、【完结】   ……   辛姑娘觉得自己人生已经圆满了,坐在小河边,贴在真君葛格身旁,把头靠在他肩上,看着清澈见底的小河,心情大好,哼起了双截棍。   真君见她已经开始哼上小曲了,估计刚才的伤也没事了,但毕竟是师父下的手,跟普通的伤不太一样。   “伤好点了吗?”他问道。   小辛“嗯”了一声,然后一脸(>ω<)的点了点头。   由于刚刚真君给她吃了一颗麦丽素,所以现在身上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真君微微低下头看着她,顿了顿,又问道:“方才你要问我什么?”   “啊?”小辛反应了一下,“刚才?是在你亲我之前吗?”   “……”真君脸上飘上一抹小粉红,沉默不语。   小辛先是被他这表情萌飞了,看够了之后才反应过来他这是默认的意思。   唉,她觉得自己脸皮也是够厚的,人家真君葛格都害羞了,她倒跟没事人似的,还不如以前,好歹还知道不好意思啊!   但是她现在很开心,并不想吐槽自己。   “哦,其实我是想问你,之前为什么装逼说不认识我啊?”她揪掉袖口的线头,有点紧张的问道。   真君略一沉默,并没有回答,而是很难得的问了一个天真的问题。   “我告诉你原因,你会不高兴吗?”   “……不会啊。”小辛一脸的问号,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真君听罢,突然叹了口气,抬头望天,缓缓开口:“我……”   喂这是干嘛,怎么感觉他说的很艰难的样子?   “我生气了。”   “……啥?”小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坐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他。   真君自己也觉得很幼稚,承认了实在羞耻。忍不住撇过脸不看她,有些无奈的道:“我不能生气吗?”   啊,不不不!当然能!   只不过这不是重点。   小辛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啊,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是不要我了然后想赶我走呢!早知道就哄你了……”   说完以后她又补充道:“因为你比较圣父嘛,所以我以为你是那种‘啊次元不同我们不能相爱’的那种人……”   真君听了不由苦笑起来,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一伸手把她的脑袋按回自己肩膀上,柔声道:“好容易回来了,我为何要赶走你?我又没有病。”   嗯,说的也是哦。   小辛想了想,不由皱起眉头,又问:“那你就不怕我真以为你不认识我,然后受不了这打击又跑了吗?”   “……”   真君葛格无言以对,刚想开口再道个歉,却被小辛打断了。   “不过我肯定不会跑的啦,我也跑不到哪去,我根本就不认识路啊。”她笑嘻嘻的道。   他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一歪脑袋,脸贴着她的头顶,半晌后突然开口说:“该我问你了。”   还不等他提出问题,小辛就马上“哦!”了一声,紧接着就像鱼吐泡泡似的把自己被坑的前因后果全都说了。   “然后啊,机智的我察觉了他们的诡计,直接找过去了,跟他们说不送我过来我就报警告他们诈骗。再然后我就过来啦!就遇到你那小徒弟啦!”小辛感慨道,“其实我觉得我也够倒霉的,摊上这么没技术含量的诈骗技术。”   不过,如果不是被骗进来,她还根本就遇不到她的真君葛格。这样一想,原本对技术宅五人组浓浓的怨恨,十分完美的转化成了谢意。   虽然觉得这样很圣母,但她的的确确是这样想的。   和小辛在一起呆久了,多奇葩的事情都在真君葛格的接受范围之内了,这件事情也不例外。   “所以,这些事情一直没跟你说过,是我不好。说走就走臭不要脸,也是我不对,我错了。”辛姑娘望着真君葛格,扁了扁嘴认错道歉。   很显然真君葛格已经不在意这个问题了,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无碍,扯平了。”   几秒种后,他默默的握住小辛的手,低声问道:“那,系统还会在崩溃吗?”   换句话说就是:你还会消失吗?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就算它崩了,也跟咱们没关系啦。”小辛回握住他的手,将手指慢慢的嵌入他的指缝里,与他十指相扣,又说,“以前我老想着回去,要用到他们那个破系统,现在不用了。”   “……不回去了?”   小辛仰起头看着他,笑道:“不啦。”   “……”真君略一沉默,声音有些哑的问道,“想好了?”   “你问晚了哦真君葛格。”她撇撇嘴,笑的特别开心,“我决定回来之前就想好了啊。”   相比她那灿烂的笑容,真君却显得不是那么高兴。   他叹了口气,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与她额头相贴。   “不会舍不得?”   “会啊。”小辛说了句大实话,“但是,你比较重要。”   是的,你最重要。   而且我相信,如果换做是你,你也会这样做的。   ……   两个人从早上依偎到太阳落山,小辛坐的屁股都疼了,真君葛格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说了声“走吧。”便站起身来,把手伸给她。   “去哪?”小辛一头雾水,但还是拉住他的手起来了。   “回去啊。”他淡淡的道,“该吃晚饭了。”   “啊???”小辛当时就@#@%&*了,她可是刚跟精分真人撕过逼好吗,还挨了打,真君葛格你这不是要把她往火坑里推吗?还吃晚饭?   她指了指山上,又指了指自己,结结巴巴的说:“这……我……你师父……”   不提师父还好,一提他,真君葛格不知怎么竟一脸操碎了心的表情,揉了揉脑袋。   “你们这戏演的也挺辛苦,是师父出的主意吧?”真君拉过她的手,一边往山上走,一边说。   “……咦,你在说啥我怎么听不懂?”   真君回头看了她一眼,有些好笑的道:“没关系,下次叫他别这么认真,下手轻一点就好了。”   小辛:“……………………”   卧槽怎么会这样?她哪里露出马脚了吗?!   是的,山顶撕逼斗殴事件是元清真人自导自演的一出大戏,目的是为了欺骗自己的爱徒真君葛格,破了他的逼格。但是考虑到自己平时是一个逗比,而且又对辛丫头赞誉有加,这么矛盾的剧情很容易被识破,于是他下了一剂猛药,那就是——必须让辛丫头被雷劈伤。果然,真君葛格上当了。   可是他怎么识破的啊?当时来救她的时候明显是中计了吧!   小辛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真君的答案很简单:“因为你没有跟我骂他。”   ……对,没错,按照小辛的性格,在被真君救下山之后,应该对元清真人大骂特骂才对,根本不会没事人似的。   她有些郁闷的捂住脸:“那回去以后你先装不知道啊,要不你会打击师父的自信心……”   但她万万没想到,一回到山上,只见元清真人正在那苦等,一见到他们俩,就拿着小手绢甩着眼泪扑了过来,哭道:“对不起啊丫头我演的太用力了出手有点重你还好吧QAQQQ……”   还没等小辛回话,元清真人就跺着脚冲真君吼道:“都赖你这昵逆徒!孽障!还不快给我滚去后山面壁思过?五年后再回来!”   然后真君葛格就去了。   当然,十五分钟以后,元清真人就喊他回来了。   回来干什么?商量婚事啊!   ……   ***   ……   夜,莒县,王宅。   一对男女站在后院的歪脖子树下,女子十分漂亮,但正窝在男人的怀里哈哈大笑,嘴张的特别大,恨不得晚饭都能看见。男人腮帮子很大,像只花栗鼠。明显配不上这女子,但好像很宠她,抱着她不停哄。   在这对男女对面,站着一个长得更好看的姑娘,姑娘一手叉腰,一手拎着一人,那人看上去眉清目秀,风度翩翩,只不过被那姑娘拎在手里感觉很屈辱却不能反抗,整张脸都皱到一起。   花栗鼠少年很是感谢的朝那姑娘拱了拱手,恭敬道:“多谢辛姑娘保护婴宁,万一婴宁被此人抓走,那么王某定是活不下去了。”   那辛姑娘很大度的摆摆手:“客气,我抓流氓而已。”   那人听罢,哭道:“不!我不是流氓!我只是想和婴宁看星星看月亮聊诗词歌赋,聊人生理想!”   辛姑娘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大哥大:“喂!老王,又抓住一个不知道从哪穿过来的,快开门我把他扔回去!”   话音刚落,她面前便出现一团光圈,她一扬手,就把那人扔了进去。   花栗鼠见状,非常高兴:“辛姑娘真是帮了王某一个大忙,请赏个脸留下来吃顿饭吧!”   “啊,不了。”辛姑娘摆摆手,“我老公在家做了饭等我呢,回见啊,你俩好好过日子吧!”   说完,那辛姑娘就唰的一下不见了。   这位辛姑娘正是小辛,而她所说的做了饭的老公,就是真君。   也许是技术宅五人组得到了她的帮助,不用再满世界骗志愿者,努力开发和完善系统,终于打开了连接两个世界的稳定窗口,方便志愿者把非法穿越人士送回来,也为志愿者提供了回到本来世界的服务。   可技术宅五人组还是觉得很亏待她,便问她还需要什么,她想了想后回答:“把瞬移这个技能再给我点亮了吧,方便我回家吃饭啊。”   于是她回家吃饭了。   她的新家就在落莲山脚下的集市旁边,是精分真人撒泼打滚要求的,巴拉巴拉了半天说什么你们不能成了亲就抛弃老人家啊记得常回家看看啊帮我洗洗碗揉揉肩之类的。   小辛一进门,就闻见一股浓浓的香气,差点流口水。   真君葛格正坐在桌子前看书,见她回来,微微一笑,说了句:“回来了?吃饭吧?”抬手就要用法术去灭灶上的火。   小辛吓得连忙制止:“停停停,这个可以手动熄灭的,不要那么粗暴!”   妈的,他都弄坏了三个砂锅了。   呃,当然了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逢洗完必摔碟子。   小辛把火关掉以后,暗自叹气,还好玉娘有事没事就来帮忙,要不然……   真君盛了汤端给她,问道:“怎么样?”   “啊,挺好的,我抓到那小子了,哎你说现在这些人都怎么回事啊?个个都想着开后宫,哪里来的自信!”小辛哼了一声,喝了口汤,又道,“哎,对了,小兔崽子睡着了?”   “嗯,刚睡着。”真君有些无语的看着她,“谁家的娘叫自己的儿子小兔崽子啊?”   喂,不能怪她啊!这孩子实在太淘气,把她的大哥大拆了十几次,弄丢电池二十几次,简直熊孩子之王,不过好在他聪明,全给修好了。   嗯,果然是遗传了她和真君葛格的聪明才智。   她喝着美味的汤,觉得很幸福。   当然,如果不是第二天一早,她发现放在桌上的大哥大不见了,她会觉得更幸福。   看着小辛怒气冲冲的进了儿子的房间准备大人,真君无奈的揉了揉头,更无奈的跟了进去,准备进行日常劝架。   “卧槽!你个小兔崽子!还拆不拆我东西了?!”   “呜呜呜呜呜爹救我!”   “喊爹?喊祖宗都没用!”   “呜呜呜呜呜爹救我!”   “再哭!给我闭嘴!”   “……”   “咳,小辛,轻点,这是你亲生的……” 作者有话要说:  哦买噶!终于又完结啦!   写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写完了_(:з」∠)_   感谢大家一直在追我这篇N次断更的文,真的好愧疚QAQ   感谢大家投的地雷,也感谢那1000多个没有再断更时候删收的读者,我爱你们,真哒真哒!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小鸟游空。】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